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維多利亞(5)
維多利亞(5)
父親說,大哥娶了不知哪來的野蠻女人。而斯卡還在疑惑為什麽他修改了他的航線讓他墜落到無人區他都沒死。婚禮上,新郎沒到場,斯卡狂喜,總不能讓新娘孤零零站在聖堂上?多丢人啊,所幸阿薩辛家有兩個兒子,父親,就讓我取代我大哥,娶了塞洛家的女兒吧,父親猶疑了,可是婚禮當日,新娘也沒有到場,她和她的戀人私奔了。兩家的聯姻告吹後,大哥依舊遲遲沒有回來,父親,阿薩辛不可一日無繼承人。斯卡說,父親用陰冷的眼睛瞪了他一眼,斯卡連忙後退,他知道,時機還未成熟。
即使大哥犯下錯誤,他依然是父親心目中理想的繼承者。
斯卡流放自己到家族的分公司,為失言付出代價。幾年後的一次商業晚宴上,巴斯克帶西瑞爾出席,斯卡走了上來,看到西瑞爾:“我們家的千金長得真是貌美啊,從小的美人胚子。”女孩好呀,女孩有什麽威脅呢?巴斯克吹胡子瞪眼:“這是你侄子。”西瑞爾眨巴眨巴綠眼睛,黑發柔順,漂亮的像個小精靈。
“除了那驚人的美貌,她又遺傳給了西瑞爾什麽?野蠻女人。”老爺子生氣地說。野蠻女人?是長着胡子穿着獸皮的野蠻女人嗎?這樣的女人才配大哥吧,畢竟大哥那個冷冰冰的性格,哪裏會有女人喜歡他呢?
時隔多年,斯卡回到家。
她的眼睛綠如森林,身形颀長,臉小小的,五官精致,帶着自然的鬼斧神工。
野蠻女人?如果她是野蠻女人?為什麽會有那讓人想捏一把的臉蛋,想咬一口的花朵般的嘴唇呢?為什麽她的眼睛這麽大,廣茂如山上的森林呢?為什麽她的身上有玫瑰和露水的香氣呀?
啊,他明白了,原來這就是對他卧薪嘗膽多年的補償,愛情不用尋找,愛情就在家裏,等他回來。
愛情是什麽?
愛情是背德,是陰謀,是勝利的嘉獎,是想和她說你好啊嫂子的欲望。
她今天穿什麽顏色的裙子?帶什麽樣式的帽子?帽子是有羽毛還是沒有羽毛?她的裙子五彩缤紛如色輪,她拿着象牙小扇子扇風,昨天她的嘴唇如紅玫瑰,今天她的嘴唇如粉玫瑰。她踩着高跟鞋,裸露的小腿的一段如飄香引誘着他。今天用什麽方法殺掉威廉?就像猜今天她梳什麽發髻,散下來?還是盤起來?散下來,溫柔缱绻,紮起來,露出臉與脖頸的輪廓。
他的歸家,受損的是是妓院,斯卡少爺最近沒有來。
她皮膚雪白,嘴唇紅潤,她拖着粉色榮榮的拖鞋,只穿着睡袍,像是一層輕紗,她的綠眼睛如此美麗,一眼能殺人,再一眼,又能讓人複蘇。
如果我能娶到這麽漂亮的老婆,肯定工作都不要了,天天在家陪着她呢。酒館裏,斯卡喝得爛醉,說,我遇到了喜歡的人。可怎麽就嫁給了大哥那種木頭?
大哥死了該有多好,歡迎他回歸家族的晚宴上,他如此想。他抽出刀,迅速一劃,大哥的腦袋就掉在地上,掉在她的美麗的腳下,而她會在短促的尖叫和驚訝後,紅着臉,用泛着春光的綠眼睛看着他,投入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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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像她介紹:“這是我的弟弟,斯卡。”維多利亞點了點頭:“你好。”她向他致意,目光卻并沒有在他身上停留。她的視線總是追随者威廉,眉目含情。
“嫂子,這次回來我會小住一段時間,叨饒了。”斯卡說,奪回她的注意力,可她只是點點頭,沒有在意,仿佛阿薩辛的主宅如此之大,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完全沒有區別。而她的禮貌性的笑容讓斯卡陷入更加痛苦的狂亂。
啊,為什麽你要用帶着善意的目光看着我?
為什麽你要對我微笑?
