第18章 皇城司左副使
第十八章 皇城司左副使
拜合提努很詫異,他似乎意識到了對方的強勢,是一種以柔克剛的打法,如水一般可吞萬物。
幾十個來回楚越已經了解了拜合提努的套路。
只見他目光如炬,身子騰空而起,主動朝拜合提努攻去,拜合提努這樣的身材是很難傷到實處,要想贏,那必須打蛇打七寸。
拜合提努與楚越近身打鬥,拳拳到肉,明顯是楚越吃虧,可楚越的身形過快,拜合提努想要準确擊中要害也是件很難的事情。
二人你來我往幾十個來回,竟然還沒有分出個勝負。
這下臺下開始竊竊私語了,
“這還是那天比武場上的梅靈澤嗎?這進步也太快了!”
“可我覺得他還是會輸,你看他被拜合提努傷到了三次,但是這樣的近身攻擊好像對拜合提努沒多大傷害。”
“能堅持這麽久很不錯了,咱們要是上現在早躺下叫喚了。”
“姚大人怎麽看?”邢立負手一旁,盡管後面小聲嘀咕,邢立卻聽得一清二楚。
姚涼拱手道:“屬下也難分,但大人肯定是看出梅公子更勝一籌。”
“呵”邢立笑道:“何止一籌,這拜合提努還差的遠呢。”
姚涼臉色突變,他竟一點也沒看出來!
臺上打的如火如荼,臺下也不閑着,随着時間流逝,梅靈澤竟然還沒有敗下陣來,衆人開始對梅靈澤起了崇拜之意。內心也從一汪泉水變成了迸發的岩漿。
楚越已經充分掌握對方出招的套路,今日想要贏憑楚越自身力量是很難将他打趴下的,只能借力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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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越生前右手被廢後,一直練的左手劍法,即使沒有出神入化,也比一般左手劍客要勝出很多。
就在拜合提努準備做最後一擊時,楚越心道就是現在,楚越依舊右手出拳,雙腿飛踢而起,就在所有人都覺得二人在做最後正面攻擊時,楚越忽然在貼近拜合提努時收了右手攻勢,轉而将所有力量運息到左拳。
這一下如雷霆一擊使得拜合提努萬萬沒有料到,巨大的身型無法承受這一擊,堪堪要倒下時,拜爾提努在此刻盡力穩住了身型,楚越哪裏會再給他機會,連續飛身一擊,當場踢中其裆部。
只聽一聲慘叫,拜合提努倒了下去。
臺下驚呼,連姚涼都忍不住張開嘴。
拜合提努縮在臺上痛苦不堪。
楚越深感愧疚,實在是找不到其他要害,誰讓他長得這麽結實!轉念一想,梅靈澤就這麽被他生生打死,又是何等殘忍,自己占據着人家身體為這具身體的主人報仇是理所應當的,想想便連一絲愧疚也沒了。
“梅公子,你這一腳下去,這是斷了他的後半生啊!”邢立背手,一臉壞笑。
楚越淡然道:“因果有輪回,并非我能決定。”
邢立飛身上臺,看也沒看躺在臺上凄慘叫喚的拜合提努一眼,他面向臺下所有的官吏,負手而立,威嚴道:“從今日起,梅靈澤便是我皇城司的左副使,如有不服者,皆可上臺來戰。”
臺下早就因這出乎意料的結果而沸騰,聽到邢立開口立刻鴉雀無聲,立正站好。
語畢,無一人站出聲,這時姚涼第一個單膝跪下,身後的官吏皆跪,大呼:“參見左副使!”
“嗯嗯,”邢立微微點頭,對一旁的楚越道:“有空的時候和拜合提努做個交接吧。”
“和他做交接?”楚越疑惑地看了睡在地上的拜合提努一眼。
“嗯嗯,”邢立道:“之前他是左副使,現在不是了!”
楚越:“……好吧。”
難怪這蠻子招招下狠手。
比武結束,一群大漢費力地将拜合提努擡走。
邢立耽擱半日,手上一大堆公務需要處理。
姚涼帶着楚越熟悉皇城司的環境,以及職責內容。
先頭姚涼對楚越還是一副瞧不起的态度,比賽過後,顯然言語中多了敬意。
“今日的皇城司人數好像并不多,”楚越在公務房翻看着姚涼遞給他的名單。
“是的,過些日子便是陛下的六十壽辰,太後和大臣原本想為陛下大辦一場,但陛下覺得近年來九州八川都不太平,水災,旱災,疫病不斷,陛下不願勞命民傷財,最後決定在西郊的長青寺為天下百姓祈福,也算是過壽辰了。”
“因此,皇城司的大部分人馬都派遣去了長青寺駐守,就這人手不夠,邢大人又調遣了一些禁軍前往。”
楚越認真地聽着姚涼的陳述,心情是無法言喻的,皇帝是個體恤百姓,以仁治天下的好皇帝,可他為什麽不是個好哥哥,在楚越的角度,對這位人人愛護的皇帝是仇恨的。
“禁軍也是由邢大人掌管的吧!”楚越又問,“邢大人身兼多少職位?”
