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等我回來”
“等我回來”
祝餘攜着既白重新回到劍峰,該下山了。
回到劍峰,她朝屋外睨了一眼,見時間還早,便拉着既白來到梳妝臺前坐下,站在他身後,擡手解下發帶,瞬間青絲如瀑垂落而下。
祝餘手心攏了攏青絲,眼神自然的落到銅鏡上,銅鏡裏是一前一後的二人,小小的一方天地,只有她們。
祝餘滿足的勾唇,繼續思考,該給他紮個什麽發型呢?
想了片刻,眼前靈光一閃,有了,她手上開始動作,靈活的手指不停穿過發絲,不一會兒,一個高馬尾便紮好了。
相比之前的半披發,高馬尾更為利落,不變的是,他如何都是好看的。
既白沖着銅鏡晃頭,馬尾随之甩動,幾縷碎發飄起,他擡頭,眼中是她光潔的下颌線,他想到了第一次祝祝給他紮發時,問過的問題。
所以,是什麽意思?
“怎麽了?”祝餘低頭,見他正看着自己發呆,便問道。
既白內心糾結,想問問祝祝,但祝祝肯定不會告訴他,因為祝祝說過,要自己尋找答案。
他歇了心思,只說道:“祝祝,真好看。”
祝餘見他喜歡,笑了笑,道:“那我以後多給你紮。”
“好。”
——
此次離開,不知何時能回,祝餘便将能帶上的都帶上了,東西很多,但好在有儲物戒,也不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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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舟懸浮在半空中,早已等候多時,祝餘牽着既白出了屋,眨眼間,二人已在靈舟上。
靈舟緩緩升空離開玄清宗。
不遠處的山峰上,時靈兮面無表情的目送靈舟遠去,想到師妹找她時所求的事,不由得哀嘆一聲,“師妹這是何必呢?”
但終歸是她的選擇。
半月後,飄浮已久的靈舟緩緩落地。
最開心的要屬小魚了,祝餘修煉,既白也跟着修煉,唯獨它無事可做。
一落到,它就迫不及待的到處亂飛。
既白也任由它飛,不出聲阻止。
看着眼前一片的繁榮景象,他扭頭,問道:“祝祝,我們要去哪裏?”
祝餘擡眸看向遠處隐約可見的山,聲音缥缈,“千機山。”
千機山是修仙界中很特別的存在,避世修行,非有大事不出。
千機山的修士可蔔算未來過去,每一次出世都昭示着有大災降臨。
而上一次出世,修仙界遭受重創,隔了幾萬年才恢複過來。
雖如此說很不好,但修仙界衆人确實是這樣想的,千機山最好一直不出世。
有關黎山的記載,在修仙界遍尋不到,如今唯有能蔔算過去未來的千機山,能給她答案。
她低頭看向既白,他正抱着小魚好奇張望,顯然對這個地方充滿了興趣。
眼中閃過一抹憂慮神色,希望能有答案,又怕得到答案會對他造成很大傷害。
可黎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十五年前,她與他結緣,但他找了不止十五年。
既然是他一直在苦苦尋找的,她總歸是要幫他找到的。
祝餘找了間客棧,打算先住一晚,明日再前往千機山。
一進客棧,既白便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祝餘自然知道他所求,但生了逗弄他的意思,便裝作看不出,好笑問道:“怎麽了?”
既白搖搖頭,不說話,繼續跟着她。
“嗯。”祝餘點頭,便作狀要修煉。
既白急了,生怕她真的開始修煉,一把抓住她的袖子,輕輕搖晃,帶着撒嬌的意味,“我,我們出去好不好?”
祝餘也不急,氣定神閑的問道:“出去做什麽?”
既白可憐兮兮的抓緊了她的袖子,不得不道出自己的真實目的,“想吃燒雞。”
說完,他默默紅了臉。
祝餘逗弄他的目的達成,欣然點頭,“走吧。”
回客棧的路上,既白抱着懷中香噴噴的燒雞,頗為心滿意足。
次日天一亮,祝餘便帶着他來到千機山。
千機山霧氣缭繞,山腳圍着的霧氣更是濃厚,似一道屏障,阻止着來人靠近。
祝餘來時已看過千機山的有關記載,自然知曉這是為何。
千機山避世不出,但也所求的人終會找上門,記載說,走過濃霧,便能見到千機山的人。
但按照記載,霧氣不是那麽好通過的,有人永遠的留在了裏面,成為霧氣的養分,也有人成功穿過霧氣,得到所求,但出來後,卻不記得自己經歷了什麽。
千機山也在記載中越來越神秘。
祝餘盯着霧氣看了片刻,眼中堅定,不管霧氣裏有什麽妖魔鬼怪,為了既白,她必須過去。
祝餘将既白安頓好,摸了摸他發頂,看着他的眼睛,認真叮囑,“若是天黑,我還沒出來,你便自己回客棧。”
“若五日後,我若還未出現,你便按我說的去做,記住了嗎?”