——放心,我不僅小住,還會常駐。
她躺在長椅上,曬太陽,天真無邪,身體閃着細膩的光,這午後的陽光多美好啊。他藏在樹茵下,赤裸的盯着她的胸臀,大腿,不加掩飾,大膽,眼裏帶着下流的□□,他忽然意識到,愛情意味着争奪。正如家主之位,也是争奪。
她從躺椅上起身,走出遮陽傘的陰影,“莫吉托。”她揮手命令新任管家塞巴斯蒂安,他安插進住宅的塞巴斯蒂安。她拿起遮陽帽,走向泳池,坐在池沿,兩條腿泡在水裏,晃悠悠地揚起一圈圈波紋。
她帶着帽檐寬大的帽子,手裏拿着一杯雞尾酒,水珠殘留在唇上,順着下巴滴在胸口。
她的胸如山谷起伏。
斯卡舔了舔嘴唇,他感到口渴,于是走到她身邊,挨着她坐了下來,拿走了她手上的雞尾酒。
她看到他,沒有反應,兩條長腿在水裏晃啊晃。
斯卡還是覺得渴。
她注意到她的不對勁,擡起頭,問:“你怎麽了?”
她的嘴唇是燃燒的火。
斯卡幾步後退,揚起水花,搖頭,“沒,沒什麽。”
她得到他無事的結論,便不再問下去,視線回到泳池,百無聊賴地晃着腿。斯卡心裏燃氣一股小小的怒火,啊,你為什麽不再問下去?我看着像是無事發生嗎?如果我是威廉,你肯定會嘟着小嘴,假裝生氣,不問出個結果不罷休,你肯定會翻身,按住我的胸膛,把我壓在身下。斯卡的視線落在維多利亞的□□,想象着其中的觸感。如果我是威廉,我能得到的哪只是這些?如果我是威廉,在你問我怎麽了的時候,我就會直接說,讓我吻吻你的嘴唇吧,讓我躺在這發白的夏日陽光下,讓你坐在我的身上吧,讓我解開你的胸衣,讓我觸碰天堂吧,讓我們在這做吧,你和威廉一定在這裏做過,對吧?
“大哥他……”斯卡吞口水,她濕潤的黑發貼在臉上,像是海裏的美人魚,海浪如情欲,推到他的海岸。野蠻女人有倫理觀念嗎?沒有吧,野蠻人都亂搞,那為何不能和我在一起呢?“大哥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他不會回來了,我在他回來的路上安排了殺手,那個新上任的管家是我的人,威廉的死訊一傳來,我就直接在這裏……
“威廉!”女人叫得歡欣雀躍,你的聲音怎麽能如此好聽?小鳥一樣,威廉?!斯卡睜大眼睛,長廊上,熟悉的身影向他們走來。
他怎麽沒死在路上?!
他安排的伏擊他的殺手呢?!
斯卡将啤酒砸在吧臺上,他媽的,煩死了,殺都殺不死。
威廉摟住妻子的腰,看到站在泳池旁的斯卡,打了個招呼,“你也在?”斯卡脊背冷汗直冒,他穿了寬松的褲子,那威廉應該看不到他挺立已久的家夥,他揮手,打招呼,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我剛從學校回來,哥。”
西瑞爾早就到了該上學的年紀,之前一直都是爺爺在帶,正好家族要開個學校,課程都是為培養殺手專門設置的。
“西瑞爾正好可以去歷練歷練。”斯卡提議。
西瑞爾好奇的問:“學校是什麽啊?”
斯卡說:“學校是學習知識的地方。”他看着西瑞爾,心裏說,學校是你的墳墓。斯卡準備好了一萬種殺死西瑞爾的方法。
而維多利亞露出有趣的神色,野蠻女人從未上過學。而那目光讓鼓點在他的心髒炸開,主啊,她怎麽在生了一個孩子後依然有這如孩童般懵懂的眼神的?她是什麽小動物變成的嗎?傳奇故事裏都這麽說,被現代文明遺忘的地方有魔法,修煉成人形,卻依然保持着動物習性的妖精。她怎麽叫的?像幼獸那般叫嗎?威廉有滿足她嗎?如果有,她為什麽要用那熱帶雨林似的帶着情欲的潮濕的綠色的眼睛望着他呢?
他會讓大哥更忙,以讓他們獨處。嫂子,我哥不在,有個電影,要和我一起去看嗎?維多利亞露出好奇的神色:電影?講的什麽呢?她的嘴唇如玫瑰,他看到了希望。他一股腦地将所有的劇情介紹給她。他說話時張牙舞爪,手腳亂飛,吐沫橫飛,企圖用熱情感染她,而維多利亞只是想,這個人莫不是有多動症?
