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小貓的胸膛軟乎舒服嗎? 貓貓,別咬那……
第40章 小貓的胸膛軟乎舒服嗎? 貓貓,別咬那……
敲門聲打斷了霍縱的思緒, 他把文件翻了一頁,整理好稍稍淩亂的辦公桌,才應了一聲。
“霍總,游戲建模初步定了, 您看什麽時候有時間, 提一下修改意見。”
“好, 十分鐘後二號會議室,各組組長來,記得防備着點霍祁凜。”
“好的,我去安排。”
江楓眠豎着耳朵聽了幾句,蹭地一下從沙發上爬起來, 自覺站到霍縱身邊, 眼巴巴地望着他。
“哥哥,我也想去玩。”
霍縱扯着袖口的手指一頓,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有些好奇地瞥向江楓眠。
他好像, 對文旅局的項目格外關心啊。
包括這個游戲最開始的點子, 都是江楓眠“胡言亂語”說的,就連東離這個人都是江楓眠推薦的。
還是說……
“貓貓,咱們不是去玩, 是開會。”
“嗯呢嗯呢, 我想陪你去開會, 不想一個人,難受。”
江楓眠咬着唇瓣, 抓着霍縱的胳膊晃悠,可憐巴巴地歪了歪腦袋,“哥哥, 我頭疼,想你陪着。”
“好,去。”
江楓眠亦步亦趨跟在霍縱身後,他像是去秋游的小學生,抱着大堆大堆的零食糖果,霍縱手裏還給他拿着畫筆,無聊了就吃吃喝喝玩玩。
“霍總。”
“小先生,您坐這吧。”
江楓眠哦了一聲,數了一下人頭,把零食一個個分下去,安靜的會議室更加寂靜,誰都不敢動。
有個小組長壓根不敢看江楓眠的眼睛,她在群裏明目張膽嗑cp被抓包,還領了霍總的紅包,現在又拿了江楓眠的糖,更尴尬了。
江楓眠剝開一顆糖果,在衆目睽睽之下起身,眉眼含笑,飛快喂給霍縱。
離開時,江楓眠不着痕跡地捏了一下霍縱的指尖,眼神直勾勾的,是一場無聲的勾引。
“開會吧。”
“好的霍總,您看一下建模形象,環境拟人,文物拟人,花草樹木也可以拟人。文物拟人都是按照東離的畫稿做的,剩下的是咱們公司設計組依照東離的風格設計的。”
江楓眠撐着下巴看了眼,文物拟人之後的動作大差不差,形象倒是足夠漂亮,還原度很高,只是出場的方式太模式化,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哪個文物。
“文稿組和建模組有對接嗎?”
“有的有的,霍總,我們兩個組基本上是一起工作的。”
霍縱嗯了一聲,漫不經心地敲擊着辦公桌臺面,有江楓眠在,他不想把氣氛搞的太尴尬。
“哥哥,畫面漂亮,就是好像呀,分不清。”
霍縱手上的動作停下,他環視四周,盯着江楓眠滿意地點了點頭,江楓眠一針見血指出問題,霍縱唇角微揚,驕傲地嗯了一聲。
“所以呢,你們發現問題了嗎?文稿組是做什麽的,就是把每一個文物的設定做到極致,在游戲裏,出來建模形象,還能怎麽樣展現,不就是臺詞動作。”
“如果每一個文物都是一樣的動作,只是換一換臺詞,那集郵有什麽意思,特色才是根基,在這種內容上不能馬虎。”
“文稿組和建模組再商議一下,我不要求完美,但是要求符合情況。”
“好的霍總,我們馬上修改。”
江楓眠擡頭看向屏幕,又提了一些游戲操作上的問題,如果設計的太複雜很容易勸退,玩幾天還在新手村,熱情就要消退了。
“小先生,您是不是學過繪畫設計,您看看這幾組設計有沒有什麽問題。”
江楓眠下意識去看霍縱,他含了一顆糖壓驚,有些心虛自己是不是表現的太聰明了。
順着小組長的視線,霍縱目光落在江楓眠面前的A4紙上,就着一會兒功夫,江楓眠盯着屏幕,無意識畫了一個Q版小人。
只一眼,霍縱就知道,那是他。
霍縱唇角的笑意都要壓不住了,他拳頭抵在唇邊輕咳了一聲,磁性的聲音直戳仿佛靈魂。
“江楓眠,還得求求你,幫忙提提意見。”
嘶。
江楓眠揉弄着耳垂,從脖頸到耳尖,整個紅透了,霍縱怎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調侃他啊,還求求他。
“咳咳,哥哥,我,我也不太懂呀。”
“沒事,你就說說哪裏好看,哪裏不好看。”
