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婚事
第094章 婚事
元盼雁成功留在了青山城, 而謝葉瑤則領着一群人,往其他城池去了。
之前謝葉瑤領下的任務,則交給了王岚風等人來做, 她身為主帥,不應一直留在一個城池。
這也是江易周的命令,等青山城的事情解決後,她也要回長州城繼續處理公務,主帥應該出去, 為她開疆拓土,一個小小的青山城,不足以拖住所有人的腳步。
至于那些膽大包天的家夥, 王岚風帶着兵全都抓起來了,一個不剩。
天邊的火光照亮了一整個夜晚,當清晨來臨的時候, 人們發現, 那些平日裏大門緊閉的宅邸, 全都開着門,裏頭光鮮亮麗的* 主人,一個個低着頭, 被人押着從他們奢華的宅子裏走了出來。
他們中有人哭號不止, 有人一臉麻木, 有人将哀求的目光落在街邊圍觀的百姓身上,希望能活下去, 有人則依舊帶着高傲的笑,好像至死都不會低頭。
不管他們是什麽表現, 他們的死期都到了。
江易周直接讓人去街上宣傳,讓老百姓有怨報怨, 有仇報仇,但凡犯了人命官司的,全都得以命償命。
這裏的人命,包括了家中的奴仆。
大莊的奴仆性命也不能完全被主家操控,主家無故殺仆,除非是殺得有賣身契的奴籍奴仆,否則就是犯法,尤其是那些本身是民籍的仆從,殺了之後,有人上報,官府就得嚴查嚴辦。
法律本身考慮的還挺全面,還是那句話,實施起來,問題就大了。
現在江易周依法行事,贏得了一大片百姓的愛戴,青山城的百姓們,本來因為幾日前的踩踏事件,對江易周心懷懼怕,生怕江易周也是個魚肉鄉裏的殘暴之人。
而今江易周讓他們大仇得報,為了他們這些賤民,去得罪大族的人,殺大族的人,他們感恩戴德,恨不得給江易周立個長生牌,供奉在家裏。
可惜江易周人已經離開青山城了,不然還真能切身感受一下青山城百姓們的熱情。
至于那些身上沒有人命的,為了日後沒有麻煩,江易周同樣沒有赦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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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群人膽敢戲耍江易周的時刻開始,他和他的家族,就走向了滅亡。
江易周沒有留在青山城看敵人在大刀下瑟瑟發抖的模樣,她也不喜歡看,人死的時候沒什麽好看。
人活着作死更好看。
江易周對世家大族殺無赦的做法,在江易周回到長州之前,就傳入了長州城,原本對江易周并不感興趣,認為她遠不如她父親江盛的世家大族,紛紛将拜帖送入江府。
想要見一見江易周,省得被江易周誤會,他們打算坑害她。
天可憐見,他們可絕無此意!青山城的那群人腦子有病,不代表他們也有病,他們非常明智,知道現在誰才是主子。
之前一直鮮有人問津的學院,這幾天可以說是人滿為患。
這個學院,主要是招收女子入讀,等這些女子學好本事,就會被下派到各地,做基層的官員,這一套在清江城已經有些成效了。
此前無人來,原因還是老一套,無怪乎覺得江易周不靠譜,認為女子不該去掙什麽前程,有那個時間,不如多相看幾戶人家。
可是現在,江易周就擺在面前,她麾下更是一衆女官,各個表現不凡,前途無量,只要有心想要家族昌盛,都會動一動腐朽的腦子,讓家中的女孩去試試看。
況且,他們一直不配合江易周的政策,焉知江易周會不會在心裏給他們記上賬,日後一起清算,他們的頭顱,或許會和青山城那群膽大包天的家夥一樣,直接挂在城樓上,讓來來往往的行人圍觀。
一想到家破人亡,死無全屍的慘烈結局,他們就突然覺得,讓家中女孩去讀書當官,也不是多無法容忍的事情了。
江易周就這樣,在衆目睽睽之下,侵占了原州的一個城池,接下來謝葉瑤更是領兵,接連攻下五城,幾乎都是前後腳攻破,戰線穩定向前推進。
全天下的人都看出了江易周的不好惹,以及她的野心,但他們都沒有時間去管江易周。
京城出事了。
大長公主與沈氏的宗親們聯合,發布血诏書,控訴以宰相為首的百官,殺害幼帝,扶持傀儡皇帝上位,把持朝政,與外族勾結等等滔天大罪,勢要将百官統統釘在恥辱柱上。
血诏書內容是聲淚俱下,京城裏的宗親們卻沒那麽慘,不少宗親還沉迷于酒色,連朝都不上。
真正和百官開戰的宗親,還得數大長公主為主的一群人,裏頭還有曾經圍繞在平王身側的幾個王爺。
大長公主府上的燈,自從平王死後,就沒有一天在子時前熄滅過。
李凝香無聊地推走男寵送到嘴邊的葡萄,擺手讓他離開,等屋中親近後,她聞着男寵身上的甜香有些膩歪,起身攏了攏衣袍,走了出去。
“見過縣主。”
自打小皇帝死了,新皇帝上位後,她的稱呼就幾經變換,現在又回到了她最熟悉的縣主,李凝香聽到這個稱呼,心情就會變好些許。
“起來吧,有長州的消息了嗎?”
