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015章 第15章
夏夢回到家已經快十一點了。
剛進門,那只白鼬就已經自發地跑出來到處蹿了。
它像是在巡視自己領地一般,小跑地丈量過客廳的每一寸。
書桌上逛逛,書架上爬爬,每一個角落都轉一轉。
夏夢換了起居服,洗漱完出來,小家夥正在沙發上抱着尾巴打滾兒。
她走過去,在沙發前蹲下來。
還沒好好觀察過這個小東西。
看品種,應該是白鼬沒錯。
性格很活潑,眨巴着大眼睛,一副對什麽都充滿了好奇的樣子。
見夏夢湊過來,它也停下來,翻了個身,直起上半身,認認真真地回視她。
圓圓的腦袋,圓圓的臉,鼻尖粉粉的,耳朵也粉粉的。
看起來就像是毫無殺傷力的傻白甜。
夏夢忍不住自言自語:“……像我嗎?”
随即她就想起它攆得老王那只鳳凰雞嗷嗷叫的一幕幕。
她跟老王相愛相殺,她家精神體也不遑多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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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夢滿意地點點頭:“行,确實随我。”
想到這裏,她小心翼翼伸出手指,緩緩挪到白鼬的面前,在它臉頰上摸了摸。
上次摸它還被咬了,幸好這次它很給面子,不僅沒動,還似乎很舒服地閉上了眼睛,嘴巴裏發出模糊的呼嚕聲。
夏夢于是更大膽了點,直接用手心摸摸它腦袋,然後順着往後捋。
它順勢就往沙發上一歪,肚皮朝上伸了個懶腰。
夏夢忍不住笑起來。
“給你起個名字吧。”她喃喃自語。
據說養小動物,得給它起個名字,才算是真正将它留在身邊了。
夏夢想了想:“這麽狗裏狗氣,師父還說你像二哈,要不,你叫二狗算了。”
小白鼬舒展的身體一僵。
它似乎對這個名字頗有異議,氣憤地擡腿,一下将夏夢摸它肚皮的手指頭踹老遠。
夏夢笑得更開心了。
“晚安,二狗。”她拍拍它腦袋。
……
一夜好眠,養足了前兩天“深夜被迫加班”虧空的精神。
隔天一早,夏夢難得神清氣爽地醒過來。
二狗不知何時鑽進了卧室,正坐在她床上向窗外看。
七點多,窗外天色已經大亮了。
今天天氣很好,一大清早,外頭已經是碧空萬裏。
夏夢的心情也跟着飛揚起來。
“好嘞,起床!上班!”
上班的路與上學的路大差不差。
唯一的區別是去黑塔要搭的地鐵是反方向,并且只需要兩站。
距離近得匪夷所思。
在昨天之前,夏夢甚至不敢想能在離家這麽近的地方找着合适的工作。
八點二十分。
夏夢已經到達了黑塔大樓前。
她站在外門口仰起頭向上看。
湛藍的天空倒映在黑塔的玻璃外牆上,恍惚間,黑塔仿佛跟天空融為一體了。
夏夢有些恍然,難怪她從家裏看去,始終看不到黑塔。
約莫就是因為黑塔的外牆玻璃使用了什麽特殊材料,能夠最大程度地吸收和反射周圍的光線。
遠遠看去,自然就跟隐身了一樣。
夏夢收回視線,舉步走進黑塔。
正值上班高峰期,周圍來來往往都是黑塔各部門的工作人員。
不同部門的制服都有些細微的區別。
夏夢初來乍到,暫時還無法靠肉眼識別。
夏夢昨天跟周啓和白主任提前聯絡過,照他們的意思,是讓她先去向導中心入職。
将來她的工作範圍,大概是在向導中心、刑偵中心這兩個部門之間協調。
當然了,即使是身兼多職,工作量也不會太大。
黑塔這樣的政府機構,在這方面還是很人性化的。
向導中心,又稱為醫療中心,位于第8層和第9層。
向導中心下分很多科室,跟普通醫院的科室結構差不多,只不過這裏比其他醫院多了個“疏導淨化科”。
第9層負責接診哨兵,主要的工作內容就是為哨兵提供定期的醫療服務。
第8層則面向向導,夏夢之前覺醒昏迷,就是被他們直接送到了這裏。
夏夢直接去了第8層。
走到前臺,朝坐在裏面的工作人員微笑道:“你好,我是今天來報到的夏夢。”
前臺正坐着一男一女,聞言,其中那個男生飛快站起來,朝她笑道:“你好你好,白主任跟我交代過了,他讓我今天先帶你熟悉一下環境。對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歐旭。”
站起來的這個男生看起來跟夏夢差不多大,似乎也是剛出校園大門沒兩年,一副稚氣未脫的樣子。
娃娃臉,戴着一副圓圓的眼睛,皮膚很白,就像是個平易近人的鄰家男孩。
看來白主任還是貼心,找個年齡差不多的來帶她,說話也輕松随意點。
夏夢笑着跟他快速握了下手。
歐旭朝她比劃了下:“跟我來,我先帶你轉一圈。”
夏夢點頭:“好,謝謝。”
歐旭帶着她一邊走,一邊率先開始自我介紹。
正如夏夢對他的第一印象,歐旭的确是剛出校園不久。
“我去年剛畢業,進黑塔滿打滿算還不到半年。”
歐旭覺醒得很早,15歲就覺醒了。
高中畢業之後直接被特招進了專門的哨向大學,接受向導培訓。畢業後直接就進了黑塔的向導中心,淨化科。
因此,雖然他與夏夢年齡相差無幾,可作為向導的經驗和閱歷卻比她豐富成百上千倍。
夏夢肅然起敬:“看來得稱呼你一聲前輩啊!”
