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風水煞
第34章 風水煞
紀春朝跟着警察上警車,臨行前沖趙元鹿比“OK”,作為死者唯一“家屬”,他從警察口中得知,林小蓮昨晚半夜撞牆身亡,就連法醫都說不可思議,從來沒見過有人撞牆自殺,且死亡時間只在短短五秒。
警察将紀春朝送往張豪家,兩個小女孩蹲在門口玩着沙子,紀春朝眼裏的憐憫是真的,孩子們還不知道她們已經失去了父母。
稍大點的小女孩擡頭,紀春朝這才看清她懷裏抱着一個木雕娃娃,穿着裙子的女娃娃,稍小的抱着的是男娃娃,紀春朝試着跟她拉近關系,蹲下:“小朋友,你們好,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他有事托我照顧你們幾天。”
女孩拉着妹妹往後退了兩步,紀春朝指着她懷裏的娃娃:“你的玩具很特別,能借我看看嗎?”
“不可以摸哦,可以給你看看。”
兩個小女孩子一起将娃娃捧正,一男一女,娃娃表情很怪,略顯憂傷,紀春朝沒多想,給孩子們煮好飯,看着她們吃完,哄她們洗澡睡覺,紀春朝捶着肩膀,這才喚玉璜內的趙元鹿:“可以出來了。”
深夜十點,烏栀幾人收到信息趕來,五人聚在張豪家。
張豪所住的房子是一套老式套屋,三面房子圍在一起,中間天井,大門朝東,大門正對着的是一個十字路口。
家裏擺設簡單,趙元鹿一眼掃過去:“這裏的擺設非常奇怪。”
紀春朝這才有空細看:“這麽說好像真是,這裏的一切都是反的。”
趙元鹿替他解惑:“首先是客廳的八駿圖,正常水流的方向和馬頭的朝向由外朝內,寓意財往家裏流,而他家挂着的,方向正好相反,水流和馬頭朝門口。”
“接着是挂鐘,挂鐘應朝門,他家朝卧室;沙發不靠牆,反而是放在中間,在風水學上沙發後面不能空着,寓意有靠山;再有,燈也有問題,長長的燈如一條橫梁挂在沙發上方,橫梁壓頂,對全家人無益。”
接着上二樓,趙元鹿站在陽臺,指着路口:“這棟房子本身處于煞氣位,房子在十字路口,容易犯剪刀煞,通常在犯煞的方位懸挂八卦凸鏡朝向煞方,能化解剪刀煞,他家很是奇怪,不挂八卦鏡,反倒是挂紅布,路口車禍多發,無疑是招煞。”
烏栀在房子裏轉了一圈,“老趙,你過來看看。”
趙元鹿閉眼,用靈識查看,“格局被改過,原本風水雖說不上大富大貴,也算太平局,被改為招煞局,每一個點都是死局。”
Advertisement
紀春朝忙去卧室看兩個小女孩子,小孩子抱着木雕娃娃睡得香,這才放心退出去,到客廳,紀春朝後知後覺,總感覺哪裏不對,那兩個木娃娃,白天看到時,表情應該憂傷的,女娃娃更是雕刻着一張哭臉,剛剛看到卻是一臉平和,難不成是看錯了?
趙元鹿繞着房子走:“不光是他們這棟,整個片區被煞氣所侵。”
烏栀翻着新聞:“前陣子發生的兩起命案,也都是發生在這片區,一位在家裏浴缸溺水,一個炒菜時着火被燒而亡。”
紀春朝打了個寒戰,在外查看的白展和黃嘯天進屋,黃嘯天一進來嘔個不停:“太臭了,臭到我反胃。”
白展憑空變出兩朵栀子花,摘下花瓣塞進他鼻孔:“狗鼻子。”
紀春朝用力嗅:“沒有啊,沒聞到臭味。”
烏栀說:“小黃狗鼻子靈,能聞到常人聞不到的,小黃黃,能聞出是什麽味道嗎?”
“一種靈魂腐爛的臭,比屍臭還要臭。”
趙元鹿略沉思:“白展,上面怎麽情況?”
“看不清,飛上去往下看,都是霧。”
紀春朝不解:“上面,是指飛到天上看嗎?是看什麽?”
“看整個小區的布局。”
“肉眼看不清,那借助現在科技呢?”
很快,白展帶來紀春朝需要的無人機,紀春朝擺弄着攝像頭:“以前跟教授上山,有時也需要用到無人機,我操作過,應該不難。”
無人機飛向上空,越飛越高,時實畫面傳回,确實濃霧彌漫,高清鏡頭下,整個片區呈回字形,兩條相交的馬路像是利箭穿過,有車經過時,如萬箭齊射,趙元鹿頓感不秒:“不好,萬箭穿心!”
随着他的話音,無人機劇烈抖動,接着,畫面斷開,無人機失去信號。
趙元鹿拉起紀春朝往外跑:“烏栀,白展,嘯天,走!”
紀春朝大喊:“還有兩個小孩!”
