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打架 齊家上陣
第58章 打架 齊家上陣
陶椿嗷嗷叫了一陣,兩只胳膊被邬常安這孫子捏得酸軟無力,她癱坐在石頭上垂着兩只胳膊瞪他。
邬常安挨了瞪也滿心歡喜,他收走兩個碗,說:“不是你讓我給你捏的?”
“誰叫你這麽大力氣了?肉都給我捏紅了。”陶椿不好意思說她差點被他捏哭了。
“力氣小了還不如不捏,你看你的手還抖不抖。”邬常安說。
“邬老三,來接一下碗筷,我們要上山砍樹了。”有人喊。
“來了。”邬常安應一聲,他轉頭說:“這趟進山忘帶蛇酒了,我晚上煮兩個雞蛋給你滾一滾。”
陶椿點頭,見其他人挑起筐準備去挖土了,她也站起來準備走,還真別說,沒白挨捏,緩過那股勁,胳膊又能擡起來了,手也能握緊了。
“小核桃,你去哪兒?走,跟我去河邊洗碗。”邬常安喊,“洗完碗我帶你上山掏鳥蛋找野雞窩。”
小核桃本來想跟她娘去挖土的,聞言,她猶豫了。
“去跟你小叔一起。”姜紅玉推她一下。
小核桃順勢拐了回去。
一幫女人挑着擔往山上走,雪娘慢了幾步等陶椿,說:“你家邬老三挺不錯,沒架子,還能哄孩子,這要換成我男人,除非是我手斷了他才能給我端碗。”
“他不能動的時候,我沒少給他端碗,只是你們沒看見。”陶椿說,“我也不錯,你誇誇我。”
“對對對,你也好。”雪娘笑,“你們夫妻倆還比上了。”
“不是比,只是這是他應該做的。”陶椿梗着脖子說,“我能照顧他,他不能照顧我,那我要他有何用?”
Advertisement
雪娘愣了一下,她想說男人沒有女人心細,想不到那麽多,好比她男人就是個馬虎的……但想到這兒,她心頭浮現的異樣感突然消失了,随之,她沒了反駁陶椿的欲望,笑着搖了搖頭又去說旁的事。
下午還是挖土、擡土,從日中挖到太陽落山,山裏的寒氣升起來了,幹活的女人們拿起地上的棉襖穿上,相繼扛起鋤頭擡起裝土的筐下山。
李大娘走在最前面,她回去了手也不洗,進屋就伸手端飯,準确無誤地在三四十碗蛋花疙瘩湯裏挑中一碗白面餃子。
“哎,端錯了,這是邬老三給他媳婦和他嫂子單獨做的。”做飯的吳嬸子拿勺子敲李大娘的手,她鄙夷地說:“你交的什麽糧你心裏沒數?”
李大娘不惱也不羞,還笑着說:“我還想着我老了,一把年紀還來挖土,你們想做點好的慰勞我。”
“一天沒挖到一筐土,你又沒受累,慰勞什麽?”後面進來的人不屑地說,“少嚼舌頭,想讓人孝敬回去找你兒子孫子去。讓開點,別擋路,我們累了半天餓得要死。”
“疙瘩湯有多的,吃完了能再盛。”吳嬸子說,“門外的盆裏有韭菜炒雞蛋,雞蛋是男人們砍樹的時候找的,邬老三背回來的。”
說罷看見陶椿跟姜紅玉進來,吳嬸子說:“邬家兩個媳婦,這兩碗白面餃
子是你們的,邬老三煮好了端過來的。”
“邬老三拿公中的糧給他媳婦開小竈不好吧?”李大娘挑事。
“我們家來的人多,帶的糧也多,這應該是我們自己家出的糧。”陶椿接話。
“對,邬老三拿米跟我換的面。”吳嬸子說。
陶椿喝口面湯潤潤嗓子,她看向李大娘,說:“都是來挖土制陶的,我跟我嫂子一天挖了九筐土,累得胳膊都擡不起來了,你卻在山上躺了一天,這不好吧?你不能只看人吃不看人幹活吧?”