江楓眠哦了一聲,指了幾處,順帶提了一些意見。
“謝謝小先生,我們馬上修改。”
霍縱沒有要起身的意思,他饒有興致地盯着江楓眠,随意道:“散會吧,零食拿上。”
“好的好的,謝謝霍總,謝謝小先生。”
會議室的門驟然關上,磨砂的玻璃門上隐約有人影晃動,江楓眠緊貼在椅背上,後仰着腦袋,輕輕避開霍縱的觸碰。
他的心高高吊起,唇瓣被霍縱的指尖揉摁着,他微微張嘴,舌尖掃過霍縱冰涼的指尖,眼神都迷離起來。
人來人往的,江楓眠都怕會有人忽然推門進來,極致緊張之下,他緊繃的神經帶動着全身的酥麻。
“哥哥。”江楓眠低低的呢喃。
在落針可聞的會議室裏,江楓眠吞咽口水的聲響明顯極了。
“我的小貓好聰明啊。”
霍縱俯身勾着江楓眠的發絲,魅惑勾人的視線落在江楓眠身上,一寸一寸移過,明晃晃的,像是要把他拆吃入腹。
“還,還好吧。”
江楓眠連聰明兩個字都不敢應承下來,他喉結滾動,垂眸避開霍縱直愣愣的視線,捏着霍縱的手腕上的紅繩。
“哼,霍縱,你就是喜歡聰明的。”
“我的小貓什麽樣,我都喜歡,不過還是聰明一點好,畢竟……”
畢竟,他并不是很想違法犯罪,但是轉念一想,如果那個人是江楓眠,就是去死都沒關系。
霍縱沒再吭聲,那些未盡之意江楓眠讀不懂,他傻乎乎地等着霍縱說話,可一直到霍縱撤開,他還是沒等到回答。
“哥哥,你說嘛,畢竟什麽。”
“畢竟,我的小貓這麽可愛,要是再聰明一點,那是錦上添花。”
哼,江楓眠背着手,把桌上那張紙扔給霍縱。
“哥哥,你拿好哦。”
“好。”
A4紙上多了一個貓爪,張牙舞爪的,像是要透過紙張撲過來。
***
文旅局項目臨近投标結束,霍縱忙的腳不沾地,緊鑼密鼓地籌備,短短十來天,霍縱就瘦了一大圈。
江楓眠看在眼裏,急在心裏,除了在公司陪着他,給畫面提提建議,剩下的又幫不上忙,愁的一個頭兩個大。
日歷上标好了日期,每一天江楓眠要拿起來畫上一個小表情,開心的,賣萌撒嬌的,還有控訴霍縱不好好吃飯的。
只剩下三天,在公司極度緊張的氛圍下,江楓眠都跟着緊張起來。
“霍總,霍祁凜昨天又去江氏了。”
自從江峻嶺出來重新接管江氏,江氏內部隐隐出現兩個派別,守舊頑固派和激進創新派。
江峻嶺無數次想叫停文旅局的項目,他跟霍擎簽了合同,要跟他一起投資西城的項目,在西城打造一個屬于他的商圈帝國。
把錢投進文旅局的項目裏,江氏的資金捉襟見肘,江峻嶺自己的生活質量都跟着降下來。
他跟江楓秋争吵了無數次,誰都沒辦法說服誰,江楓秋更是撂下狠話,他再進局子,不會撈他了。
江峻嶺正兒八經的董事長被邊緣化了,只剩下一些老人還想着跟他開拓新市場,奈何公司那些人忙的腳不沾地,他連可以用的人都找不到。
書桌上的文件翻了一頁,江峻嶺不自覺回想起江楓眠來,要是江楓眠好好的,江氏現在已經跻身帝都超一線企業了。
要是沒有那次……就好了。
從辦公室的玻璃門上,江峻嶺暼見霍祁凜進了江楓秋辦公室,已經不止一次,每次霍祁凜離開,江楓秋就要鬧一痛脾氣。
還有脖頸上那些遮都遮不住的吻痕,江峻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要是霍祁凜以後能接手霍氏,江楓秋跟他在一起,倒是能讓江氏蒸蒸日上。
“大概是時間緊迫,江氏發現那個項目裏有些內容根本沒辦法實現吧。霍祁凜一個草包,他能懂什麽。”
那些內容都是霍縱刻意設計的,在項目評估階段不會有任何問題,只等進行到後期,一環套一環,江楓秋就是想收手都沒辦法了。
成堆的錢砸進去,聽不見響,江楓秋怕是要急死了。
“霍總,項目已經在內測的差不多了,還有一些數據沒有反饋回來,評價都挺好的,這是報告。”
“你辦事我放心,文旅局要看整體的發展前景,細節上在發行之前修改完成就好。如果不能中标,這樣一款游戲投入市場,收益也是很可觀的。”
“你跟項目組的同事說,不管三天後的情況如何,這幾個月的獎金都翻三倍,帶薪休假十天,年底績效考核着重這個部分,繃緊神經,做好最後一項工作。”
“好的霍總,我馬上通知大家。”
陳晨抱着反饋意見報告還站在原地,他躊躇着不知如何開口,對上霍縱探究的目光,又糾結起來。
“還有什麽事?”
