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三合一 “阿野,要親親,親親
第24章 三合一 “阿野,要親親,親親。”……
長康坊老鸨見三人同意留下, 立馬眉開眼笑起來,她見這三個少年身穿錦衣華服,就知道他們非富即貴, 聽到他們要聽春庭彈琵琶,立馬招呼下人來把時歲他們引進二樓包廂。
到了青樓, 自然避不開要喝酒。
二樓包廂內, 時歲靠窗聽着那玉珠走盤的琵琶音,總覺得裏面彌漫着淡淡的憂傷, 時歲又想起他将要離開的事,心中不禁難過起來。
他給自己倒了杯酒,舉到章闵和李德然的面前道:“幹杯。”
幹杯一詞, 章闵和李德然之前從未聽過, 今日在醉月樓聽時歲說起時滿臉不解, 時歲同他們解釋後,他們知道了其中含義, 于是便彼此幹杯起來。
一杯酒下肚,時歲卻更加難過,他手撐着頭對章闵他倆道:“今日一別, 不知何日才能再見到二位, 當真是舍不得。”
時歲說完就倒了杯酒喝了起來, 章闵聞言笑道:“這是哪裏話,你若是想同我們喝酒,只需派你家小厮到鎮國侯府說一聲, 本世子只要有空, 一定同你喝酒。”
通過這些時日的相處,時歲知道了章闵的性情,他也知道章闵說話算話, 可是他既已選擇去隐居,就不能與他見面,若是章闵知道他在何處,可能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想到這裏,時歲扯了扯嘴角笑道:“好。”
琵琶聲漸漸變得悠長起來,喝了酒的時歲意識變得有些模糊,他只覺渾身開始燥熱,他朝章闵和李德然看過去,發現他們已然趴在桌子上睡了起來。
章闵和李德然的随從在長康坊外沒跟進來,時歲趔趄着站起身,想下樓讓人把他們送回府。
可時歲站起身時,卻覺得身上變得燥熱不堪,他無意識地扯了扯衣服,露出胸前精致的鎖骨。
時歲穩了穩心神,待意識有些清明時往門口走去,可他剛打開房門,卻被人攔住,時歲轉過頭便看見一個蒙着面的男子正拉着他的胳膊,把人往裏拽。
時歲猝不及防被他拽了一下,撞在了門框上,胳膊上的疼痛讓時歲清醒了一些。
看着突然出現的陌生蒙面人,時歲知道自己遇到了麻煩,便使勁一甩胳膊,掙開那人的手。
蒙面男子沒料到時歲此時還有力氣甩開他,在時歲跑出門後,他忙追了出去。
二樓人少,時歲跑得還算順暢,可是在下樓梯時,時歲卻被那蒙面男子狠拽了一下,時歲腳底打滑,重重地朝樓下摔去。
樓梯上傳來的聲音讓原本嘈雜的長康坊一樓安靜下來,他們紛紛朝那處看去,只見一個面色緋紅的少年身體前傾,眼見着要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衆人屏住呼吸間,一個坐着輪椅的黑衣男子出現在樓梯下方,他伸出手牢牢地接住了少年。
電光火石間,時歲瞥見那把他親手打造的輪椅,心想,這是蕭寂野第三次救他了。
樓梯上方的蒙面男子見到乍然出現的蕭寂野,腳步一頓,立馬轉頭跑走。
蕭寂野朝身旁聞橋看了一眼,聞橋立馬追了上去。
長康坊裏有人認出了蕭寂野和時歲,他們小聲議論起來,都想知道發生了何事,有好事者想出來詢問,卻見蕭寂野滿臉寒霜,那人立馬縮了回去。
二樓,那蒙面男子還未跑遠,便被聞橋追了上去。
聞橋擡腿踹了一腳,那人被踹翻在地,接着就被聞橋取了首級。
蕭寂野抱着時歲調轉輪椅的方向,卻并未離開,等聞橋提着那蒙面男子的頭從二樓下來時,長康坊裏的衆人吓得立馬尖叫起來。
頭上的血滴了一地,空氣中彌漫着的血腥氣,讓有些人不住作嘔。
時歲聽到尖叫聲,剛要擡頭看發生了什麽,眼前卻一黑,時歲只覺有一只溫柔的手覆蓋在他的眼上,耳邊是蕭寂野溫和的聲音,“睡吧。”
聞橋把人頭丢在匆匆趕來的老鸨面前,那老鸨吓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她顫抖着身體不住後退,眼中滿是驚恐。
“說吧,你們是受何人指示?”聞橋抱臂站在老鸨面前道。
老鸨哆嗦着嘴唇道:“公子,您說什麽,小...小人怎麽聽不懂...”