李凝香抿了抿唇,不由自主地問了一句。
她很着急。
她無法說明這種焦急的情緒是何處來的,只知道她很期待長州的消息,也認為長州的消息不會讓她失望。
“回縣主,并無消息。”婢女有些害怕,卻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了。
婢女想象中的暴怒沒有出現,李凝香的表情很淡定,在察覺到婢女偷偷看她時,李凝香還好脾氣地擺了擺手,讓她下去了。
長州此去路途遙遠,以前信件正常來往,李凝香還不覺得有什麽,現在若信件還能正常來往,李凝香就要擔心,江家是不是馬上就要稱帝了。
外頭那麽亂,出了京城,到處都是落草為寇的百姓,以及成群結隊搶劫他人的劫犯,除非江家的名頭已經能夠震懾四方宵小,否則信不可能那麽快傳回來。
沒收到來自好友的信,李凝香看上去像是松了口氣。
她寫出那封信後就後悔了。
她不該讓江易雅為難,讓江易雅來蹚京城的渾水。
李凝香想,她注定是無法遠離經常了,但江易雅還可以,外頭天高海闊,任由江易雅遨游,何必讓江易雅為她那點兒事情為難呢?
李凝香又看向燈火通明的院子,時不時還能聽見幾聲争吵聲,母親和其他大人還在商量接下來的大事。
李凝香不懂那些,大長公主希望她永遠是個無憂無慮的孩子,李凝香向來聽話,母親讓她做什麽,她便做什麽。
所以她會是那個最讓母親放心的人,她不會去沾染權勢,讓母親忌憚她,絕對不會。
“縣主,夜間寒涼,多穿點兒吧。”
李凝香回頭,看向陪着自己十幾年的婢女,點了點頭,她輕聲說道:“若是有從長州來的信,不必給我看,直接燒了吧。”
她不想讓江易雅為難,同樣也不想親眼看見朋友拒絕自己,只要她當從來沒有收到過任何一封信,她就還能騙自己,她與江易雅的情誼一如小時。
從未更改。
婢女雖然不解,但還是乖乖聽話,應了一聲是。
這下李凝香是真的感受到黑夜寒涼了,她打了個冷顫,轉身往屋裏走,一直到她熄燈睡下,大長公主的書房,都亮着燈。
朝中局勢愈發緊張,百官和宗親之間的矛盾,已經到了沒有任何轉圜餘地的地步,每天上朝,兩邊都像是在看殺父仇人一樣,兇惡地看着對方。
吓得坐在皇位上的新皇臉上發白,一旦到了需要皇帝開口的環節,張嘴就只會磕磕巴巴地說話。
顯然都快被吓破膽了。
這番表現,讓本就不服新帝的宗親和大臣更加失望,也讓別有用心的人,更加猖狂。
江易周最近一直在忙原州的事情。
将城池攻下來後,并不是萬事大吉,而是一切麻煩事的開端。
在打仗的時候,難免對當地的官員有所損耗,更不要說,在大莊,每個地方的官員,都是如出一轍的爛,能用得寥寥無幾。
江易周也不可能放心用其他官員,她好不容易攻下來的地盤,要是因為用了不靠譜的官員,再給她将地盤給弄丢,她能被氣死。
這樣一來,好不容易靠着尉遲鳴玉和元盼雁培養起來的女官,而略有些寬松的人才庫,又見底了。
好在有于家的姊妹可以用了。
這些時間,于家能來的幾乎都來了,也完成了基本的培訓,勉強能夠上崗。
但不能全都用于家的人,江易周覺得,最近于家不太太平,隐隐約約有聲音傳來,希望她将于秋月接回來。
大概的意思是說,于秋月畢竟是她母親,親生母親,她上頭沒有一個長輩,婚嫁之事沒人操心,至今還空着後院,有些不像話。
随着江易周年紀的增大,她的婚事也成了許多人盯着的大事。
于家放出想請于秋月回來的風聲,主要是為了試探江易周的态度,看看江易周能不能接受于家人。
于家和江家結了秦晉之好,得了不少好處,現在是打着親上加親的算盤,想讓江易周再娶個于家人回來。
嫁是不可能嫁,必定是他人入贅,不然江家這麽大的家業,不全都成了別人家的了?江易周自己願意,她的手下,以及江家還活着的江氏族人,都不會願意。
江易周自身的意願是不想往後院請一尊大佛,所以這後院還是空着為好。
她也懶得跟那些逼婚的人周旋,這幾日在閑暇時間時,都在想,到底要用什麽借口,能再拖上個三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