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回應
“狐王”, 敬銘起身應道, 南沁看着他,說道, “二皇子, 你跟這丫頭的婚事成不了, 天帝想跟天澤山結親,可無憂神君是斷然不樂意的,天帝想跟鳳族結親,可小夭早就脫離了鳳族, 所以,不出所料的話, 你的婚事,自然是配給了鳳族的鳳绫”。
敬銘露出難堪神色,似是心事被說破,低頭不語。
南沁繼續說道, “帝後、你皆知此事已成定局,可偏偏不死心,想要試探小夭的心,若是她鐘情于你, 或許神君會同意這門婚事”。
“所以, 你對小夭或有情意,但這份情意, 卻也不是非她不娶, 不過是, 相比鳳绫,她更易控制罷了”,
敬銘匆匆擡頭,辯解道,“狐王恐怕誤會了,我對小夭的情意....”,
南沁微微一笑,“你對小夭的情意,也無法違背天帝的旨意,他讓你娶鳳绫,你便得娶”。
敬銘語塞,神色惱怒、羞愧,相比敬曌的果敢、狠絕,敬銘性情軟弱,确是不敢做出違背天帝的事。
小夭擡眼看敬銘,認真道,“二皇子,我對你确是無意,也不想嫁你,天澤山不會跟天庭結親”。
“既然如此,敬銘知曉了”,敬銘眷戀看了眼她,不想讓小夭看輕心底藏着的情意,解釋道,“我并非因為不想娶鳳绫,才會對你示好,自在鳳族,我救下你的那刻,便對你傾情相許了”。
見小夭默然,敬銘抿唇,道,“既然知曉流水無情,我也死心了”,他倉促拱手執禮,轉身而去,那裏,常羲站在忘憂峰前,朝此處看來。
待常羲和敬銘離開天澤山,小夭帶着喜色,一瘸一拐向南沁走了兩步,“狐狐”,
南沁立馬轉身張羅着,說道,“仙子,剛才那局不算,重來重來”,
小夭見她轉身不理,神色落寞,擰着袖子,咬唇不語。
降靈插腰罵道,“臭狐貍!拽什麽拽!”,她一把拉過小夭,“走,別理她,咱們去碎星峰看阿樂”。
“快去,快去,吵死了,趕緊走”,南沁頭也不回的擺手。
清胥搖頭道,“你分明關心她,總是冷言冷語”,
南沁微愣,勾出一抹妩媚笑意,眸光明豔,說道,“仙子莫非吃醋了?”,
她伸手去握清胥的手,笑道,“仙子放心,在本王心裏仍是你最重要,只要你肯随本王回青丘,就算違逆天澤山那人、違逆天庭,都在所不惜的”。
“凡界總是說,關心則亂,越是在意的人,常常所說的、所做的,都是言不由衷的”,清胥輕聲道,“狐王,還沒看清自己的內心罷”。
南沁輕哼,“本王看的很清楚,至少對那只瘸腿小鳳凰,半點情意沒有,倒是對仙子,本王倒有幾分傾心,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罷了”。
清胥語塞,耳根後便升起了一抹紅暈,莫非她的情意,如此昭然若揭,不但降靈,連南沁都看的一清二楚。
“你的眼裏何曾有過旁人?”,南沁撇嘴哼道,“本王天姿絕色,你視而不見,分明珠玉在前,你偏喜歡一塊頑石”。
“頑石..”,清胥嘴邊玩味念道,便是勾起一抹笑意,她,确是像塊頑石。
“吶...又來了”,南沁扶額,叫道,“每回說起她,你便是這般模樣”,
她不甘心的湊近清胥,咬着下唇,赤眸潋滟動人,啞聲道,“你可曾有過片刻,對本王心折”。
清胥擡眼,眸子清冷,“你也說了,我與她糾纏數百年,眼底又如何能容得了旁人?”,
南沁拂袖,紫紗飄渺,赤眸微嗔,說道,“只怪你瞎眼了罷,她的眼底,可不止是你”,清胥聞言,臉色微變,南沁這才解氣,轉身要走,就看到無憂沉着臉站在身後。
“你若再胡言亂語,恐怕天澤山就容不得你了”,無憂冷聲愠怒道,這臭狐貍哪壺不開提哪壺。
“本王還不樂意呆在這裏了呢?回青丘去了,哼”,南沁輕嗤,臉上閃過心虛,身形化作一道狐影,遁走了。
小夭突然察覺,轉頭望着天際淡淡的一抹狐影,眼神微黯。
當年到鳳族,将她抱在懷裏,撫過她睫毛上冰渣的溫柔狐貍,怎麽突然就變了呢?
