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要不要再咬一口?”
“要不要再咬一口?”
“既白”
一個個模糊片段從腦海中迅速閃過,祝餘想要截取,可卻一無所獲。
至此,祝餘已然知曉,自己忘了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
一連過了多日,祝餘的心卻沒來由的慌,可明明生活很美滿,有爹娘在,還有一個好看的夫君,心中卻空落落的,仿佛遺失了什麽重要東西。
祝餘看着遠處發呆,手捂住胸口,手下的心跳怦然有力,卻忽視不了心底的空落,她止不住的去想,到底遺忘了什麽重要東西。
“娘子,你怎麽在這裏?”男子朝她走過去,一臉受傷的看着她,“是既白做錯了什麽嗎?娘子為何整天躲着我?”
見他神色難過,祝餘心中一緊,幾步上前,下意識想擡手去揉他發頂。
下意識的動作,在反應過來後,讓她不禁一僵,祝餘很确定,她對眼前人沒有任何感情,仿佛只是一個陌生人,但看到他眼中流露出的難過,她也會跟着難過,想要安慰他。
祝餘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再度陷入沉思,腦海突然突然出現一個片段,這次她抓住了,片段裏是她伸手在摸既白的頭。
但與眼前既白不同的是,片段裏的既白眼神更為清亮澄澈,也不會露出如此溫柔的神情,他只會直白的看向她,将自己所思所想顯露無疑。
祝餘還注意到,片斷裏的既白,烏黑的發絲下,藏着一對毛茸茸的的狐耳,在她觸摸時會不停顫抖,在她的目光下輕喚出“祝祝”二字。
“娘子,娘子。”男子見她看着自己出神,關切的呼喊她。
祝餘的思緒被打斷,她回神,看向眼前男子頭頂,只見發絲間空空如也。
祝餘心越發的慌,就像是被困在高牆內的螞蟻,四面皆是牆,卻不知道如何才能出去。
她只能不停的在原地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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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怎麽了?”男子疑惑問道。
祝餘出聲,“你的狐耳呢?”
男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娘子是想看我狐耳。”
“我這就給娘子看。”
男子說着,周身發生變化,一對狐耳從他發間冒出。
祝餘點頭,若是遮上他的眼睛,倒是與夢中的既白一模一樣了。
她視線繼續下移,一眼看到了他身後九條毛茸茸的尾巴。
九條?
既白不應該有九條尾巴。
這個想法一出,困住她的高牆轟然倒塌,祝餘眼神一變,心中立即明了,他不是既白。
祝餘眼神冷漠,一如寒冬的冷風,金麟劍已然在握,她擡手,長劍毫不猶豫的指向對面之人。
“你不是既白。”
她說的肯定。
男子一僵,笑得溫柔,欲蓋彌彰道:“娘子,你在說什麽,我就是既白。”
“是嗎?”祝餘冷笑一聲,提劍,毫不留情的朝男子刺去。
長劍刺入心口,卻無血跡流出。
知道自己已經暴露,男子也不再僞裝,溫柔的表象褪去,露出本來的冷漠。
“被發現了。”
另外兩人也突然出現,三人極有默契的沖祝餘襲來,祝餘渾然不懼,提劍反擊。
一番打鬥後,祝餘雖然也受了傷,但局勢上占據了上風,傷口也不過是皮外傷。
三人被祝餘擊退,狼狽倒在地上,祝餘眼中寒光一凜,正要徹底解決三人。
卻見倒地的三人身上亮起一陣微弱光芒,光芒散去,三人早已消失不見,徒留三枚銅錢在地上。
周圍場景消失不見,祝餘又站在迷霧之中,記憶瞬間回籠。
祝餘憶起剛才所經歷的一切,臉色格外難看,薄霧之中卻又突然出現一條鋪滿青石子的道路。
才剛經歷一場幻境,這很可能又是一場幻境,但祝餘別無選擇,手握長劍,再度走上石子路。
這次,祝餘沒走多久,眼前便豁然開朗,她默默握緊了長劍,以面對突如其來的危機。
風起,霧散,眼前是一片桃花林,一白衣女子正端坐在桃花樹下,桃花瓣如雨般飄落,更襯得女子好似仙人。
女子擡眸看向她,微微一笑,“你來了。”
女子身前有一棋盤,棋盤邊上放着兩杯正冒着白氣的熱茶,一杯是女子的,另一杯昭然可知。
祝餘想到記載,千機山可蔔算未來和過去,顯然,女子早已知道她會來,并且知道她能穿過白霧。
對于千機山的認知,又多了幾分,且對這個神秘的千機山更添幾分忌憚。
祝餘略一沉吟便坦然走過去,在白衣女子對面坐下,正要開口訴說自己所求。
白衣女子擡手止住了她,笑吟吟道:“陪我下一局?”
