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塞爾維亞的舞女
塞爾維亞的舞女
圍着火堆跳舞的女人像被按了開關鍵，頓時止住動作。
她們面朝銅柱跪下，火光描摹着她們的臉，映照出一張又一張希冀又虔誠的面龐。
随後，她們朝天空伸出她們的雙手，像是在等待神明的降臨。
忽然，熊熊燃燒的大火在瞬間如爆炸般直沖雲霄，但只是片刻，又迅速回到原來的模樣。
只是就在這剎那，銅柱上綁着的兩個男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是他來了！”
舞女們紛紛跪下，低下頭顱，開始低聲吟唱念經。
【寧昭】：你看到柱子了嗎……
寧昭直勾勾地盯着剛才大火舔舐過的銅柱，确定那上面已經沒有任何活人的蹤跡。
兩個被綁着的大活人，怎麽可能憑空消失？除非真的是進了一個超自然的世界，碰見鬼了。
【沈書言】：先蹲下。
還未等寧昭反應，一只溫熱的大掌就搭着她的肩将她按了下去。寧昭屏住呼吸，發現前方叢林的陰影處突然走出幾個男人。
“他們已經被神帶走。”
帶頭的男人身形微胖，不過距離太遠，寧昭看不清楚他的長相。
“明天，他會如約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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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抑揚頓挫：“虔誠的信徒們，請繼續上貢吧！美麗之神，将永遠眷顧你們——”
“求神明眷顧！”
女人們的聲音含着希望，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貪婪。
【寧昭】：好像邪教。
【沈書言】：很明顯，這就是邪教。
【寧昭】：你說這個世界是真的有鬼的是吧……
【沈書言】：是。不過這件事，跟鬼沒關系。
夜色漆黑，他們在暗，敵人在明。再加上樹木掩映，沒有任何人發現藏在草叢裏的寧昭和沈書言。
祭祀儀式很快就結束，當寧昭感覺自己的腿快蹲麻的時候，面前的火堆終于熄滅，舞女和男人們也終于離開了。
一時間，天地間安靜得只剩下蟲蟻的叫聲。
“走。”
沈書言起身，話中的意思很明顯。
“好。”
寧昭趕緊也起來，跟在沈書言的身後，防止一個不小心，兩人又走散了。
走得越近，鼻尖的硝煙味就越濃。
走到柴堆前，寧昭不禁擰眉：“明明是用木柴燒的火，哪裏來的硝煙味啊？”
跟點了炮仗似的。
忽然，她想到剛剛瞬間吞噬掉那兩個男人的沖天大火，她一愣：“難道有機關？”
沈書言踢開已經燒焦的柴火，露出通往銅柱的階梯。
寧昭蹲下身，打開手電筒，借助光亮照看腳下的石階。
走到平臺上，她忽然發現地面落了些黑色的粉末。
她用手沾了點，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沖人的硝煙味刺激到神經，她下意識皺皺眉。
她順着粉末分布的痕跡繼續往遠處照，發現它們圍繞着銅柱，均勻地灑成了一個圓。
剛才沖天的火焰，确實是人為。
具體是什麽人故意為之，寧昭猜想，在女人面前說話的那群男人，有很大的嫌疑。
“在看什麽？”
她照了照隊友哥，發現他此刻已經半蹲在銅柱面前，沉默着沒說話。
寧昭走過去，朝沈書言一直盯着的地方看去，發現就在銅柱旁邊的地面上，有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小搭扣。
“我好像懂了。”
寧昭頓時明白了。
“這下面有一個機關，只需要抓住火光竄上去的那一瞬間啓動開關，就能神不知鬼不覺把銅柱上的人都送到下面去。在不明情況的人的眼裏，就好像是神明降臨，帶走了銅柱上的人。”
“嗯，大概是這樣。”
沈書言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好像對這些東西已經見怪不怪：“這次副本還挺簡單。”
聽到這裏，寧昭一言難盡地看了他一眼。
“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麽做？去找開關嗎？”
寧昭不想聽沈書言凡爾賽，正色道。
沈書言看向寧昭：“你一個人有把握活下去嗎？”
寧昭有些汗流浃背：“這……”
“我們需要兵分兩路。”
*
霓虹燈下的酒吧燈光搖曳，節奏感十足的音樂聲震耳欲聾，沖擊着寧昭的耳膜，這讓她一度以為自己又回到了現實世界，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但保安的話打碎了她的幻想。
“不讓進。”
保安伸手将寧昭攔住，表情比冰山還冷。
“憑什麽？”
寧昭還從未有過這種經歷：“我是來消費的，為什麽不讓進？”