歐旭擺擺手,笑得有些腼腆:“前輩可不敢當,我聽說你昨天單槍匹馬沖到審判庭上的事兒了。太帥了,居然一個人就敢站出來給樊雪翻案。”
夏夢笑了:“誰說我是一個人來着?”
歐旭“啊”了聲:“不是嗎?”
夏夢點頭:“不是,有很多人幫我。”
有些事,光靠她一個人怎麽辦得成?
沒有周啓,翻案這事不會這麽順利。
沒有黎晝,審判庭不會立刻采納她的證詞,搞不好還得先把她拖去做個精神鑒定,檢查檢查腦子。
沒有王向屹,後續的證據搜集也不會推進得那麽快。
非要說的話,她不過是借着運氣好,膽大妄為了點。
夏夢沒多解釋,慢悠悠跟着歐旭繼續往前走。
別看向導中心只有兩層,可內部非常大。
轉一圈至少得半小時。
整個8層一半是住院區,另外一半是門診和工作人員的辦公區。
辦公區域內還有休息區、資料區、會議區等分區。
歐旭帶着夏夢去辦了入職,領了屬于她的向導中心銘牌和工作制服。
向導中心的制服是白色的,類似于醫院的白大褂,但更正式更筆挺一點,甚至肩上還帶着肩章。
銘牌上簡單寫着四行。
姓名:夏夢
職級:醫師
科室:精神科
等級:B級向導
向導中心的醫師職級跟普通醫院裏的職級不同,所有人都稱醫師,并不分三六九等。
唯一的區分就只有科室和等級,但無論什麽科室和等級,也一律一視同仁。
也就是說,這裏并沒有什麽職場晉升的壓力。
只要按時按質完成工作就行。
而且,向導中心平日裏工作并不忙碌,有哨兵尋求淨化就給疏導,有病患上門就給看病,沒人就可以随意活動,喝茶看報,甚至去休息區聚衆打麻将都行。
工作氛圍輕松,年底獎金還豐厚。
夏夢充滿希望地擡起了頭。
看來黑塔這個工作環境還是很健康的嘛,不像別的地方,開局就在卷生卷死。
夢中情班!
歐旭帶着她将整個向導中心都逛了個遍。
每個科室具體在哪,住院部、資料室,等等都介紹了一遍。
“那個地方又是哪裏呢?”
逛到快結束,夏夢忽然擡手指向第9層某處白牆的盡頭,那裏還有一扇大門。
距離有點遠,她看不太清那個門牌上寫的是什麽字。
她估算了下整個向導中心的結構,感覺那道門裏面估計還有一大片空間。
歐旭遲疑了一下,說:“那裏……”
夏夢:“怎麽?不方便說?”
歐旭搖頭:“那倒不是。那裏是隔離區。”
夏夢:“隔離區?隔離什麽的?”
歐旭顯然有些諱莫如深,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将這事告知夏夢。
說吧,她既然在這兒工作了,遲早會知道。
歐旭于是和盤托出。
“那個隔離區,其實原本是普通病房,是哨兵住院區。只是,最近因為出現了某種怪病,有傳染的趨勢,所以白主任就讓出現感染跡象的哨兵都轉進了那裏,由專人定時定點的照料。”
夏夢疑惑:“怪病?什麽樣的怪病?”
不會是什麽烈性傳染病吧?
“也不算是傳染病……”歐旭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摸摸後頸說,“現在沒人知道究竟是什麽情況,一個月前,一名哨兵被送來,當時人正昏迷着,接診的同事才接觸過那人沒多久就昏迷了。當時大家都不明就裏,後來沒多久,咱們中心裏陸陸續續好幾個同事都出現了昏迷的情況。一查,全都是跟那名哨兵接觸過的。”
毫無征兆的昏迷?
夏夢:“完全查不出原因?”
