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四人吃完飯出來, 外面已經停了雨,空氣裏滿是清涼的芬芳,路邊的櫻花樹正開得爛漫, 馬路邊上落了一地的粉色白色花瓣, 像是照相館拍婚紗照時故意擺弄出來的場景,漂亮得有些不真實。
細雨不僅停了,灰藍色的雲層裏面還透出一絲絲淡淡的金光,樹枝抽出綠芽, 枯草變得嫩綠,春雨滋潤着萬物, 讓人看了心情無端好起來。
四人也不叫車子,準備慢慢走走, 林蘊生轉眸間忽然注意到梁文脖子上的圍巾, 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眉頭微微一皺, 忍住不爽開口道:“扶蘇,你的圍巾錯了。”剛才吃飯的時候,兩人都把圍巾除下來搭在椅背上,他可能就是那個時候拿錯了。
“是嗎?”梁文低頭瞧了一眼, “我沒注意呢。”
莊香蘭奇怪道:“兩條圍巾一模一樣的, 姐夫,你怎麽知道是拿錯了?”、
“不一樣的。”林蘊生道:“你三姐給我織的這條,下面墜着的流蘇要短一點兒。”他天天當寶貝似的帶着,什麽細節都是一清二楚。
三人見他這樣說, 仔細對比了兩眼,發現确實是這樣。
梁文低頭暗皺了下眉,解下圍巾來,擡起頭遞給林蘊生,笑道:“不好意思。”
林蘊生也将身上這條遞還給他,兩人這樣表情認真的交換着圍巾,莊小憐看了倒是覺得好笑:“一條圍巾而已,你們弄得跟交換結婚戒指似的。”
莊香蘭聽了頓時噗嗤一笑。
只因為這圍巾是他太太第一次親手給他織的,他便格外珍惜一些,聽他太太這樣一說,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含笑溜了她一眼道:“這輩子除了你,我可不會跟別人交換戒指的。”
“特別是跟男人,對不對?”莊香蘭趁機捂嘴打趣她姐夫。
梁文搖頭失笑,瞪了莊香蘭一眼,“想什麽呢你。”
四人慢慢走到市中心的靜安路,這一條路上全都是商店,蛋糕店,皮草店,珠寶店,綢緞莊,百貨公司裏面還什麽都有賣,牆面上屋頂上豎着鱗次栉比的各色廣告牌,大街上人來人往,這個時期的衣飾中西、新舊樣式交雜,短襖長裙,長衫馬甲,旗袍絲襪,街上的男女穿什麽的都有,還有講着各國話的外國人。
林蘊生惦記着剛才太太丢了耳墜的事兒,對莊小憐道:“去珠寶店好嗎?”
莊小憐搖頭道:“又沒什麽想買的。”
林蘊生道:“我上班路過品寶,他們家好像新進了很多新貨,可以去看看的。”品寶是華亭市目前最大最有名的珠寶店。
轉個彎就是品寶珠寶店了,西式裝潢,綠色的格子推拉門,門頭上面離着一大塊廣告牌,是一個長相美豔的女人,黑眉紅唇,燙着時下流行的貼頭卷發,耳朵,頸項,手上都帶着精致的飾品。
四人推門走了進去,這個點店子裏沒有多少顧客,林蘊生看了看,帶着他們走到賣耳飾的櫃面,正好有三個女人也正在那低頭挑耳飾,其中一個年紀較大的正好擡起頭來,看見林蘊生,臉上頓時露出一個笑容來,忙點頭打招呼道:“林兄弟,好巧。”
林蘊生也微微詫異,是錢市長的夫人,他也笑着寒暄着,“錢嫂子。”
錢夫人旁邊的兩個年輕女子聽見了,忙擡起頭朝林蘊生看去,其中一個是錢夫人的女兒錢書媛,一個是娘家的侄女。長相清隽、氣質儒雅的年輕市長是華亭市每個少女心中的男神。
錢書媛第一次見這個年輕的林市長時就已經将對方深深的印在心底,聽見對方已經有了太太後,心中不由大為失落,還為此茶不思飯不想幾天,之後見對方來過家中幾次都沒帶太太,又聽說他太太才從建寧那邊過來,估摸着他太太應該是家裏塞給他的,兩人關系應該不怎樣,心中不由又暗自雀躍起來。她在學校裏也有“校園皇後”的稱呼,于長相上一向是十分自信的。