“我看你是不進棺材不掉淚。”聞橋冷笑一聲,他拔出剛入鞘的劍,一劍刺穿老鸨的右手腕,老鸨瞬間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聲。
有人受不了這麽血腥的畫面,紛紛要往外跑,可長康坊的門已經被關了起來,從裏面根本打不開。
他們中膽小之人不住拍着門想要出去,哭喊聲讓蕭寂野皺了皺眉,他左手護着時歲,右手推着輪椅來到聞橋身旁。
聞橋見蕭寂野過來,猛地拔出插在老鸨手腕處的長劍,而後彎腰恭敬地遞給蕭寂野。
“啊啊啊。”又是一陣尖叫聲,那老鸨跪在地上,疼得差點暈過去。
蕭寂野用劍挑起老鸨的下巴道:“不說?那你這些客人可走不成,他們中那麽多達官顯貴,若是今晚在你這長康坊出事,你當如何?”
那老鸨捂着汩汩流血的手腕,額頭上冷汗直流,她全然想不到只是有人讓她給時歲下藥就惹來這樣的禍事。
可那個讓她下藥的人已經被割了頭,她顫巍巍地指着地上那顆人頭道:“他,是他讓我弄暈時公子的,六皇子殿下,您別殺我,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蕭寂野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他轉了一下手中長劍,劍尖直指那老鸨的喉嚨,那老鸨仰着頭,一動不敢動。
“是嗎?”蕭寂野低笑一聲,語氣卻森然至極,仿佛下一瞬就能要了面前人的命。
那老鸨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她立馬說道:“小人想起來了,六皇子殿下,那黑衣人說過要把時公子迷暈帶給太子殿下的,對,小人不會聽錯,就是他......”
老鸨話音一落,蕭寂野便收了劍,他把劍扔給聞橋,而後抱着時歲出了長康坊的門。
聞橋把劍收入鞘中,對長康坊中衆人道:“抱歉各位,今日多有得罪,各位請繼續。”
長康坊裏的人哪還敢繼續,他們只等着聞橋出去,然後趕緊回家。
聞橋走到長康坊的大門處,剛要擡腳離開,卻又轉過身。
他這一轉身可把那些準備離開的人吓得夠嗆,聞橋瞧着那些被吓到的人,勾起唇角道:“今日發生的事,還請在座諸位當做沒看見,若是讓在下聽到一絲風聲,那就別怪在下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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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康坊外,時歲和蕭寂野已經上了馬車。
進了車廂的時歲只覺得身上比方才更加燥熱,他伸手拽了拽胸口的衣襟,不禁皺起眉頭。
他方才明明已經扯開了衣服,怎麽又攏上,怪不得這麽惹。
時歲這次雙手并用地把胸口的衣服扯開,這次不禁露出了鎖骨,連左肩都露了出來。
可時歲還是覺得好熱啊。
扯開衣服不行,時歲就想找其他東西給自己降溫,于是他便伸手摸了起來,還真給他摸到了一個涼涼的東西。
時歲很高興,他雙手捧起那東西,就往自己的胸口湊。
蕭寂野原以為時歲只是像上次那樣喝醉了酒,可如今看他這表現似乎不是醉酒那麽簡單。
“夫人?”蕭寂野輕喚一聲,時歲沒有反應,仍是抓着他的手要貼在胸口上。
蕭寂野抽了抽手,卻惹得時歲不高興地撇下嘴角,他睜着蒙上一層霧的眼睛看着蕭寂野,蕭寂野只覺心口被什麽東西撓了一下,便不再動。
時歲見手中的東西不再亂動,又重新揚起嘴角,他把蕭寂野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口處。
滾燙的皮膚觸及到冰冷的手,時歲卻覺得舒服極了,他臉頰通紅,一看就不正常。
蕭寂野心中已然知道發生了什麽,他盯着時歲染上薄紅的鎖骨,用了極大的定力才側過頭。
“周齊,快點。”蕭寂野沖着馬車外喚了聲,周齊立馬加快了腳步。
現在必須立馬見到宋正昆,時歲身上的媚.藥才可解。
時歲身上肌膚滾燙,蕭寂野的手已然不起作用,他放開蕭寂野的手,開始尋其他東西。
就在這時,馬車突然颠簸一下,原本坐着的時歲撲進了蕭寂野的懷裏。
時歲只覺得自己的嘴唇碰到了什麽東西,軟軟涼涼得很舒服。
他動了動唇角,像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好東西,便又湊上前去,等他的唇再次碰到那個柔軟的東西時,立馬歡呼雀躍起來。
時歲是高興了,蕭寂野卻僵在了原地,他從未與人有過肌膚之親。
就在蕭寂野愣神之際,時歲早已捧着他的臉,把他的唇來回親了個遍。
其實時歲也未曾與人接過吻,他毫無章法地在蕭寂野的唇上亂蹭,只把蕭寂野的唇親得濕噠噠的。
蕭寂野的眼眸逐漸變得幽深,他緊緊盯着時歲的臉,臉上滿是克制,片刻之後,蕭寂野終是松開緊握的拳頭要把時歲推開。
時歲怎麽會肯,他稍稍離蕭寂野遠些,睜着濕漉漉的眼睛看向面前之人道:“阿野,要親親,親親。”
阿野二字讓蕭寂野心尖一冷,但他面上卻是不顯,而是溫聲問時歲道:“夫人為何要找我親親?”
