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西瑞爾（6）
西瑞爾（6）
即使是閱女無數的凱撒，見到維多利亞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是他一生見過的最美麗的女人。
而也許正是因為太過美麗，以至于沒了任何欲念。
女人是純粹的美的化身，似要被供奉的美神。
而就是這樣的女人，與西瑞爾相談甚歡。
把人當作工具，不摻雜個人感情的西瑞爾，在有女士在的場合，側臉而笑。
而即使壓低了帽子，凱撒依然可以看到西瑞爾的弟弟露出了厭惡的神色，好似實在是受不了這個虛僞的大哥。
西瑞爾将一個茶杯輕輕弄碎，而後又在女人的手裏回複了原樣，不知他在實驗什麽。
凱撒遠遠地看着西瑞爾“謝謝”的唇形，而女人露出高興的神色，似乎只是能夠幫上忙，就純粹的開心。
一切終了。
西瑞爾向他走來，晃着威士忌。
坐在他身邊。
凱撒看着獨自在餐桌等候的，美麗的女人。
女人綠色的眼睛宛如寶石。
而西瑞爾有着同樣的眼睛，凱撒一邊思考這相似的連結，說：“口口聲聲說喜歡莉莉，也沒有耽誤其他的約會嘛。”
西瑞爾露出“她？”的神色，說：“哦，她啊，她是我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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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撒看着美麗女人的側影，發現他們的确有相似之處。
可女人如此年輕。
“後媽嗎？”
“不,”西瑞爾飲了口酒：“她就是我的媽媽，生我的媽媽，一開始我以為是柯西島的那群人對她做了什麽，使媽媽的身體狀況回到了二十歲的時候，記憶也消失了。現在看來，是媽媽自己的能力導致的。”
“能力？”
“嗯。”西瑞爾點頭，“我剛剛做了實驗，我将杯子打碎，在碎片上做了記號，再讓媽媽修複。而修好以後，杯子上的記號卻消失了。——媽媽的能力并不是治愈與修複，而是控制時間。并不是修好毀壞的物體，而是讓物體回到了完好的時間。”
“真是，神奇的能力呢……”
而再怎麽好用的能力，能發揮出多少，很依賴于使用人的智力和精神力。
凱撒探查女人的氣息。
探查不到。
是封閉了自己氣息以讓別人無法探查？
女人被一個男人帶走，而比起女人的能力，凱撒對西瑞爾的能力更感興趣，“能力根據人的特質開發，”凱撒看着西瑞爾手中的黑發黑眼的棉花人偶，“你的能力，真的是和你的性格分毫不差呢。”
西瑞爾将針紮入棉花：“這個可是我花了很多功夫做的，不僅可以控制思維，還可以同步身體的感知，說是第二個我都不為過呢。”
凱撒眯起眼睛：“有必要做的這麽精細嗎？”
西瑞爾：“這個是特別用的。哦，對了，凱撒，你玩過《特魯斯的奇妙冒險》嗎？”
凱撒：“當然玩過。”
西瑞爾問：“打到最終章：決戰魔王城了嗎？”
大BOSS是控制時間的惡魔。
對于這個沒來由的問題，凱撒：“只要在歌德大陸長大，都玩過這個游戲吧？怎麽突然說起這個？”
西瑞爾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看來凱撒最近沒有關注內網的新聞哦，特魯斯的奇妙冒險的隐藏結局被發布到了網上，再加上這些年來冒頭的出身柯西島的曾經被媒體公開表示已經處死的死刑犯，稍微想一下，諸多信息就明了了呢。”
凱撒想起那個島嶼的傳說，就已知的信息推測：“那座島嶼，是用來關押犯人的監獄。”
“是的。”西瑞爾的眼睛幽深如古代森林：“而特魯斯的奇妙冒險裏的大BOSS，可以控制時間的魔王，凱撒一直想找的人，就是柯西島的第一個犯人。”
如何打敗一個可以回溯時間，也可以預知未來的怪物呢？他曾如此問特魯斯。
特魯斯說：“無法打敗，能打敗魔王的，只有魔王自身。”
“二十多年前，阿薩辛家族內鬥，我的父親被我的叔叔陷害，誤打誤撞，墜落到了柯西島，并從柯西島，帶回了我的母親。”西瑞爾訴說阿薩辛家族的歷史，“自此以後，柯西島循環的時間被打破。也是在我母親離島後的幾年，柯西島的罪犯開始在世界冒頭。”
那座孤島的存在，只為囚禁這個世界上最美麗也是最強大的女人。
“回溯時間的能力。”凱撒想起破碎的茶杯，“也就是說……”
凱撒額頭冒汗。
“你的母親，就是那個上古魔王？”
他的直覺從未欺騙過他。
也難怪女人美麗，卻沒有激起他的任何興趣。
