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弑神散
第45章 弑神散
夜裏,餘書荷敲響紀春朝的房門,“睡了嗎?我給你們送水果。”
趙元鹿開的門,紀春朝躺在床上寫這兩天發生的事,餘書荷站在門口,向裏張望:“這床,會不會太小了,你們倆大小夥兒,手長腿長的,會不會太擠,要不,我跟你爸打地鋪,兒子,你下樓睡?”
紀春朝正畫着分析圖,随口回拒:“不用了媽,我們習慣了,不擠。”
餘書荷欲言又止:“習慣了,你們一直睡一張床啊?”
紀春朝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找補:“媽,我們只是在同一張床睡覺,你別誤會。”
餘書荷連連擺手:“沒有誤會沒有誤會,那什麽,你們倆都是男的,我誤會什麽呀,我就是,就是擔心小鹿睡不好。”
趙元鹿禮貌道:“謝謝伯母,春朝睡覺很老實,睡的很好。”
樓下偷聽的紀柏林一拍大腿:“阿荷啊,我那個跌打膏藥你放哪個袋子了?我找不着。”
“哦哦,我下來給你找,那什麽,你們早點休息,明天我煮早餐,你們睡晚點。”
紀春朝龇牙:“我就不該解釋!”
趙元鹿關好門,笑道:“你這可愛,看來是遺傳伯母。”
“說正經的,我總覺得這個村子藏着一個天大的秘密,老人們諱莫如深,年輕人被趕到外地,處處透着神秘。”
趙元鹿站到窗前:“怨氣沖天,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
昨晚沒睡好,紀春朝靠坐着睡着,趙元鹿輕輕托起他,放他躺平:“好好睡。”
深夜,鞭炮聲響徹村莊,趙元鹿捂着着紀春朝耳朵:“有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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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春朝徹底醒了,一樓燈亮,紀春朝趴在樓梯喊:“爸,媽,怎麽了?”
餘荷花:“村裏有人過世,村裏習俗,有人過世要放鞭炮送一程,也是告訴其他人家裏有白事。”
“好像聽外婆說過,那我們要去幫忙嗎?”
“不用,嫁出去的女兒屬外姓人,去幫忙不受待見,繼續回去睡吧。”
紀春朝睡意全消,站在窗口,其他住戶的燈陸續亮起,紀春朝想起姜逸說的話:要死就是死三個。
一回頭,趙元鹿沒在,紀春朝叫他:“趙元鹿?”
還是沒應聲,紀春朝自言自語:“那你回秘境好好休息。”
今晚的風聲似怒吼,趙元鹿站在死人的那戶村民家不遠處,沒有哭聲,門口已挂上白布,屋前屋後燈大亮,捏了個隐身訣,穿過大門進到內堂,死者已被放置在堂屋中間的木板上,親屬跪在一邊,沒有人哭喪。
趙元鹿看過去,死的是個老人,眉眼略微眼神,再仔細看跪在地上燒紙的男人,是今天打何勇的男人,何大慶。
死者眼球突出,翻白眼,瞳孔放大,嘴張大,面部扭曲,像是突然心髒驟停,死前驚吓過度。
房間沒有妖氣,開天眼,死者魂魄不在,死者家屬都在,按地府流程,人死後,死者魂魄會在人間滞留三個時辰,魂魄得以見到死後子孫後代對他孝順如否,距離放鞭炮不超過半小時,看屍體狀态,死亡時間與鞭炮時間大致能對上。
趙元鹿屋前屋後繞一圈,在死者家後面發現一縷狗毛,黑色的狗毛。
天亮,紀春朝又眯了一會兒,再一睜眼,趙元鹿坐在床邊看着他。
紀春朝輕輕搖晃他:“你怎麽了?臉色不太對。”
“我沒事,昨晚去了趟死者家,死的是何勇的爺爺。”
紀春朝瞬間彈起來:“是正常死亡嗎?”
“不正常,應是驚吓過度導致心髒驟停。”
“會不會真的跟他們說的那樣,蛇仙報複。”
趙元鹿:“今晚便知道了。”
紀春朝到三婆家,聽三婆說何勇爺爺今年78歲,身體硬朗,從來沒聽說過生病,說完又嘆息一聲:“人啊,活太久也是累,死了好啊。”
“三婆,用不用去幫忙啊?”
有誠啃着生紅薯:“不用,奶奶跟他們家從不來往,不用去幫忙。”
三婆呵斥:“有誠,話多!”
有誠嚼着紅薯:“就是不來往啊,不光是他家,我們家跟村裏很多家不來往,村裏死人我們家從不去幫忙。”
三婆抄起手邊的掃帚往有誠身上招呼,有誠吓的往外奔:“別打了別打了,我去買泡面,中午吃面,紀春朝,你要一起嗎?”
“哦,好啊,三婆,那我先走了。”
有誠繼續啃生紅薯:“天天喝奶奶煮的湯,嘴裏都沒味了,買點泡面吃,你要不要?”
紀春朝笑了下,問:“生的紅薯好吃嗎?”
有誠将沒咬過的另一頭遞給他:“好吃啊,你嘗嘗。”
“算了,我牙不好,看着好硬,對了,三婆是不跟村子裏任何人來往嗎?”