錢書媛好久沒見到林蘊生了,這會子忽然碰見,頓時十分驚喜,臉頰微紅的叫了一聲:“林大哥。”
林蘊生淡淡應了一聲,莊小憐還沒什麽表情,莊香蘭倒是皺起眉頭。
錢夫人眼珠微微一轉,看向林蘊生身旁的兩女一男。
林蘊生跟錢夫人介紹了一遍,錢夫人聽見他說站在旁邊的女子是他太太,心頭不由吃了一大驚,忙笑着跟對方寒暄,這笑容卻不太自然。
錢書媛也是十分驚訝,在一旁暗暗打量着這位林太太,心裏頭也說不出什麽滋味,她想象中的林太太怎麽也不是這樣的,至少是沒她漂亮的。剛才看到有兩個漂亮的女人跟在林市長身邊,她還以為這兩人只是男人身邊臨時的玩伴呢,她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錢夫人笑着對林蘊生他們道:“你們慢慢看,我們先走了。”
錢夫人帶着女兒和侄女出了店門,錢夫人的侄女十分花癡的感慨道:“林市長身旁的那個男人長得真好看呀!”
錢書媛翻了翻白眼,馬上反駁道:“表姐,你什麽眼神啊,明明是林大哥長得好看點。”
錢夫人對女兒直接道:“好不好看都不是你的,你別肖想了!”女兒對林蘊生的心思,當母親的怎麽會沒瞧出來。錢夫人是過來人,一眼就看出來林蘊生應是很愛他的太太,她女兒要想插.一腳估計難。
錢書媛不甘心道:“媽!”
錢夫人道:“不然你還想怎樣?那樣美的一個女人,女人看了都會心動,別說男人了。未免你還想當他姨太太不成!?”
“當姨太太怎麽了?現在哪個當官的沒姨太太?姨媽不也給人當姨太太嗎?”錢書媛低聲嘟囔道,她也看不起姨太太,可是想到要給林大哥當姨太太,她竟然覺得還是可以接受的。
錢夫人頓時氣得臉色漲紅,若這裏不是大街上,她估計已經伸手給女兒一個耳刮子了,當年小妹給人當姨太也是迫不得已,小妹是為家裏犧牲的,是她這個當大姐的無能,這簡直成為她心中的一塊疤,一碰就疼。女兒什麽時候有這種想法,錢夫人越想越氣,咬牙道:“你日後要是給人當姨太太,我和你爸便跟你斷絕關系,免得丢人現眼!”
錢書媛見她母親是真的生氣,頓時不敢出聲了。
因為這一個小插.曲,錢夫人三人也沒心思繼續逛了,招了黃包車就打道回府。
林蘊生湊到他太太身邊,柔聲道:“沒有喜歡的嗎?”
莊小憐搖頭。
櫃臺後面的服務員見兩人穿着不俗,以為莊小憐是看不上這些,眼珠一轉,從身後的保險櫃裏取出一只深藍絲絨的小盒子,打開盒蓋往莊小憐面前推了推,介紹道:“這是我們店新進的鑽石耳釘,三克拉的,火油鑽。”
莊小憐還是搖頭。
林蘊生道:“品寶的品質比別家好,你試一試罷,我覺得還不錯的。”
莊香蘭看了一眼她三姐,好像開玩笑般的笑問道:“姐夫,剛才那個女孩是不是喜歡你呀?”
林蘊生不在意的搖了搖頭,随口道:“我沒注意——”一頓,難道他太太誤會他跟錢市長女兒之間有什麽,所以心裏不高興了?想到這裏,他不動聲色的溜了他太太一眼,眼珠一轉,看着莊小憐低聲開口道:“那是錢市長的女兒,我去過錢市長家裏幾次,錢小姐性格開朗活潑,叫誰都是這樣叫的。”
莊小憐看了一眼她四妹,忙笑着嗯嗯了兩聲。這本來也沒什麽,林蘊生這樣鄭重的一解釋,倒顯得她好像因為在意這個,才沒心思買東西似的。
林蘊生笑着接嘴道:“其實我一直覺得鑽石太硬,女性應該戴玉才對。”
莊香蘭笑道:“三姐不要,姐夫就這樣說,是怕給我付錢嗎?”
