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偷盜魔宮寶物
偷盜魔宮寶物
上古魔獸看門,又有一個境界深不可測的高手護法,謝九淵突破可謂是極為順利。
天空黑雲密布,數道驚雷炸響,狂風呼嘯一連十日,像是要把整個迷霧森林掀翻似的。但這最深處的山洞一角偏偏一點事也沒有,連塊石頭都沒掉下來過。
最深處的高階魔獸和靈獸都聽聞了同一個消息——祝貍死了!
對于最深處來說,這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因為這只上古魔獸毫無預兆來到最深處時,大火一燒就是三日,不少靈獸魔獸的領地都被燎得光禿禿的,費了很長時間才重新染上新綠。
那事過後,最深處對祝貍可謂是恨之入骨。
但上古魔獸太過強悍,脾氣還臭,沒有魔獸敢去招惹它。
祝貍死了的消息傳開後,最深處的靈獸魔獸齊聚一堂,歡呼雀躍,宛如在慶祝什麽盛大的節日。
然而,還沒等它們商量好祝貍領地的歸屬,一股熟悉的、強大的、帶着警告的魔氣威壓自祝貍的領地傳了出來,把它們這些高階靈獸魔獸“啪”的一下按在了地上。
因為威壓跪倒在地的靈獸魔獸們猜想了兩種可能。
祝貍沒死!
祝貍死了,有魔獸捷足先登占了那片領地!
出于對祝貍的憎惡,大家一致相信了第二種可能。
然而,它們在那片荊棘之外蹲守了十日,只得見兩個相貌極好的人走出來,邊上還跟着兩只小獸。
而這十日以來的魔氣威壓也在那一刻突然消失,那片荊棘之後再也沒有熟悉的氣息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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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獸們不敢輕舉妄動,它們很清楚,那片荊棘之後曾經盤踞着上古魔獸祝貍,祝貍死了之後又有一頭十階魔獸占了那片領地,能從裏面完完整整走出來的人,要麽不是人,要麽就是厲害到能殺死十階魔獸的人。
而強到能夠殺死十階魔獸的,不管對方是不是人,它們都不敢招惹。
于是,一群高階魔獸借助森林的饋贈掩藏自己,用兇狠和不甘的目光目送二人離開。
等到氣息遠去,它們才一步一步小心謹慎地穿過那片荊棘,踏足祝貍曾經的領地。
而迎接它們的,是稀稀落落的熒火,血淋淋的殘枝斷木,以及空無一人的血泊。
沒有祝貍,也沒有它們以為的捷足先登的魔獸。
就好像這裏經歷了一場大戰,而大戰的雙方在此地同歸于盡,魂飛魄散,只留下了血紅的狼藉一般。
可它們親眼看見,這裏走出去過兩個活生生的人,還有兩只毫不起眼的小獸。
盡管這裏的一切寂靜無聲,像是一片無主的領地,但想起走出去的那兩人時,沒有一只魔獸站出來說要成為這裏新的主人。
最終,它們不約而同的一一退去,無主的領地沒有迎來新的主人。
***
離開迷霧森林後,謝九淵又去了一趟鬼市。
一來是送靈石和丹藥,二來是去看看阿古和阿铮的情況,三來是把傷勢過重的祝貍丢給符安養一段時間。
符安對他的不請自來似乎已經習慣了,遠遠瞥見人也沒露出絲毫驚訝,只是短暫的看了一眼,就繼續應付攤前的客人。
謝九淵也沒動,等到攤位前空了才走上前去,靠着熟悉的石壁同符安說話。
談及阿铮時,符安一臉嫌棄,說她倔得很,虛劫當日死活不肯喝魔獸的血。
謝九淵一語點破:“你騙她說那是人血了吧。”
符安當場驚愕愣住。
談及阿古時,符安頗為驕傲,說那小子在他的教導下,已經成功突破聚靈到了開悟境界,還學會了不少陣法。
謝九淵點點頭,道:“過些時日我繪些陣法過來。”
聞言,符安忽的扭頭看他。
既然是繪制陣法,那此刻便繪,再親自教授,言傳身教的效果豈不是更好,為何要過些時日?
