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連邢立都敢追
第十一章 連邢立都敢追
"都走了,別裝了!"
梅六姑娘蹲在床沿揪住楚越白皙的臉蛋,此時房內就剩下梅小六沒走。
楚越還真不是裝,回來的路上還是清醒的,可大夫的藥粉子一撒,脊背如同在爐架上烤。
疼的楚越腦子嗡嗡作響,梅六姑娘見楚越還在裝,上手朝楚越腰間又三百六十度擰了一把。
“六姐!”楚越眉心皺縮,從迷糊中清醒。
梅小六很是得意,“呦,叫姐啦,以前一口一個梅小六,今天怎麽這麽乖了?我還以為你真的暈過去了。”
楚越無奈,“你怎麽還不走?我要休息了!”
“本來是要走的,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
楚越趴在床上,聽聞,支起身子坐了起來,“什麽事情?”
“聽說邢立手上有一把棠溪寶劍,是端慧太子的遺物。是真的嗎?”
楚越:“……我怎麽知道?”
那把劍怎麽會在邢立那裏?楚越又沒見邢立佩戴過又怎麽會知道。
“你不是去過他府上,我以為你見過呢?”六姑娘有些失望,“我家相公掌管軍械,對這些上等佩劍十分感興趣,說實話我也想看看,前段時間我聽他提過,所以來問問圊団獨镓你。”
“不是……你想知道就去問邢立,問我做什麽?”楚越心中郁結,怎麽所有人好像都認為他和邢立很熟,這梅靈澤以前到底做了什麽?
這梅六姑娘也是,自己的弟弟對一個男人死纏爛打,她怎麽一臉看戲,就不擔心她梅家一脈到他這裏就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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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喜歡纏着邢立?”楚越蹙着眉問六姑娘。
梅小六不可置信地看向楚越,“你現在不喜歡他了?那可太好了!那你趕緊成婚為我們梅家傳宗接代,那邢立有什麽好,又不能生孩子!除了能打架,長得好,脾氣爛大街。”
楚越黑臉,“我說過我喜歡他!”
六姑娘點頭,“可不是我說的,咱們一個娘胎裏出來的,誰讓我比你早出來一刻鐘,我是絕對不會和爹說你喜歡男人……”
楚越顧不上身上的傷,赤腳從床上蹦起來堵住了梅小六的嘴,“你快住嘴吧!”
“嗚嗚……”梅小六還想再說,楚越拎起梅小六扔出了房門外,門“啪”地關上了。
這梅靈澤多半是邢立給弄死的吧!楚越感嘆這梅靈澤膽子忒大,連邢立都敢追。自己好死不死怎麽重生在了這副身體裏!
難道他自己也是斷袖!
不可能!楚越極力否認,他堂堂大丈夫怎麽會喜歡男人!
可細細回想,他為什麽見到邢立會緊張,一定是二人前世有過節,亦敵亦友,所以邢立在他心裏是有別于他人的。
…………
楚越一覺醒來已是第二日黃昏,木青敲門進來,一句話還沒說,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少爺罰我吧!都怪我,要不是我和老爺說您去了成安王世子府,也不會挨打。”
“嗯嗯,”楚越佯裝嚴肅道:“知道錯了還不來給少爺更衣?”
木青茫然,“少爺還要出去?”
“這點傷算什麽?出去走走,老爺應當沒有罰我禁足吧!”
木青膝行幾步,低下身子為楚越穿鞋,又起身為楚越在衣櫃了找了一件藏青色外袍,楚越整理好儀容,整個人豐神俊郎,仙風道骨。
“少爺我們去哪裏?”木青問。
"嗯,"楚越想了想,“庸王世子平時愛去哪裏?”
木青撲通又跪了下來,“少爺昨日才挨打,今天怎麽又要讨打!”
饒是木青這樣呆頭呆腦的人,經過這一場也明白了,庸王一黨和成安王一黨是不能接近的。
“我又不是去找庸王,只要你不說,我怎麽會挨打,你少爺我也不惹事。”楚越大步跨出房門,“備馬。”
木青認為楚越說的有道理,誰規定庸王一家去過的地方,其他人就不能去了。
馬車路過一趟國子監,正好是趙筠放衙時間,馬車停在偏僻處,防止被他們家的祭酒大人看到,等趙筠一出來便被木青架上了馬車。
“你今日怎麽沒來上學?”趙筠将自己的公文箱擱置在小幾上,拿起上面的堅果一口一口地往嘴裏塞。
楚越:“被打了,剛下得了床。”
趙筠“噗呲”一聲,不巧被碎果子嗆住,咳得五髒抖動,脖頸憋得嫣紅,楚越冷眼相看。
等趙筠緩過來,哈哈大笑,“哈哈哈哈……讓你昨日……咳咳……!”
楚越眯着眼一臉嫌棄,“怎麽不咳死你,還有心情笑話我,你那巴掌印還在臉上呢?”
