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 想你了
35 想你了
◎你寶貝夫郎回來啦?◎
謝岩沒法回書齋了, 他一本書都沒看,就急急忙忙跑回了鋪子。
回來也沒話說,喘氣就喘了半天, 眼睛跟黏在了陸楊身上一樣, 陸楊走哪裏, 他就看哪裏。
陸楊心裏急,看他人沒事,就先招待了客人, 也讓他緩緩神, 送走客人,他看謝岩的呼吸順暢了,給他倒了杯熱茶過來, 問他:“怎麽了?有狗追你?”
瞧他這慌張的樣,大冷的天, 跑得腦門上都是汗。
謝岩搖頭:“沒有。”
他出汗了, 陸楊怕他見風着涼, 把他牽去竈屋坐。
今天在鋪子裏蒸過三籠肉包子,竈裏生火了, 坐竈膛口還有餘溫, 可以暖暖身子。
陸楊等他坐下了,把傻柱趕去前邊看店,又問他:“那是有人欺負你?書齋的掌櫃不讓你看書,把你趕出來了?”
謝岩也說沒有。
那陸楊就很莫名了, 又沒被狗追, 也沒被人欺負, 總不能遭雷劈了吧。
謝岩說:“想你了。”
陸楊壓住上翹的嘴角:“這是什麽值得你跑一趟的事?而且你才出門啊, 有沒有兩刻鐘?這就想我了?真黏人。”
謝岩不想說他在路上碰到了陸柳, 真正的陸柳。
他目光不移,說:“我會努力學煲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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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楊笑他:“就算這樣,也不是什麽很正經的事啊?”
謝岩急了,他起身走到陸楊面前。
陸楊靠在竈臺上,比平時矮一點,謝岩傾身,與他平視,很認真很認真地說:“那你喜歡什麽?我都會學的。”
他眼睛專注地看着陸楊,瞳仁裏只剩陸楊的樣子,神情沒大波動,陸楊卻感受到了他的不安。
曾經他也這樣渴望期盼地望着爹娘,希望不要被抛棄。
如今他長大成人,再沒幼時的軟弱,可以為別人撐起一片天,面對這種眼神,才知道傳遞出來的情感有多沉。
這份沉甸甸的感情,壓得他的心很踏實。他不怕負責任,他只怕不被人需要。
陸楊握住謝岩的手,故作輕松,“我喜歡什麽你都學?說什麽你都聽?”
謝岩點頭。
陸楊就問他:“那你怎麽從書齋回來了?”
陸楊以為,謝岩可能會再推辭一下,或者告訴他原因,卻沒想到謝岩非常直白:“想你了。”
他為這個答案訝異,然後笑起來,張張嘴想說什麽,突然嘴笨,只好又笑笑。
謝岩伸手捂住他的腹部,是他常會不舒服的胃部。
這呆子竟當他真是笑岔氣才難受,一本正經的替他捂着,讓他放心笑。
他這個樣子,真把陸楊逗笑了。
不知為何,人在笑的時候,眼睛也會酸澀發熱,想要流淚。
陸楊站直了,仰頭在謝岩嘴唇上咬了一口。
“小狀元郎,大白天的,不許勾.引我。等回家再說。”
說完,陸楊覺得這話太軟了,又說了句:“讓你下不來炕。”
謝岩也沒勝負欲,因這句話,只抓住了重點詞“回家”,高興于陸楊還會跟他回家,眼眸晶亮的應了。
他今天不去書齋,就在鋪子裏,搭把手賣包子饅頭和花卷。沒客人的時候,別說視線了,魂都要跟着陸楊跑。
陸楊到街上吆喝兩聲,他都要跟去,把陸楊黏的緊緊的。陸楊也不覺着煩,笑得見牙不見眼,高興壞了!