“你又要去哪兒?”符安心下隐隐有了猜測。
謝九淵如實回答他:“魔都。”
符安:“又要去?”
想起魔都前些時日傳來的消息,符安直直盯着謝九淵看了好一會。
“無劫之谷的事是不是和你有關?”
謝九淵一笑:“這你都知道了?看來你的消息果真很靈通。”
符安卻是冷笑一聲:“在無劫之谷鬧出那麽大的事,公子你可真是惜命。”
他刻意将“惜命”二字咬得極重,透出強烈的不滿來。
謝九淵也不生氣他的嘲諷,只是問:“怎麽,怕我死在魔都回不來了?”
“怕啊,怎麽不怕!”符安一改方才的冷笑,一臉擔憂道,“公子你若是死了,誰給我送靈石送藥呢?”
謝九淵悠悠嘆道:“真是沒心沒肺啊。”
二人宛如舊友重逢,聊了半晌,等到要走的時候,謝九淵才問:“十方鼎的事如何了?”
“有眉目。”符安正了神色,“是魚子巷傳來的消息,說是在白嶺一帶,有人曾見到過十分相似的鼎。”
“白嶺一帶……”謝九淵垂眸思量。
白嶺一帶,離葉城很近啊。
但十方鼎不該這麽早就流落到葉城,他從葉行衣手上拿到十方鼎是數十年之後的事,若是十方鼎如今已經流落到了葉城,以葉行衣的性子,怎麽會将這鼎就這麽留在手上數十年,再轉贈給他?
只怕早就成為一筆天價的生意,為外人津津樂道了。
“繼續查吧。”謝九淵留下這麽一句,轉身要走。
身後符安喊他:“不見見那兩小只再走?”
謝九淵連頭也沒回。
***
【月行一惡:偷盜魔宮寶物。】
收到任務時,是謝九淵正好突破成功那日,所以從迷霧森林出來之後,他就找了借口要同那人分開,而那人也并沒有刨根問底。
因此他們的分別可以說非常順利,就好像二人都有急需要做的事,必須趕快離開似的。
不過謝九淵無意窺探別人的隐私,所以并沒多問。
但他沒有想到,他會這麽快就知曉對方的急事是什麽。
憑着從符安那裏買來的半成品魔宮地圖,以及那身魔族守衛的衣服,謝九淵進入魔君的寝殿并沒費多大功夫,甚至可以說順利的出奇。
而進入寝殿後,他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越靠近寝殿深處,守在各處的侍從就越發少,這也使得他穿行在偌大的寝殿更加容易。
走到最後一扇門時,謝九淵已經看不見任何侍從,而隔着這扇門,除了萦繞在這魔宮之內的魔氣,他竟感受不到別的氣息。
就好像……這扇門後其實空無一人。
不過,謝九淵終究沒有推開門,他繞過殿內的白石金紋柱,走到一處很小的院子,院內有殷紅的花樹,花樹下有白石圓桌,桌上的杯盞還殘留着細微的酒香。
這處院子連接寝殿,似乎是主人常到此處的緣故,連接兩處的矮窗十分寬敞,且不封閉,謝九淵擡腳便能輕易跨進去。
而他也真的這麽做了。
然而,他踏入矮窗後,才往裏走了沒幾步,就感到有一道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
寝殿內有人……
可分明剛才在院子裏時,他并沒察覺到屋內有別的氣息。
是因為魔宮魔氣太重的緣故麽?
謝九淵很快就找到了那道視線的來源,就在遠處珠簾之後的那張榻上——
既然雙方都已經察覺到對方的存在,那躲藏就已經沒有必要。
謝九淵邁開步子往前走去。
然而,他只剛擡手挑起珠簾,榻上的帷帳就被人一手掀開——
熟悉的白玦,熟悉的面龐。唯獨不熟悉的,是那般滿含戒備的眼神。
但當他們看清對方時,彼此眼裏的戒備又在瞬間破碎,取而代之的是相同的驚訝——
他怎麽會在這裏?
