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69
第69章 69
朝日夕秋話語說出口, 現場短暫安靜片刻。
北村葵:“……誰?”
朝日夕秋:“琴酒。”他複述道,“聽起來是個代號,實際上, 也的确是個代號。”
北村葵:聽君一席話, 如聽一席話.jpg
“你可以理解為——”朝日夕秋不清楚琴酒的真實姓名, 可又不想顯得太過生疏, 于是幹脆找了個話接了下去, “嗯、西瓜太郎什麽的。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這不能相類比吧!北村葵神色有些空白, 搭在扶手上的五指不由緊握。琴酒怎麽能和西瓜太郎畫等號?
身為[玫瑰]團體的一份子,北村葵當然知道琴酒是誰。畢竟琴酒在組織裏的地位非常之重, 是危險系數極高的敵方。
沒記錯的話, 琴酒可是組織的頂尖勞模角色,名揚萬裏、能止小兒甚至能止大人夜啼的Top killer。
而這樣的資深組織份子,竟然是[夜莺]交予信任的……正義之師的下一位接班人???
北村葵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她有點沒辦法想象, 決戰在即,琴酒帶領一衆FBI公安CIA往前沖的畫面。
好離譜。好抽象。
她覺得要麽是自己聽錯了,要麽就是重合代號……對,一定是代號重名了!
琴酒不是多冷門的代號, 對吧?超市裏貨架上的琴酒到處可見。
組織裏的那位琴酒又沒有注冊代號商标專利, 其他人自然也可以選用這個作為代號。
說不定這也是[夜莺]計劃的一部分, 故意讓接班人用一個和組織top killer相同的代號,由此在對話間迷惑外人,充當煙霧彈,使對方更完美地隐蔽與潛伏……
北村葵思緒流淌過一遍,呼出一口氣。
不愧是[夜莺], 層層鋪設如此精巧。自己剛才不應該懷疑歷經黑暗風雨的智慧領袖。
她內心因下意識的質疑隐隐有些歉疚,于是沒有再提出質疑, 點頭應下:“好,我——我們,都等你的通知。”
北村葵期待着見到那位被委以重任的另一位“琴酒”。
[夜莺]的啼鳴已經沉寂太久,如今該到啓奏喧嚣的時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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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日夕秋原本打算跟着赤井秀一在江古田鎮轉一轉,多考察一下當地的西瓜,仔細分析變大變小和當地瓜皮間的關系。
只是走過路過街頭,他看見夜色天空中突兀出現了一只巨大蟑螂,于是他整個人直接仰頭呆住。
“不是、這什麽???”
為什麽會有巨型蟑螂,畫風都不對了啊,難道他誤入了奧特曼大戰異型的世界了嗎!
北村葵仰頭判斷兩秒,認真道:“幻術,看來是有人用了黑魔法。”
朝日夕秋:“?”
他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朝日夕秋:“……黑魔法?”
不是、黑魔法是什麽?世界上為什麽真的有魔法啊!!白馬君到底把他載到哪裏來了??
他眉頭一皺,覺得問題很嚴重,于是默默點開彈幕。
半透明文字此時也滾動得非常密集。
【哦豁、一點開就看見朝日出現在江古田,這不是快鬥的地盤嗎?】
【前一條彈幕是跳着看的吧,朝日來江古田鎮找北村葵,還有聯系部下——我就知道他身份不簡單!!】
【官方又在搞神秘,聯系那部分都沒放完整……不過有琴酒一閃而過的剪影,總覺得有大東西……】
【按理說名柯世界觀沒有魔法吧?朝日的表情都驚呆了——】
【哪怕知道有魔法看到巨型蟑螂也會呆滞吧!!到底是哪個沒品的反派竟然用黑魔法放送飛天大蟑螂啊——】
【制作組的惡趣味,确信】
【所以,這裏要麽是制作組惡趣味彩蛋,要麽是要讓朝日加入快鬥主線的預告?】
主線?什麽主線?朝日夕秋瞪大狐貍眼,內心大為震驚。主線不是在柯南那邊嗎,江古田鎮怎麽也有主線!
原來這裏壓根不是什麽遠離紛争、人傑地靈的西瓜聖地,而是危機四伏的主線君駐地之一?