雖然不知道謝岩怎麽了,但是愛他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好男人就是讓人心情好,嘿嘿嘿。
他們還要回村子,傍晚時分就關門。
收東西的時候,陸楊才看見他買的一碗酒,一碗酒沒必要攢着,他們回家之前,就着碗,一人喝了半碗。
酒暖身子,剛下肚,兩人喉間的火.辣就變成灼燒的熱量,讓他們身子暖烘烘的。
陸楊拍拍腦門:“你早上回來的時候,就該讓你喝,我給忘了。”
謝岩酒量不好,暈暈乎乎往夫郎身上靠。
這副醉态,又讓陸楊失笑:“算了,不喝剛好,不然你要暈鋪子裏。”
回家路上,陸楊跟謝岩盤算着:“加了蒸籠以後,包子饅頭都沒賣完。這樣不行,隔夜的包子味道就不好了,明天讓林哥哥一起來店裏,他嘴巴伶俐,剛開始可能不習慣,我帶他幾天,然後我背些包子去別的地方賣。”
謝岩主動攬活,想要分擔:“我去吧?我閑着,你叫他來,又要開工錢。”
陸楊拍拍他的大手:“你忘啦?你要寫對聯和喜字的,寫完我一起帶出去,到處轉轉。”
謝岩懵懵愣了會兒,又靠回夫郎的肩頭。
不知這酒是什麽酒,怎的這樣烈,他都坐不直。
路上無話,回家先吃飯。
買菜兩天後,陸楊就想了法子出來。各家的菜送到收菜人那裏,就先過稱,當時就把斤數和菜錢記下,送貨到鋪子裏,陸楊再過稱一遍,确認數量,當時就把菜錢結算了。
菜的重量不等,各家略去的零頭,在總額上會多出來,多出來的斤數,陸楊也算錢。這些沒記賬的錢,就是給收菜人的甜頭。
所以他們現在回家,不用先數錢分賬,能先吃飯了。
家裏現在分工明确,作為婆婆的趙佩蘭沒擺長輩架子,一定要壓着陸楊,等小夫夫倆回來,就有熱水用,有口熱乎的飯菜吃,把人照顧得好好的。
吃過飯,才數錢。
謝岩又沒參與數錢,眼睛還盯着陸楊看。
他眼神冒着火,都要把陸楊點燃了。
陸楊串銅板都要串出火星子,使喚謝岩去拿賬本記賬,把今日開支結餘都記錄在冊,他把銅板裝進小竹簍裏放好,今天收工,洗洗睡。
白天的陸楊很有幹勁,晚上的謝岩很有幹勁。
喝完一回雞湯,陸楊懶洋洋躺着,謝岩卻沒和他一起躺着,一反常态,翻身虛坐在他的腰上,直直望着陸楊。
他眼神有幾分邪氣,看得陸楊愣了愣。
一個沒注意,謝岩就俯身而下,舔他推間尚未清理的汁水。
陸楊心神震動。
他雖然說是喝雞湯,但沒上嘴過。
他嘗試放松,卻由裏到外的緊繃,數次反複,不得其法,總是僵硬。
陸楊被他的狀态逗笑,選擇把問題抛給謝岩。
“你還說你沒學過煲湯?”
謝岩真是直白得可怕,他說:“我沒學過,但我會喝。”
陸楊被他勾得心癢癢,定定看他一會兒,越看越心動。
他擡推,環到謝岩的腰上:“你還有力氣嗎?”
