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雜務部長
雜務部長
藏在花盆後面的中野良好奇地朝着窗外望去，剛冒出葉芽的光禿禿的枝丫有什麽好看的？
難不成是在看行人車輛來來往往？欣賞午後的陽光？
陽光染上一絲溫暖的金色，看上去就覺得暖和，倒是還不錯，但天天都能看見，田中不膩嗎？
還是說田中在欣賞着充當裝飾的假花？
中野良不解地微微搖頭，實在是看不出來田中每日準點光臨的風景究竟有什麽好看。
不過轉念一想，倒也明白了。
田中每日都在看的風景可能不是單純的欣賞，而是“高處不勝寒”的心境。
中野良摸摸自己的下巴：'難道想要爬到管理層的高位，就要先學會欣賞高處的風景？'
這樣一想，感覺意境一下子就被拉高了，改天回去找找這方面的書來看看，提高一下自己的思想認識。
看了眼時間，将手中的咖啡一飲而盡，邁着輕輕的步伐悄無聲地朝着門外走去。
剛好遇到雜務部長在等電梯，中野良便揚起不懂氣氛的笑臉上前打聲招呼。
當年中野良被史丁格扔到雜務部的時候，作為共犯的村上第一反應就是跟上中野良的步伐，以示忠誠。
中野良對村上輕輕搖了搖頭，村上便瞬間領悟到了中野良的意思，選擇了留在財務給中野良當眼睛。
每天都兢兢業業地盯着財務部裏所有人的動靜，然後彙報給中野良，避免中野良離開了財務部後缺失了情報。
由于前期村上的表現默默無聞，完全就是一個無能的小透明，導致史丁格一方認為離了中野良之後，村上什麽都做不了，只能充當菟絲子依附着女生C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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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入為主導致了他們輕視了村上，殊不知中野良通過村上的眼睛，牢牢地掌控着財務部裏的一切動靜。
不僅如此，雜務部的現任部長親近中野良，村上的功勞絕對不小。
——要是沒有村上，中野良想要探知雜務部跟史丁格的利益交集怕是還得花費一番功夫呢。
畢竟當年中野良被扔到雜務部的時候，那是實打實地幹着體力活，連半點空閑的時間都榨不出來。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想不到拿中野良愛慕的村上開刀，給他一個教訓，只是女生C很少會離開村上，能夠下手的機會少之又少。
有一次女生C領了任務出差，田中抓住了機會差人把村上诓騙離開了中野良的視線，若不是中野良聯系不上村上，察覺不對找了女士他們打聽消息，田中就得手了。
雖然當時中野良跟人打了一架，及時拉着村上逃跑姿态很是狼狽，但事後“智囊”出手，所有涉事的人不是從此失去了蹤影，就是被拔除兇器，成了一個風吹草動都能驚得一蹦三丈高的絕育狍子，日日夜夜睡不安穩，戰戰兢兢地茍活，再無戰鬥能力。
至此“智囊”一戰成名——主謀是中野良，中間還有女生C的手筆，一筆一筆血淋淋的戰績，護犢子的作為讓別人稍稍地歇了對村上下手的心。
畢竟溫潤弱小的中野良不可怕，但是背後的智囊絕對不容小觑，更何況自此以後村上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女生C的視線，根本無從下手。
村上每每想起那天都覺得有些心有餘悸，自此以後“家人”這個詞在村上心裏徹底淡漠了。
會為了錢賣女的家人，不要也罷。
咳，話歸原題，那時現役雜務部長跟中野良差不多一個境遇，整天不是充當清道夫就是走在被刁難的路上。
中野良第一眼便覺得這個人絕對不像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良善和懦弱，經過一番探究和套近乎後，成功跟對方搭上關系。
從村上那邊得到雜務部和史丁格不得不說的交易後，兩人設局成功将死了前任部長，從此之後成為共犯。
雜務部長是個不願意欠別人人情的性子，在拿下部長之位後，便反過來給予中野良幫助。
雖然雜務部跟財務部利益糾葛不斷，但總歸是隔了一堵牆，在後勤組長的眼皮底子下他也不好越俎代庖針對史丁格，就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地方給予中野良猥瑣發育的時間和金錢支持。
至于前任部長留下的人，雜務部長假意要趕盡殺絕，中野良出面保人，一個紅臉一個黑臉，打一棍子給一顆糖，成功将前任雜務部長留下的人全部塞給了中野良。