【朝日都和黑羽快鬥互換身份了,感覺會有更多接觸。如果是魔術快鬥預告,接下來朝日就會在江古田鎮待機準備面對動物園敵人了吧】
朝日夕秋:“……”
朝日夕秋果斷開口:“回東京。”
他現在知道了:原來怪盜基德的名字是黑羽快鬥,江古田鎮主線的敵人是動物園。
雖然不知道動物園到底是什麽東西,但有魔法的神奇動物世界絕對不是好對付的。
連夜跑路!他絕對要連夜跑路!QWQ
和魔法世界一比,朝日夕秋突然覺得小學生主角的偵探警匪片突然安全了許多,至少所經歷的事故都很科學……大概。
赤井秀一聽朝日夕秋要回東京,沉思片刻後,決定同去。
做出這個決定,其實不是為了從朝日夕秋身邊挖掘更多細節。
事實上,哪怕朝日夕秋現在不回去,赤井秀一也打算前往東京一趟。
[玫瑰]團體發來秘密郵件,告知:為了保證合作成功率,未來會在東京進行一次小範圍會晤。
私下會晤是需要非常謹慎的事情,如果沒有足夠的信任與安全保障,他們這些不同組織的人很難真正彙聚在一起。
更何況,每個人的工作都不一樣,不一定有重合的可會面時間。
所以這種會晤都會提前通知,在真正會面之前,會有無數次的試探與測驗。
赤井秀一知道,距離真正的會面還有不少時間。不過,先回一趟東京考察一下、和FBI總部的人聯絡溝通是有必要的。
至于長野縣那邊的西瓜事務,這些都無需擔心,因為宮野明美還在。
宮野明美其實是非常聰明的女人,只是組織限制了不少她的事業發展。
被安排到了長野縣西瓜店後,宮野明美着手經營,大部分事情都是她處理的——她才是真正的瓜店店主。
赤井秀一只是借着瓜店老板的名頭,游走在外獲取情報。
現在長野西瓜店越開越紅火,已經成為了當地知名店鋪。
組織不在乎這些讓成員僞裝身份的事業的盈利,不收繳也不調查,所以全部錢款都收歸個人所有。
——宮野明美的收入與存款已經可以被稱為富婆了。上次她甚至轉了一大筆給赤井秀一,援助對方暗中調查颠覆組織的事。
思緒回到當下。赤井秀一問:“你要買第二天回東京的新幹線?”
晚上最後一班車已經發過了。如果要坐車,需要等第二天早上。
“不。”朝日夕秋搖頭,“今晚就走——還有一班輪船。”
朝日夕秋深知遲則生變的道理。誰知道再過一個晚上會再看到怎樣的東西?一個無敵大的飛天蟑螂就夠了!可別再有什麽紅橙黃綠藍靛紫魔法。
他以極高的效率買好船票,和赤井秀一、北村葵一起登上了回東京的夜船。
和之前的豪華游輪相比,這次的航船規模雖然沒有小很多、但人比較少。
這是一艘人貨兩拉的船,主要作用是運輸貨物,只開放了部分乘客席位。
因為是連夜趕路,朝日夕秋他們上船就已經十點以後了,自然是回房間直接休息。
海上信號一般,也沒什麽別的娛樂,更何況朝日夕秋白天心情做了過山車,早就困了。
所以簡單洗漱後,他就裹着被子将自己變成大型毛毛蟲,變成熱狗躺平在床上。
海上航行的船只搖搖晃晃,窗外似乎下起了雨。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朝日夕秋的意識漸漸飄遠,滑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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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貍眼青年坐在一間沒有窗子的小房間裏,周圍是灰色的沒有一絲裝飾的牆,正前方是鐵欄杆交叉形成的牢門。
他閉上眼睛,将頭靠在牆上,黑暗中,似乎隐隐約約能夠聽到外面遙遙傳來的雨聲。
外面應該下雨了。狐貍眼青年慢慢想。我種的東西都還好嗎?