謝岩用行動表示:“願效綿薄之力。”
讓陸楊笑了他半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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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柳把遇見謝岩的事暫放一邊,跟姚夫郎吃完了餅子,就去采買。
姚夫郎要買的東西很多,集市上買一些,又來街上的鋪子裏逛。
肉類要買,家裏沒有養雞,魚還有一些,他讓大強去買豬肉,再買一只雞。
他自己則了買些紅棗和紅糖,說這東西吃着補身子。
“我成親快兩年了,還沒懷上,兩邊都催得緊。”姚夫郎是這樣說的。
陸柳揣着手套,記得他成親之前,爹爹也囑咐他要買紅棗和紅糖回家。
家裏還有糖,他再買些棗子好了,先少買一點,吃完了再來。
陸柳不知要不要買雞,想着黎峰買了好多肉,還有些魚沒有吃,他就不買雞了。
餘下又添置了些調料。姚夫郎說寨子離縣城遠,他們不比別的村子,有時候一兩個月都不見得來縣裏一趟,冬季尤其冷,開春又要翻地播種,緊跟着就農忙了,這些消耗品,來一趟,可以多買一些。
陸柳就跟着姚夫郎一起買了好些調料。黎峰要下飯菜,需要味道重一點,他多買了些醬。
吃的辦完,要買喝的。
喝的就要買酒、買茶。
農家喝的茶都是劣茶,泡出來很多渣渣,十文錢能買好大一包,家裏來客人,茶水管飽。
酒要買一壇,他們都是買的小壇酒,選的本地酒,二十文錢一小壇,有兩斤。酒濁,喝着辣嗓子,不夠醇厚,味道烈,村裏漢子都喜歡。
陸柳買給黎峰喝。
再是穿的。年節添新衣,這是有錢人家辦的事。
陸柳好幾年才添置一件,今年有了好幾件棉衣,黎峰也有,他不買。
姚夫郎挑布料,跟他比劃,讓他說哪個好看。
陸柳從小就穿得灰撲撲的,喜歡鮮亮的顏色。
姚夫郎也喜歡,但他不常買鮮亮的布料。
顏色亮,價就高。他平時住寨子裏,家務活一大堆,打扮得花枝招展給誰看?
陸柳想都沒想,說:“給大強看啊,你是他夫郎,你漂亮,他喜歡。”
姚夫郎抿着嘴,沒憋住笑:“哎呀,陸夫郎,我們倆買東西,你老說他做什麽?”
陸柳茫然。
他只提了一嘴而已。
姚夫郎想要,又說:“那我還要出門見人的啊,買這紅紅綠綠的布,寨子裏的人怎麽看我?”
以陸柳的村居經驗來說,寨子裏的人能把眼珠子黏在姚夫郎身上,看見的人都說好,說他打扮漂亮。
他就這樣說了。
姚夫郎笑呵呵的:“行,今天這個錢一定要花了。我買綠的吧?年節成親的人多,我又不是成親的,穿紅的不好。”
陸柳都說好。
反正大家都灰撲撲的,姚夫郎随便穿哪個顏色都亮眼。
他看鋪子裏有碎布頭賣,搭着買了一些碎布頭。
他收拾家務的時候,發現黎峰有些衣裳都破了。
黎峰經常上山,或是剮蹭,或是刺破,或是拉扯,衣服都不大齊整。
他買些碎布頭回去縫補,餘下的料子,他再做些鞋墊。
黎峰火氣重,身上汗多,腳上也出汗,鞋墊要多一些,否則鞋子裏濕乎乎的,又臭又不保暖。
買完穿的,再買用的。
姚夫郎買凍瘡膏、手脂,陸柳一塊兒買了。
手脂能擦臉,早上洗完臉出門,不怕風吹了。
凍瘡膏會用到,先備着。
姚夫郎再看胭脂,他就不買了。
他出嫁那天打扮過,想想還是覺得好醜好別扭。
姚夫郎讓他趁着臉嫩,多打扮打扮。
“男人喜歡。”
陸柳聽了,認真想了想,沒記得黎峰說喜歡他打扮,就搖頭說:“大峰不喜歡。”
姚夫郎:“……”
他說陸柳:“大峰大峰大峰,出來趕集,怎麽全都是他,嗡嗡嗡的,你看我,我什麽都不給大強買!”
陸柳背簍裏沉甸甸的,有一壇子酒,姚夫郎也買了。
他說:“你給他買了酒喝。”
姚夫郎噎住,強行解釋:“那是我喝的!”
陸柳只是笑。
他笑起來軟軟的,姚夫郎看着沒火氣了,買完胭脂,再叫陸柳一起去買些瓜子花生。
陸柳各買了一斤,姚夫郎說他小氣,他就問:“大峰這邊客人多嗎?”
