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塞爾維亞的舞女
塞爾維亞的舞女
順着樓梯往下走，溫度越來越低，鼻尖也逐漸出現潮濕的氣味。直到一扇木門出現在面前，小蕾在門側停下：“金總。”
寧昭沒出聲，推門而入，發現辦公室裏的內飾竟與門外天差地別。
說是金碧輝煌太誇張，但總歸算得上是豪華，頗有繁華都市紙醉金迷那味。辦公室裏沒有人，寧昭早就知道金越不在，才敢這麽光明正大地偷他身份。
到底是演員，她很快就進入狀态，想到金越的性格，她學着放松姿态，在轉椅上坐下，看向面前的小蕾：“說說吧。”
有了燈光的映照，女人的美貌便顯得更有沖擊力。即使寧昭見過許多貌美的女明星同事，此刻看到小蕾也還是覺得唏噓。
“金總，我只求您給我一次機會。”她眼尾微紅，顯然是剛哭過：“我想去天使島。”
難道時姬說的都是真的？寧昭不再當這是個玩笑，認真起來：“你就這麽想永葆青春美麗？”
天使島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能讓這樣漂亮的女人都心馳神往？
就在這時，寧昭的目光落到桌面的文件上。那上面有一串長長的名單，标題是幾個醒目的大字——
Angel Island
下面的名字都是手寫的，中文名英文名都有，看起來很雜亂，但寧昭能看出這些都是女人的名字。
也許這就是被選中去天使島的名單。
她不動聲色地拿過旁邊的筆，把自己的名字加在了後面。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不信永葆青春的糖衣炮彈，這天使島究竟是做什麽的，得親自去看看才知道。
“我只是想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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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蕾垂着眸，陷在自己悲傷的情緒中，并沒有看到寧昭的動作：“金總，除了你，沒人會幫我的。”
寧昭放下筆，又看向小蕾。
就在此刻，她忽然發現她手臂上有些許斑駁的紅痕，像是被人掐的，又不是太明顯，被袖口的衣服擋住，一晃就看不見了。
“想離開這裏有很多方法，不是一定要去天使島。”寧昭仿佛明白什麽，輕聲道：“回去吧。”
言下之意就是拒絕。
寧昭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做。
也許是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覺得她去了一定會發生不好的事。
又或者是害怕面前這個美麗女人，會變成那些如機器人般沒有生氣的舞女。
看她的模樣，一定求過金越不止一次。雖然不知道金越究竟是什麽态度，但寧昭不會随便替別人做決定。
“求您……”
小蕾原本以為自己終于有機會了，結果聽到寧昭這麽說，她眼中迅速盈滿淚水，神色也變得絕望。
“我會帶你離開這裏。”
下意識地，寧昭脫口而出。當她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麽時，已經為時過晚。
【魅力值+500】
系統再次貼心提醒。
“您……”
小蕾看向她，眸子裏迸發出驚喜，随後又像煙花墜落般湮滅：“謝謝您。”
顯然，她不相信。
寧昭不禁在心裏罵自己愚蠢。明明自己都不一定能活着離開，怎麽還想着要拯救別人，末世先殺聖母這個道理她怎麽就給忘了。
不過不管能不能救，魅力值加了點，也算是小有收獲吧。雖然冒充了別人不太道德……
【沈書言】：準備走吧，你的符紙要沒用了。
寧昭被腦海裏突然傳來的聲音吓了一大跳。
【寧昭】：你在我附近嗎？
【沈書言】：不在。
寧昭不得不感嘆，超自然的力量簡直太強大了。隔空傳音、腦內聊天室，她都不敢想，要是這項科技出現在現實世界裏，開發商得賺成什麽樣。
【寧昭】：你在哪裏？我去找你嗎？
【沈書言】：別來，我不太好。
說完這句話，沈書言就沒聲了。
這時，門口傳來淩亂的腳步聲，像是有人在下樓梯，匆匆往這個方向趕。
寧昭也沒有時間再多想，展開早就已經準備好的城市地圖。
“你是誰？”
就在外面那些人推門而入的瞬間，小蕾忽然發出一聲驚呼。
符紙失效了。但這時寧昭已經按下了離開的按鈕，白光乍現的片刻，耳邊只有一道氣急敗壞的男聲。
“嗎的，一定又是沈書言那只死狐貍……”
*
這個世界的時間流速和現實世界不一樣。
寧昭之所以會發現這一點，是因為她在酒吧門口蹲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夜晚降臨，她都沒感覺自己餓過。
