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塞爾維亞的舞女
塞爾維亞的舞女
女人金發碧眼，是标準的歐洲人。
她被沈書言的顏值震撼，言語間不依不饒：“來吧來吧，帥哥？”
沈書言不動聲色拉開距離：“抱歉。”
寧昭走到沈書言身邊，決定幫他一把：“我們走吧。”
“天吶！”
沒想到她在看到寧歡後發出更誇張的驚呼：“他是你的男朋友嗎？你是怎麽做到的？！”
她的眼神在寧昭身上來回打量，表情一臉不可置信：“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女人嫌棄的表情溢于言表，仿佛在用眼神說：你長得這麽醜，怎麽可能找到這麽帥的男朋友？
看到她的表情，寧昭知道，自己剛才吃的靓麗粉已經失效了。
不蒸饅頭争口氣，寧昭朝着女人微微一笑：“有時候心靈美比外表更重要。”
看到她落落大方的笑，女人不禁啧了一聲：“穿得又土又邋遢，再愛你的男人看到這副模樣都得偷偷找小三。”
“……”
這話也太糙了吧。
“來我店裏看看衣服吧。遇到你們也算緣分，喜歡哪一件，給你們打五折。”
說着，她給沈書言悄悄送了一個秋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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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昭皮笑肉不笑：“那就謝謝啦～”
說罷，她當着女人的面挽住沈書言的胳膊，拉着他往店裏走。
沈書言：？
【寧昭】：五折哎！有便宜不占——
下半句她沒說。
好不容易碰見個有人氣的地方，寧昭覺得壓在心頭的窒息感消散了些，心情也變好了。
她的衣服确實很髒了。
剛才情況緊急，她一直忍着沒說，現在面前有家現成的服裝店，她說什麽都得買件新衣服。
哪怕是死，也得死得體面點吧。
“死不了。”
沈書言冷不丁冒出來這麽一句，寧昭身形一僵。
這家店很有風情，有點像寧昭出國時愛逛的Vintage古着店，挂在架子上的裙子頗有歐式貴族風範，質感十足，看得人眼花缭亂。
她一眼就看中一條挂脖樣式的大紅色褶皺裙。緞面質地絲滑高貴，濃郁又明豔，是放在現實生活中她也會買的款式。
女人順着寧昭的目光看過去，不由得輕哼：“你這張臉，可撐不起這麽漂亮的裙子。”
“試一試。”
衣服放得有些高，沈書言伸手把它拿下來，遞到寧昭面前：“等會可能會用到。”
見沈書言這樣說，女人話鋒一變，立馬笑道：“帥哥真有眼光。快去試試衣服吧，試衣間在最裏面！”
寧昭接過裙子，向沈書言投去一個你多保重的表情。
果然，她換好衣服出來時，老板正熱情地和他聊天，塗了豔色美甲的手時不時撩他衣服幾下，眉眼間藏着風情。
看到寧昭出來，老板還朝她投去一個不爽的眼神，仿佛在責怪她怎麽出來得這麽快。
“身材倒是不錯。”
上下打量寧昭一眼，老板勉強給出一個好評：“就是這臉，你就不能化個妝嗎？”
她身段窈窕，曲線柔美纖細。剛才被寬大T恤遮住的好身材就這麽顯露出來，搭配一頭漂亮又蓬松的金發，從背後看，毫無疑問是個氣質大美女。
可惜這張臉毀掉所有。
不過既然游戲會給她這張臉，就說明顏值這個賽道對她寫着“此路不通”，她沒有必要花費太多精力在自己的容貌上。
她看向沈書言，眸中藏着些許詢問。
喜歡歸喜歡，可是她沒有錢啊！
看到她求助的眼神，沈書言不由得勾唇。
他看向老板：“這條裙子多少錢？”
他笑起來時唇畔有兩個小梨渦，特別好看。老板一時被美色沖昏頭腦，大腦有些宕機：“帥哥你要買的話，這個價就行。”
她伸手比了個三。
當寧昭穿着新裙子踏出店門時，心情是飄逸的，甚至開始哼起了小歌。
就這麽開心？
看着寧昭笑意盈盈的臉，沈書言不由得這麽想。
這個夜市很熱鬧，街上人來人往，兩旁的路燈亮着柔和的光，溫馨得像現實世界，容易讓人放松警惕。
地圖把他們送到了貝爾格萊德碼頭附近的夜市。這裏距離港口還有一段距離，需要通過步行才能到達。
他們一路前進，港口越來越近，一艘身軀龐大的游輪漸漸顯現在他們面前。
它在夜色中猶如一顆璀璨的明珠，通體都亮着刺目明亮的光，像是要把整個夜色都映照成白天。
碼頭附近停靠着無數高檔汽車，陸陸續續有身着華服的男女走下來，在衆人的擁簇下走向游輪的入口。