“我的母親被困在一個時間的循環中，不停地遺忘自己。就像《初戀50次》那樣，凱撒看過這部電影嗎？講的是一個女人每天的記憶都會被清空，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而我母親的記憶周期是十年。”
凱撒撐着腦袋：“雖說會遺忘自己，但能力并不會消失。只要設法跳脫出時間的循環……”凱撒頭疼：“遠古魔王降世啊……歌德與柯西島，天平完全傾斜了呢。”
西瑞爾：“诶？”
凱撒：“不是嗎？”
他想了想：“柯西島想翻盤的話，最大的砝碼，就是這個遠古時期的魔王吧？”
西瑞爾：“凱撒也知道，越是強大的能力，使用的制約也越是多，時間回溯就和蝴蝶效應一樣，回到過去就算是改變一個細節，未來的很多東西也會随之改變，媽媽即使蘇醒了記憶，考慮到有失去孩子的這個可能性，就不會随意使用這個能力。”
“媽媽的确很強大，但弱點也太過明顯。魔王時期的媽媽，沒有丈夫，也沒有孩子，下屬只是随意替換的工具，自然可以大殺四方，但現在情況完全不一樣了。比起媽媽，莉莉的武器才是更強大的殺器。華服，珠寶，喜歡的男人，只要媽媽沉迷于此，就不會有多餘的注意力在之外的事情上，可莉莉如果想起來柯西島人對研究院的同僚做過什麽，她就一點顧慮也無需有了。”
“就算是惡龍，也抵擋不住現代科技的力量，一顆不行就兩顆，莉莉按下按鈕，柯西島就會被夷為平地，就像柯西島計劃原本就應該如此執行。”
對于這個從一開始就知曉一切的人……
凱撒擡眼：“你叫我來是？”
西瑞爾：“奉勸你換個目标比較好哦，如果凱撒是為了和世界上最強的人打一架的話，估計要等十個月，媽媽生産完，恢複後，才是最強的狀态呢。”
凱撒看着下層，手牽手在湖濱散步的一男一女，女人望着男人的目光飽含愛意。
“生産？”
“嗯，媽媽懷孕了哦，就算你想和媽媽約戰，你也要先過我和爸爸這關，你不會想和我打，更不會想和我爸爸打的。而且，陷入愛情狀态的媽媽完全沒有和人戰鬥的欲望。”
他曾以為阿什利是那個魔王。
他到底為什麽，要費那麽多功夫，加入柯西海賊團？
結果他要找的魔王，不僅是個女人，還是個懷孕的女人。
凱撒頭疼。
這樣一來，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西瑞爾自顧自地說：“這次不知道是弟弟還是妹妹，希望是個妹妹吧，畢竟我已經有費米這個弟弟了，哦，凱撒，你有兄弟姐妹嗎？”
凱撒：“……沒有。”
“獨生子？那還真是好啊，弟弟不過是個麻煩，還好他是個廢物弟弟，也省得我找機會把他處理掉。”
凱撒看到看起來只有十幾歲，和西瑞爾長相相似，氣場卻差了很多的少年。
少年拿着游戲機，身前放着一瓶罐裝可樂。
聽到哥哥說起自己，警覺地擡起流浪貓似的綠眼。
卻又因知曉實力的懸殊而不敢輕舉妄動。他收起手上的紅白機，放回扔在一旁的背包：“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西瑞爾叫住費米，“還有事情需要你做。”
費米挑眉。
西瑞爾一點也不在乎弟弟的想法。
少年接了任務，離開了。
杯中冰塊緩緩融化。
凱撒思考阿薩辛和柯西島的利害關系：“柯西海賊團與你而言，也并不是無法解決的問題，但你卻一直沒有出手。”
是為什麽呢……
西瑞爾：“凱撒，我很忙的诶~雖然還沒有正式交接，但我已經是家族的實際掌權人了，爺爺閉關，爸爸媽媽腦子裏只有對方，費米從不出門。我要開會，要殺人，要飛去談生意，要盯着我的那些投資，要籌備我和莉莉的婚禮。哦，我最近還要批國會上交的文書。”
“國會？”
西瑞爾的嘴角帶着一絲輕輕的笑意：“凱撒沒有看新聞嗎？選舉已成定局，上臺的傀儡總統，是我推出的人，畢竟在歌德，沒有錢影響不了的選舉。——也就是說，從總統就職以後，我就是歌德的正式掌權人了。”
凱撒的瞳孔微微張大。
又化作一個笑容，看着這個純粹的野心怪物，“你的野心，大過頭了吧。”
西瑞爾的表情依然平靜：“沒有哦，就像阿薩辛公司的理念：想殺人卻又不想犯法的人理應實現他們的訴求。有需求就有市場。而為了這個市場，我們要産業化。然他們找不到殺手，那殺手就應該主動找上他們。公司如此，國家也是一樣的哦，既然無論哪個黨派，他們都偷盜這個國家的財産，都無法讓這個國家變得更好，我有這個能力，為什麽不能将這個這個需要拯救的國家也納入阿薩辛呢？”
凱撒：“……”
惡魔居住在那個島嶼，歌德又何嘗不在瘋子的統治之下？