“我年紀大了,做不動了。”李大娘絲毫不羞愧,她笑着說:“你們年輕就該多出力,我年輕的時候可沒少出力,老了該我享福了。”
“得了得了,你年輕的時候可沒進過山,不是孩子病了就是孩子哭了,年年縮家裏躲懶。”吳嬸子呲她,“你走遠點,你有嘴說我都沒臉聽。”
“你說這個我可就有印象了,前兩年她跟我們進山,才上山她哭咧咧地說想孫子,半路又跑回去了。”一個嬸子插話,她路過伸手揪一下李大娘的老臉,“老姐姐,一把年紀了,別在小媳婦們面前丢人。都懶得跟你計較,你還沒事找事。”
陶椿嗤笑一聲,她端着碗出去了。
李大娘臉上的笑落下來,看路過的人個個都看她,她黑着臉一個個瞪回去。
花大嫂子把竈房的事說給她大娘聽,年嬸子當時沒說什麽,等大夥兒吃完飯出去砸土篩土的時候,她去屋裏揪出躺在床上的老婆子,“出去篩土。”
李大娘懶得動,她借口說:“山谷裏夜風大,外面也沒個遮擋的,我出去吹半夜冷風能要我半條老命。”
“你在院子裏篩土,我讓人擡兩筐土進來。”年嬸子冷着臉說,“你不用啰嗦,你跟你老頭今年不幹活,之後再分糧沒你家的。”
李大娘一噎,只能不情不願地跟出去。
年嬸子讓人扒四筐砸碎的陶土進來,再把李大爺也叫過來,說:“今晚這四筐土不篩完,你倆不準回去睡覺。”
“我篩不了土,胳膊疼,我砍樹都砍不了。”李大爺為難地說,“我今晚篩這一堆土,明天就起不來床了。”
“我腰疼,生了我家二小子之後腰就疼,好些年了,大妹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李大娘叫苦。
“我不管你們是腰疼還是屁股癢,能進山就表示你們能幹活,不能幹活你們這趟過來做什麽?”年嬸子憋足了勁要治這兩個老不要臉的,免得一顆耗子屎壞一鍋好湯,再把其他人帶壞了,“從今晚起,我盯着你們,不幹活就不分糧不分肉。”
“行行行,我們累死了我兒子孫子你們養。”李大爺氣得手抖,他鏟兩鍬土倒竹篩上,扔鍬的時候砸到自己的腳,他罵一聲娘,掄起木鍬砸出去,如此還不解氣,他破口大罵:“你又不是陵長,你一個外來的媳婦,我們陵裏的事輪得到你管?你是什麽玩意兒?手爪子伸的長,陵長都不管我,輪得到你管我?”
