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067章 第67章
夏夢瞳孔微縮。
她雙眼微不可察眯了一下。
赫爾曼這話是什麽意思?
她可不會單純地認為赫爾曼指的只是她手裏的身份牌, 紅桃Q。
那他究竟是什麽意思?
她直直地望着他,想從他的臉上,眼睛裏, 神情中, 挖出點她想要的信息來。
她的右手靜靜地垂下來。
掌心裏, 握着一支從守門侍衛身上摸到的匕首。
只要她将匕首往前一捅, 随時可以從這個地方出去了。
但這一刻,她忽然遲疑了。
她忽然非常想知道……
這個赫爾曼, 還有那個羅尋非, 這兩個人究竟是有什麽病?
一上來就是玄玄乎乎,大擺迷陣。
夏夢耐心耗盡。
她擡起眼, 忽然扯了下嘴角,冷淡地笑道:“被愛妄想症?德萊塞先生,有病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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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曼微笑起來。
他絲毫沒有因為夏夢格外冷淡的态度而生氣, 他靜靜地看着她:“你認為你我之間的關系是我妄想出來的嗎?”
夏夢聳聳肩:“否則我想不出還有任何合理的解釋。”
赫爾曼垂下眼,輕輕握住她的左手手腕,擡起來。
她左手上握着的那一張紅桃Q出現在兩人之間。
他眨了下眼:“這張牌難道不是最好的證明嗎?”
夏夢食指中指夾住這張牌。
聞言,她直接将撲克牌往旁邊一甩。
撲克牌在空中打了個轉, 輕飄飄地落在餐桌桌面上。
夏夢淡定地看着他說:“精神圖景裏的一個随機的身份設定而已。今天我可以是紅桃Q, 下次我也可以是你名義上的爸爸。”
赫爾曼:“……”
他仿佛對她的粗魯有些驚訝。
金玉般漂亮的臉上閃過幾分意外, 而後又露出了幾分興味。
他笑道:“原來這就是你的真實性格嗎?”
夏夢翻了個白眼。
故意裝出不耐煩的樣子。
她想要從赫爾曼的口中套出話來。
于是, 她繼續用言語挑釁他:“你連這都不知道, 也敢大言不慚說咱們倆有關系?”
“并不是大言不慚。”赫爾曼看着她說,“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夏夢:“什麽事實?”
赫爾曼沒有立刻回答。
而是問道:“你确定你想知道?”
夏夢說廢話。
赫爾曼笑了下, 慢慢地說:“那你不要後悔。”
夏夢一頓。
還沒來得及反唇相譏, 就見赫爾曼忽然擡起了手。
他雙手擡到頸間,開始解自己的領巾。
夏夢怔住了, 遲疑地盯住他:“你這是在幹什麽?”
赫爾曼在解衣領。
修長白皙的十指慢條斯理地動作着。
他解下了領巾,絲綢制成的精美領巾順着他的手落下,掉在地板上。
他絲毫沒有低頭,視線依然注視着夏夢的眼睛,然後不緊不慢地開始解衣領上的第一顆扣子。
夏夢:“…………”
她忍不住挑了下眉。
這人,想幹什麽啊?
怎麽一言不合就開始脫衣服了??
她強忍住想後退幾大步的念頭,正氣凜然地瞪向了他。
試圖用自己這一身正氣,阻止赫爾曼的詭異行為。
可惜她的正義凝視并沒有起到什麽作用。
赫爾曼解開了第一顆扣子,然後雙手向下,開始解第二顆。
夏夢皺眉:“……夠了吧?你是在性|騷擾嗎?”
赫爾曼聞言輕笑,手上的動作沒停,勾唇道:“我以為這個畫面還算養眼。”
……确實養眼。
畢竟是個頂級美貌的英倫美男子,就算坐在那什麽都不做,也自然而然美成了一幅畫。
這種級別的顏值,就算放到美人如雲的娛樂圈,也找不出幾個來。
赫爾曼身上有種與生俱來的矜貴的風情。
此時他注視着她,手中将一顆一顆地扣子解開,更是有種說不出來的誘惑力。
此刻但凡是個審美正常的人,都會覺得這畫面實在養眼。
夏夢不吭聲了。
此時她打斷他,反倒顯得她心虛。
切。
怕什麽。
她之前不都跟黎晝吹過牛了嗎?