西瑞爾：“我可是為了莉莉謀劃了那麽多年的人啊，做這個國家的總統，再合适不過了吧？除了這點推進柯西島計劃這個政策，我在政治上一向是個保守派，實用，長遠，哦，凱撒也要小心哦，記得回去提醒一下叔叔阿姨，再把這個國家的財富往外轉移，當心我也把他們也清算掉哦。”
凱撒冒冷汗，“我家裏的生意你也能查到。”
西瑞爾沒有回答，只是單方面通知：“凱撒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在議會上為你留個位置哦，畢竟凱撒也是個無可救藥的國家為數不多的聰明人了。”
凱撒：“不用了……我對政治沒有興趣。”
凱撒自幼精于能力的修煉，有趣島嶼的探險。
而西瑞爾，是純粹的商人。
凱撒頭疼，他只是一時好奇，怎麽就卷入了阿薩辛和柯西島的鬥争中去？
甚至連自己家的人也卷了進來？
西瑞爾帶着輕松的笑容：“好在爸爸回來了，費米也長大了，是時候也讓他幫我分擔一些工作了，現在只要清理到柯西島的那些人，就順暢多了。哦，我為什麽不打柯西海賊團的那些人，——和那群人打太不劃算了，即使我可以打贏，也會消耗大部分精力，就算我真的贏了，也沒什麽好處可以拿，他們的賞金加一塊也太少了，純未熱愛這種事應該去找費米，不應該由我出手，交給你你這個武鬥派更好呢。”
“哦，凱撒，有關于莉莉，我們的合作結束了，她接下來的活動都會由我來輔助，你只需要解決掉柯西海賊團的人就好了。”
那莉莉安呢？
凱撒思考：“只要娶了莉莉，不管是阿薩辛在北部的布局，還是那個武器，就都順利完成了。”
西瑞爾有些驚訝：“凱撒，你該不會以為我想去娶她只是為了她父親的公司吧？不是哦，如果是為了科波的資産，我大可娶莉莉的妹妹，我娶莉莉，是因為我愛她。至于那個武器的研發機密，不用莉莉想起什麽，我早就到手了哦。”
凱撒的眼睛彎起來：“柯西島計劃的那個叛徒，也是你的人？”
西瑞爾勾起微笑，并沒有承認，“所有的事前準備，我全都做好了，現在，等莉莉尋找到自我，解決掉阿什利後，和我結婚了。”
凱撒：“在你吞并掉科波，逼死她的父親後，依然可以說出這句話嗎？”
西瑞爾的臉色平靜無波：“吞并科波只是我的生意而已。我愛莉莉和吞并她的家族企業這兩件事并不沖突，我愛她，我也需要擴張我的生意版圖。”
凱撒：“如果你的商業帝國和莉莉只能選一個呢？”
“這并不是二選一的問題哦，凱撒。我兩個都可以擁有。”西瑞爾側臉：“話說，凱撒最近對莉莉很感興趣呢，該不會，愛上她了吧？”
凱撒露出追捕獵物的眼神：“嗯哼~如果我說我愛她，你會不娶她，把她給我嗎？”
男人身上一瞬間爆發出強烈的殺意。
他綠色的眼睛變得幽暗扭曲而恐怖，聲音發寒：“我會殺了你，現在，就在這裏。”
真是強大的力量……
凱撒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開玩笑。”
忽然爆發的殺氣亦引來了威廉的注意。
凱撒提醒：“殺氣，露出來了哦。”
西瑞爾愣了一下，看到一樓，爸爸望向他的方位。
凱撒打趣：“你都把這片大陸收入囊中了，還怕爸爸嗎？”
西瑞爾：“被爸爸發現我在幹什麽可就麻煩了，爸爸那個死腦筋，只是發現我在柯西島開公司就很不高興了，說什麽那是媽媽的故鄉，真是頭疼。”
凱撒想起那些傳言，好奇的問，“有件事情，一直想問你，有關于你的那個傳聞，是真的嗎？”
西瑞爾：“我的傳聞？”
凱撒：“你讓你爺爺吃下了你叔叔的屍體。”
西瑞爾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用手将頭發撩到耳後：“我又不是柯西島那群野蠻人。宣傳部藝術加工太多了吧？”
“柯西島的那群人也是，說什麽崇敬長老，我可是他們長老的兒子呢，子承母業，柯西島和歌德大陸一樣，不本來就應該讓我來統治嗎？”
“野蠻人？”凱撒想起亨伯特的不滿：被文明洗禮的西少爺已經看不上我們野蠻人了。凱撒說：“血緣關系上來看，你不也是，柯西島人嗎？”
“我可沒有生在柯西島，也不會随便殺人哦。凱撒，柯西島人心裏可是沒有什麽文明的概念，一個不高興，直接搞恐怖襲擊，之前把我家的後山弄得亂七八糟的，真希望能有個學校教教他們什麽叫禮儀——哦，雖然是為了我的生意，柯西島救濟院大部分小孩子都在我家的學校了，等柯西島計劃順利推進以後，就像企業峰會介紹我一樣，我真的成了慈善家，不用再被人說奴隸貿易了。”
西瑞爾将杯中的酒喝完：“為了照顧爸爸的情緒，現在只好把柯西島的業務關停了，至于柯西島？反正媽媽也離島了，就任它沉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