“你看我能不能管你,你有本事就別聽我的,看你入冬能不能分到肉和糧。”年嬸子冷笑,“我外來的媳婦?你倒是本地的男人,有屁用。我巡山打狼獵熊的時候,你個鼈孫躲在人後面吓得尿褲子。這山裏的事輪不輪得到我管可不由你一張嘴說,你是什麽玩意兒?窩窩囊囊過一輩子,拉不開弓掄不起刀,畏畏縮縮地活到一把年紀還舞到我面前了,真是給臉不要臉。幹活,從明天起,你給我去挖土,累死了我給埋了,累不死就給我幹。”
“哇——好霸氣!”陶椿在一旁聽得激動死了,她啪啪鼓掌。
其他人有樣學樣,也跟着鼓掌。
“就該這樣,我們累死累活,憑啥他們能偷懶,還跟我們分一樣多的肉和糧。”人群裏有人說。
“對,他們幹不了就換他們兒子和兒媳婦進山。”
“我早就看不慣他們了,老子窩囊兒子也窩囊,一家的懶漢,巡山的時候他們的兒子也是能躲就躲。”
李大爺氣得要暈過去,他呼哧呼哧喘粗氣,一雙老眼瞪得老大,咬牙切齒地盯着擠在門口的人。
“都回去做事。”年嬸子趕人,“早點把今天挖的土砸碎過篩,你們也能早點回屋睡覺。”
門外圍過來看熱鬧的人散了,陶椿笑嘻嘻地說:“年嬸子罵得真夠痛快的,那老家夥一聲不敢吭。”
“年嬸子有底氣,陵裏的人都服她,就連陵長也聽她的。”邬常安說,“你看之前我們去抱月山換糧,胡老的話沒幾個人聽。但年嬸子不是,五年前我爹被熊咬死了,她帶隊進山找熊,跟去的都是老一輩的人,就是我爹他們那一輩的人,他們都聽她的指令。指東不打西,讓上樹就都上樹,沒人跑。”
“真威風。”陶椿聽得心馳神往,幹活都有勁了,邬常安八成當不了下一任陵長,但她争取能當下一個年嬸子。
挖回來的陶土用鋤頭和石斧砸碎,碎土過篩,草莖和石塊擇出來扔了,沒能過篩的陶土再砸再碾再過篩。
一錘接一錘地砸土,震得山谷都在震動,夜風吹拂細土,夜空上懸挂的彎月都變得灰撲撲的。
老陶匠躺在屋裏聽着外面的動靜,他走下床,在黑暗裏熟門熟路地走到一具簡陋的木棺旁邊站了好一會兒,末了抹把眼淚,開門出去了。
緊閉的木門打開,細微的咯吱聲淹沒在梆梆的砸土聲中,老陶匠鎖上門,他走進人群裏,說:“給我一把石斧,我也來砸土。”
“老陶匠,你來得正好,你來看看土篩成這樣行不行?夠細了吧?”
“老陶匠,我們明天再砍一天的樹,後天燒炭,你過來指點一下?”
老陶匠猶豫了一下,說:“我看着,不出聲,你們先自己動手燒頭一窯。”
“也行吧,不過要是有沒做好的地方你可得說一下,燒一窯炭我們要砍兩天的樹,燒毀了可糟蹋了。”
“不要指望我,我要是突然死了,你們燒炭還找誰盯着?”老陶匠笑,“燒毀了才長記性,頭一窯我不出聲,要是燒毀了我再跟你們說哪個步驟有問題。”
“老兄弟,你還不到五十歲,別惦記着死。”年嬸子過來,她坐一旁說:“你要是嫌這兒冷清,燒完陶你跟我們走,回陵裏過冬,我給你騰個屋住。”
“不了,我習慣住在這兒了,不喜歡人多的地兒。”老陶匠拒絕了。
“你兒子……他是咋回事?”年嬸子猶豫着問。
“不曉得,睡前還好好的,我早上喊他吃飯屋裏沒人應,推門進去發現人已經涼了。”老陶匠臉上的肉又不受控制地抖動,他擡起手比劃,“他半個身子歪在地上,就斜楞楞地倒栽着。我一直在想,他那個夜裏有沒有喊我,應該是喊了,我沒聽見,一夜睡到大天亮,早上還炒了兩個好菜。”
附近幹活的人停下了動作,旁的人發現他們這邊不對勁,紛紛打聽怎麽了。
山谷裏響起一陣竊竊私語聲,随即沒聲了,砸土的錘子落地,山谷裏陷入死一般的安靜。
老陶匠接過一個石錘砸土,熟能生巧的動作、熟悉的敲擊聲和浮土味,讓他緩和了情緒。
“年芙蕖,托你個事,我死了之後,你讓我跟我兒子合葬。”老陶匠說。
“行,你的喪事我操持,我要是死了,我讓我兒子來操持。”年嬸子一口答應,“你兒子埋在哪兒?”