陳晨咬了咬牙,飛快道:“霍總,明天霍家的家宴,您回去嗎?”
見霍縱沉默,陳晨又補充道:“霍老的電話打到我辦公室裏了,說務必讓您回去,有一些夫人的舊物要處理。”
在霍家就一位夫人,是霍縱的母親。
咔的一聲。
霍縱手裏的筆蓋騰的一下飛出去,江楓眠俯身撿起來,卻發現筆夾硬生生被霍縱折斷了。
“回。”
霍縱暴戾的情緒盡數湧上來,霍擎比誰都清楚,他握着那人滿屋子的舊物,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他總歸是要回去的。
“霍總,我先去忙,有事您喊我。”
辦公室的門關上,江楓眠等了幾秒,而後挪到霍縱身邊,抓着他的右手查看。
指腹上多了一道小口子,随着霍縱移動的動作滲着血。
“唔。”
江楓眠抓着霍縱的手指含在嘴裏,他沒有言語,确定不再滲血,才慢慢松開,他把口腔裏的血腥氣吞下去,靜靜地陪着霍縱。
“哥哥,你太累了。”
江楓眠描摹着霍縱眼底的黑青,滿眼的心疼。
“霍縱,你可以靠在小貓咪的胸膛上,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陪你一起。”
霍縱輕笑一聲,攬過江楓眠的腰,讓他靠在自己懷裏。
“我試試小貓咪的胸膛舒服不舒服。”
霍縱手指順着江楓眠的脖頸,一寸寸丈量下來,衣衫半褪,江楓眠微微側身,露出半個光潔的肩膀。
微涼的指尖抵在江楓眠心口,繞着圈摩挲,江楓眠整個人都軟下來,呼吸淩亂,眼眶濕漉漉的眨巴着。
“哥哥。”
“嗯。”喑啞又癡迷,霍縱喉結一滾,強忍着把江楓眠的衣領攏好。
“小貓的胸膛軟乎舒服嗎?”
“軟,舒服。江楓眠,別動,我抱一下。”
霍縱下巴撐在江楓眠的肩頭,半阖着眼睛,遮住眼底的疲憊。
他連觸碰那人照片的資格都沒有,又有什麽資格能拿到她的舊物呢。
“江楓眠,你想回霍家麽,你明天在家裏等我好不好。”
“不好,陪你。”
霍擎禽獸不如,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情來,霍縱一個人回去,他實在是不放心。
“哥哥,你別想甩開我。”
江楓眠固執地盯着霍縱,見霍縱有所松動,又軟乎乎去咬霍縱冰涼的耳垂。
“貓貓,別咬那。”
霍縱眼睛微閉,掐着江楓眠腰身的手臂一緊,雙目猩紅,幾乎要哼.悶出聲。
“讓去嗎?”
