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古阿林
26、古阿林
◎小嬌妻被迫上戰場◎
殷紅的鮮血混着淚水,簌簌砸落在揚起的鞭子上,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被重錘敲擊,幾近破碎。
她,一個從未染指過殺戮的柔弱之人,如今卻深陷戰場,死亡的陰影将她緊緊籠罩,這一次,她想她注定要命喪于此。
營帳之內,項錦棠正暢快地大口啃食着燒雞,臉上洋溢着笑嘻嘻的神情。副将恭敬地端起一碗酒,欲向她敬酒,卻遭到了婉拒。
“諸位,此刻切不可貪杯,需時刻保持備戰狀态。”她的聲音雖輕,卻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哈哈哈哈哈。”蕭春平日裏嚴肅,此時也難得一展笑顏,嘴裏還大口嚼着雞腿,說道:“确實如此,瞧瞧那些人,都打起仗了,連衣裳都還沒穿戴整齊呢。”
“估計後面晚上就難以展開攻勢了。”李文馬原本正處于失神發呆的狀态,當瞧見突然起身的項錦棠時,竟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項錦棠擱下手中的燒雞,迅速拿起帕子擦拭雙手,同時高聲問道:“你們誰身上帶着紙和筆?”
自她來到此處後,差點把給王洛川寫信一事忘得一幹二淨。
很快就有人為項錦棠找來紙筆,她嘴裏還叼着一塊肉,手上卻以最快的速度開始研磨。
在那大幅的信箋之上,她揮毫寫下兩個大字:安好。
随即将信遞給身旁的下屬,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未曾留下,只是簡短吩咐道:“送給王爺。”
下屬領命,當即踏上行程。
兩日後,抵達黎陽城。
王洛川心急如焚,幾乎是一路小跑着接過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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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他瞧見那僅有兩個字的信紙時,心底不禁泛起一絲失落:“怎麽就寫了兩個字啊?咱們許久未曾相見,難道就沒什麽別的話想對我說嗎……”
王洛川緊盯着信件,嘴巴不自覺地微微嘟起,神色間滿是委屈。
不過片刻,他又轉念思索:她許是公務太過繁忙了吧……戰場條件那般艱苦惡劣,她會不會忙得連口熱飯都顧不上吃呢?在如此情形下,她居然還抽空給我寫信,她待我可真好!
王洛川小心翼翼地将信妥善收好,而後翻身上馬,疾馳回到了王府。
一路上,他故意迂回繞了好幾個彎道,似是在刻意隐匿自己的行蹤,直至最終抵達地下室入口。
地下室中漆黑一片,他趕忙命人多點上幾支蠟燭,昏黃的燭光搖曳閃爍,許久才讓這寬闊卻又陰森的空間稍稍有了些許光亮。
在這寬敞的地下室裏,赫然綁着一男一女。
他們的雙眼被緊緊蒙住,身體也被繩索束縛得無法動彈,嘴裏像是被塞了什麽東西,只能發出含混不清、支支吾吾的微弱聲響。
小順伸手猛地扯出塞在那兩人嘴裏的□□,臉上滿是不耐煩,高聲呵斥道:“你們識相點,趕緊招了吧!若不招,有的是手段來好好‘招待’你們。”
男人和女人像是被極度惡心到,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幹嘔聲不斷,仿佛連隔夜飯都要一并吐出來。
這二人曾參與項母失蹤一案,只是他們嘴硬得猶如頑石,無論是好言相勸還是嚴刑鞭打,都未曾吐露半個字。
王洛川苦思冥想許久,才想出這令人作嘔的法子,試圖以此來攻破他們的心理防線,讓他們乖乖招供。
“知道了又能怎樣?人早就不在人世了。”女人眼神冰冷,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朝着王洛川發出咯咯咯的冷笑。
“總不能讓她不明不白地含冤死去吧,況且到現在死者的屍骨都還未曾找到。”王洛川強忍着內心的憤怒與悲痛,咬牙切齒地說道。
此刻,王洛川的雙眸中寒意湧動,幾近冰點,死死地盯着眼前這兩人,那眼神仿佛要将他們生吞活剝、扒皮抽筋一般。
“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也絕對找不出證據來。”女人臉上挂着陰森森的笑容,眼睛眯成彎彎的月牙狀:“我可不光是參與了殺害她,我還親手将她的肉剔下來烹制,不過味道也就那樣,普普通通。”
女人越說越得意,嘴角幾乎要咧到耳根,那兩顆鋒利的虎牙在燭光下閃爍着冰冷的光。
“為什麽?你們為何要如此殘忍?那屍骨呢?在何處?”王洛川滿心不解,項母一向心地善良,與人為善,更從未得罪過他們。
“屍骨最終被轉移到了何處,我們确實不清楚,可我曉得周雲起殺害她的緣由。”男人低垂着頭,聲音有些沉悶。
王洛川目光如炬,緊緊盯着男人,急切問道:“為什麽?快說!”