歐旭搖頭:“完全查不出。而且這樣的情況還不少。最近一個月裏,陸陸續續送進來幾名哨兵都是這樣。但凡是接觸過他們的向導,哪怕并沒有任何身體接觸,哪怕做好了全身防護,很快也會被傳染,出現昏迷的症狀。咱們向導中心至少有十好幾位同事中招昏迷了。”
歐旭:“後來白主任實在沒辦法,就将那些哨兵隔離開,然後招聘了一些普通人來當護工,輪班在隔離區看護他們。”
說着,歐旭壓低聲音說:“而且我聽說,這好像也不只有咱們北京塔出現這種情況,國內幾座黑塔貌似最近陸陸續續都出現了。白主任為這事正每天開着會呢。”
北京塔,這是他們這些在這裏工作的人對這座黑塔的別稱。
地處北京,于是管北京的黑塔叫北京塔。
國內天南海北還有七八座黑塔,大家基本都喜歡以地名來命名。
夏夢了然。
難怪,難怪之前周啓寧願大費周章把老王綁了來,也不去找向導中心的人幫忙。
原來并非他不想,而是向導中心這邊實在沒人了。
歐旭見夏夢沉默不語,以為她是被吓到了,趕緊調轉話題安慰道:“放心啦,你只要別去隔離區,就不會受影響。再說了,你才剛覺醒不久,我先帶你去做點疏導方面的特訓。”
夏夢屬于精神科,但身為向導,疏導屬于是向導們的必修課。
所以,該學得學。
歐旭帶她去訓練室,走到半路,他的工作手機忽然響了。
他接起聽了兩秒便飛快道:“好,我馬上到。”
挂掉電話,夏夢正想說,你忙你的,我可以自己找事情做。
結果就聽到歐旭問道:“淨化科那邊接了個需要疏導的哨兵,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對于夏夢來說,與其在那一板一眼地啃書本、看資料,遠遠不如直接現場觀摩來得更高效。
夏夢顯然也是這麽想的,毫不猶豫就點了頭。
……
兩人直接去了淨化科。
哨兵的資料已經提前發到了歐旭的手機上。
因此兩人到達之前,對那名即将接受疏導的哨兵已經略有了解。
那人叫霍清汌,33歲,B級哨兵。
是一名小有名氣的音樂劇演員,更是最近爆火的歐若拉劇團的臺柱子。
連夏夢都聽說過他的名字。
據說他出演的場次,火爆到一票千金難求。
沒想到他居然也是個哨兵。
他跟王向屹一樣,也沒有選擇進入黑塔。
而是義無反顧地選擇了音樂劇演員的路。
哨兵和向導們外表看起來與常人完全無異。
因此在社會上其實并不會受到特別的區分。
哨向的身份,有時候更像是一個時尚單品,人們會好奇,會羨慕,但也僅此而已了。
當然也不排除一部分人對哨向持敵對态度,認為他們非我族類,但這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疏導的過程其實很簡單,跟平時去醫院就診的過程差不過。
不同于其他科室,将前來就診的人稱作患者。
淨化科将他們稱呼為客戶、客人。
因為哨兵接受疏導只是一個非常日常、普通的保健項目。
就像一部分女人會定期去美容院做保養一樣。
淨化科會給哨兵和負責疏導的向導提供一個單獨的小房間。
大約就跟尋常的門診房間差不多。
房間裏是面對面放置的一套桌椅,也有可供平躺的治療床。
歐旭拿着工作用的平板,先敲了敲門,進去之後,朝已經等候在裏面的人禮貌微笑:“你好,霍先生,我是今天負責為你疏導的向導,我姓歐。”
夏夢跟在歐旭身後進門,正好看到霍清汌朝歐旭颔首:“你好。”
霍清汌的溫溫潤潤的目光随即落在夏夢身上。
歐旭為她介紹道:“這位是新來的同事,今天剛好跟着我在淨化科見習。如果霍先生你不介意的話* ,她會在旁全程旁觀學習。”
夏夢跟着點頭致意:“你好,我叫夏夢。”
霍清汌沒有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掃過她的臉,然後落在她已經別在胸口的銘牌上。
視線在銘牌上停頓幾秒,他終于點了頭:“我不介意,請坐。”
他的語氣聽起來有種上位者的不怒自威。
仿佛坐鎮這間疏導室的人是他,而不是歐旭。
歐旭走過去,在霍清汌對面落座。
夏夢則從旁搬了張椅子,坐到了歐旭的側後方。
夏夢掏出筆記本。
這還是以前跟着王向屹學習時養成的習慣。
歐旭并不是第一次為霍清汌做疏導了,因此少了很多前期必要的流程,比如檢測精神力匹配度等。
歐旭本身是A級向導,為霍清汌這個B級哨兵做疏導完全綽綽有餘。
于是短暫的例行交流之後,歐旭直接示意霍清汌伸手放在桌上,掌心向上,然後伸手握住他的手。
夏夢注意到,兩人雙手交握後,隐隐開始有淺藍色的流光在他們手臂上流動起來。
像是一條小溪流,潺潺地從歐旭流向霍清汌。
夏夢坐在歐旭身側,靜靜觀察他們。
主要是觀察霍清汌。
她以前曾在社交平臺上刷到過他,确切來說,是他的采訪片段和表演片段。
舞臺上的他,魅力四射,活力十足,像是一團熱烈的火光。
不管站在哪裏都是衆人視線的焦點。
采訪裏的他也是如此,雖然不及舞臺上時來得亢奮,但一颦一笑都如同帶着光。
讓人移不開眼。
誠然,霍清汌長了一張極美麗的臉,五官深邃,很有辨識度。
但他之所以這麽充滿魅力,不止是因為這張臉,更因為他身上一種特殊的氛圍感,吸引着無數趨光的生物。
此時夏夢親眼近距離看着他,卻覺得這些特質仿佛從他身上消失了。
火熄滅了,光消散了。
只剩下一團溫潤的小水池。
夏夢并沒有覺得太奇怪。
或許霍清汌本身就是戲劇性人格呢?