“以後你會知道。”老陶匠不答。
年嬸子不好再問,她拿過一個竹篩篩土,讓自己忙活起來。
“你還能看見他兒子嗎?”邬常安湊在陶椿旁邊小聲問,“你幫老陶匠問問,他是咋死的。”
陶椿給他一拳,“沒看見,別亂說話。”
“噢。”邬常安嘆一聲,“可惜了。”
可惜個鬼,陶椿暗罵,他這會兒又不怕鬼了。
忙到月上中天,土篩完了,大夥兒回屋胡亂洗一洗,倒下就睡覺。
接下來的三天如第一天一樣,白天上山挖土,夜裏砸土
篩土。
年嬸子說到做到,這三天她一直盯着李大爺老兩口,老兩口沒法偷懶,累得像老騾子一樣拉着臉,怨氣深得見誰都沒有好臉色,尤其看陶椿不順眼。其實他們也恨告狀的花紅,不過花紅有年芙蕖當靠山,他們恨也是白瞎,只能把怨氣加注在陶椿身上。兩人一致認為要不是她挑事,年芙蕖壓根不會找事,跟往年一樣,睜只眼閉只眼就過去了。
第一窯炭燒成了,陶椿聽說這窯炭燒得很不錯,吃過飯她跟邬常安一起上山去看。
“呸,離不了男人。”李大娘大聲罵。
陶椿回頭,她可煩死這個老太婆了,她挖土的時候撅個屁股她要唾一聲,休息的時候扭個腰劈下腿她也要呸一聲,邬常安給她捏胳膊提水的時候,她更是眼睛要翻到天上去。
“你在說我?”陶椿退回去問。
李大娘偏過頭不理她。
“不敢承認?也就這點本事。”陶椿哼一聲,她抱臂得意地說:“對,我離不了男人,那又怎麽樣?我有男人伺候我高興,我舒坦。他就樂意給我開小竈做飯吃,他就喜歡給我燒洗腳水,他還要給我洗頭呢,我沒肯,就怕你眼饞。”
其他人哄笑出聲。
“還有要說的嗎?”陶椿歪頭問。
“不要臉。”李大娘罵。
“你沒跟你老頭親過嘴拉過手?你要是親過拉過,你也不要臉。”陶椿笑嘻嘻的。
邬常安看李老頭像個惡霸一樣過來了,他從地上撿起一根棍子,說:“滾,你敢動我媳婦兒一指頭我叫你好看。”
“行了啊,你們老兩口一把年紀了,欺負人家小兩口做什麽?這是邬老三爹娘沒了,陶椿要是有婆婆,李桂花你敢這樣罵人家媳婦,你早挨嘴巴子了。”年嬸子不在,吳嬸子站出來拉架。
“一家子都不得好死。”李老頭惡毒地詛咒。
邬常安頓時陰下臉,他大步朝李老頭走過去。
李大娘尖叫着要去攔,陶椿一把拽住她,她下黑手朝她身上掐,“叫你罵!我叫你罵!你當我是軟柿子!”
“邬老三,他老糊塗了,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吳嬸子喊。
姜紅玉把小核桃塞給旁邊的人,她撸起袖子去幫忙。
李老頭要跑,邬常安大跑幾步按住他,甩手就給幾巴掌。
李大爺的族親見狀像狗一樣撲上來,陶椿一見,她怒氣上來了,甩開李大娘,她撲過去拽着人往地上摔,摔的時候連踢帶踹。
邬常安看有人扯陶椿頭發拖着她往地上摔,他掄起棍子砸過去,一棍子把人砸翻了,棍子也斷了。
“滾你娘的,輪到你插手了。”姜紅玉抖着手給拉偏架的人甩兩巴掌,她朝地上的老東西狠踢一腳,“都欺負我們,都欺負我們,我殺了你們。”
“別打了別打了!再打出人命了!”陳青雲去攔邬常安。
陶椿反過來撞開陳青雲,“攔錯了!”