“好。”沉吟片刻,她應下。
白衣女子執白子,祝餘執黑子,棋局悄然展開,風起桃花落,花雨滿天,二人對弈,容貌皆屬上乘,是一幅極美的畫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對棋局的研究本就不多,不出所料的,祝餘輸了。
祝餘放下黑子,正要開口。
對面的白衣女子指了指棋盤,示意她去看,只見剛才井然有序的黑白棋子,已擺成三個字——萬妖山
祝餘心思百轉,這是在告訴她黎山在萬妖山,還是萬妖山有黎山的線索?
她正欲詳細詢問。
女子豎起一根玉指,立在紅唇前,“天機不可洩露。”
在女子說完話後,大風忽起,滿天的桃花瓣襲卷而來,包裹住白衣女子,桃花散去,女子已不在原位。
祝餘嘆息一聲,知曉女子所能給的消息僅如此,剩下的要她自己去發現。
祝餘起身,對着剛才女子消失的方向行一禮,以示感謝。
祝餘再度走進霧裏。
本以為回去的路,會和來時一樣漫長,但沒成想,她不過是在迷霧中走了一會兒,便走出迷霧。
祝餘回頭,剛才發生的一切好似幻覺,但确實是實實在在發生過的,千機山果然神秘莫測。
“祝祝。”既白紅了眼眶,跌跌撞撞向她跑來。
祝餘連忙伸手扶住他。
他一頭撲進祝餘懷中,雙手将她抱的緊緊的,委委屈屈道:“祝祝,你怎麽去了這麽久。”
這三天裏,他眼睛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了祝祝,他很害怕,還好祝祝回來了。
祝餘笑着摸摸他的頭,低笑着問道:“我不過離開一會兒,就這麽想我?”
他想她,祝餘自然是高興的。
既白從她懷裏起身,伸出三根手指,紅着眼,糾正她,“不是一會兒,是三天。”
邊說,他邊用手指在祝餘眼前用力晃動,以表達自己的不滿。
祝餘聞言,眼中的笑意消失,在她看來,自己不過是離開了一會,但既白不會騙她。
她偏頭,看向後方的千機山,眼中神色閃爍,不知是在想什麽。
好一會,她收回視線,心疼的揉着既白的發頂,她好像又讓他久等了。
她能想象到,既白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裏等了她三天,是如何的無助。
祝餘将人再度攬入懷中,雙手不自覺用力,想将人藏進骨血,她低聲向他道歉,“抱歉。”
她曾經說過,不會再讓他久等,但她似乎總在一次次食言。
手指撫過他泛紅的雙眼,她低語,“是我食言了,既白想怎麽罰我,我都受着。”
既白擡頭,眨了眨眼,“真的嗎?”
“嗯。”祝餘點頭,“是我的錯。”
“那我要罰你了。”
既白抓起她的手,低頭,在她手腕上用力咬了一口。
酥麻感瞬間從手腕處蔓延開。
“好了。”
既白手指輕按着她手腕上留下的牙印,皺眉,怎麽紅了,他明明咬的很輕。
見祝餘久未說話,他眼中閃過一抹心虛,上次祝祝咬他,他也不疼,反而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這才想着……
“祝祝,對不起,我把你咬疼了。”
既白指尖輕輕撫過她手腕上紅紅的牙印,認真道歉。
祝餘從酥麻感中回神,神色幽深的看向手腕,這到底是懲罰還是獎勵。
她不介意再給他咬兩口。
“不疼。”
祝餘輕咳一聲,若無其事的說道:“要不要再咬一口?”
說完,祝餘偏過頭,側臉不好意思的紅了。
雖然既白不懂,但她懂。
莫名覺得自己像是拐騙無知少年的壞人。
既白用力搖頭,十分抗拒,“不要。”
祝祝手腕都紅了,他舍不得再咬疼她。
一排淺淺的牙印,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十分顯眼,既白越看越覺得好看,耳根處莫名蔓延起一股燥熱,耳垂紅的好似三月裏的石榴花。
祝餘心中惋惜,但他不願再咬,她也不會逼他,只能默默放下手腕,眼中的遺憾卻是明顯至極。
那一瞬酥麻的感覺,好似罂粟,讓她止不住的上瘾。
祝餘看向手腕,心中遺憾,“真的不能再咬一口嗎?”
既白拒絕的十分有力,“祝祝,不要。”
他好看的眼睛眨巴着,不解看向她,他都把祝祝咬疼了,祝祝為什麽還要他咬?
祝餘猜出他所想,臉上一紅,恍若春風裏的桃花,她急忙開口打斷他所想。
“明日,我們去萬妖山。”
既白果然被吸引,不再糾結剛才的事,反而想起此起被留下,委屈道:“不能不帶我。”
“好。”祝餘笑着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