“那倒也不是,有好幾家吧,不過那幾家老人都已經死的差不多了,跟何勇爺爺也是不來往,見面從不打招呼,村裏其他人來是挺尊敬奶奶的,經常有人過來問靈,會帶着牛奶,雞蛋什麽的給奶奶。”
紀春朝:“問靈?你是說三婆會問靈?”
“昂,是啊,奶奶是遠近聞名的靈婆,可準了,不過我從來沒見過問靈時候的情形,奶奶不讓我看。”
紀春朝幾乎是跑回家,沖到二樓,趙元鹿在打坐,看上去似乎更蒼白,紀春朝要說的話咽回去:“你怎麽了?是不是上次的毒?你看上去很不好,村裏好像有醫生,我帶你去看醫生。”
趙元鹿擡眼,笑道:“我又不是人,不需要看醫生,跑這麽快,是有什麽發現?”
“可是你看上去真的很不好。”紀春朝滿眼焦急,摸趙元鹿額頭,很涼,不是正常的涼,再去摸他的手,更涼。
情急之下,紀春朝直接扒掉他的上衣摸他胸口,又将耳朵貼上去:“還好,有心跳聲。”
“兒子啊,你們早飯還沒……”餘荷花站在門口,整個人呆滞住。
屋內,紀春朝扒開趙元鹿衣服,半個身體靠在趙元鹿胸口,任誰看了能不亂想。
紀春朝回頭:“媽……”
餘荷花轉身往樓下走:“都是男孩子,沒事的沒事的,男孩子嘛,玩鬧的時候上手扒拉幾下,沒什麽的。”
趙元鹿淡然一笑:“伯母好像又誤會了。”
“可是我們什麽都沒幹啊。”
趙元鹿偷襲地親上他的唇:“那就坐實。”
紀春朝被親到大腦缺氧,終于想起正事:“對了,有誠說三婆會通靈。”
“原來如此。”
“什麽原來如此?你好像什麽都知道,又不告訴我。”
“今晚你就知道了,現在,準備去接烏栀。”
話音剛落,紀春朝電話響起,接通,烏栀咋呼的聲音伴着風聲:“這什麽鳥不拉屎的地方,比當年我落難時待的山還要貧瘠,沒有任何靈氣,風水極差,要不是導航,我差點迷路。”
“烏老板!你這麽快就到了,你現在在哪?”
“在帽子村門口,村民攔着不讓進。”
“我馬上過來。”
紀春朝和趙元鹿趕到村口,遠遠看見一輛房車停在村口,烏栀戴着墨鏡坐在折疊椅上,搖着高腳玻璃杯,杯子裏裝着紅色液體。
“烏老板!”紀春朝小跑着過去,“你開車來的?”
烏栀抿着紅色液體,指指車尾,“他倆開車,我負責在車上追劇。”
紀春朝這才看見蹲在車尾啃西瓜的黃嘯天和徒手榨西瓜汁的白展,“白展大哥,嘯天,你們也來了!”
黃嘯天往他手裏塞西瓜:“剛跟村民買的,很甜,吃。”
“我去跟村裏人商量,讓你們進去。”
趙元鹿拉着紀春朝:“不要跟人起沖突。”
“知道,我去去就來。”
好說歹說,村裏就是不同意烏栀他們進村,說是村裏辦喪事,非死者親屬,外來人員不得進村。
紀春朝失望而歸:“他們說外來人員不給進。”
烏栀搖着扇子:“他們說不給進我就不進?切!”
紀春朝問道:“蛇仙的事,趙元鹿跟你說了嗎?”
“說了,管他什麽蛇仙蛇妖,今晚自見分曉。”
紀春朝緊張,又有點擔心,跟烏栀說起趙元鹿中毒的事:“烏老板, 麻煩你看看他中的什麽毒?”
趙元鹿搶先道:“沒事,不用擔心。”
“那我先回去做飯,待會給你們送飯過來。”
烏栀憑空變出望遠鏡,對準對面山:“這裏靈氣不足,吃的倒是挺多的,蘑菇,野菜,野雞,嘯天,交給你了。”
黃嘯天擡起手臂抹嘴,白展一臉嫌棄,略帶粗魯用毛巾給他擦臉:“快去快回,別想着偷懶。”
“我什麽時候偷懶過,你趕緊生火,等我回來。”
說完,黃嘯天已蹿到幾裏外。
烏栀叫住紀春朝:“你也不用回去,我們吃烤肉。”
“那我給我媽打個電話。”
趙元鹿進車內休息,白展準備燒烤食材,車內豪華到令人發指,冰箱裏5A和牛,波士頓龍蝦,水箱養着活的東星斑,另一邊的架子上放着紀春朝叫不上名字的蔬菜。
“你們是來郊游啊?”
烏栀脫下高跟鞋換上拖鞋,幫忙處理魚:“總得找點樂子嘛,這還是跟你學的,是吧,老趙。”
紀春朝反手指着自己:“跟我?我倒是羨慕你們的灑脫。”
一直站在一旁的趙元鹿突然吐出一口血,紀春朝驚呼:“烏老板,你幫幫他。”
烏栀搭上趙元鹿的手腕:“弑神散,是誰下的毒?”
紀春朝急得手不知道該往哪放:“弑神散是什麽?你不是跟我說是普通的蛇毒嗎?”
烏栀叫來白展:“解毒丸拿來。”
趙元鹿服下藥,“不用擔心,烏栀,春朝交給你。”
說完,趙元鹿回到玉璜秘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