等威廉回來的時候,我會和他一起去看的,你要和我們一起嗎?她說。
他的臉上浮現出驚愕的表情,美夢打碎,他的熱情都是徒勞,而這更讓他陷進絕望中去。而她确實也察覺到了什麽地方不妥,想了想,補充:我會把西瑞爾也叫上的。
他們一家人看電影,她依偎在威廉肩膀上,西瑞爾坐在媽媽一旁。而他坐在後排,看着她,嫂子,給我吧,嫂子,看看我吧,我比我哥那個榆木腦袋好多了。他會玩什麽花樣嗎?只會傳統的姿勢嗎?多無趣啊——嫂子,讓我帶你玩吧。他在內容痛苦掙紮,直到發現西瑞爾用綠色的眼睛,安靜的看着他。斯卡心裏一緊,又放松了下來。他還是個孩子,他懂什麽權力?他懂什麽情欲?
他每每在巨大的莊園裏偶然她,向她打招呼,而她也禮貌的揮手回去。每一次,斯卡都愈發堅定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房間很大,也很空,只有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書桌。她環顧四周,好奇的問:“你把我帶到你的房間幹什麽呀?”邪惡的念頭冒出來,“我來帶你看看我的房間有沒有什麽可以改進的地方?我太缺乏對家裝的審美了。”實際想說的是,“我來帶你到我的房間,這樣好對你動手動腳。”斯卡坐在亂糟糟的床上,“好熱啊。”不經意的說,他脫掉上衣,扔在地上,我和大哥一樣高,長相相似,都有勤加鍛煉的身體,“嫂子,把我當成大哥吧。”斯卡說,而她露出迷茫的神色,斯卡改口:“我是說,我和大哥長得很像,我們是兄弟。嫂子不覺得我和大哥很像嗎?”而她露出思考的神色,說:“你們一點也不像。”她回想:“威廉的習慣很好,他回家的時候,會慢條斯理的脫掉外衣,襯衫,而不是像你一樣衣服亂扔在地上。”
慢條斯理的脫掉外衣,襯衫……然後呢,擁抱你嗎?也脫掉你的衣服嗎?
他坐起身,上前去:“嫂子,讓我抱抱你吧……讓我脫……”
就這時,門突然被人踹開。
斯卡吓得魂飛了:“爸?!”
維多利亞疑惑:“公公?”
斯卡被父親打得鼻青臉腫,他跑出審訊室,絕望的來到維多利亞門前,跪下來,他抓住她的手,帶着祈求:“我哥不在,讓我多看看你吧。”
看看她?
“好吧。”維多利亞想了想,說:“但是,西瑞爾訓練快結束了,我要去接他了,我不能讓西瑞爾等太久,你要一起去嗎?”
而他快要哭出來,再也無法抑制住他的愛意,顫抖着說:
“維多利亞,嫁給我吧。”
維多利亞很疑惑:“可是我已經嫁給威廉了,不能嫁給你了。”
那雙綠色的眼睛,單純而赤誠。那野獸般的純粹更讓他感到痛苦。她的氣息折磨着他,他因對她的愛陷入一種瘋狂,而她卻從未意識到她的一舉一動對他的誘惑力。她在事情發展到無可挽回的地步之時仍未察覺到他對她的愛意。
酒館中,他搶過琴師的琴,一腳踩在高腳凳上,嫂子,聽到了嗎?這是為你奏起的歌。只有威廉的死亡才能終結他的痛苦,斯卡親手在維多利亞與威廉的婚姻中播下裂痕。他唱起歌,為他絕望的愛情哭泣,正如那之後不久,他跪在地上,在維多利亞消失不見的屍體留下的血污旁恸哭。
維多利亞死後,威廉放逐了自己。
而他從未接受維多利亞已死的事實。“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她沒有死。”鬼影重重的森林中,黑發白膚的少年眼中盡是冷漠:“柯西島的長老,就由我們柯西海賊團帶走了。”他耗費巨大的資金在茫茫大海中尋找柯西島的坐标,他對巴斯特破口大罵:老爺子,今天我就和你明說了吧,我這輩子都不會結婚的,因為我愛的人消失不見了,嫂子——我的嫂子——他用了各種刑具,讓路過目擊一切的森林的獵戶模糊記憶強硬變得清晰,他不放過每個細節:“一共四個人,為首的,是個黑發黑眼的青年,手裏拿着一本聖經,一個面若冰霜的少女,一個冷峻的纖細少年,一個笑得很懶的中年男人。”獵戶的形容與國際逐漸冒頭的犯罪重疊,柯西海賊團,阿什利,艾斯拉,加裏,亨伯特。他一遍遍念着那些人的名字,阿什利,艾斯拉,加裏,亨伯特——他要讓這些人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