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勝利
25、勝利
◎可憐小王妃~◎
“究竟是誰給了你這等膽量,竟敢在此頂撞于我?”項錦棠以一種看待白癡的眼神緊盯着李文馬,質問道:“你白日裏難以取勝,難道就不會在夜間施展偷襲之計嗎?”
“可若是依舊打不過又該如何是好……”
副将低垂着頭,不敢與項錦棠的目光交彙。盡管內心存有質疑,卻也不敢再多言語。
“那就選擇撤退,敵軍後退時我們便前進,敵軍進攻時我們便後退。”
“即刻先安置他們去休憩,待夜間再出其不意地發動攻擊,殺他們個措手不及。”項錦棠緩緩坐下,順手端起一碗水。只見那水中有諸多泥沙緩緩沉澱,然而以當下的局勢而言,實在是無暇顧及這些細微之處了。
她皺了皺眉,咬咬牙硬着頭皮将水灌入口中,過程中差點被嗆到。
李文馬見此情形,心中不禁泛起一絲不悅。但因項錦棠官職比他高上一級,他自是不敢有絲毫違抗軍令之舉。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牢牢鎖定在項錦棠腰間所佩的兵符之上,眼神中滿是觊觎,那副模樣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夜幕迅速降臨,項錦棠早已悄然布局,提前派人解決了巡邏與站崗的敵軍。
她在暗影之中有條不紊地集結隊伍,只待那最佳時機的到來。
剎那間,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如暗夜中的獵豹,整齊而迅猛地朝着敵軍營地疾馳而去。
隊伍中的弓箭手高高擎起利箭,箭尖上的火藥閃爍着刺眼的光芒。
就在項錦棠手臂有力一揮的瞬間,數百支箭仿若流星趕月般呼嘯而出,精準地紮在敵軍帳篷之上。
轉瞬間,熊熊大火騰空而起,将那原本漆黑的夜晚映照得一片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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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軍全然來不及做出有效反應,不少人尚在睡眼惺忪、衣衫不整之際,剛踏出帳篷,便被無情地擊殺于當場。
剎那間,原本秩序井然的軍營徹底陷入了極度混亂之中,喊叫聲、哀號聲交織在一起,好似一鍋沸騰的亂麻,局面已然失控,而項錦棠的軍隊則趁勢在這混亂中不斷推進,掌控着戰局的主動。
敵方首領匆匆奔出營帳。
他身披獸皮披風,威風凜凜,頭上一圈小辮盤繞,透着幾分不羁,嘴角那道長長的疤痕在火光映照下愈發顯得猙獰。
此人身材高大魁梧,宛如一座巍峨的小山。待看清項錦棠面容後,他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絲冷笑,那笑容裏滿是挑釁與不屑。
旋即,他迅速舉起手中彎弓,動作娴熟流暢,毫不猶豫地将利箭直直射向項錦棠,眼神中透着必殺的決心:“你将是我怒金殺的第一個女人。”
那箭如一道閃電,向着項錦棠疾馳而去,其速度之快,讓她根本無暇思索躲避之策。
然而,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項錦棠憑借着多年練習本能反應,下意識地擡手一擋。
箭杆與她的手心猛烈撞擊,鋒利的箭頭瞬間劃破掌心,一陣劇痛襲來。緊接着,鮮血如注,順着她的指縫緩緩滴落在地,在火光的映照下,那殷紅的血滴顯得格外刺目。
“大晚上搞偷襲,我就知道來者絕非正人君子,可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個女流之輩。怎麽,你們軍中已無可用之人了嗎?”怒金肆意嘲諷,縱聲大笑,那張大嘴中,兩顆大金門牙在火光的映照下閃爍着刺目的光。
“哼。”項錦棠鼻腔中發出一聲冷冽的輕哼,“你莫不是因往日裏口出狂言,遭人教訓,才被打掉了兩顆門牙?以至于如今連句人話都不會說了。”
項錦棠目光環掃一圈,只見敵方陣腳大亂,好些人甚至連衣服都還未曾穿戴整齊,遂哂笑道:“你們這群人,既無女子通兵法,亦無女子擅征戰,唉,實在是可悲可嘆。”
此語一出,怒金不禁心頭火起,同時又隐隐泛起一絲自卑之意。
“還愣着做什麽?給我上!”怒金手臂一揮,兩軍旋即混戰一處。他自己則手提大刀,徑直朝着項錦棠猛撲過去,而項錦棠亦非柔弱之輩。
她當即穩穩接下怒金這淩厲一擊,然二者體型懸殊,怒金身形較之項錦棠寬闊逾倍,且力大無窮,一攻一守間,直逼得項錦棠步步後退。
所幸項錦棠身手遠比怒金敏捷,能夠靈活巧妙地避開其一次次強攻。
這場鏖戰持續了整整三個時辰,東方天際已隐隐泛白,怒金雙眼布滿血絲,一夜未眠的疲憊感如潮水般洶湧襲來,他的身體開始微微搖晃,手中的大刀也似有千斤重。
原本以為能輕松拿下的項錦棠,卻如同一座難以逾越的山峰,那身軀看似瘦弱,每一次反擊卻都帶着不容小觑的氣勢。
而此時的項錦棠,汗水如注,後背的衣衫早已濕透,緊緊貼在身上,她的呼吸急促而沉重,手臂也因長時間的發力而酸痛不已,心中不住地埋怨:這該死的,他哪來的這麽多精力,我真的快要支撐不下去了。
“撤退!”這一聲呼喊,打破了戰場上凝固的氛圍。
怒金率全體士兵,徑直向後撤離,片刻未曾停歇,亦未回首。
項錦棠氣喘籲籲,疲憊不堪,将劍深深插入泥土之中,借其支撐搖搖欲墜的身軀,以緩身心之疲。
李文馬額頭汗珠滾落,密如驟雨。他擡手取下頭盔,攥住頭發擰動,剎那間大顆汗珠紛墜:“敵方損傷甚重,營地亦難以為繼,此番苦戰,也算有所值了。”
副将滿臉驚愕之色,此乃他首次斬獲勝仗,竟能逼得敵軍遷移營地。
他眼眶中淚光閃爍,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項錦棠身前:“項将軍,若然不是将軍神勇,末将實難想象會痛失多少城池,折損多少将士。”
“請容末将拜謝将軍大恩!”