她!身經百戰!
之前念醫學院的時候,見過的男人肉|體多了去了,她能害什麽羞?尴什麽尬?
把他當成是大體老師就完了呗!
不過——
她心想,這個赫爾曼也真是可笑。
以為搞出這一出能有什麽用?
覺得她會為色所迷嗎?
他是哪兒來的自信,覺得他能比黎晝更能迷惑她啊?
如果真要比,她是真心覺得黎晝更符合她的審美。
黎晝身上糅合了西方人的深邃精致,同時又有着東方人的神秘溫潤。
各取所長,又完美融合。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剛剛好長在她的心巴上。
不像赫爾曼,從頭到尾給她一種非我族類的危險氣息。
夏夢也不否認自己這算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自家男朋友,當然得是她眼裏最好看的那個。
哼,赫爾曼,不過是個投懷送抱的小妖精。
她屬唐僧的,肯定能坐懷不亂。
于是,夏夢反而冷靜了下來。
她就這麽淡定地看着赫爾曼一顆一顆地解開了自己的襯衫扣子。
從最上面的那一顆,一直解到胸腹下。
衣領散開,露出裏面膚色冷白的胸肌。
夏夢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又不以為然地擡起了頭。
啧啧。
這肌肉,跟她家黎晝比差遠了。
她之前可親眼見過黎晝裸着上身的樣子,身上肌肉線條極漂亮。
夏夢之前住大學宿舍的時候,有個室友,酷愛收集各種裸|男模特的海報。
當然了,純純是欣賞。
夏夢之前對這沒什麽興趣,但被室友帶着,也學到了點欣賞男性美的眼力。
跟黎晝那一身散發着陽光氣息的健美肌肉比起來,赫爾曼難免略顯瘦弱了點。
那一身細皮嫩肉的,感覺像是好久沒見光了。
她露出嫌棄的目光和表情。
試圖讓赫爾曼知難而退。
結果赫爾曼似乎根本沒意識到她的表情,慢慢捏住左邊領口,朝旁邊拉開。
他露出了自己的左胸口。
夏夢剛想嗤笑一聲,還沒來得及做出表情,下一秒,視線就定住不動了。
她的視線落在赫爾曼的左胸口。
只見他的胸口皮膚上,正清晰地印着一個金銀雙色的圖騰。
日,月,星。
她的圖騰。
夏夢再次愣住了。
如果說赫爾曼之前放話說她跟他關系匪淺,她完全抱着不以為然的态度。
那麽此刻,她也不得不嚴肅起來了。
再也沒有什麽是比他胸口這枚圖騰,更直接的證明了。
這是她的圖騰。
獨屬于她的印記。
他身上為什麽會有她的刻印!?
而且,這個位置看起來,跟她夢裏見到的那個男人胸口的位置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難道說,她夢裏的那個男人,其實不是黎晝,而是赫爾曼嗎?
那為什麽,黎晝也會夢到那個場景??
一時間,夏夢滿頭霧水。
她內心湧起一片驚濤駭浪。
她心頭泛起一陣止不住的戰栗。
她有點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似乎身陷在一片巨大的迷霧之中。
不知自己的來處,去處,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究竟是誰。
但即使如此,她的臉上仍然沒有洩露出半分的情緒。
她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地掃了一眼,随即擡起頭,表情自然地說:“紋身挺好看。”
她仿佛什麽都沒認出來。
這令赫爾曼頓了一瞬。
随即,他笑起來。
赫爾曼:“你不認識它?”
夏夢:“我該認識它嗎?”