“因為我喜歡阿野啊!”時歲答得飛快,他眨巴着眼睛,眸中盛滿了歡喜。
蕭寂野眸中閃過一絲涼意,他低聲問,“那個紙片人?”
“什麽紙片人啊,我喜歡的是阿野呀。”時歲有些疑惑蕭寂野為何這麽問,但還是認真地回答道。
“阿野是誰?”蕭寂野目光稍霁,卻還是挑眉問道。
時歲歪着頭思考了一番後正色道:“阿野是蕭寂野,他是大楚王朝最厲害的戰神将軍......”
時歲頓了頓,似乎還未說完,蕭寂野很有耐心地等着,片刻之後時歲突然湊到蕭寂野的耳邊道:“還是我最喜歡的人哦。”
說話間,時歲的氣息噴灑在蕭寂野的耳邊,蕭寂野只覺耳朵微燙,耳尖竟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
時歲見方才還白白的耳朵變紅,他驚奇地咦了一聲,然後竟然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耳尖傳來的酥麻感覺讓蕭寂野喉頭一動,他低聲喚了句:“歲歲。”
“嗯?”時歲歪着頭,有些疑惑蕭寂野叫他幹嘛。
“你喜歡我?”蕭寂野聲音有些暗啞。
“對啊。”時歲點頭如搗蒜。
“不是紙片人?”蕭寂野輕輕點了下時歲上下晃動的鼻尖又問道。
“當然不是啊。”時歲回答地飛快。
蕭寂野看着時歲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軟得一塌糊塗,此刻想做的唯有把時歲擁入懷裏。
他這麽想,便也這麽做了。
時歲驟然被人抱了滿懷,卻沒有排斥,反而為能汲取到對方身上的涼意而感覺滿足。
“我信你,歲歲。”蕭寂野抱着時歲在他耳邊輕聲嘆道。
隔着衣服的相擁終歸滿足不了時歲,他在蕭寂野懷中待了片刻便不安分地亂動起來。
時歲稍稍與蕭寂野分開,他伸出手沒有扯自己的衣服,而是去扯蕭寂野的衣服。
蕭寂野沒有阻攔,他任由時歲的手在他身上作亂,等時歲扒拉開蕭寂野胸口的衣服時,時歲看到了那處結了疤的傷口。
原本想伸手撫摸,時歲卻控制不住躁動的內心,重新與蕭寂野抱在了一起,肌膚相親讓時歲想要更多。
他摸索着蕭寂野的唇吻了上去,原本只是他單方面的啄吻這次卻變了樣,方才還一動不動的唇開始回應他,等到蕭寂野用舌頭撬開他的嘴唇長驅直入時,時歲只覺得渾身如同過了電一般。
這種感覺太美妙了。
兩人的唇舌在一起瘋狂糾纏,一直到時歲感覺喘不過來氣時,蕭寂野才松開時歲的唇。
時歲伏在蕭寂野的肩膀上大口地喘氣,體內肆意橫行的邪火讓時歲不滿于此。
而下身那處難以言喻的地方更是讓時歲空虛極了,他揚起委屈的小臉對蕭寂野道:“阿野,我要......”