戲劇性人格,又稱作表演型人格。
是指在公開社交場合中喜歡表現自己自信外向的一面,并具有強烈的表演欲望和特征的人格類型。
俗稱人來瘋,人越多越來勁。
而私底下則完全相反,像是進入了低功耗的狀态裏。
整個人看起來有點頹,不愛說話。
她低頭翻開筆記本。
翻過樊雪那幾頁,重新另起了一頁,然後寫下霍清汌的名字。
她的筆尖在紙上頓了頓,原本打算寫下“疑似表演型人格”,她想了想,想起王向屹以前反複耳提面命,讓她不要讓直覺先于專業診斷進行判斷。
于是她收了筆,擡起頭。
正要繼續觀察,她卻愕然發現不知何時,霍清汌和歐旭竟然都倒了。
兩人的手還交握着,但歐旭已經趴倒在了桌上,霍清汌也側靠在椅子上,雙雙昏迷着。
夏夢一愣,下意識聯想到了歐旭之前提到的怪病。
不是吧?
沒那麽巧合吧?
她猛然反應過來,立刻擡手去摸手機聯絡白主任。
然而才剛把手機掏出來,眼前便霎時一黑——
……
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
夏夢感覺自己周身像是被裹在一團濃霧裏。
眼前伸手不見五指,遠處似乎有模糊的聲音,隆隆的,仿佛帶着某種歡快的節奏感。
她的睫毛顫了顫,眼珠子在眼皮下面努力地來回轉了轉。
好不容易,才頂起了沉重的眼皮。
她下意識深呼吸,睜眼的瞬間,發現四周果然昏暗。
遠處亮着光芒,她下意識想湊近過去,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被攔了一道。
等到視線終于适應了周圍的昏暗,她才注意到自己似乎身處在一個人滿為患的圓形劇院裏。
舞臺上正在表演,歡快的音樂節奏下,無數舞者正在臺上翩然起舞。
臺下座無虛席,滿場都是觀衆。
夏夢身處劇場二樓單獨的包間裏,距離舞臺很近。
夏夢稍稍放松了下來。
這次不用猜也知道,她肯定是進精神圖景了。
而且大概率是霍清汌的。
夏夢覺得自己已經熟門熟路了。
上次她掉進精神圖景,偶然間把黎晝捎帶上了,這次勉強也算是捎帶上了歐旭。
夏夢覺得他肯定在,只是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
于是,她的視線掃過黑壓壓的觀衆席。
那一張張臉,在舞臺燈光的映照下,要麽慘白如紙,要麽模糊成一團。
不行,這也太黑了,根本看不清。
看來只能等表演結束,在門口蹲他了。
這麽想着,她将目光重新放到了舞臺上。
先看看舞臺上表演的究竟是什麽劇目吧。
這臺音樂劇似乎正到了高|潮處,二三十名演員都聚到了舞臺中央,正在随着音樂的節奏翩翩起舞着。
裙擺飛舞間,夏夢似乎恍惚間看到了歐旭那張清俊秀氣的臉。
她愣了愣,下意識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
只見歐旭此時正穿着一身華麗繁複的複古長裙,臉上塗着濃重的深眼影、慘白的鉛粉和大紅唇,在舞臺上混在舞者們中間跳着舞。
他的略高的個頭和僵硬的舞姿,在這一衆舞者間尤其顯得格格不入。
——這就有點驚悚了。
夏夢:“…………”
上班第一天親眼撞見同事社死一幕該怎麽破?
在線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