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賞賜 “都是你的
第23章 賞賜 “都是你的。”
衆人只聽“咻”的一聲,那只箭便沒入藏匿于林間的鹿身上。
薛柏源面朝着蕭寂野,他親眼見到蕭寂野拉開了弓,那箭就這麽從他的耳邊擦過,吓的他話都沒敢說完。
随着鹿倒地,四周不時響起驚呼聲,他們這才領略到蕭寂野高超的技術。
“哇。”時歲驚嘆出聲,他轉過頭想給蕭寂野慶賀,卻發現此時蕭寂野正垂眸看他。
時歲面朝前方的時候他們只有身體接觸,此刻倆人面對面時卻離得極近,時歲猝不及防地撞進蕭寂野幽深的眸中。
那一刻時歲只覺得心跳漏了一拍,他怔了怔,慶賀的話都忘了說出口。
奈何,溫馨的氛圍總有人來破壞,驚魂未定的薛柏源指着蕭寂野道:“蕭寂野,你,你竟然拿箭射我,你太過分了!”
聽到薛柏源的聲音,時歲才回過神來,他忙轉過身看向氣急敗壞的薛柏源,心中甚是無語。
這薛柏源未免太自作多情了些,明眼人都知道蕭寂野是為了射鹿。
“你。”蕭寂野擡眸,他冷眼看着薛柏源道:“還不配。”
薛柏源簡直要氣炸了,他怒火中燒地看着蕭寂野,正要說話,卻聽一旁的章闵道:“六皇子殿下,好箭法。”
章闵是鎮國侯府世子,他們家世代武将出生,他本來就對習武之人頗有好感,如今蕭寂野在這麽遠的距離射中了鹿,更是讓他心生佩服。
“六皇子殿下,這箭法神乎其神,真乃當之無愧的少年将軍。”
“這麽遠的距離,還能射到,确實厲害。”
......
章闵誇獎的話一出口,周圍的世家子弟紛紛贊嘆道,他們一般都以章闵的話為風向标,雖然平日裏章闵很少與他們結交,他們卻是對章闵畢恭畢敬。
聽着周圍越來越多的誇獎聲,時歲心中也湧出一股驕傲來,這麽厲害的人可是他的夫君。
時歲想起書裏只要蕭寂野出現在衆人面前聽到的話全是污言穢語,而今卻是滿滿誇贊之言,想必蕭寂野心中的恨意應當消去了大半。
如果下面的情節沒有發生變化,那麽距離蕭崇把蕭寂野派往邊關也不剩多長時間。
若是蕭寂野心中沒了對他的恨意,那他離開找個地方隐居心中便能安心些。
時歲想到離開的事,本該很高興,可不知怎的,他卻覺得心中空落落的。
一抹淡淡的憂傷萦繞在時歲的心間,蕭寂野瞬間察覺到了時歲的情緒變化,他把弓箭收起,手輕輕覆蓋在時歲攥着缰繩的手上輕聲問:“本将軍射了鹿,拔得了頭籌,夫人不高興嗎?”
時歲沒想到蕭寂野的觀察力這般敏銳,明明自己是背對着他的,還是被他看出了異樣,時歲掩飾起心中的情緒,張了張嘴,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歡快一些,“沒有,我特別高興,不僅是因為夫君拔得頭籌,我聽到那些人說着誇你的話,心中更是高興。”
“是嗎?”蕭寂野扯了扯手中的缰繩,漫不經心道。
時歲知道蕭寂野輕易糊弄不過去,他不能讓蕭寂野瞧出一點他想離開的端倪,于是趕緊轉頭揚起笑臉道:“當然。”
“那為夫便滿足了。”蕭寂野似被時歲的情緒感染,他輕笑一聲道。
為......為夫?
蕭寂野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為夫這兩個字是可以随便亂說的嘛啊啊啊!
時歲和蕭寂野只對視了片刻,便在慌亂中轉過了頭。
什麽嘛,這人怎麽能時刻散發魅力呢。
時歲胡思亂想之際,遠處的蕭辰越見到馬背上二人親密的舉止忍不住捏緊了拳頭。
原本他對那只鹿勢在必得,沒想到卻讓蕭寂野捷足先登。
原以為時歲與蕭寂野二人水火不容,沒想到二人卻在不知不覺間如此親密,他們怎麽配!