謝九淵自知自己的易容術法在這人面前無用,便撤了臉上的術法,走過去,将半坐在榻的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見他衣裝整齊,只有發絲微微淩亂,心中便有了猜想。
這人多半是潛入魔宮被哪個守衛發現,這才躲到了魔君的寝殿來。
但一個仙門中人到魔宮來會是為了什麽?刺殺魔君?還是和他一樣來做賊?
謝九淵想,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些,畢竟單槍匹馬刺殺魔君這種事,天下恐怕無一人敢如此行事,哪怕是正巧碰上魔君虛劫,僥幸刺殺成功了,也定然無法從魔宮全身而退。
這麽愚蠢的事,不像是此人的會做的。
因此謝九淵靠着桌案而立,微微一笑:“你也是來偷東西的?”
玄晏因為這個“也”字擡了下眉,随即便“嗯”了一聲,又問:“你看上這魔宮哪件東西了?”
謝九淵想,這人把“偷盜”說得好生委婉。
簡直像是在說“你看上這裏哪樣東西了,說出來我送給你”。
謝九淵覺得好笑,但還是答了他的問題,道:“還沒有入眼的。”
這是句實話,系統讓他偷盜魔宮寶物,卻沒指定要他偷哪一件。
聽到這樣的回答,玄晏倒是有些驚訝:“偌大的魔宮,竟沒有入得了你眼的?”
謝九淵沉吟片刻,道:“也不能說沒有,興許只是還沒見到罷了。”
系統讓他偷盜魔宮寶物是為了積攢仇恨,他自是要偷個極為貴重的,而整個魔宮最貴重的東西自然在魔君的寝殿,魔君的寝殿多半又有密室寶庫,說不準那寶庫裏就有入得了他眼的東西。
謝九淵如是想着,又道:“說起來,你對白日不到處那麽熟悉,連苦離長在何處都知道,那這魔君的寝殿,你又知道多少呢?”
他的算計明晃晃寫在眼裏,并未遮掩。
而這樣大大方方的算計讓某位魔君大人心情很好。
“你想知道什麽?”魔君大人的語氣甚至能聽出幾分愉悅。
謝九淵噙着笑意看他:“你知道,魔君的寶庫在哪兒嗎?”
玄晏站起身來,視線在他身上停了一瞬。
“跟上。”
說罷,便邁開步子朝榻沿右側去。
然而,他還沒走幾步,跟在他身後的人就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腕。
他只來得及回頭,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謝九淵捂了嘴,連拉帶拽按回了床榻,帷帳也被拉下,将整張床榻遮得嚴絲合縫。
榻上空間其實十分寬敞,但謝九淵按人時沒收力,将人按在了最角落的位置,因此從玄晏的視角來看,那其實是有些逼仄的境地。
謝九淵單膝跪在榻上,而玄晏後背抵着實木,幾乎是個半躺着被壓制的姿勢。
偏偏始作俑者自己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反是食指碰唇,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有人。”
謝九淵的聲音刻意被壓低,在這逼仄的角落便顯出幾分不同尋常的意味來。
于是魔君大人竟真的沒有計較他無禮的行為,甚至順從的沒有出聲。
謝九淵這才放開手,扭頭去聽外面的動靜。
“咚!咚!咚!咚!咚!”
敲門聲響了五下,又慢又重,像是某種刻意的提醒,又似是某種問詢。
而那五下敲門聲過後,門後卻又恢複寂靜,似是敲門的人已經離去。
但謝九淵非常确信,門後的人還在。
可門外的人是誰?
這裏是魔君的寝殿,若門外的人是魔君,那就犯不着敲門。
敲門之後的沉默像是在等待回應,但等待的是誰的回應?
這裏是魔君的寝殿,等待的自然只會是魔君的回應。
可魔君并不在這寝殿之中。
魔君離寝,底下的人怎麽會不知道?更奇怪的是,為何只敲門不說話?為何沒等到回應還遲遲不肯離去?
倒像是篤定這寝殿的主人就在裏面似的……
想起寝殿附近少得可憐的侍從,謝九淵蹙起眉心,細細思量半天,卻終究無果。
他一邊留意着門外的動靜,一邊小聲問身旁的人:“你來的時候看到魔君了麽?”
他并未等到回答,反而等到了一股灼熱的氣息覆上頸間。
“你在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