赫爾曼松開拉開衣領的手,任由衣領重新翻起,紋身在襯衫的掩映下若隐若現。
他定定地看着她,仿佛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一絲一毫撒謊的痕跡。
半晌,他終于确定了。
她是真的沒有印象。
他垂下眼,斂去了眼睛裏不知是失望還是遺憾還是別的什麽的情緒。
他低聲說:“是我忘了,你現在已經不記得了。”
頓了好一會兒,他慢慢擡起眼,重新望向她:“你想知道這是什麽嗎?”
夏夢故意露出輕蔑的表情來:“老實說,我并不是很想知道。你一個外國人大概不明白,中國人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紋身什麽的,并不提倡。”
赫爾曼被她噎了一下。
顯然沒想到,她會搬出這麽個拒絕的理由。
他默默地說:“……這不是紋身。”
夏夢打斷他:“我管它是什麽?跟我有什麽關系?德萊塞先生,你是不是誤會了一件事?我不是來跟你敘舊,更不是來跟你聊天的。你忘了你來北京塔是為什麽來的嗎?”
是為了解決零號病人引發的怪象。
是為了将被拖進崔洋精神圖景的幾百號人都帶出去。
是,這是特別行動小組的任務目标。
不是他的。
他的目的從來只有她一個。
夏夢的話句句帶刺。
仿佛每一句都是為了挑釁他,夾槍帶棍。
赫爾曼也不惱。
他此刻極有耐心。
他輕笑着說:“這是刻印的圖騰。”
夏夢抿緊嘴巴,不接話了。
她不想聽了。
她能猜到赫爾曼嘴巴裏會蹦出什麽話來。
肯定是她不愛聽的。
但此刻順着他的話茬往下接,她估計更不愛聽。
于是她故意岔開話題,胡攪蠻纏般地挑了挑眉:“怎麽的?跟我炫耀自己有刻印向導?德萊塞先生,你真的沒毛病嗎?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向導,您跟我炫耀這個?犯得着嗎?”
赫爾曼又被她噎了一下。
論插科打诨的本事,他是絕對比不過她的。
何況此時他說的并不是母語,天然反應比她慢了許多。
赫爾曼:“……”
夏夢這時候忽然擡起了手,指尖抵住他的半邊肩膀,手上微微實力,試圖将他往後推開。
她說:“還有,我剛才就想說了,您靠我這麽近,不太符合中國人的社交禮儀。嚴格說起來,咱們只能算剛認識的陌生人,這個距離,太近了點。”
赫爾曼人高馬大,自然不是她能輕易推開的。
好在她也沒有要跟他犯倔的意思。
推了一下沒推開,她就順勢轉過身,從他身邊讓了開去。
之前被她帶過來的匕首已經被她收起來了。
此時她的思緒太亂了。
她需要好好捋一捋。
夏夢內心輕嘆,心道自己大意了。
不該離開蘑菇森林之後,立刻直奔這裏的。
她應該等自己先摸透羅尋非的底細,再來這裏。
現在一團迷霧加上另外一團迷霧,搞得她一個頭兩個大。
她走到餐桌前,拉開長桌另一側的椅子。
長桌兩端都放了一份餐點。
仿佛赫爾曼早就知道她會來,特意讓人多做了一份餐食。
她在座位上坐下來,伸手拿起餐具,擡頭看向赫爾曼:“辛苦跑了一整天,我剛好有點餓了,你不介意我先吃點東西吧?”
赫爾曼一怔:“當然可以。”
他在餐桌對面坐下來。
見她果真開始利落地切起了肉,他開口打算繼續剛才的話題:“那我——”
夏夢叉子用力地叉下去,擡眸說:“德萊塞先生,中國還有一句古話,叫食不言,吃飯的時候請不要說話,遵守一下中國的餐桌禮儀,謝謝。”
赫爾曼:“…………”
這話一出,他即便是想說,也不能說了。
他一向行事彬彬有禮,還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說自己沒有禮儀。
赫爾曼沉默地在她對面坐下來。
衣襟依然散着。
他沉靜地目光無聲地落在她臉上。
只說了不讓他說話,沒說不讓他看她,是吧?