江楓眠大有不讓去,就一直咬的意思。
“讓,你乖一點,說你是貓貓,還真咬啊。”
霍縱脖頸都染上緋色,他懷裏還抱着江楓眠,在辦公室裏,不太适合有什麽反應。
“哥哥才不乖,又想丢下我。”
“抱歉,明天帶你回去,不會丢下你的。”
貓貓聰明了,聰明到裝傻都不熟練了,哄都哄不好,只能任由他陪着。
***
遠處天邊黑沉沉的,狂風呼嘯,随時有暴雨壓下來。
霍縱給江楓眠選了一件薄外套,他把領帶系好,在出發前,對着鏡子認真別好江楓眠送的那枚胸針。
“哥哥,你怎麽戴這個了。”
“你送的,喜歡。”
江楓眠捂着嘴偷笑起來,他還是送霍縱的禮物太少了,挑挑揀揀,都沒有什麽能戴出去顯擺的。
“霍縱,以後還會有別的。”
“好。”
街邊的樹被風吹的四處搖曳,霍縱餘光注視着窗外,就像是他那顆忽上忽下的心髒,莫名的緊張,隐隐還有些期待。
在黑雲壓低下的霍家老宅更顯得肅穆,沉重的色調帶着封建的氣息,江楓眠打了個寒顫,不自覺往霍縱身邊靠了靠。
住在這樣的地方,怕是血液裏都帶着傲氣,就像霍擎一樣,自诩霍家的家主,試圖掌控霍家的一切。
屋裏殘留着檀香的味道,霍縱輕輕嗅了一口,大概是霍擎給那人上香時留下的。
霍擎把玩着佛珠,冷冷地和霍縱目光相接,誰也沒有開口先說第一句話。
“霍老,我沒有來晚吧,風太大,車子不敢開太快。”
“霍總,你回來了。”
是江峻嶺,笑盈盈的極其熱情,似乎之前詛咒他和霍縱去死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楓眠,看見爸爸怎麽都不說話了。”
霍縱嗤笑着瞥了一眼江峻嶺,目光裏滿是厭惡,“霍家的家宴,什麽時候你都能來了,你想當霍擎的狗,還是誰的狗。”
已經當了霍擎狗的江峻嶺絲毫沒有生氣,把手裏的禮物放下,對着霍擎又是一陣噓寒問暖。
霍家早些年人丁興旺,霍擎自私自利,鬧掰了不少,現在的家宴就只剩下他們這幾個人。
落座時,霍縱還是搶先一步坐在主位,他興致缺缺地看着霍琮和祁妍表演,每次跟霍擎都是父慈子孝這一套,霍縱早看膩了,他眼皮耷拉着,嘴角勾着嘲諷的笑。
“今天的家宴就一個主題,阿瀾去世的急,她走的時候還有盛氏的股份,這麽多年一直是在我這裏,年底分紅的錢都已經跟你們分過了,我現在老了,想把股份給你們。”
“股份不多,我想着還是應該給年輕人,找江峻嶺來說做個見證,我把股份給小凜。”
三言兩語,就把這事拍板定下了。
霍縱擡了擡眼皮,開口反駁:“遺産繼承制度在你這形同虛設啊,配偶、子女、父母,你作為配偶這麽多年拿着正常,什麽時候輪到霍祁凜了。”
砰一聲。
霍擎手裏的佛珠崩斷,落在地上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
伴随着轟隆聲,電閃雷鳴,暴雨傾盆而下。
閃電照着霍擎的側臉忽明忽暗,他站起來,抄起拐杖就要朝着霍縱的腦袋砸下來。
江楓眠眼疾手快,拿抱枕擋了一下,霍縱攬着江楓眠的腰後退,避開霍擎的拐杖。
霍擎呼呲呼呲喘着粗氣,沒有拐杖,整個人搖搖欲墜,“霍縱,你還是不是人,那是你媽媽,她的遺産我想給誰就給誰,跟你這個殺人兇手沒有任何關系。”
“我媽媽,霍擎,這麽多年,你有承認過我是她兒子麽,我有給她上過一次香麽,這個時候說些冠冕堂皇的話,她在天上看着你呢,看看你是怎麽對我的。”
“你禮的什麽佛,真以為每天念上幾句就能抹平你的罪惡,還是你怕死後下十八層地獄,怕被割舌燒心,你還真就只能下地獄。”
“你想把所有東西都給霍祁凜我沒有任何想法,你別打着她的旗號,你不配。”
舊物,要是真說起來,他這條命在霍擎那,是不是也稱得上是舊物。