“當然不是——”林蘊生笑着瞥了一眼梁文,“而且…要付錢估計還輪不到姐夫呢。”
四人逛了一圈,還是沒有看中什麽,店員微笑不變的送着客人出門。
莊香蘭道:“今日天氣還不錯呢,時間還早,我們去月老祠玩玩吧。”
月老祠座落在西郊的香山上,在華亭還是相當有名,聽說祠堂不大,但因其相當靈驗,且歷史悠久,因此香火很是旺盛。
香山離這裏還有點遠,林蘊生幾人正準備招黃包車,一個穿着灰色長衫、頭戴氈帽的男子忽然朝林蘊生走過來,走到林蘊生面前微微彎腰,低了低頭,悄聲喚了一聲林處,然後湊到林蘊生耳邊說了幾句。
林蘊生神色一正,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看向他太太笑道:“我臨時有點事需要去處理一下。”
莊小憐道:“你去忙吧,我們三個去就行了。”
林蘊生其實是不希望他太太跟他們去,但是他太太看起來興致不錯,他便不好阻止了,只得囑咐道:“那你們早去早回。”
林蘊生說完轉身就走,男人跟在他身後,兩人先後上了路邊停着的一輛黑色轎車。
莊香蘭和梁文兩人暗暗對視了一眼。
三人坐着黃包車來到了香山腳下,周圍是幾座連綿的山峰,放眼望去,泛着亮眼的綠芽,一條小徑蜿蜒而上,半山腰上座落着一棟翹檐黑瓦的建築,那便是月老祠。
從山腳到半山腰還有一段路程,很多人不願意爬山,寧願花錢選擇坐人力轎子。莊小憐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麽遠,今天走得有點久,兩條腿酸的不行,便說要坐人力轎子。
莊香蘭卻一直說想爬上去。
梁文道:“我也想坐人力轎子。”
莊香蘭也不知的,忽然就生氣了,跺腳扭身道:“那你們倆坐轎子,我自己爬上去好了。”
梁文也忽然生氣了,轉身就去坐停在路旁的人力轎子,兩個轎夫看見生意來了,頓時眉開眼笑的擡起轎子。
莊小憐勸道:“怕上去多耽誤時間啊,還是坐轎子吧。”
莊香蘭哼了一聲,任性道:“我不坐!你們別管我!”
莊小憐也有些不高興了,這人也太不為別人考慮了,她可實在是走不動了,微微擰眉道:“那随你吧。”說完也走過去坐了一頂人力轎子。
兩頂人力轎子一前一後的上了小徑。莊香蘭似乎也在賭氣,看也未看他們一眼,低着頭,跟在後面,一步一步的邁上石階。
莊小憐坐在轎子上舒服的喟嘆了一聲,轎夫擡着她一颠一颠的往上怕走,她在這颠簸中忽然就想起香蘭,心頭總覺得有點怪異,香蘭平時不是這樣任性的人,剛才實在是有點莫名其妙,一個念頭驀地腦海裏閃過,她倏地睜大眼睛,擡頭看了一眼前面轎子上的梁文。
她雙手把着轎子扶手,扭頭瞧去,正好瞧見香蘭轉身招黃包車離開的背影。香蘭他們倆估計是想到剛才林蘊生說有事,所以趁機偷偷回家找資料。他們竟然還沒死心,莊小憐暗嘆了一口氣。
轎子一前一後的停到了月老祠門口,梁文先下的轎子,先掏錢将兩人的轎錢都付了。
莊小憐笑着道謝,開口道:“我先進去,你在這裏等四妹?”