她節食慣了，早就習慣了饑餓，一直沒有注意到這回事。直到飯點到了，她聞着飯店裏飄來的烤肉香氣卻仍不覺得餓時，這才發現事情不對勁。
不過對她來說也算好事吧，畢竟她沒有錢，隊友哥也不在。
她試着在聊天室裏叫過他，但是他沒有任何回應，仿佛石沉大海，寧昭只能自己單幹。
唯一能确定的是，沈書言還活着。他們的命是綁定在一起的，他死了她也活不了。
忽然，她的注意力被陸陸續續來到酒吧門口的漂亮女孩們吸引了。
她們盛裝打扮，或一個人單獨前來，或兩三個人成群結伴。
如果放在現實，俨然是一些夜晚經常出沒在酒吧的時尚girls，沒有什麽奇怪的。
但她們眼中不約而同都閃着激動又期冀的光彩，臉上渴望的表情也如出一轍，像是對接下來即将發生的事情充滿了期待。
寧昭知道，自己等了這麽久的機會終于來了。
“買什麽？”
忽然，時姬鬼魅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沒錢。”
寧昭見怪不怪，連目光都沒分她一個。
“你這樣怎麽進去啊。”
時姬看她的眼神中有點嫌棄：“也不知道你怎麽混進名單裏的。”
寧昭正在思考進去的方法，沒有搭話。
顯然，通過時姬可以買到便宜的道具，還能再進酒吧一次。
但這是下下策，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寧昭是不會用的，因為她只剩2積分了。
這是用來保命的。
看着寧昭認真思考的表情，時姬竟覺得這個其貌不揚的女人有些難以言說的魅力。
她給寧昭遞了個瓶子：“送你的，吃下去就能變漂亮。”
寧昭側頭看了一眼，有些意外：“為什麽送我？”
“一起蹲了這麽久也算緣分吧。”
時姬再次靠到牆上。
面前的魅力值在不停上漲，寧昭勾勾唇：“那這人情算我欠你的，肯定還。”
時姬擺擺手，示意她快走。
寧昭像小學生吃糖一樣把靓麗粉倒進嘴裏，結果意外發現味道還不錯，甜津津的，像跳跳糖。
時姬眼睜睜看着寧昭的顏值的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直到藥粉生效，她不禁感嘆：“我還沒見過能用這玩意能變得這麽漂亮的女人。”
說是時姬活這麽久見過最美的都不為過。
“真的嗎？”
寧昭好久沒聽到這樣的誇獎了，一時間有些激動：“長什麽樣？”
“你看，真的很漂亮。”
她把鏡子放到寧昭面前。
寧昭一看，發現鏡子裏出現的是自己原本的臉。
她不禁在心裏大喊逆天。
恢複自己原來的顏值還得花錢，得虧今天遇到好人了，不然她真會覺得虧了一個億。
趕緊和時姬道了聲謝，寧昭起身就走，生怕耽誤時間道具失效了。
果然，臉是最好的時尚單品。
她明明穿得和昨天一樣不修邊幅，但因為頂着一張美得無敵的臉，進門時硬是沒有一個人攔她，還收獲了不少驚豔的目光。
她走進酒吧，果然發現異常。
那些昨天沒出現過的姑娘在進入酒吧後就聚集到了一起，排着隊往昨天寧昭去過的那個地下通道走。
寧昭順勢加入隊伍，卻在無意中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小蕾。
她仍然很美，卻沒有能夠走進這條隊伍的資格，只能站在遠處觀望，臉上帶着羨慕又失望的落寞。
隊伍動得很快，前面應該是有人指引，女孩們走到地下室，順着走廊一直往前走，路過金越的辦公室也沒有停。
終于走到出口，寧昭看清門外的景色，發現這是一塊打了強光的室內操場，場地內停着一輛又一輛黑色的保姆車。
看到金越的身影，寧昭下意識開始心慌。
不過想着他沒見過自己真實的樣子，她的心微微放下，裝作若無其事，和其他的女孩站成了一排，就像任人挑選的商品，讓她感到不适。
金越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直到視線落在寧昭的身上，他眉峰一挑，眼神變得意味深長。
“越哥，您可真會挑啊，竟然能找着這麽漂亮的？”
金越旁邊站着一個肥胖的油膩男，看向寧昭時，他的雙眼露出了些迷戀與遺憾。
金越沒什麽反應，只淡淡點點頭，随後目光便移開，稍微清點了下人數，确認無誤後，他揮揮手：“上車吧。”
好像鬼片裏常有的套路。寧昭腹诽。
她現在有些理解恐怖片中的主角了。此時此刻她也是局中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上車坐定，車門緩緩關上。
忽然，鼻翼間傳來一股詭異的冷香。寧昭頭腦裏的弦立馬繃緊，她屏住呼吸，想要避開這味道，卻為時過晚。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對上了一雙黑色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