“要什麽?”蕭寂野聲音暗啞低沉,卻又柔得不像話。
“要你......”時歲可憐巴巴地朝蕭寂野伸出手。
蕭寂野拉住時歲的手,與他十指緊扣。
......
門外馬車悄無聲息地停了下來,周齊只說了聲到了便垂首站在一旁。
片刻之後,馬車內傳來蕭寂野的聲音:“周齊,去叫宋大夫過來。”
周齊應了聲時便往院裏走,宋正昆一聽說蕭寂野找他立馬跟着走了出來。
“将軍,發生了何事?”宋正昆站在馬車旁彎腰問道。
“歲歲中了媚.藥。”蕭寂野的聲音從車廂內傳來。
宋正昆聞言神色一頓,問:“誰下的?”
“長康坊老鸨。”蕭寂野聲音驟然變冷。
宋正昆皺了皺眉,長康坊是風月場所,裏面用的媚.藥都烈得很,而且還沒有解藥。
“将軍,可否能讓在下給夫人把脈?”長康坊的媚.藥與其他地方的不同,宋正昆只有把了脈才知道該如何配制解藥。
“嗯。”蕭寂野應了聲,宋正昆卻不見時歲的手腕伸出,他正要出言提醒,卻又像是想起什麽一樣趕緊閉上了嘴巴。
片刻之後,宋正昆從袖中取出一根絲線,伸手彈入車廂內。
絲線纏繞上時歲的手腕,宋正昆屏息靜氣,認真診斷,良久之後,他收回絲線,眉頭稍微松開了些。
宋正昆把絲線收回袖中,對着車廂颔首道:“将軍,夫人所中媚.藥乃至陰之毒,最好的辦法便是與人行魚水之歡。”
“還有什麽辦法?”宋正昆說完很久後,車廂裏才傳來蕭寂野克制的聲音。
宋正昆一愣,随即道:“我這裏有一味藥,可解夫人身上的春毒。”
說話間,宋正昆把裝着藥的綠瓷瓶雙手捧到車簾前。
蕭寂野伸手接過那綠瓷瓶,從裏面取出藥丸,給時歲服了下去。
時歲服完藥後,臉上的潮紅慢慢褪去,身上的燥熱感也消失不見,但是醉酒帶來的暈眩卻讓他陷入了沉睡中。
蕭寂野不願借別人之手把時歲抱進院裏,便抱着時歲在馬車裏睡了一夜。
翌日。
北都城發生了一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城裏最大的青樓長康坊關了門,據說是因為裏面的人得罪了鎮國侯府的世子,被一夜查封。
然而昨夜在長康坊裏玩樂的客人還有裏面的姑娘小館對于發生的事情全都三緘其口,讓人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
不過北都百姓似乎都對六皇子蕭寂野更加懼怕,有人甚至在提起他的名字時瞬間變了臉色,有人不明所以但是也被告誡不要去輕易招惹。
東宮昨夜收到了一個盒子,宮裏太監把盒子呈給了蕭辰越。
蕭辰越打開看到盒子裏的人頭時,瞬間目眦欲裂,他把盒子扔了出去,握着拳頭狠狠道:“蕭寂野,孤要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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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都城城東,一處不起眼的宅院門口停着一輛馬車。
這馬車似乎在這停了一夜,當陽光順着車簾縫隙溜進車廂裏時,裏面傳來一道低吟聲。
車廂內,時歲還沒睜眼,便掄着胳膊伸了個懶腰。
正當時歲要收回手時,卻在無意中碰到了一個溫熱的物體。
時歲意識慢慢回籠,他昨晚和章闵他們喝酒,好像又喝醉了,他們不會在長康坊睡了一覺吧?
想到這裏,時歲立馬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蕭寂野那雙幽深的眼眸。
嗯?
時歲突然想起昨夜他被人追殺,差點從樓梯上摔下來,是蕭寂野救了他,然後他便昏了過去。
再以後發生的事情他就記不起來了。
時歲眼眸微動,瞥見了車簾,他環視了四周,發現他們此時竟然在車廂內。
他和蕭寂野,他們昨晚在馬車裏睡了一覺?
時歲意識到這個事情後,突然把目光移到蕭寂野身上,“你昨晚是不是沒有針灸,腿疼嗎?”