“不孝子,你個不孝子,阿瀾在天上看着呢,她後悔生下你,後悔因為你個冷血無情的殺人犯白白丢了性命。”
“我都沒機會給她上香,她可能以為我早死了,是你後悔就說你後悔,別扯她。霍擎你就應該在我小時候就掐死我,省的我跟你作對。”
霍縱的話就像是刀子,一次次紮進霍擎心口。
霍祁凜見情況不對,立馬上前把霍擎扶到沙發上,給他倒水拍背,不住地安慰霍擎。
“霍擎,你說有些舊物要處理,趁着大家都在,一并處理了好了,你天天惦記的睡不着覺吧,每轉一顆佛珠,是不是都在咒我不得好死。”
江楓眠手指驟然收緊,他捏着霍縱的小拇指,輕輕撚着他的掌心,無聲地陪伴着。
阿瀾留下的東西,他就是帶進土裏,跟霍縱都沒有任何關系。
“小琮,你去把我屋裏的暗紅色箱子拿來。”
“好。”
鎖起來的,都是阿瀾的東西,他就擺在床頭櫃上,睹物思人。
霍擎把箱子最底下的一封信拿出來,紙頁早就泛黃,只能從信封的小寶兩個字上,依稀能揣摩出當時寫下這封信時,那人的心境。
“霍縱,阿瀾是瞎了眼,以為你是個好孩子。”
霍縱瞳孔微縮,掌心緊緊攥起來,小寶,是對他的稱呼。
“阿瀾,他不配當你的兒子。”
噠一下,霍擎拿起打火機把信燒着。
幾乎是霍擎拿起打火機的那一刻,霍縱就沖過去,火燒的極旺,霍縱抓着信件下的火苗,在燒完之前搶在了手裏。
霍縱掌心被撩起水泡,他顧不上疼,蹙着眉去看殘存的字跡。
展信佳
小寶,我是媽媽,很神奇,在被宣布以後很難懷孕的第十七年,我懷孕了。
還不知道你是女孩,還是男孩。最好是女孩子,有爸爸媽媽和哥哥一起寵你,以後不想挑起霍家的擔子就丢給哥哥,在霍家的男孩子要辛苦一些,不過男孩子也很好,跟哥哥一起撐起霍家。
小寶,每一天都期待你的到來,你的生日在冬天,也許生下來就能看見雪。
剩下的內容被燒的太厲害,只剩下短短幾行,霍縱只能看見模糊的字眼,只言片語裏,霍縱清楚,他是被期待的,至少是被她期待的。
“霍縱,阿瀾的舊物我都處理完了,就算她之前期待,生你的時候也後悔了。”
“你倒是如願看看見了雪,阿瀾看見的,只有血。”
霍縱心口堵的厲害,時隔二十八年,才恍惚驚覺,他的到來也是她滿心歡喜的。
雷聲更大了,霍縱腦子裏又開始嗡鳴,血,他似乎看見了滿地的血。
霍擎喊他回來,就只是為了羞辱他,連唯一屬于他的東西,都要燒掉。
一并燒掉的,還有霍縱那顆本就支離破碎的心。
“哥哥。”
江楓眠說話時貼在霍縱的耳畔,他抓着霍縱的手腕,帶着他離開。
保镖自覺給兩人撐着傘,霍縱踩在水坑裏,那封殘缺的信,就貼在他的心口。
風雨愈發猛烈,車子走的很慢很慢,江楓眠不敢放開霍縱的手指,從車窗的玻璃上,根本看不清楚外面。
江楓眠心底隐隐不安,他焦躁地啧了一聲,心跳不停加速。
欻一下。
他們的車前橫過來一輛失控的轎車,司機穩穩當當避開,輪胎似乎在打滑,從後視鏡裏,那輛車又追過來。
下一刻,江楓眠忽然被霍縱緊緊圈在懷裏,他埋在霍縱心口,腦袋被霍縱的手掌護着。
duang一下,是霍縱的手肘撞在前車後座上。
“哥哥,你怎麽樣。”
江楓眠掙紮了一下,可他被霍縱護的極緊,也只是摸索着把霍縱胸前的胸針摘下來。
“霍總,你們抓穩。”
司機臨危不亂,在一個拐彎處猛地一甩。
江楓眠似乎聽見霍縱哼悶一聲,江楓眠後腦一疼,哪怕是系着安全帶,還是被巨大的沖擊力甩了一下。
雨聲遮住很多很多聲音,司機的手都在發抖,他從後視鏡裏看了眼,是車子的碎片散開。
“霍總,沒事了,失控的那個車應該是撞到東西了。”
霍縱久久沒有反應,江楓眠瞬間就慌了。
他顧不上暈乎乎的腦子,圈着霍縱的腰,帶着哭腔,“霍縱,你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