梁文笑道:“我跟你一起吧,估計等我們出來,她才爬上來呢。”
莊小憐淡淡一笑,擡腳邁進了門檻。
她一眼看見那黑漆柱子上标着一副金書妙聯——願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屬,是前身注定事莫錯過姻緣。
梁文跟在她後面進來,在她旁邊将這副對聯輕聲念了出來,念完了反複在口中咀嚼,不由輕輕嘆了一口氣。
月老祠堂始建于唐朝,以前叫做白雲庵月老祠,近幾年才改名叫做月老祠,今日游客倒也不是很多。
莊小憐走進去,祠內供奉着一座白發銀須的老人像,一手捧着婚姻簿,一手牽着紅繩,笑容可掬,慈眉善目。
莊小憐走過去,跪在黃色蒲團上拜了拜便站了起來。
梁文道:“聽說這裏求簽問蔔很靈驗的。”
莊小憐搖頭道:“我不求。”
梁文笑道:“我倒是想求。”
莊小憐挑眉道:“你不是有香蘭了嗎?你還求什麽?”
梁文一怔,嘴巴動了動,沉默了下來。
兩人走出來,祠堂很小,其實也根本沒什麽可看的,随意的逛了一圈就出了月老祠。
莊小憐故意往山下瞧了瞧道:“怎麽香蘭還沒爬上來?”
梁文笑道:“我就說她慢——我們下山吧,興許可以正好碰見她。”
莊小憐道:“她要是又讓我們陪她上來怎麽辦?還不如就在這裏坐着等她呢。”
梁文頓了頓,想了想道:“…你看天色也不早了,而且灰蒙蒙的,估計等會還會下雨,碰見她正好叫她一起回家了呀,下次我們再陪她來就是了。”
“這樣啊——”莊小憐眼珠一轉,故意停頓了一下,才開口道:“你說得也對。好吧,我們走吧。”
梁文暗松了一口氣,莊小憐暗暗好笑。
剛才上來是坐的人力轎子,下山可就沒有轎子可坐了,還好莊小憐今日穿的是一雙平底皮鞋。
上山的這一條小徑是由一塊塊小石板拼接而成的,高低不平,而且山路蜿蜒崎岖,繞來繞去的,有些不太好走。
梁文跟在莊小憐後面時刻注意着,不時提醒。“走慢點吧。”
莊小憐道:“我看這天色只怕真的要下雨呢。”話音才落,遠處的天空便響起了一聲悶雷。
梁文呵地一笑:“你說話挺靈的。”
莊小憐道:“你直接說我是烏鴉嘴得了。”
一聲悶雷過後,緊接着又是幾聲春雷,下一秒,豆大的雨點倏地落了下來,嘩啦一下,瓢潑大雨瞬間傾瀉而下,雨霧濃重看不清腳下的石徑。
莊小憐哎呀一聲,伸手遮在眼前,冰涼的雨珠兒毫不留情的打在人身上,一瞬間渾身都濕透了。
梁文皺眉道:“雨太大了,我們找個地方避一避吧。”說着擡頭四處望了望,正好發現左側的林蔭隐蔽處似乎有一個小亭子。
他頓時心頭一喜,跟莊小憐說了一聲,兩人忙朝那邊跑過去。
林子裏面果然有一個有些破舊的石亭,石亭裏面背着他們站着兩個穿長衫的男人,估計也是避雨的。
兩人忙跑進亭子裏,許是聽到動靜,背對着他們的兩個男人轉過身來。
梁文下意識朝對方露出一個笑容算是打招呼。
兩個人男人便回了個淡笑,梁文和莊小憐轉過身去看雨,兩個男人卻在暗暗打量着他們,看見他們穿戴不俗,眼裏頓時生起了興趣,兩人奸.笑着對視一眼,朝腰間摸去。
梁文其實在剛才進來看到兩人的瞬間,就下意識覺得兩人面色不善,不像好人,心中暗暗警惕的同時也只能假裝示好,暗地裏給一旁的莊小憐使眼色。兩人假裝回頭看雨,其實暗地裏梁文是示意莊小憐趕緊走人,不想兩人正準備離開,卻忽然被人從身後抓住,梁文心頭頓時咯噔一聲,身子才一動,便被人拿着一把□□頂住額頭,
梁文轉頭,一旁的莊小憐也同樣被一把□□頂着,身旁的男人哈哈一笑道:“我們今天運氣好,遇上兩條自己撞進來的肥羊。”
梁文深吸了一口氣,見莊小憐面色還挺鎮定,不由暗自點頭,對身旁的男人道:“你們是土匪?”