其實他根本不會種地,只是曾經出組織任務的時候,僞裝身份期間被熱心的大媽塞了一把種子,抱着試試看的想法便種下了,種在組織基地中自己分配的小院裏。
種的最好的大概是西瓜,之前他掐了叢西瓜苗,種在了院落裏。如今長勢很足,已經攀爬滿院子了……不知道是不是平日裏用組織旁邊那條河澆水,導致它們有點變異了。
組織的實驗廢水基本都會排進那條河,所以那條河的确可能含有多種導致植物變異的東西。
狐貍眼青年頭腦裏天馬行空回想着。
[夜莺]身份暴露,被抓捕起來後,他就再也沒能給院落裏的植物們澆水——如今終于下雨了。或許,它們還能活下去。
身處冷冰冰黑漆漆的牢房,狐貍眼青年想的卻是春季那幾株嫩芽、夏日裏綠油油的葉子、秋日結下的果子還有冬天匍匐着沉眠的根。
“——晚上好。”
門口傳來一道聲音,打斷了狐貍眼青年的回憶幻境,他睜開眼,看見站在門口的黑短發、淺綠色眼睛的挺拔身形。
現在,那人已完全看不出當年瘦小細削的樣子了。
梅花K,斑駁暗影裏的花豹,咬殺了所有競争對手,成為唯一的勝利者。
如今,他已經摘去了前面的梅花前綴,成為組織正式的“國王”。
只要幕後真正的BOSS烏丸蓮耶還在營養倉的沉睡中,他就是組織目前的最高領袖。
空氣陰冷潮濕,隔着鐵制的圍欄,兩人目光交接。
“騎士。”梅花K——或者該稱為那位先生K了,聲調稍稍上揚,開口道,“前騎士?”他在稱呼之前又加了個字眼,聽起來有些嘲諷的意味。
“……”狐貍眼青年依然保持着剛才的姿勢,将半個身子靠在牆面上。
“有什麽想說的嗎。”那位先生K往前踏出一步,他左腳有些跛,可以約莫看出不利于行,不過掩飾得很好,“看在曾經合作搭檔的份上——我可以給你認錯的機會。”
狐貍眼青年擡起眼,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真誠:“什麽是對的,什麽又是錯的?”
那位先生K慢條斯理說:“忠誠是對的,背叛是錯的。你難道不明白騎士法則?”
“守護正義,捍衛和平。這難道不也是騎士法則?”
“哦、哦,我明白了。”那位先生K先是一愣,而後忍不住笑了,他聲音低緩,“讀書讀得太多了,是嗎?外面迷人眼的東西,讓你分不清應該走的路了。”
不。正是因為讀多了書,才知道哪條路是正确的——真理是永恒不變的。
狐貍眼青年眨了下眼睛,內心已有答複,但他并沒有說出口。他知道說不說都沒有意義。
因為他們不是在交流,而是一方想要将自己的思想強加在別人身上。如果雙方都是足夠執着的人,那麽誰也改變不了誰。
空氣安靜片刻,依然是眼睛如同花豹一樣的青年先開口了。
“……騎士。”那位先生K低嘆一口氣,他輕聲說,“我們不應該走到這一步,不是嗎?我已經勝利了。”
梅花K勝利了,現在是組織的“國王”。為什麽要在摘取桂冠後勝利登頂的今朝選擇背叛?騎士本應該享有同等榮耀。
“我還沒有勝利。”狐貍眼青年的回答很簡單。
他從一開始選擇騎士的路,就是為了更早更快地接觸組織核心。
他的勝利之路,不在選擇的國王登基,而是有朝一日推翻這所舊塔,露出組織這座高塔之下的森森白骨。
“……”那位先生K淺綠色眼睛眯了眯,他盯着牢房裏的熟悉的面孔,似乎在斟酌思考剛才狐貍眼青年的回話。
隔了幾秒,他再度緩聲開口:“我相信,一切還有轉折的餘地。只要你配合。”
“若是你将你所知曉的情報都告知,”那位先生K垂下鴉羽般的睫毛,循循善誘,“我能說服[法官們],讓你重新回到我身邊。”
“回來吧。”那位先生K——此時的神态或許更像是當年的梅花K,他神情依然是攜裹着驕傲的花豹,眉眼卻稍稍放低了,雙眼擡起,用和以往相似的眸光望回去,“我只有、也只會有你一位騎士。”
“……”狐貍眼青年神色如常。他稍微偏頭,眉眼彎起,而後輕笑道,“抱歉、可這裏不是我堅守的王國。”