“因為她幫助過周雲起。”
男人冷笑,嗓音變得有些嘶啞,然而語氣卻格外平靜,仿佛在訴說着一件無關緊要的瑣事。
據男人所知,曾經項母偶然間撞見了陷入窘迫出糗境地的周雲起,出于善良本心,毫不猶豫地上前給予了幫助。
誰料,在那之後,周雲起不知為何,竟覺得項母與旁人截然不同,又或許是因內心那份難以報答的恩情作祟,竟漸漸滋生出了歹毒的殺意。
在項母慘死後,周雲起的目光又轉而盯上了同樣心地純善的項錦棠,妄圖再次實施惡行,卻未曾料到被王洛川察覺并中途阻攔,陰謀才未能得逞。
“這……”小順瞬間呆愣在原地,下意識地轉頭望向王洛川,雙唇緊閉,不敢發出絲毫聲響。
王洛川臉色陰沉如水,一言不發地抄起匕首,猛地刺向女人的胳膊,随後狠狠用力下壓,匕首在血肉之中劇烈晃動,鮮血四濺。
女人頓時發出凄厲的慘叫,那聲音在地下室中回蕩,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王洛川此刻滿心都是複仇的怒火,絲毫沒有停手的打算,他面色冷峻,手法狠厲地将女人胳膊上的肉緩緩剔下。
只見他夾起那一條血肉模糊、令人作嘔的肉塊,毫不猶豫地塞到了女人的嘴裏。女人驚恐地瞪大了雙眼,随後白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男人就那麽眼睜睜地瞧着,雙眼瞪得極大,裏面滿是驚恐之色。
他的身體被捆着做着些無濟于事的掙紮,硬是憋得不敢發出半點聲音。他可怎麽也沒想到,下一個就要降臨到自己身上了……
邊境之地,戰事吃緊。
項錦棠剛剛結束一場漫長且勞神的會議,只覺渾身疲憊不堪,便尋了塊石頭,緩緩坐下稍作歇息。
“報——”
一道焦急萬分的呼喊聲驟然傳來,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只見一名士兵,肩膀處赫然插着一支利箭,鮮血正不斷從傷口處滲出,侵濕了衣衫。
他強忍着劇痛,弓着身子,腳步踉跄地一路奔來,最終“撲通”一聲,直直跪在了項錦棠的面前,聲音帶着幾分顫抖與急切:“将……将軍,怒金帶着人馬氣勢洶洶地殺過來了!”
“什麽?”項錦棠聽聞此消息,頓時神色一凜,猛地從石頭上起身,高聲喝道:“集合!”
這一聲令下,仿若軍令如山,衆人紛紛即刻放下手中正忙的諸事,迅速而有序地排列得整整齊齊,個個神情肅穆,嚴陣以待。
項錦棠飛身上馬,疾馳而出。
待她勒馬停住,擡眼望去,卻見前方出現了一個頗為瘦弱的姑娘。她身上穿着明顯不合身的盔甲,那寬大的盔甲套在她纖細的身子上,顯得有些滑稽。此刻她的臉上寫滿了恐懼,眼神中透露出驚慌失措。
見此情形,一時間,整個軍隊裏都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笑聲。
李馬文更是咧着嘴,毫不掩飾地嘲諷道:“喲,這是去哪兒弄個姑娘來送死呀?”
“我可不是什麽小姑娘!我叫古阿林,乃是王妃!今日便是來取你們性命的……”
她鼓足了勁兒說出這番狠話,可眼神卻在與項錦棠對視的瞬間,不自覺地流露出幾分心虛,明顯沒什麽底氣的樣子。
“這可真是無巧不成書,我們項将軍亦是王妃之尊。”蕭春笑意盈盈,目光轉而投向項錦棠。
她面露驚惶之色,扭頭看向怒金,聲音微弱且帶着一絲哀求:“我能否回去?”
怎料,怒金毫無憐憫擡手,一巴掌重重地甩在她的臉頰。
她的臉被打得偏向另一側,怒金則惡狠狠地瞪視着她,怒吼道:“你乃我明媒正娶之妻,難道竟想違抗我的命令不成?你是不想活了嗎?”
“可是我真的不行……這只是一條鞭子,怎麽殺得死人?”古阿林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與無助,眼神中滿是怯懦與退縮,身體也不自覺地微微向後縮了縮。
她不敢與怒金那兇狠的目光對視,只能以手捂臉。
項錦棠見狀,似已洞察古阿林乃是被逼迫無奈,不禁滿臉不屑與厭棄,直言道:“你這等行徑,強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實在是不知廉恥。”
“哼,本王之王妃豈會遜色于你們的王妃。”
言畢,他猛地用力拍了一下馬臀,古阿林所騎之馬受此驅使,即刻朝着項錦棠飛奔而去。
她手中緊握着鞭子,面容冷峻,直視項錦棠,忽然間,她高高舉起鞭子,作勢欲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