挾持着莊小憐的男人頓時給梁文點贊道:“你小子倒是挺機靈的嘛。”
梁文心頭一沉,面色一緊,開口道:“我們身上值錢的,你們都可以拿走。”
挾持梁文的男人頓時不悅的呸了一聲:“拿我們當叫花子呢,這點錢老子還看不上,我們要做就做大的,你們就等着家人拿黃金來贖人吧。”
梁文心頭一緊,正要說話,他們卻忽然拿了布條蒙住他的眼睛,塞住他的嘴巴,雙手扭在身後束縛着,男人低聲道:“我勸你多配合,否則又吃苦頭又折錢財,那就劃不來了。”
梁文聽見另一個男人不耐煩道:“老三,別他媽跟他廢話了,趕緊走吧,免得等會有人來了!”
兩個土匪押着兩人走在樹林裏,莊小憐也跟梁文是同樣的待遇,心頭着急,卻無能為力,耳朵聽見腳下踏踩樹葉的聲音,頭頂仍然是冰涼的重重的雨滴,心裏也是涼悠悠沉甸甸的,早知道就不進來躲雨了,真是禍從天降。
走了一會兒,雨聲漸漸變小了,莊小憐隐約聽見有水流嘩啦的聲音,因為被蒙着眼睛,也沒有時間概念,也不知走了多久,終于停了下來。
耳邊只聽見嘎吱的開門聲,然後有個男聲道:“呀,二當家的,三當家的,你們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莊小憐被人推搡着走了進去,一個男人笑道:“一出去就下大雨了,正跟老三抱怨着,不曾想原來這雨水是給我們送這兩條金魚來的。”
一個男人笑道:“趕緊把他們關好,我好跟老大彙報一下,接下來看怎麽賺大錢。”
最開始說話的那個男人應了一聲,接着莊小憐只感覺自己的胳膊被人拽着往前走,這個男人嘻嘻笑道:“啧,啧,這娘兒們長得可真水靈,比那電影皇後叫阮、阮……”
“阮夢蝶。”另一個男人接嘴道。
“對,阮夢蝶,比阮夢蝶還好看呢。”
“切,阮夢碟可是我女神,她可沒我女神長得漂亮,你什麽眼神啊!”
“你才什麽眼神啊,她明明比阮夢蝶漂亮!”
兩個人竟然為這個争執了起來,莊小憐都覺得有些好笑。
一個男聲忽然出現厲聲道:“行了!你們兩個又在争什麽!趕緊把人關好,大當家的讓我們去前廳集中,商量事情呢。”
兩個争執的男人嗯了一聲,押着他們走得更快了一點。
莊小憐被人推了一把,然後砰地一聲關門聲。她聽見門外的叫不上漸行漸遠,叫了一聲梁文。
梁文忙應了一聲,關心道:“你怎麽樣?”
莊小憐開口道:“我沒事兒。我們怎麽辦?”
梁文慢慢分析着:“我們只能靜觀其變了。”說完嘆了一口氣,“我以前就聽說過這一帶不太平,聽說有土匪出沒,可惜沒放在心上。他們應該在這一帶猖獗很久了,只怕勢力不小。”
莊小憐嘆道:“如今說什麽都晚了,只希望他們不是窮兇極惡之輩,我就怕他們要了錢之後還會要我們的命。”雖然這樣說,其實莊小憐也并不是很擔心,畢竟男主角肯定不會出事的,而女配莊憐憐也不是死在這裏的,她只怕她穿越過來這裏,會不會引起劇情有什麽變動。
梁文其實心底也這樣想,也怕綁匪撕票,可是他怕莊小憐害怕,故意輕松道:“不會的,這些土匪一般都只是求財。出了人命引起政府重視對他們也不是好事。”
莊小憐點了點頭,又想起兩人都蒙着眼,忙應了一聲:“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