項錦棠趕忙伸手攙扶起副将:“此乃衆将士齊心協力之功,此刻先回營好生休憩,養精蓄銳方能常勝不敗。”
怒金狼狽逃回古城,滿臉怒容,徑直邁向寝宮。寝宮內,噴泉潺潺作響,此刻聽在耳中,更添其煩躁之意。
他本是這古城之王,雄踞一方,之所以敢觊觎黎陽國土,皆因自恃城中無人能與其抗衡。直至項錦棠的出現,打破了他的這份自負。
怒金粗暴地撥開簾子,眼中怒火熊熊燃燒。只見他的妃子身着性感服飾,身姿婀娜,面容妩媚,妝容濃豔,盡顯風情萬種。
妃子見怒金歸來,滿心歡喜地迎上前去,尚未開口,便被怒金猛地掀翻在地。怒金手指纏繞住她耳環上的小圈,狠狠一揪,妃子頓感耳部劇痛,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後仰倒。
“啊——”妃子痛苦地尖叫,擡手捂住耳朵,疼得難以言語。
“你這廢物!黎陽城來了個女将軍,那般厲害,你卻連打仗都一竅不通!”
那小指粗的耳環被怒金野蠻扯下,剎那間,鮮血如注,順着妃子的耳垂蜿蜒流下。
一旁的仆人見狀,驚恐地上前欲攙扶,卻被怒金盛怒之下一腳踹飛,仆人的身軀重重地摔倒在數丈之外。
妃子雙手撐着冰冷的石板地,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滿心的委屈與痛苦如潮水般将她淹沒,卻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怒金對此視而不見,兀自于寝宮中焦躁地來回踱步,心中的憤懑恰似決堤的洪水,滔滔不絕。
那“嘀嗒”的鮮血,好似火上澆油,令其怒火更盛,他切齒咒罵,誓要讓項錦棠為今日的羞辱百倍償還。
就在踱步的瞬間,怒金突然停住腳步,雙眸猶如寒星般死死釘在妃子身上,那目光似要将她洞穿。
他迅速解下腰間的鞭子,“嗖”地一聲甩到妃子腳下,怒喝道:“你平日裏不是把玩這鞭子嗎?現在給我拿着,明日随我奔赴戰場!”
妃子被吓得花容失色,帶着哭腔顫抖着回應:“我……我只是閑來無事擺弄着玩的,真要上沙場,我哪有那個本事……”言罷,淚眼汪汪地凝視着怒金,眼神中滿是哀求與恐懼。
然而怒金對她的楚楚可憐毫不動容,一個箭步上前,大手如鐵鉗般死死掐住她纖細的脖頸,面部因極度憤怒而面部扭曲,聲嘶力竭地吼道:“你去不去!?你到底去不去!”
“我…去……我去……”
怒金直至見妃子的面色漸趨慘白,幾近窒息,才仿若從盛怒的癫狂中回過神來,緩緩松開那如鐵箍般的手指。
小妃子如木偶般癱軟于地,胸脯劇烈起伏,大口大口貪婪地呼吸着,喉嚨間發出艱難的喘息聲。
半刻的時光仿若漫長的煎熬,她才終于緩過神來,嬌弱的身軀仍止不住地微微顫抖,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不敢落下。
小妃子不過十六歲的妙齡,卻已然與怒金成婚三載。
她始終不敢對怒金有所忤逆,并非全然懼怕怒金那能輕易将她掐死死的蠻力。
她本是小國的公主,因國之戰敗,被自己的父皇當作取悅怒金的賤女子。
她只是平息戰争而送來的工具。
在娘家時于兄長面前噤若寒蟬,出嫁後于夫君跟前亦不敢稍有違抗,日子過得卑微怯懦,卻也勉強維持着表面的平靜。
如今卻……
她緩緩擡起頭,串串晶瑩的淚珠奪眶而出,重重地砸落在地上,随後俯身撿起地上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