祝餘已做好最壞的打算,若是五日後她還未出現,便是已遭不測,那時師姐會來帶他回玄清宗。
早在離宗之時,她便已為他安排好一切後路。
既白心慌慌的,莫名眼眶泛紅,可憐兮兮的看着她,委屈極了,“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嗎?”
“不能。”她嚴詞拒絕。
祝餘也想過帶着他一起進去,但深思熟慮後,還是決定讓他在外面等她。
他要做的事,她會代他去完成,他只需要在此等她回來就好。
祝餘手撫摸上他臉側,目光落在他飽滿紅潤的唇上,心中別樣想法一閃而過。
“我會很快回來的。”祝餘承諾。
随即,修長手指勾起他下巴,拇指輕輕摩挲過他紅潤的唇,祝餘傾身,一雙唇落到另一雙唇上,氣息交纏,彼此交融,是如此的親密。
此去生死未知,就讓她提前收點利息吧。
良久,祝餘後退一步,離開之際,她頗為不舍的輕舔一下,細語似情人間的呢喃,“等我回來。”
随後,她毫不猶豫的轉身走進濃霧裏。
既白臉側通紅,眼神迷茫,紅潤的唇上閃着別樣的水光,擡眸,已是她決絕離去的背影。
他擡手捂住心口,心跳的好快。
——
迷霧裏,擡眼看去,白茫茫一片,望不見前方,看不清來路。
霧中出奇的安靜,仿佛并無危機,祝餘卻越加警惕,雙眸緊盯迷霧,手中的金麟劍早已出鞘,蓄勢待發,看似平靜,說不定下一秒就會跑出什麽怪物。
祝餘繼續往前走,走一步,觀察一步,确保不會有東西突然竄出襲擊她。
不知走了多久,祝餘依然身處濃霧,縱使這一路走的順利,沒有遇到危險,她也不敢放松警惕。
又走了許久,眼前出現一條小道,祝餘看了幾秒,便毅然踏上小道。
縱使知道這是個陰謀,她也必須去闖。
祝餘順着小道繼續走,身邊兩側的霧越來越淡,驟然狂風起,吹得她睜不開眼睛。
叮——
耳畔似有風鈴聲響過。
祝餘迷茫睜開眼,正身處鬧事街頭,街上人來人往,她看向手中的劍,神情略顯茫然,自己為何要拔劍?
她開始回想,腦海中卻一片空白,正當她要深思時,有人出聲叫住了她。
“囡囡,怎麽站在這裏,快随爹娘回去,你夫君該等急了?”
“夫君?”
祝餘面上一片茫然,自己成親了嗎?
一美貌婦人走過來,眼神關切的看着她,“囡囡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祝餘搖搖頭,嘴唇微動,想要說些什麽,腦海中卻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該說什麽。
美貌婦人拉住她手臂,帶着她往前走,“囡囡,我們快些回家吧。”
祝餘被迫着往前走,好半響,僵硬吐出一句,“娘,好。”
穿過長長的街頭,祝餘跟着她們來到一處房屋外,院門正好打開,一絕色男子正才裏緩緩走出。
見到她們,男子眼中笑意閃過,快步朝她們走來,他對着站在祝餘身側的中年男子和美貌婦人道:“爹,娘。”
随後又看向她,笑彎了眉眼,溫柔道:“娘子,你回來了。”
祝餘還是一臉茫然,這是自己夫君嗎?
她看着他的臉,覺得好熟悉,似乎自己曾在一個個無人的夜間描繪過千百遍。
可她仔細去看,卻又覺得違和,若要說何處違和,她卻又說不上來。
只覺得,不是如此。
祝餘臉色難看,到底是哪裏不對?
男子見她面色不好,關切的伸出手,想要探她額頭。
祝餘想也不想,下意識躲開了。
男子的手落了空,皺眉看着她,帶着不解問道:“娘子為何要躲開?”
“為夫會傷心的。”
說着他擡手捂住胸口,神情受傷的看着她。
祝餘目睹他的動作,只覺得違和感更重了,那張臉做這個動作的時候,不應該是這樣的。
那應該是什麽樣的?
祝餘心中自問,卻依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見男子依然神情受傷的看着她,祝餘動了動嘴角,敷衍道:“我沒事,不用看了。”
男子看了她片刻,不情不願的收回手。
祝餘想叫他名字,她唇瓣一動,開口,卻發現自己不知道他名字。
男子看向她,“娘子,怎麽了?”
祝餘皺眉,“我好像不記得你的名字了。”
祝餘開始反思,與人成親,卻不記得他的名字,實在不該。
“沒事。”
男子繼續道:“為夫,名為既白,娘子可莫要忘了。”
“既白”祝餘默念,心中閃過一絲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