蕭辰越心中火氣上湧,從前時歲朝他搖尾乞憐的模樣果然是在騙他,他原本不該把時歲放在眼裏,可他一見到時歲對蕭寂野言笑晏晏的模樣,便恨不得把人綁到跟前使勁折磨。
蕭辰越盯着時歲,目光陰狠,時歲不由打了個寒顫。
此時正有一道北風襲來,蕭寂野扯了下身上披風,把時歲牢牢地圈在懷裏,不漏一絲縫隙,他輕揚馬鞭,身下馬匹擡起馬蹄,朝林外奔去。
時歲身上涼意瞬間消失不見,他把臉埋在寬大的披風裏,心中莫名生出的不安在颠簸中消失殆盡。
馬兒在林間疾馳,突然一支箭矢從不遠處飛來,直直地朝馬兒前蹄射去,蕭寂野一拉缰繩,随着馬兒一聲嘶鳴,那支箭堪堪射在馬蹄前。
馬受了驚吓,高高揚起馬蹄,時歲被吓了一跳,“怎麽了?”
“有人偷襲我們。”蕭寂野語氣淡定,仿佛早已習慣了被人偷襲。
他話音剛落,遠處又飛來一支箭,是不同方向射來的,蕭寂野拿出弓一擋,那支原本要射向時歲的箭偏轉方向插入一旁的樹裏。
時歲第一次遇到這種畫面,他心中不由緊張起來,敵在暗他們在明,四周又沒別人,那些人襲擊者時不時放出冷箭,他們怕是兇多吉少。
“別怕。”蕭寂野在時歲耳邊輕語,時歲慢慢冷靜下來,他幫不上忙,卻也不能給蕭寂野添亂。
四周冷箭越放越多,都被蕭寂野一一擋了,那些襲擊者見放箭沒用,全部都從暗處飛了出來,時歲瞥了一眼,足有十幾個黑衣人。
時歲捏緊手中缰繩,盡力不讓馬匹失控,讓蕭寂野能安心殺敵。
可那些黑衣人還未曾近了他們的身,就被同樣身着黑衣的一群人抹了脖子。
時歲記得那些人,是那日去皇宮路上殺了太子死士的那批人。
他們應該都是蕭寂野的下屬,時歲這才松了手中缰繩,挺直的脊背放松下來,時歲心中一團亂麻,完全感覺不到自己正毫無保留地靠在蕭寂野的懷裏。
“将軍,屬下來遲,請将軍責罰。”那十幾個黑人把襲擊者殺了之後齊刷刷地跪倒在地,為首的聞橋抱拳請罪。
“起來吧。”蕭寂野道。
“多謝将軍。”黑人們聽了蕭寂野的話紛紛站起身來。
蕭寂野瞥了一眼四周橫着的屍體,吩咐道:“這些人從哪來便送回哪裏去。”
“是。”那些黑衣人得了命令,紛紛動手,很快那些屍體便被處理幹淨。
周圍恢複到了方才的寧靜,時歲此刻卻一臉茫然,那日去皇宮的路上那些刺殺他們的人雖然也被抹了脖子,時歲在馬車上卻并未見到。
今日他卻是親眼目睹,空氣中還彌漫着濃烈的血腥氣,時歲只覺腦中暈眩,半晌緩不過勁。
“害怕了?”蕭寂野輕輕捏了捏時歲的手心,時歲無意識地點了下頭,他的腦中滿是那些被殺之人的畫面。
蕭寂野感覺到了懷中人輕微的顫抖,他心中泛起絲絲心疼,方才不應該讓時歲看到殺人的場景,此事是他的疏忽。
可事情已然發生,傷害也已造成,便要想辦法解決,蕭寂野緊了緊懷抱,他緩聲對時歲道:“歲歲,他們都是壞人,他們想要我們的命,我們為了自保,就該殺了他們。”
蕭寂野語氣柔得不像話,時歲知道其中道理,他只是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的畫面,心中有些過不去,此刻聽了蕭寂野的安慰,時歲覺得心中好受了些,但心情還是有些沉悶,他在蕭寂野懷中蹭了蹭腦袋,悶悶地嗯了一聲。
蕭寂野知道此刻多說無益,他慢慢駕着馬讓時歲放松心情,等他們到了狩獵場上時,時歲沉悶的心情才有了好轉。
狩獵比賽結束,各參賽人員的随從把自家主子獵得的獵物擺在狩獵場的空地上。
狩獵場的周圍坐滿了百官及他們的家眷,他們對于狩獵比賽的結果很是好奇。
大太監陳德海清點完每名參賽者手中的獵物後,呈報給了蕭崇。