餐盤上,一塊烤牛排被夏夢切得面目全非。
她面無表情叉起一塊送進嘴裏。
一盤色香味俱全的餐點,可惜她食不知味,如同嚼蠟。
夏夢将赫爾曼暫時放在了一邊。
她此時全副心思都在琢磨羅尋非之前說的話上。
他說,他通過崔洋的預知能力,看到了一個未來。
這個未來裏,她會在黎晝和赫爾曼之間,殺掉一個人。
真是可笑。
答案還用猜嗎?
赫爾曼和黎晝,她會殺誰,那不是昭然若揭嗎?
可是,羅尋非卻說,她會殺死的人是黑桃國王。
黎晝是黑桃國王。
而赫爾曼是紅桃國王。
最棘手的是,她現在成了紅桃皇後。
成了站在赫爾曼身邊的人。
更成了站在黎晝對立面的人。
這似乎也是預言的一部分。
呵。
這預言着實可笑。
如果這真的是預言的內容,那她跟羅尋非,還真是賭對了。
她面無表情地又塞了一塊牛肉進嘴裏。
預知。
預知。
這一刻,她忽然想起了崔洋之前留下的三張畫。
第一張畫裏,有戴帽子的兔子,有腦袋比身體還大的貓咪,有拿着長劍的老鼠,有長着蝴蝶翅膀的巨型毛毛蟲……
這畫裏中了兩個。
第二張畫上,紫色的如同章魚觸手的藤蔓,黑色的仿佛能吞下一切的玫瑰花,色彩斑斓的如同風車一樣的大麗花……
這些她一樣都沒見過。
第三張畫裏,則是光影交錯的日月星辰。
有萬物複蘇,也伏屍百萬。
生與死被抽象地繪于紙上。
如果說這些都是預言,那麽,剩下的這些,又代表着什麽?
謎團太多了。
而有價值的線索太少了。
只能暫時将有用的信息理出來。
她回憶了一遍自己剛才對羅尋非所有的試探。
目前她基本能确定,羅尋非沒有對她說謊。
開啓門的途徑,确實只有一個。
那就是殺死紅黑國王其中一人。
她下意識看向自己手中握着的餐刀。
只要殺掉對面的男人,她就可以打開門,同時還能贏下賭約了。
……真有這麽簡單嗎?
夏夢遲疑了。
崔洋的預言畫中,明明有那麽多的信息。
目前她卻只接觸了不到一半。
這個沙盤比她想象中更大。
而她至今,只走了不到一半的地圖。
剩下一半,還有繼續探索的必要嗎?
……算了,不想了!
憑直覺吧!
絕大多數時候,夏夢都是憑直覺行動。
這一刻,她也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相信自己的內心和直覺。
她擡起眼,再次看向赫爾曼。
好吧。
別胡思亂想了。
還是快刀斬亂麻,速戰速決。
先幹掉* 赫爾曼再說。
但是,這麽殺他,是個難題。
S級哨兵,并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幹掉的。
拜她現如今的身份所賜,她能夠近他的身。
但也僅此而已了。
一旦她的殺意被他察覺,赫爾曼的反應絕對會比她更快。
她不能在赫爾曼身上失手。
所以,她需要先降低他的戒心。
那廂,赫爾曼看着她吃了幾口之後,慢慢放下了刀叉。
他溫聲問道:“你吃飽了?”
夏夢“嗯”了一聲。
她面色如常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
然後,她主動再次提起了剛才被她截斷的話題。
她擡眸問道:“你剛才說,我本該就是你的皇後,那是什麽意思?”