隔着一層鐵栅欄,誰望誰都像是在籠子裏。
“……”那位先生K攥緊鐵栅欄,用力到發出“咯吱”的聲響。他微微昂首,注視着狐貍眼青年看了幾秒,又笑了,“你想死。我看出來了。”
狐貍眼青年并不說話。
“但很可惜,我不會讓一切這麽簡單就結束。”他伫立在牢房外,往後倒退了一小步,重心傾斜壓在完好的右腳上。
那位先生K用審視的眼神盯過去,臉上唇角揚起古怪的、逐漸上翹的弧度:“你耍了我——所以我要和你玩一個游戲。你沒有拒絕的權力。”
“重複你無用的表演,再讓我笑一次吧。”
寂靜的環境中,唯有心跳聲如擂鼓,“咚、咚、咚”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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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大,朝日夕秋猛地睜開眼,從飄忽忽的夢境中抽離。
剛才的畫面還印在眼前,朝日夕秋單手捂住腦袋,緩了一下,才從那種情緒中抽離。
半夢半醒,逐漸趨向于醒的這個過程裏,耳邊持續回蕩着“咚、咚、咚”的輕微聲響。
朝日夕秋擡起臉,有些茫然地環顧四周,定了一會,才找到發源地。
——聲音似乎是從隔壁傳來的,隐隐預約、不那麽明顯,但在寂靜的夜間足以聽清。
朝日夕秋有些呆滞。他這間房間位于邊上,旁邊是一間儲物室,可沒有住人。
……所以到底是什麽東西在響?
應該是老鼠吧,或者什麽東西倒了随船只搖晃撞擊牆壁。
朝日夕秋仰躺在床上,躺了一會,最終還是爬起來,披上自己的外套,打算過去看看——因為這聲音太折磨人了,沒法好好睡了!
此時已經是深夜,推開房門,夜風涼飕飕的刮過來。
朝日夕秋收緊自己的外套,站在儲物間門前,仔細側耳去聽——聲音就是從裏面傳出的。
這個儲物間裏都是大箱子,旁人搬不走,還有些衛生用具随時取用,所以一般不鎖門。他擡起手,搭在門上,扭開門把手。
伴随着“咯吱”一聲輕響,儲物間的門開了。
朝日夕秋往前踏出兩步,接着月光,看清屋內的構造。緊挨着他的房間的地上堆放着幾個大木箱子,不知道究竟裝了些什麽。
開門後,更能聽見“咚、咚”的輕微聲響,好似還有窸窸窣窣的更細微的聲音。就是從箱子那裏傳出來的。
……說起來,這好像什麽鬼片開場啊喂!!!
朝日夕秋不免有些緊張起來,有那麽一瞬間,他想轉身離開。但是對高質量睡眠的渴望,又讓他紮根在了原地。
冷靜點,世界上沒有鬼,但是如果睡不好覺,很可能會變成男鬼。
朝日夕秋內心思緒翻湧,他躊躇過後,最終小心翼翼往前踏出兩步,又踏出一步,慢慢挪動到箱子旁。
最靠近牆壁的那個箱子有異響,好像還在晃動。朝日夕秋湊過去,看見最頂部貼着一個[開蓋即食]的标簽。
嗯……這看起來像個罐頭箱子。難道真的進老鼠了?
他們晚上才吃的罐頭,不會是和老鼠同吃的一碗飯吧!
朝日夕秋神色一僵,他當即伸手向木箱——這種箱子外面的鎖都是插闩式的,只要一抽就能打開。
他一手按住箱子,一手抽走插栓,緊接着一鼓作氣,兩手一起掀開了蓋子!
——門外的月光傾斜着灑進來,映亮箱中。裏面沒有罐頭也沒有老鼠,只有一個蜷縮側躺着的茶金色發小男孩。
在箱子被掀開的那一瞬,男孩被月光晃了下,棕紅色眼睛稍微眯起,但還是艱難地擡起手,瞥了眼手中的懷表。
“……2點34分09。好吧、有點遲但得救了。”
朝日夕秋:“?”
朝日夕秋眨了下眼睛,看了眼男孩,又看了眼箱子上的标簽,接着戰術後仰。
開蓋即食……這什麽啊就開蓋即食??為什麽這裏面會裝着小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