顯而易見，這輪船專門對有錢人開放。至于船上會有什麽內容，結合前不久偷聽到的內容，寧昭猜也猜到了。
好在他們是游戲玩家，使用道具不會被npc發現，想要混進這艘游輪也不算難。
經歷這麽多，寧昭意識到，這個游戲并不會直接告訴玩家接下來應該做什麽，而是需要玩家自行去探索。
如果剛才沒有聽到那幾個男人的對話，那他們現在也不會出現在這艘游輪上。
再次使用隐身貼紙，寧昭和沈書言成功混上船，順着人群走進了游輪內部。
作為女明星，寧昭對名流雲集、推杯換盞的名利場并不陌生。
宴會廳內金碧輝煌，白色大理石牆壁上鑲嵌着金色的雕花。
璀璨的吊燈照亮長桌上精心布置的佳肴，前方舞臺上鑲着金邊的紅絲絨帷幕也為此刻增添幾分神秘的氣息。
不同于現實宴會中的歡快氛圍，聚集在這個大廳裏的人們表情都很嚴肅。
雖然耳邊流淌着悠揚的提琴樂聲，但它仍然不能緩和空氣中略帶緊張的氣氛。
“尊敬的女士們，先生們。我們将在三分鐘後關閉登船入口并啓航，預計一個小時後到達公海。”
“接下來，請盡情享受您的盛宴。”
機械的女聲響起，衆人聽到聲音後紛紛擡頭，臉上表情各異。
樓上。
克洛斯坐在黑暗中，姿态慵懶地靠在椅背上，透過玻璃俯視着宴會廳裏的衆人。
他像在觀察着什麽，唇畔挂着玩味的笑，但眼底又有些不耐。
“老板，您指名要的那個女人……”
一旁的保镖走到他身旁，聲音有些猶豫。
克洛斯沒有出聲，連眼神都沒分給他一個。
“跑了。”
男人硬着頭皮說。
“特雷爾說金越确實給舞女們設置了幻境，但是那個叫寧昭的女人自己走出來了。”
聞言，克洛斯笑笑：“只要是人設置的幻境就會有破綻。既然有破綻，那她能走出來，很意外嗎？”
他看起來并不生氣，只是眼神有些晦暗不明：“不是她聰明，是其他女人太蠢了。”
話音剛落，他的目光就透過玻璃落到了寧昭的身上。
背影高挑纖細，只看一眼便知道是個美人。
寧昭感覺一道眼神打在她身上，她瞬間如芒在背，變得警覺起來。
就在這時，輪船開始移動。船身輕晃，她下意識勾住沈書言的手臂，這才站穩身形。
随着輪船啓航，大廳內的燈光在剎那間全部關閉。
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像是一場好戲已經開場，面前的帷幕逐漸拉開，全場唯一一束燈光照在了舞臺上。
一個頭發花白、面戴面具的男人站在光束下，他穿着正統的黑色西裝套裝，手裏拿着話筒。
“歡迎各位貴客莅臨，來參加此次荒誕盛宴。我是這次活動的主持人，洛修。”
面具下，洛修的唇畔始終維持着一抹微笑。
“我們的主人為了表示對各位的歡迎，會在游輪到達公海之前，先給各位上幾道開胃菜。”
話音落下，他身後的地面便緩緩升起一個展臺。
展臺中心是一個密封的玻璃盒子，最中間放着一顆鮮紅的心髒。
心髒四周灌注着白色的氣體，大概是為了保鮮而注入了冷氣，哪怕隔了很遠，寧昭也能看出它的新鮮。
站在寧昭身旁的男人看到這一幕，臉上露出近乎瘋狂的渴求。
下一秒，沈書言拉住寧昭的胳膊，和她換了個位置。
“這是當紅歌星Kevin的心髒。”
洛修不緊不慢地開始介紹：“著名的素食主義者，被取下心髒時，年僅二十八歲——也就是半個小時之前。”
說到這裏，舞臺上的大屏幕開始滾動播放Kevin的照片。他金發碧眼，五官深邃如雕刻，哪怕是怼臉的高清攝像機都拍不出臉上的毛孔，氣色紅潤，看着很健康。
頃刻間，臺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請各位放心。為了保證食材的新鮮，我們在取心時都是采用活剖的方式，絕對不會影響它的口感。”
“接下來，大家可以開始自由競價了。”
洛修話音剛落，臺下就響起此起彼伏的叫價聲。
死氣沉沉的賓客們像是被突然按下了什麽開關，與剛才的模樣判若兩人。
他們的臉上挂滿瘋狂與貪婪，眼中流露出野生動物看向時獵物才會展現出來的渴望。
寧昭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沈書言的衣服。
她的心情只能用震驚來形容。
随之而來的，是翻天倒海的反胃。
叫價已經越來越高。也許是因為這顆心髒的所屬者是一個大明星，又或者是素食主義者的肉質會更加鮮嫩。
在幾分鐘之後，這顆心髒的價格已經被叫到了五千萬。
這是一場真正的、屬于有錢人的游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