姚夫郎說:“他以前就是個光棍,誰往他那裏串門?現在有你了呀,過年一定熱鬧,多買些沒錯。”
陸柳覺着他這裏熱鬧不起來,他都沒出去交朋友。今天還莫名其妙跟陳夫郎吵架了。
稍作思索,他各添了半斤。
姚夫郎見狀,問他:“大峰是不是沒給錢你?”
陸柳想起這件事就高興,他笑眯眯說:“給啦,娘也給錢我了,一起有三百文呢。”
姚夫郎一聽,有些酸。
陸柳就買這點東西,居然能拿三百文錢出來。難怪十文錢的餅子說吃就吃。
還別說,那餅子真香。
返程,他們去城門口附近找大強。
經過那個餡餅攤,陸柳又掏錢買了一個。
他看黎峰給他推薦得真情實感,肯定是特別喜歡吃,他都來縣裏了,給大峰買個餅子吃吃。
嗯,還要讨好婆婆,不然再買一個?
他算算兜裏的錢,咬咬牙,買了兩個餅子,都沒刷湯汁,就這麽熱乎着放棉衣裏裹着,等到寨子裏,還能吃口熱乎的。
他們一起出來,東西買完以後,就要擠着坐。
除了大強之外,還有幾個漢子趕車出來了,每個車子都要坐好幾個人。
采買結束後,車上不好坐人。
最靠近前邊的位置放了兩只大籮筐,再把兩個背簍疊放上去,剩兩個背簍放車中間疊放,拿繩子捆嚴實了,人圍着背簍坐,腳要吊着,不一會兒就發麻了。
腳麻就下來走走,也讓騾子歇歇,連人帶貨大幾百斤,不好拖。
緊趕慢趕着,回到寨子裏已是傍晚時分。
車子先進新村,陸柳眼巴巴張望,果然看見黎峰就在屋外頭跟人說話,就大聲喊他:“大峰!”
姚夫郎跟姚二嫂對視一眼,捂着嘴笑他:“瞧瞧,瞧瞧,這就是新婚的小夫郎,多熱情!”
陸柳被他們笑得臉紅,忙縮回腦袋,剩一個苗夫郎坐在角落,看着他們三人不說話。
黎峰聽見聲音,就往這邊看過來,見是陸柳回來了,從門口往大路上走。
大強不停車,笑哈哈說:“把你夫郎拉走,你去天邊找他吧!”
車子中間都綁着貨物,人就坐邊上。
騾子已經累了,到寨子裏行駛速度一般般,黎峰大步過來,追了兩步路,伸手就把陸柳抱下車了。
姚夫郎跟姚二嫂一起笑話他們:“看把你倆急得!這還沒一天呢!”
陸柳沒敢回頭,被黎峰抱着臉色愈發紅了。
黎峰松開他,摸摸他的臉:“能燙雞蛋餅了。”
陸柳也摸摸臉,然後嘿嘿笑。
新村的房屋分布相比寨子裏更加緊湊,大道裏邊,就是各家房子,要不是家家戶戶都留了前後院子,每一間都得挨着。
黎家的房子才新蓋幾年,各處都新着,在大道裏面第二排,房屋的間隙裏,可以從直入的小路看見路口。
陸柳剛才就是從這裏看見黎峰的。
傍晚時分,各家炊煙袅袅,都在做晚飯了。
院子裏有人的,都打趣黎峰:“大峰,你寶貝夫郎回來啦?”
陸柳聽得喜滋滋的,羞澀都忘了,往那邊看了眼。
他皮白,眼睛水潤,面頰飛紅,看着很嬌嫩。又有人說黎峰娶了個漂亮夫郎,把陸柳誇得笑不停。
他跟黎峰說:“大峰,我吃了你說的餅子,好大一個,很好吃,我吃不完,分了一半給姚夫郎吃。”
黎峰聽他喜歡,就覺着這錢花得值。至于分給姚夫郎吃,他不介意,他跟別的漢子出去,也互相分食,買都買了,随便。
陸柳懷裏還有兩個餅子,當時買的時候沒想太多,現在要到婆婆門前了,他才後知後覺害怕。兩個餅子二十文錢,夠買一斤多的肉了。好敗家。
到門口,陸柳不進去,先跟黎峰說:“我今天亂花錢了。”
黎峰問他買了什麽。
陸柳就買了三個餅子,縣裏吃了一個,帶回來了兩個。
一個念着黎峰,一個念着娘。
這算什麽亂花錢?