蕭崇掃了一眼後,便讓陳德海當衆宣讀起來。
等陳德海宣布到是誰獵得鹿時,衆人都豎起了耳朵。
“獵得鹿者,太子殿下。”陳德海宣讀完畢後對蕭辰越道:“恭喜太子殿下,拔得頭籌。”
陳德海話音一落,周圍便響起了掌聲。
章闵在聽到陳德海宣布的結果時,就知道有人在其中搞了鬼。
他看了眼遠處的樹林,見蕭寂野和時歲還未出來,他擰着眉大踏步走到蕭崇的面前跪了下來。
“聖上,獵物輕點有誤,那只鹿是六皇子殿下獵得,拔得頭籌者應當是六皇子殿下殿下。”
章闵的聲音很大,周圍一衆人全都聽到了,薛柏源聞言立馬也走上前跪在蕭崇面前道:“聖上,臣親眼看見太子殿下獵得那鹿,章闵分明是在撒謊。”
“若鹿是太子殿下獵得,那為何不見鹿的屍身?”章闵只一句話便堵的薛柏源啞口無言。
薛柏源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來話,蕭辰越卻笑道:“章世子想見到鹿的屍身,孤便滿足你。”
蕭辰越一臉的胸有成竹,他轉身對身邊的随從吩咐一句,那随從立馬走開了,等那随從再回來附在蕭辰越的耳邊說話時,蕭辰越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還不及他有所反應,遠處傳來一陣馬蹄,他擡眼看去,原本應當死在林間的人此刻正踏馬而來,馬背上挂着那只被射死的鹿。
再多的語言都不及親眼所見,陳德海見此狀趕緊跪在蕭崇面前道:“都是老奴眼拙,看錯了獵物,請聖上降罪。”
蕭崇臉色比蕭辰越好不了多少,他原本就是想讓蕭辰越拔得頭籌,沒想到蕭寂野斷了腿都能射到鹿,他揉了揉發疼的額頭道:“罷了,自去領罰。”
頭籌的獎勵當天便送到蕭寂野所在的宅院裏,時歲看着在日光下金光閃閃的金錠頓時變兩眼放光。
蕭寂野看着時歲的模樣不免失笑道:“都是你的。”
時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一天之間暴富了,他幸福地圍着蕭寂野轉了好幾圈後,拿了快金錠只留下一句“我今晚不在家用膳”便跑出了門。
今日在狩獵場上章闵幫了時歲的忙,他自是要請人家喝酒的。
蕭寂野知道他的意思便沒攔着,而是讓聞橋在暗中跟着。
時歲和章闵約在了北都最大的酒樓醉月樓。
等時歲到了醉月樓,章闵和李德然已經坐在了二樓的包廂裏。
三人在包廂了把酒言歡,甚是快樂。
到了最後,不知是誰提出要去城裏的長康坊看看,三人晃晃悠悠地往長康坊走去。
時歲原本不知長康坊是何地方,等到了那裏才知道長康坊是北都城最大的青樓。
時歲從未來過這種地方,他轉身要走,卻被長康坊裏的老鸨一把拽了進去。
“小公子,進來玩玩嘛。”老鸨捏着嗓音道。
時歲只覺鼻間充斥着濃烈的胭脂水粉味,他捂了捂鼻子對章闵道:“要不我們回去吧。”
章闵從未來過長康坊,要不是李德然提議,他也不會過來,如今見時歲要回去,突然想起時歲如今已有家室,實在不适合混跡于此,于是便應了時歲的話要出去。
“哎呀,來都來了,我聽說長康坊裏的春庭姑娘琵琶彈得極好,不如我們在這裏聽首小曲再回去。”李德然見章闵要走,忙攔了一下道。
李德然同他表哥來過一次長康坊,那時只聽說春庭善彈琵琶,卻不曾聽到,如今好不容易又來了一趟,自然想一聽為快。
時歲不想掃了李德然的興,正好他也有點想看看古代的青樓是何模樣,便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