赫爾曼微微驚訝。
他以為她不願意提。
卻沒想到,她竟然主動提及了。
一時間,他心頭閃過一絲欣喜。
他甚至懶得去細想她這突如其來的态度轉變是為什麽。
他情不自禁地站起來,繞過長桌,走向她。
他快步走過去。
走到她面前。
夏夢擡起頭,烏黑的瞳仁靜靜地望着他。
赫爾曼站定之後,似乎覺得這麽居高臨下注視她的角度不太妥當,他又換了個姿勢,他半蹲下來,讓自己的視線略低于她。
赫爾曼半跪着,擡眸望向夏夢。
他的表情裏有難以抑制的激動和期待。
他輕聲說:“你或許已經忘了。但是……你是我的刻印向導,我是你的刻印哨兵。你忘了嗎?”
夏夢:“……”
夏夢平靜地垂眸望着他。
仿佛在看一個瘋子。
得,又瘋了一個S級哨兵。
黎晝就不提了。
找他的刻印向導找了十幾年。
現在這個赫爾曼居然也是這樣。
小嘴叭叭叭的,就敢說她是他的刻印向導。
怎麽可能啊?
當她失憶了嗎?
可她的記憶完完整整,從小到大,無一缺失。
而且她覺醒這才多久?
再怎麽趕進度也不該這麽快就給她塞一個刻印哨兵吧?
可看他這副真誠的樣子,她又忍不住疑惑起來。
怎麽回事?
她居然覺得……他說的是真的。
直覺告訴她,他并沒有撒謊。
夏夢遲疑地眯起眼睛:“你——”
她剛想說什麽,這時候,窗外忽然傳來一道天崩地裂般的巨響。
整個房間也跟着震顫起來。
桌上的刀叉盤碟也“噼裏啪啦”摔了一地。
滿地的狼藉。
夏夢下意識伸手扶住桌子,詫異地擡頭:“這是怎麽了?地震了?”
赫爾曼皺眉。
他扭過頭,看向窗外。
這時候,餐廳的大門被人從外面匆匆打開。
一個侍衛上氣不接下氣地推開了門。
他倉惶地大聲道:“國王陛下!黑桃國王攻打過來了!”
夏夢詫異地扭過頭。
什麽?
黎晝打過來了?
等等……
這倆紅黑國王是真的打架嗎?
這不是故事設定嗎?
她一側眸,看到赫爾曼面沉如水地站了起來,他慢慢問道:“他有說是為了什麽嗎?”
侍衛瞄了夏夢一眼,弱弱地答:“當然是為了皇後。”
兩個國王為了争搶唯一的皇後。
這不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了嗎?
然而,赫爾曼卻是第一次知道。
他進來之後,就在這座城堡裏。
他以為這裏就是崔洋的精神圖景的核心。
于是他在這裏尋找了幾個看起來知道得比較多的女仆和管事,了解了一番。
他只知道,自己是這座紅桃城堡的國王。
他還有一位皇後。
身邊的管事告訴他,他的皇後,叫夏夢。
他一開始還以為是聽錯了,或是什麽同名同姓的人。
直到他看到了城堡內她的肖像畫。
畫裏的人,确實是她。
畫裏的她身穿一身白色的華美禮裙。
頭上戴着無比奢華的王冠,肩膀上披着黑紅相間的披風。
畫裏的她美麗得不可方物。
凜然如他夢裏千萬次夢見過的神女。
找到她了。
終于找到她了。
而她現在,成了他的皇後。
“我的皇後現在在哪?”
當時他問。
管事回答:“皇後去了森林,她說很快會回來。”
于是他安心等待。
等待他的皇後回到他身邊。
而正如他期待的那樣,他的皇後策馬歸來,來到了他面前。
當時他就站在房間的窗前,親眼看着她一步步走向他。
此時巨響又轟鳴着傳來。
大地震顫着。
黎晝,打過來了。
赫爾曼斂起了臉上的笑意。
臉色一點點沉下來。
這個精神圖景倒是明白他的心思。
是知道他想與黎晝一戰,而現實裏他們不便動手。
兩個S級哨兵一旦交起手來,毀掉一座城市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所以選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讓他們終于有機會交手嗎?
行啊,再好不過!
正合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