陸柳說:“實在不好再買,不然也給順哥兒買一個。”
二田兩口子就算啦。
黎峰不覺得浪費,但不敢拿到娘面前說,他問陸柳:“餅子呢?”
陸柳拍拍小胸.脯:“在我懷裏。”
餅子很燙,放懷裏要把他燙壞,黎峰當即皺眉:“怎麽放懷裏?燙不燙?快拿出來。”
陸柳以前穿不暖,今年有了棉衣,就可勁兒穿,外頭一件大棉襖,裏面還有一件小夾襖,他不燙。
他把餅子都拿出來,黎峰塞了一個到自己懷裏藏着,跟陸柳說:“你等會兒見了娘,就說你只買了一個餅子,聽見沒?”
陸柳“嗯嗯”點頭,“我知道啦!”
兩人進屋,黎峰把餅子交給陳桂枝,跟她說:“這餅子我吃着好,你去縣裏又舍不得買,我就讓他幫着買了。他實誠,捂懷裏帶回來的,現在還是熱乎的。”
陳桂枝很不樂意跟黎峰說話了。
見面就誇夫郎,生怕她哪裏不滿意,她說她不滿意了?
她接了餅子,留他們吃飯,黎峰不留。
“我回了,東西還在大強車上,我們回去清點清點。”
陳桂枝聽了,就看向陸柳,問陸柳今天買了什麽。
陸柳一一說了,大多都跟黎峰有關系,這這那那的,都是大峰大峰大峰,陳桂枝聽了都頭大。
她問陸柳:“你沒添置個什麽?你不缺什麽?”
陸柳跟黎峰過日子,沒覺着缺什麽。
他茫然搖頭:“娘,我買漏了嗎?”
陳桂枝:“……”
我看你是缺心眼。
陳桂枝揮揮手,讓黎峰領他回去。
從傍晚開始,天色黑得很快,他們進屋說幾句話,天就見黑。趕車上路,肉眼可見的黑夜降臨了。
二黃跑在前頭帶路,騾子車緊跟着它跑,一颠一颠的把陸柳颠到了黎峰身旁,夫夫倆挨着坐。
陸柳在黎峰身邊,就有了莫大的安全感,他很享受這樣的安定幸福。
他以前沒想太多,認為他跟哥哥長得一樣,換就換了,反正黎峰是要娶個夫郎的,他就是黎峰的夫郎了。
今天遇見謝岩,他看謝岩對哥哥的在意,突然意識到,黎峰可能并不想換親。
夫郎跟夫郎是不一樣的,他沒有哥哥厲害,被陳夫郎怼到臉上,也只能艱難憋出幾個字。
他希望黎峰能喜歡他,像謝岩在意哥哥一樣在乎他,知道真相也會選擇他,跟他過日子。
他不自信,想着想着就哭了。
陸柳迎風擦擦眼淚,一開口就有鼻音。
“大峰,娘是不是嫌我笨啊?”
你會不會也嫌我笨?
黎峰沒想到他會哭,側目看一眼,夜色模糊,淚水映着月光,讓陸柳的眼睛盈着細碎的亮點。
他牽着騾子,空出一只手給陸柳擦眼淚。
“你別多想,我娘給錢你,是想你添置些需要的東西,你沒要買的,她沒話說了,不是嫌你。”
他的手很粗糙,每一次觸碰,陸柳都會覺得刺癢刺癢的,卻從來不躲。
黎峰看他哭成這樣,更不敢說他已經發現換親之事,只喊他小名:“小柳,你放心,我想跟你過日子,就會讓我娘喜歡你,她沒什麽壞心思,你別哭。”
黎峰不擅長說軟話,講一句比風還重。
他說:“我心疼。”
陸柳笑起來,眼睛彎彎,又擠出兩行淚。
“嗯,我不哭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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