她兩臂環在胸前,望着躺在老虎背上的樂昭,親昵地蹭着老虎的頭,懷裏便覺得空空的,她也好想抱着那只軟軟的九尾狐貍。
無憂上前兩步,見清胥颔首怔然不語,忍不住握過她的手,見清胥緩緩擡眼,澄澈的眸子裏倒映出無憂的模樣,便正如她所言,眼裏又如何容得了旁人。
自六百年多年前,她的胸口被絕情蠱啃噬的疼痛徹骨,青絲染霜的那一霎那,她便是明白,她一心一意的喜歡着無憂,此後,情根深重,苦苦守候數百年,亦從沒有悔過。
清胥眼底的情意,昭然若揭,甚至濃烈的,跟她清淡疏遠的氣質大為不同,就似是每日那一點點的瓊花露,經過六百年的醞釀,成為了最濃烈醇厚的酒。
無憂手指微蜷,她在壓抑,在抑制,那股自血霧山那一夜後,便在心底不時會升起的沖動。
“別這麽看着我”,無憂的眼神微沉,拉過她的肩,覆唇而下。
自血霧山後,那香甜而柔軟的唇,便又含在了嘴中,她的氣息鋪天蓋地的襲來,讓人目眩神迷。
清胥的氣息紊亂,雙手無助的握着她的袖角,微閉的雙眼,睫毛顫的厲害,忍不住便發出一聲低低的嬌嗔,“唔...”。
無憂聞聲微震,舌尖抵上她的唇間,時而轉圈,時而輕叩,想要往裏鑽,她總是想要不斷的占有,想要迫出她另外的模樣。
誰知清胥嘤咛一聲,輕啓雙唇,縱容着她在裏面興風作浪。
無憂低喘,用舌尖去勾她退縮的丁香小舌,唇舌相纏。
這是兩人初次相互回應的一吻,嘴唇吮吸着香舌,用舌尖與舌尖觸碰着,劃過口中的每一寸地方,那種戰栗的心悸從腳底攀升到頭頂。
若不是清胥呼吸紊亂的忘記了運用內息,恐怕這一吻會持續很久很久。
無憂看着她微喘着後撤,臉頰潮紅,唇紅欲滴,眉目含情,平靜的眸子仿若被風吹皺的一池春水,情意缱绻。
原來,她也有這般妩媚奪目的模樣,無憂拂過她的臉,抱在懷裏,柔聲說道,“你分明知曉,我三人糾纏數百年,終不得解,莫要再郁郁不樂,可好?”,
清胥仰頭,望着她眼裏倒映出的自己,暗忖,縱然無憂心裏有她,可此刻眼前看的,腦中想的,都是自己,她又何必貪心的想要剝奪掉無憂心裏對璇玑的那一點思念呢?
“嗯”,清胥應了聲,總是挺直的腰背,微微發軟,便溫柔的倒在她的懷裏,無憂在她額前便又親了一下,說道,“行事有節,不應縱情”。
清胥愕然擡眼,就見無憂嘴角含笑,拂過她的唇角,“我只恨不得吻住這雙唇,便不松口了”,
難見她調笑逗哄,清胥臉皮滾燙,滿臉緋紅的斥道,“不知羞”。
無憂仰首朗聲而笑,牽過她的手,說道,“陪我去忘憂峰下棋”。
兩人坐在庭院裏,聽仙鳥輕鳴,瓊花錦草盛放,微風拂過,不時吹來片片桃花,落在無憂的頭上,肩側和棋盤上,她也不在意,倒是襯得她寡淡的臉,帶了幾分豔色。
清胥起身,将桃花緩緩拂去,擡手給她斟茶。
無憂肩後灼熱,伸手抓了抓,随着那股灼熱蔓延,有種奇怪的感覺自體內蘇醒着,
“怎麽了?”,清胥問道,
“右肩有點刺癢”,無憂心中奇怪,她已是仙體,怎會有這等感覺,
清胥起身,微涼的手指,拉開她的錦袍,就看到右肩後的雪白肌膚上,映着有點眼熟的玲珑寶塔。
“這是..”,清胥眉頭微蹙,她的左肩突然也變得刺癢,“靈夢相知寶塔”。
無憂沉吟,方說道,“原來書上所言,确是真的,一旦有人破解了靈夢相知寶塔的幻境,青桑仙子附着在寶塔裏的靈力,會随着寶塔散去,落入破解幻境兩人的體內,形成寶塔烙印”。
她指了指清胥的左肩,“不出意料的話,你那處應也有這個印記”,
“這印記有何用?”,清胥拂過左肩微灼的印記,無憂抿唇,說道,“那是青桑仙子的靈力設下的印記”,
“有何用意?”,清胥好奇問道,“書中沒有說到”,無憂搖了搖頭,猜測道,“似是方才我親你時,才變得灼熱”,
一抹紅霞竄上清胥清冷瑩白的臉,眼光微動,便又含羞帶嗔地看了眼無憂。
無憂捉住她的手,啞聲道,“你又這般看我..”。
“等你落子呢?”,清胥收手,把黑棋盒推到她跟前,強作鎮定道,無憂輕笑了聲,“誰輸了,誰得答應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清胥擡眼問道,無憂笑而不語,清胥咬唇,嗔道,“想得美”。
兩人對坐下棋,墨袍襯白衫,倒也如一副畫似得隽永,相映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