趙元鹿把他推給烏栀:“帶他先走,我去抱孩子。”
等趙元鹿一左一右抱着兩個小女孩出來,即便睡着,兩小姑娘懷裏依舊抱着木娃娃。
烏栀等人已繞着房子轉了一圈:“出不去了。”
房子變成迷宮,無論他們怎麽走,最後都會回到大廳,飛上去,往地下,全都一樣,最終會回到客廳。
兩個小朋友還在睡,紀春朝壯着膽子回卧室抱出被子,趙元鹿将小朋友放到被子上,“春朝,怕嗎?”
紀春朝老實回答:“怕,我從小怕黑,怕鬼,但是很奇怪,自從遇到你,遇到的鬼怪不少,我卻沒有真正害怕過,每次只要一想你在,我都能自己給自己壯膽。”
給孩子們掖被角時,紀春朝再次看向兩只木娃娃,吓得跌倒在地,趙元鹿扶住他後背:“怎麽了?”
紀春朝指着那兩只娃娃:“這兩個娃娃,臉會變,白天是哭臉,方才是正常平和臉,現在看眉頭緊皺,分明是在擔心。”
趙元鹿想拿娃娃,小女孩抱得緊,一碰就哭,紀春朝攔住趙元鹿:“算了,等她們醒來再看吧。”
烏栀再次飛到半空,仍找不到出路,下來對着空氣一頓罵:“何方神聖,裝神弄鬼,待老娘抓到你,一定要把你做成花肥。”
紀春朝查看先前無人機錄下的視頻:“我們是遇到鬼打牆了嗎?”
趙元鹿:“我們被困在風水局裏了,我們剛進來時,左右兩邊的樓沒有高過張豪家的主樓,剛無人機傳回來的,左右兩邊樓高于主樓,為白虎含笑煞;前後原本是空地,現多了九根木樁,風水學中稱為沖天木,整個合起來,組成棺材鎖,簡而言之,我們被困在棺材裏了。”
“沒事,有你在,我們總會出去的。”
趙元鹿看向紀春朝:“這麽相信我?”
“信啊,你說過,有你在,不會讓我出事。”
烏栀“咦”一聲:“都這時候了,你倆別打情罵俏了。”
趙元鹿往地上一躺:“先睡吧,天亮再想辦法。”
烏栀招呼她的兩個夥計:“小白小黃,先睡吧,明天再說。”
小黃倒頭就睡,白展貼心的替他找來被子:“傻狗。”
紀春朝坐在趙元鹿旁邊:“我們就這麽幹等嗎?”
趙元鹿氣定神閑:“睡覺第一,先睡。”
“可我睡不着,總感覺這裏陰氣重,瘆得慌。”
烏栀不知道從哪變出面膜,對着手機敷面膜,紀春朝驚呼:“對啊,我們可以打電話求助啊,我們可以報警。”
“沒用的,信號屏蔽,此時我們在設局者的眼中是被裝在棺材裏的。”
紀春朝垂頭:“好吧。”
屋子裏靜下來,黃嘯天打着呼嚕,時不時說兩句夢話:“我的,別搶,臭蛇,讨厭。”
白展冰封地臉上浮出一笑意笑,轉瞬即逝。
紀春朝實在睡不着,還沒有心大到在這種情形下能睡着,輕輕推趙元鹿:“睡着了嗎?”
“沒有,想玩游戲嗎?我陪你。”
“想聽故事,能不能講講你的故事,或者小黃的。”
趙元鹿坐正,長發傾瀉,落在紀春朝脖子裏,有點癢,他往一邊挪:“還有烏老板的,我覺得烏老板一定有很多故事。”
烏栀塗着指甲油:“我的故事很簡單,我,貌美狐妖,喜歡一個臭道士,可惜臭道士短命,沒等我修成仙,他就死了。”
紀春朝下意識看向趙元鹿,趙元鹿彈他耳朵:“是我師叔。”
一千九百年前,烏栀還沒有名字,只是一只無憂無慮的小狐貍,有一天,狐貍在山澗看見一個落水的孩童,狐貍跳下水,努力叼着孩童胳膊将他往岸邊拖拽。
剛拖到岸邊,一把佛塵扔過來,狐貍被打翻在地,瞬間滿口鮮血,失去意識前一秒,看見一個年輕道士拎起他的尾巴:“原來只是未來靈竅的小狐貍。”
不知道過去多久,狐貍醒了,旁邊升着一堆火,道士正在打坐,今天救下的小男孩躺在一邊,狐貍看着道士,又懼又怕,道士沒有睜眼,說:“你醒了,是我誤解了,你沒有傷人。”
狐貍站起來,沖道士點了點頭,道士給狐貍一顆丹藥:“這顆靈藥可治你身上的傷。”
狐貍吞下靈藥,全身如火灼燒,狐貍不敢離道士太近,不敢呼叫,強忍着縮成一團。
太陽升起的剎那,陽光照到狐貍身上,狐貍感覺皮毛炸開,用力伸展,陽光照着,狐貍擡爪遮擋,于是,她看到一只光滑細膩的手,一只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