陳青雲反應過來,他趕忙去攔李家人。
邬常安趁機踹男人兩腳,他護住陶椿,高聲罵:“不是個男人,你打女人。”
兩幫人被隔開了,李大娘嗚嗚叫地去扶躺在地上的老頭子,見他臉上挂傷嘴角流血,她坐在地上哭天搶地。
“哭大聲點,老東西要死了。”姜紅玉扯着脖子喊。
“我跟你拼命——”李大娘沖過來,半路被人攔了。
“他該打,這頓打他自找的。”吳嬸子推開她,“我讓人喊年大嫂去了,你們等她回來了再斷官司。”
“不用斷官司,我們不需要公道話。”陶椿從邬常安背後走出來,她扯袖子說:“這老東西跟老婆子嘴賤,這頓打他們自找的,我們打得舒坦。還有你們這幾個像狗一樣不辨是非的東西,你們挨打挨踹也是自找的,管不住你們的賤嘴賤手賤腿,我們下次還敢打。”
說着,她看李老頭坐起來惡毒地盯着她,陶椿飛快蹿出去給他一嘴巴,“啪”的一聲響,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躲在邬常安背後甩手。
邬常安護住她,他擡起斷了的半截棍子,虎着臉說:“誰動她,我們再打一架。”
“你罵也罵了,還打什麽?他一把年紀了,你上來就打臉。”一個婦人說,“他們理虧,之前你們打我們就沒攔,讓你們打幾下消氣還不行?”
“我這是替我公爹打的,他巡山是保護陵裏的老人孩子,但有人不值得,這該死的老東西不僅笑話他慘死,還詛咒他的兒孫不得好死。”陶椿躲在邬常安背後大聲說,“都是在山裏行走的,你們也祖祖輩輩出不了山,今天看笑話的、拉偏架的,你們最好日夜祈禱你們的男人、兒子、孫子在山裏可別出事,不然可就好笑了。”
在場的人都安靜下來。
“好哇,熱鬧啊。”年嬸子從山上下來。
擠在一起的人聞言如流水一樣分開一條道,年嬸子繃着臉走到李鐵斧面前,見他目光閃躲,她一把拽住他的領子給拖起來,“啪”的一巴掌扇過去。
李老頭“嗷”的一聲,吐出兩顆黑黃色的牙,他躺在地上捂着臉哭,嚷嚷着不活了。
“我也上年紀了,我能打他嗎?不是仗着年輕欺負人吧?”年嬸子問指責陶椿的婦人。
婦人不吭聲。
“下手輕了,這惡毒的老東西該打死喂狼。”年嬸子跟陶椿說,“下次再有狼群過來,記得提醒我把這個老東西趕出去,讓他去趕狼。”
“記住了。”陶椿大聲說。
年嬸子環視一周,參與打架的三個男人戰戰兢兢地不敢擡頭。
“散了,各忙各的去。”年嬸子說。
陶椿趾高氣昂地哼一聲,她斜視着看其他人,見有人沖她笑,她得意極了。
邬常安給她理頭發,“你打架挺兇啊。”
“那是。”陶椿伸出手,“來,擊個掌,這一架打得痛快。”
邬常安學她的樣子伸出手,二人“呱唧”一下擊個掌,陶椿又去找姜紅玉擊掌。
“還有我。”小核桃踮起腳,“等我長大,我也打架。”
“你有沒有吓哭?”陶椿彎下身,大手對上她的小手。
“沒有。”小核桃繃着臉。
“嗯,不錯,比你娘強。”陶椿調侃抹眼淚的人。
“你有你男人護着,你肯定不怕了。”姜紅玉不服。
陶椿想起邬老三像個老母雞一樣炸開翅膀護着她,她對此挺滿意,心裏甜滋滋的,不過仍嘴硬地說:“我才不要他護,妨礙我發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