“長得醜的不讓進。”
“……”
寧昭這輩子都沒想過這種形容詞能和自己扯上關系。不過這也不得不讓她開始正視起自己的容貌問題。
她看向旁邊的玻璃門，發現倒影中的人哪裏還有以前的影子。
雖然看不清容貌，但跟美女搭不上邊就是了。
進游戲前，她恰巧染了一頭金發。原本應當和她漂亮的小臉相得益彰，現在搭配一張平平無奇的臉，難免給人一種顯眼包似的的滑稽感。
再加上她圖方便穿了一件寬大的T恤，剛好遮住了她的好身段，整個人就顯得更加不修邊幅。
這輩子還沒這麽狼狽過。
雖然但是——
“你們酒吧不看消費水平，純卡顏啊？”
寧昭忽然來勁了：“你長這樣不一樣能當上保安嗎？”
保安面無表情，依舊風雨不動安如山。
“我是來找人的。”
寧昭急着辦事，只能換個借口：“我找金越。”
“回去吧，你這樣的，金總不會收的。”
依舊是冰冷的回絕，寧昭卻從中聽出些信息量。
不打算再浪費時間，寧昭轉頭就走，按着電影裏的套路，她現在應該去後門，看看能不能通過旁門左道進去。
“你是來應征的嗎？”
忽然，一道女聲從下面傳來，寧昭吓一跳，往聲源處一看，發現牆角坐着一個穿着黑衣服的女人。
她穿得破破爛爛，臉卻很幹淨，坐在牆根處，面前擺着許多小物件，像是在賣什麽東西。
“你這樣的長相，是不可能被選上的。”
她開始自顧自介紹自己面前的東西：“來一瓶靓麗粉吧，在我這裏只要0.5積分就夠了。”
寧昭覺得有意思，不禁蹲下身：“被選上有什麽好處嗎？”
女人一副見了鬼的樣子：“你不知道？那你來這裏幹什麽？”
“我看你這裏東西還挺多的，我手頭剛好有點積分。”
寧昭笑笑：“如果你說動我，我也不是不能買一點。”
“……”
女人白了她一眼：“被選上的人可以去到天使島，在那裏可以永葆青春美麗。”
“現在童話都不這麽編了。”
寧昭蹲下身子與她平視，笑眯眯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為什麽不去呢？你長得這麽漂亮。”
【魅力值+200】
面前忽然金光一現。
女人的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但語氣依舊冷冷的，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你愛信不信。”
“好好好。”
寧昭點頭：“我信。不過我現在只想進酒吧，你有方法不？”
“剛才不是說了嗎？長得醜的不讓進。”
她拿起一瓶靓麗粉：“它能讓你變成大美女，起碼持續半小時。”
寧昭搖搖頭，低頭在她面前擺放着的物件裏逡巡，直到看到一張黃色符紙，中國人流淌在骨子裏的民族情懷促使她不由自主地指向它：“這是什麽？”
“算你眼尖。”
女人哼哼一笑：“把這個符紙貼在身上，可以給其他人造成幻覺，短暫變成你想變成的人。”
“多少積分？”
寧昭眼睛一亮。
“3積分。”
她比了個手勢：“已經夠便宜的啦，商城裏要賣10積分呢！”
“好。”
她立馬拿起手機：“我要這個。”
中國好隊友沈書言離開前把手機留給了她，這樣一來，她就能用他的賬號自由消費。
雖然只剩5積分了，但手機裏解鎖了挺多功能，說不準什麽時候就能幫上她。
交易成功，女人順手給她遞出一張名片：“有需要還可以找我哦～”
寧昭低頭看了眼，名片上只有一串號碼還有一個名字：時姬。
時姬沒有騙人。
寧昭将符紙貼在身上，忐忑地走到保安面前，結果保安不僅沒攔，甚至還給她鞠了個躬。
寧昭直接正大光明地走進酒吧，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吵得她頭痛。
她巡視一圈，試圖從近乎癫狂的男女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卻不料，忽然撲上來一個面帶哀求的女人。
“金總，我是小蕾，您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她長得很美，哪怕是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都掩蓋不住她我見猶憐的美貌：“我不漂亮嗎，為什麽您偏偏選不上我呢？”
寧昭心一驚，想到這符紙的作用大概還在發揮，她抓住機會：“你先別哭，我們去安靜點的地方說。”
她來這的目的就是為了調查信息，身上的符紙不知道什麽時候過時效，她不能浪費任何一秒的時間。
“謝謝金總……”
小蕾抹抹眼淚。
“……你走前面。”
寧昭對酒吧不熟悉，也不知道哪裏安靜，只能硬着頭皮說。
可能是情緒太激動，小蕾沒發現“金越”身上的異常，點了點頭，帶着寧昭往酒吧更深處走。
直到一條通往地下的樓梯出現在寧昭的面前，她看着黑黢黢的樓道，感覺裏面吹來陰風，不免有些不寒而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