那時中野良神色複雜，雜務部部長卻坦蕩地笑道：[你在組織裏混，沒點自己的人也寸步難行，做什麽事都受阻，剛好我看着那些人也眼煩，拿來做順水人情，不用自己出手，人情債也還清了，不是挺好的嗎？]
中野良被扔到其他部門，雜務部長也沒有因為中野良看不到翻身希望而放棄對他的援助，美名其曰：投資。
[我這是投資。人面對未知的發展時總是喜歡賭一把，一朝成那便百年盛。雖總是會遭遇一些傷害，這點刁難根本算不得什麽，我可不信中野君會倒在此地，有朝一日騰空而起，必定會是那俯瞰大地的雄鷹，能夠給予我的回報那會更大，這一筆投資我并不虧。]
纏着繃帶的手輕輕推了推眼鏡，中野良笑了，扯動臉頰的傷帶來陣陣刺痛，暗棕色的眼眸閃過暗芒。
[當然。]
沒有誰可以讓我現在就倒下！
雜務部長身後的默默協助，加上川口的財力支持，中野良可謂是到哪裏都能活得潇灑快活，朋友遍地開花。
每一次史丁格想拿村上開刀，産生這個念頭，都必定會有人插上一手，轉移史丁格注意力，讓他想不起這件事。
還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女子罷了，哪敢仰慕史丁格大人的威嚴，我看那中野良才是很可惡竟然如此不尊敬史丁格大人]
[村上那人天真得很，若不是女生C護着，早就被拆骨剁碎了，我看那村上多半是中野良推出來吸引人目光的東西，也不是真心，若不然怎麽可能鬧得如此轟轟烈烈的。]
[女士很關注村上，要不然也不會讓女生C整日待在村上身邊，與其現在跟女士撕破臉皮，還不如直接對中野良下手，中野良受傷了，女士可不會為他出頭，中立派也不會……]
[中野良這個人最是卑鄙了，自己無能就把女人推出來當擋箭牌……]
這類的話說得多了，也達到了潛移默化的作用，更何況史丁格對于無能的村上本就懷着輕視的态度。
中野良能成長到如今這種地步，除了自身悟性高察言觀色好，更加離不開其他人的幫助。
七天前，史丁格與采購部的一位元老合謀，設立鴻門宴，準備将一筆爛賬丢到“失蹤”的中野良頭上。
中野良看出了他們的計劃，欣然接受邀請，并做好了全部計劃。
結果剛一推開包間的門，第一眼便能看到宴會主人倒在凳子上，胸口插着一把刀子。
眼珠子瞪得老大，一臉的不可置信。
'所以這位元老認識的兇手……'
一刀斃命，沒有搏鬥掙紮的痕跡，明顯是沒有預料到對方會動手。
'所以這是熟人作案。'
桌布被随意扔在地上，桌面上殘留着幾個滾落的杯子，地上食物殘渣和陶瓷碎片混雜，明顯元老是準備了食物，并不打算一來就拿下中野良。
中野良右手捶在左手上，'這人将計就計，想要我背鍋，還真是一場鴻門宴啊！'
雜務部長經過，看到房間裏狼藉一片忍不住挑了挑眉喊，上前一步道：【中野君？】
中野良淡定地推了推鏡框，【晚上好，部長君。】
雜務部長環視了一下房間裏的狀況，眼裏明晃晃地寫着：談不攏把人殺了？
中野良：【……我說不是我幹的，你信嗎？】
雜務部長露出了然的笑容：【我信。】
中野良戰術後仰：【……】我看你不信。
【中野君不可能使用這麽粗糙的手段，更何況中野君沒有進去過吧？鞋子沒有沾到絲毫痕跡。】
中野良聳聳肩，【畢竟不能破壞第一案發現場嘛。不過痕跡這種東西很是容易就被抹除的，你覺得我不會這麽做，別人可不會這麽認為。】
【所以需要我幫忙嗎？】
雜務部長笑道：【剛好這一次，能把人情還清了，以後……也不必再惦記着這事。】
【好啊。】
中野良嫣然一笑，有些感嘆道：【清道夫這種事情，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現在我雖然回到了財務部，提起倒也還記得如何處理。】
雜務部長淡笑：【既然中野君回了財務部，那便不屬于你的業務了，接下來就交給我便好。】
中野良想了想，【行。那我就去找一下幕後黑手談談心，畢竟吃了悶虧，總不能讓我強行咽下去，玻璃渣子會割傷喉的～】
作為受害者，找罪魁禍首要點好處總歸沒有問題吧～
至于史丁格？沒人會管他的心情如何。
思緒在腦海裏一閃而過，中野良嘴角的笑容倒是真實了幾分。
雜務部長淡淡地瞥了眼，嘴角啜着淺淺的笑容，微微點頭回應。
“聽說中野君昨兒得了代號，還沒來得及賀喜。”
“現在也不遲～”
中野良調侃道：“今晚要請我吃飯嗎？”
雜務部長輕輕搖頭：“還是不了，走得太近總歸不太好，何況是現在如此敏感的時刻。況且中野君晚上也有計劃不是嗎？”
“我确實已經安排好了晚上的行程。”
早就猜到對方不會同意的中野良慢悠悠地扶正鏡框，“不過偶爾調整一下行程也是可以的……他不會介意這點小事。”
雜務部長輕笑：“他倒是闊達。”
電梯緩緩打開，便進了去，摁下七和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