蕭寂野沒想到時歲清醒後的第一反應竟然是這個,他心中像是被什麽東西填滿了一樣,冰封了多少年的心在這一瞬間化開。
“不疼。”蕭寂野勾起唇角道。
蕭寂野雖然這麽說,但時歲卻覺得不行,畢竟他馬上就要去邊關了,如果去之前腿沒有好,肯定會有影響。
“不行,我們得趕緊下去,讓宋大夫給你施針。”時歲說着就要下車。
可還沒等時歲站起身,他的身體卻一軟,摔在了蕭寂野的身上。
蕭寂野穩住時歲的身體輕聲道:“不着急,你昨夜中了媚.藥,此刻需要休息。”
時歲如遭雷劈,什麽,中了媚.藥?
是他理解的那個東西嘛,怪不得他渾身軟綿綿的。
不對啊,他可是聽說古代的媚.藥除了做那個事無藥可解,難道是蕭寂野給他解的。
時歲動了動身體,發現下身并沒有不舒服的地方,才長舒一口氣,他的處男身還在。
可過了一會,他又有些難過,他都中了媚.藥,蕭寂野竟然沒辦了他,他就這麽沒有吸引力嗎?
時歲被自己腦中蹦出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怎麽會有這麽想,簡直可怕。蕭寂野不殺了他就算不錯了,怎麽可能會輕易碰他。
“好。”時歲悶悶地應聲。
蕭寂野瞧着時歲無精打采的模樣便喚來周齊,讓他扶着人下馬車。
等他們二人進了宅院,來到卧房後,時歲并沒有急着去睡覺,而是把宋正昆請來給蕭寂野施針。
“宋大夫,昨晚少施了一天針,影響将軍的腿嗎?”時歲有點擔心。
宋正昆搖了搖頭道:“不會,不過還請夫人多為将軍按摩揉腿。”
“嗯嗯嗯。”時歲趕緊點頭。
等宋正昆施完針,正準備收拾東西出去時,床榻上的蕭寂野卻突然出聲道:“歲歲,你幫為夫把父皇賞賜的和田玉佩拿過來可好?”
“好。”時歲應聲後走出門去。
宋正昆知道蕭寂野這是有話對他說,他垂首站在一旁靜靜等着。
可等了好一會兒,蕭寂野都沒開口說話,宋正昆有些疑惑,他擡起頭看向蕭寂野,正要問詢,卻突然聽蕭寂野道:“男子之間該如何行周公之禮?”
宋正昆聞言瞪大了雙眼,所以方才蕭寂野一臉嚴肅的表情是要問這個?
将軍和夫人成親至今,還不知如何行周公之禮,那他們每天晚上都幹些什麽,蓋上被子純聊天嗎?
宋正昆腦中瞬間冒出這些話來,但是給他十個膽,他都不敢把話說出來。
不敢說這些話,如何行周公之禮宋正昆倒是能敢說。
宋正昆把自己從書上看來的話說出來後,時歲也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手裏捧着和田玉佩,有些愛不釋手。
“在下先出去了。”宋正昆見時歲進來,趕緊對蕭寂野道。
宋正昆與時歲擦肩而過之時,不免有些尴尬,他見時歲與自己打招呼,自己也趕緊回了禮。
時歲見宋正昆躲閃的眼神,不由有些疑惑,他走到蕭寂野的跟前道:“他怎麽了?”
“無事。”蕭寂野溫聲道:“你喜歡?”
“嗯,這玉佩的質地可真好。”時歲點了點頭道。
“喜歡便送與你。”蕭寂野答得随意,時歲卻覺得驚訝,同時還有些驚喜,這和田玉佩要是拿出去典當估計能換不少錢。
時歲神色有些猶豫,“這怎麽好意思呢。”
“多虧有夫人與我同騎一匹馬,我才能奪得魁首,這玉佩自然要送于夫人。”蕭寂野看着時歲想要又不好意思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笑。
“那便多謝将軍了。”時歲高興地把玉佩收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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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宋正昆給蕭寂野治療腿疾已過去四十七天,還有兩日,蕭寂野便能徹底站起來。
北狄大軍壓境也在這一日傳到了北都城,當今聖上蕭崇震怒,明明幾個月前北狄已被蕭寂野打退回去,如今怎麽又卷土重來。
今日早朝之上,蕭崇提及此事問誰願意領兵前往邊關時,卻無一人敢自告奮勇,前去迎敵。
蕭崇大怒,還是太子蕭辰越提及可以讓蕭寂野領兵前往邊關迎敵,蕭崇的氣才消下去。
蕭辰越此話一出,大殿之上立馬有大臣出列,覺得此計甚好。
也有大臣提出蕭寂野如今腿殘不能行走,可蕭辰越卻說北狄将士懼怕蕭寂野,蕭寂野去了邊關自然能兵不血刃地吓退他們。
蕭崇本意就是想讓蕭寂野前去邊關,可又不想讓人覺得他不顧自己兒子的性命,便由蕭辰越開了這口。
“那好,傳朕旨意,令六皇子即刻前往邊關迎敵。”
聖旨一出,不到半個時辰,大太監陳德海便帶着聖旨去見了蕭寂野。
時歲想過蕭寂野會再次被派往邊關,卻沒想到這麽快,書裏蕭寂野被派往邊關明明是半個月之後。
如今蕭寂野的腿疾還未完全好,如何去得了邊關。
時歲忍不住在心裏又把蕭崇罵了一頓,他明知蕭寂野有腿疾,還把人派往邊關,分明是不顧蕭寂野的死活。
要不是蕭寂野過兩日便能徹底站起來,還不定要受多少罪。
蕭寂野從陳德海手中接過聖旨,瞧見時歲臉上不忿的表情道:“擔心我?”