“……咳咳……我偏笑,哈哈哈哈哈”
木青在馬車外聽不下去了,“趙大人快別笑了,我們少爺可比你那一巴掌嚴重多了。”
“打哪了,我看看。”
楚越白了一眼,“我家老爺子打人不打臉,當然是你看不到的地方了!”
趙筠切了一聲,“不就是被鞭子抽了嗎?”
楚越:“……還真是知己。”
“說真的,”趙筠調整幸災樂禍的表情,“你臉色蒼白,梅老頭下手太狠了!”
“不說這個,”楚越言歸正傳,“你知道雍王世子經常出入哪裏嗎?”
趙筠怔住片刻,“你昨天去了成安王世子府?”
楚越點頭:“嗯嗯。”
“然後呢?”
“被趕出來了!”
趙筠被噎了一下,“然後就被你爹打了?”
楚越:“嗯嗯。”
趙筠瞬間對成安王世子來了興趣,“這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居然把你趕出來了?為什麽把你趕出來!”
“大概是話不投機,”楚越不想深究這個問題,“我問的是庸王世子,你扯什麽成安王世子?”
趙筠費解地看着眼前人,“靈澤,你現在很關心朝堂政事啊,你現在是學生,又沒有在朝為官,關心這些做什麽!我不是告訴你要遠離這些是非。”
馬車漫無目的地在各個街道晃悠,楚越坐的久了背部隐隐作痛,咬牙忍了忍道:“我們這些人雖然不在權利中心,但都是世家子弟,少不得要隔岸觀火,若是真的兩耳不聞窗外事,将來火燒到自家身上,想自救都沒辦法。”
“況且,我爹雖是個四品小官,不比長信侯乃當朝國舅,”
趙筠腼腆地笑了笑,“我爹空有爵位,不參與黨争。”
楚越笑了一聲,繼續道:“我那六個姐夫,大多身居要職,世家本就盤根錯節,躲也只能躲得了一時,其實大多都在觀望而已,只為保全家族榮辱。梅家尚且如此,你們長信侯府偌大的家族又怎會躲掉。”
趙筠聽得張大嘴巴,如醍醐灌頂,“你還是我認識的梅靈澤嗎?怎麽跟換了個人似的,以往你哪懂這些,拿書就頭痛的人,想不到今日分析的如此清晰!”
楚越拿起小幾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嘴角淺笑,“人經歷了生死,總會成長的。”
“所以,你這位富貴閑人,最是應當知道京城這些顯貴常出現的地方。”
“那是,”趙筠想了想,“這庸王世子去紅袖招的時間不多,去了也不是為了狎妓,多半都是會友,聽曲。天下第一樓他倒是經常去,那裏還有他專門的包廂,其次這位世子喜歡圍獵,西郊的皇家圍場他也常去。”
楚越撩開車簾,“木青,去天下第一樓”
“是,少爺。”
楚越端正坐了回來,上下打量趙筠,看的趙筠想躲,“你幹嘛!我不喜歡男的!”
“……你在天下第一樓有包廂嗎?”
楚越差點嘔血,怎麽又提這事!
“當然了,我不是還帶你去過幾次?”
楚越點頭,“長信侯府果然多金。”
以前趙筠都是跟着自己混的,現在也有自己的包廂了。
天下第一樓在永樂街上,是上京最豪華的酒樓,名滿天下,能在這裏成為常駐嘉賓的那都是貴不可言的人,一般人家連一頓也消費不起,這裏還曾有屬于楚越的‘清雅堂’,時移世易,如今不知道名字是否還在。
酒樓的匾額是先帝所賜,這家在上京有着舉足輕重地位,實際老板誰也不知道,表面上的老板是一個商人,其實人人清楚,這背後定是有大人物撐腰,否者也不會幾十年來屹立不倒,酒樓的菜品确實不錯,可價格驚人,不過無人在意,來到這裏地位不言而喻,這個價格只是為了彰顯地位,而非單純為了消遣。
楚越和趙筠剛踏入店內,夥計立馬上前招呼:“趙大人,梅公子,您二位很久沒來了。”
“嗯嗯,”趙筠在夥計的引導下往二樓走去,楚越跟在後面,環顧四周,最後目光鎖定在了他的‘清雅堂’。
這間包廂名字還在。
夥計從清雅堂路過往前帶路,楚越停在清雅堂門口,道:“店小哥,這清雅堂裏有客人嗎?”
“額……”夥計為難道;“這是被其他大人包下了的,趙大人的包廂在芷蘭居。”
“哦哦,好。”楚越準備要走,裏面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進來。”
楚越腳步頓住,這是……邢立!怎麽到哪都有他。
趙筠擡腳不是放腳也不是,原來這件包廂的主人是這位閻王,回頭見楚越一動不動,小聲道:“走?還是……”
‘進’字未出口,楚越已推門而入。
“還真進去!”趙筠苦大仇深地小聲嘀咕一聲,蹑手蹑腳地也邁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