坐在對面的姚涼頓了頓,拱手道:“這大人還是去問邢大人,邢大人的事任何人不可提。”
楚越面露愧色,“抱歉,失言了。”
差點忘記誰是老大了,楚越原本想知道邢立是否還是暗影衛指揮使,想必也沒人知道除了邢立和皇帝。
“大人要是沒什麽事,屬下告退了。”姚涼站起身行禮要走。
“姚大人,且慢。”楚越起身招手,“那個拜合提努他是什麽來歷?可有記錄。”
“有的,屬下這就去拿。”
姚涼在一旁的書架上翻了一遍,找出一本冊子,交到楚越手上,“這是拜合提努的檔案記錄。”
楚越接過,客氣道:“有勞了。”
姚涼點頭退下後,楚越翻開冊子。
上面只記錄了拜合提努是達翰爾人,達翰爾的一個商人家族出生,兩年前随着家人來到上京。
楚越默默合上冊子自言自語,“此人武功如此厲害,竟只是個商人?”
“在自言自語些什麽?”
楚越擡頭,邢立出現在門口,被陽光一照,只能看見一個高挑的黑影,不過這影子楚越再熟悉不過。
“沒什麽,”楚越笑着坐下,将冊子放在案上,“再想皇上壽辰一事,為何皇城司那麽多人還不夠?還要調遣禁軍前往,是出了什麽事嗎?”
名單上足有五百人守衛還不夠,還動用了禁軍,這比以往的一場祭天活動規模要大得多。
邢立大步流星地走到楚越長案前,潇灑坐下,“因為這是太後口谕。”
“太後口谕?”
“嗯嗯,這次的祭天名義上是由成安王世子負責,太後想讓世子多磨砺,又必須确保萬無一失,因此跟陛下商議,讓我協同世子負責長青寺的安全。”
楚越低下眼簾,掩蓋心中的酸澀和擔憂。
邢立伸了個懶腰,“昨夜沒睡,今日一天都沒精神。”
說着還打了個哈欠,支着下巴眼皮低垂。
楚越冷不丁地瞟了一眼,忍不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當年追鋪他的時候三天沒睡照樣跟打雞血似的,半夜蹲人家屋頂的時候難不成在睡覺。
“大人為什麽一夜沒睡?”
楚越自認為昨晚沒有打擾到他。
邢立笑道:“你不知道你睡着了有多好看嗎?我看了一夜,還是覺得不夠。”
楚越身型一動,沒想到邢立開始提昨晚的事情,趕緊随手拿起一本書認真翻閱,“大人要是困了就去休息,屬下還有公務就不送了。”
“呵,”邢立慵懶道:“想不想陪本将軍一起負責長青寺?”
“當真?”
楚越當然想親自去督導,畢竟這于楚奕有關,萬一有人要從中作梗,楚越也能及時發現。
“當~真”邢立哄小孩似地回答,“你慢慢看,本将軍就不打擾了。”
邢立起身,甚是高興地将楚越手裏的書倒了過來,轉身就走了。
“……”楚越暗罵有病,待邢立走後,低頭發現手裏的書正的,之前他一直翻面竟沒發現書是倒過來的。
…………
楚越做起事來十分認真,邢立走後他端坐在長案前将皇城司的各個部門,人數,及一些重要的官吏都一一了解了一遍。
在檔案室裏泡了半日,楚越奇跡地發現了當年景川王構陷成安王府謀反案的相關檔案!
當年的案子由皇城司接手了。
楚越将所有相關卷宗拿過來仔細翻閱了一番,确實一點漏出都沒有!這裏面居然涉及到了梅府六姑爺王安宜,王安宜竟然也是景川人!
不知不覺已是黃昏,楚越揉了揉眉心,眺望門外的夕陽,休息了一會,起身将案上所有的書冊全都整理好放回原本的位置。
臨走時合上門,出來往邢立的公所方向來,恰巧邢立也正找他,二人在半路打了個照面。
“還真是心有靈犀,你怎麽知道我來找你?”
邢立一臉得意。
楚越些天對邢立的油嘴滑舌已經習慣了,越在意對方越來勁,幹脆裝聾作啞,走進向邢立行了一禮,“已經是放衙時間,屬下特來詢問寝所一事。”
邢立理所當然到:“自然是和我回邢府。”
楚越道:“皇城司既然有專門寝所,屬下便不去打擾邢大人休息了,再者住在皇城司也免得來回奔波了。”
“我邢府離皇城司沒多遠吧?”
楚越:“…………還是住在皇城司更方便。”
邢立兩手一攤,“好吧,左副使在皇城司自然有專門的寝所,不過拜合提努現下正躺在裏面哭爹喊娘,要不你去把他擡走?”
楚越:“………那其他地方呢?”
“滿了,”邢立很确信地說。
楚越一時無言以對,到底是滿了還是故意不讓他住,他邢立心知肚明。
“那好吧………”
邢立眼波微動,“你就這麽讨厭我?”
這話說的極認真,楚越詫異擡眸,“邢大人說的哪裏話,屬下只是覺得不方便。”
“那就好,”
邢立像是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