“當然。”時歲想也不想脫口而出道。
蕭寂野勾起唇角,他伸手握住時歲捏成拳頭的手,不遠處的陳德海見狀清了清嗓子。
時歲這才發現陳德海沒走,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掙開蕭寂野的手。
“六皇子殿下,聖上命你即刻前往邊關。”陳德海道。
“本将軍知道了,陳公公請回吧。”蕭寂野冷冷地看着陳德海道。
陳德海見蕭寂野一臉寒冰,也不好意思讨賞,彎了彎腰後便離開了宅院。
待陳德海走後,蕭寂野重新拉過時歲的手道:“別擔心,我在邊關三年,自有辦法對付北狄。”
“嗯嗯。”時歲自然不擔心蕭寂野在邊關丢了性命,畢竟書裏蕭寂野不僅活着從邊關回來,甚至還做了大楚的皇帝。
他只是覺得蕭崇太不是人,蕭寂野似乎不是他的兒子一般。
蕭崇的即刻出發,意味着蕭寂野第二日卯時便要收拾行囊離開北都去往邊關。
時歲對于此事除了不滿蕭崇的做法外,其實還是很高興的,畢竟蕭寂野真正能徹底站起來是兩日後,他有兩天的時間可以跑。
是以第二日時歲在蕭寂野起床的時候便醒了,但是他并未急着起床,而是準備等蕭寂野走後,自己再起床離開。
等了有一會,耳邊沒了動靜,時歲以為蕭寂野已經離開了,正要睜開眼睛時,時歲只覺一個柔軟的東西印在了他的額上。
時歲還不及反應,便有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耳朵上,接着就是蕭寂野低沉的聲音,“歲歲,等我回來。”
不知怎的,時歲心中突然閃過一絲不想離去的想法,如今蕭寂野對他還算不錯,他難道真的要趁着蕭寂野去往邊關的時候離開嗎?
可他一開始的初心就是要離開這裏找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安穩度日。
時歲內心糾結了好一會,一直到蕭寂野從他的身邊離開,他心中的理智終于占據了上風。
若想要活下去,不能依附別人,只能靠自己。
等四周徹底沒了動靜,時歲才緩緩睜開雙眼,他見四下無人,才擡手觸摸似乎還殘留着濕意的額頭。
蕭寂野方才親了他?
時歲有失神了片刻,才慢慢從榻上起身。
此刻外面的天已經涼了些,時歲揣着蕭寂野給他的黃金和和田玉佩,又拿着他早已準備好的包裹,快步地離開了宅院。
在卧房外等着的青竹見時歲一醒來便往外走,他忙跟上前道:“公子,你去哪?”
“我去送送将軍。”時歲頭也不回道。
青竹聞言不再跟着時歲,等時歲出了宅院的門,他才松了口氣。
時歲怕事情敗露連累了青竹,所以并沒告訴青竹他要離開的事情,他昨日在青竹睡覺的榻上放了一塊金錠,算是感謝他這些時日的照顧。
清晨的北都城內人不多,時歲走得很順暢,不到兩刻鐘的時間,時歲便出了北都城的城北。
望着北都城外的風景,時歲忍不住對着天空大喊,“我終于自由啦。”
可在下一瞬,時歲突然感覺眼前一黑,接着便被人攔腰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