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五杯茶
第65章 第六十五杯茶
雖然芙蕾雅極力想要強調自己沒事, 但她實在是不擅于隐藏自己的情緒。
方才全靠止痛魔法,再加上被轉移了注意力,現在紗布被揭開的時候, 她疼得腳趾都蜷縮起來了。
她坐在沙發上, 他蹲在她的身邊, 望着她一旁的腳,他輕輕拍了拍她弓起的腳背,手掌在上頭輕輕摩擦着, 擔憂問道:“很疼嗎?”
“嗯,止痛魔法和止痛藥一樣, 多用會産生抗體, 現在沒法生效了。”她吸吸鼻子委屈巴巴說道。
她雙手捂着肚子上的紗布,可憐巴巴看向他問道:“一定要揭開重新包紮嗎?”
提姆撫摸着她的腳背,試圖替她緩解疼痛,擡起藍色的眸子看向她問道:“以前在阿斯加德的時候,你們是怎麽處理傷口的?”
芙蕾雅仰着頭回想了一下, 說道:“洛基以前拿刀捅我和索爾的時候——”
“他不止一次拿刀捅你?!”提姆滿臉震驚, 随口, 他咬牙切齒問道,“你們真的是親兄妹嗎?”
芙蕾雅理所當然道:“當然啦,我們的感情一直很好。”
“現在我們之間只是産生了一些誤會,就一點點。”
她捏着拇指與食指, 比劃了一下。
提姆實在是很難理解,一個總是拿刀捅自己的哥哥,到底哪裏算的上是對她好了。
不, 其實也不是很難理解。
提姆想到韋恩家兄弟們的關系,便開始覺得惆悵無比。
達米安和他可沒有少刀刃相向, 但奇怪的是,阿爾弗雷德總說他們感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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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蕾雅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得出了和阿爾弗雷德同樣的結論,他道:“我和洛基,就像是你和達米安的關系一樣,雖然看上去不太好,但真的很好。”
但作為當事人,他已經完全可以肯定,洛基就是超級壞蛋。
芙蕾雅說的話,當然并非來自她的臆想。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們還是孩童的時候。
索爾總嫌棄她哭哭啼啼的,很多時候說的話也不會很好聽。
他越說,她越哭,她越是哭,他越是不樂意帶她出去玩。
但洛基不同,洛基嘴上也沒什麽好聽話,但芙蕾雅總能辨別出他什麽話是真的,什麽話又是假的,這并非來自預言之力,單純是來源于雙胞胎之間的心靈感應。
弗麗嘉總說,擁有魔法的雙胞胎,總是會更理解彼此一點。
“我才不理解這個愚蠢的哭包呢。”
“洛基,別總說妹妹愚蠢。”
奧汀總會和索爾一起待在英靈殿裏。
她和洛基呢,更喜歡和弗麗嘉一起,待在她裝點富麗堂皇的宮殿之中。
她的宮殿裏有着九大世界最為芬芳的鮮花,與遙遙望去便能看到彩虹橋,看清阿斯加德的最棒視角。
洛基喜歡神後的宮殿,卻從不承認。
他口是心非,不承認喜歡什麽,也不承認擔心誰,總要裝出一副不在乎芙蕾雅的模樣,嫌棄道:“她就個愚蠢的女孩。”
弗麗嘉看向抱着她大腿的芙蕾雅,拍拍她的腦袋,溫和笑道:“芙蕾雅,別理洛基,這九大世界所有魔法師加起來,也找不出一個比你們,魔法天賦更好的人了,所以,你絕對是和愚蠢不沾邊的。”
“我知道的。”芙蕾雅點點頭,一本正經說道。
“你知道什麽啊。”洛基嫌棄地翻了一個白眼。
他背靠着神後陽臺的欄杆,背後就是芙蕾雅最愛的彩虹橋,他別過從小就長着精致五官的臉龐,黑色的頭發落在肩頭。
她向前沖了兩步,一個跳躍撲進他的懷中。
她仰着臉看向他,傻呵呵笑道:“我知道洛基是全世界,最喜歡芙蕾雅的人。”
洛基啧了一聲,并沒有推開奔向他的女孩,反倒是摟着她的腰,防止她摔倒在地。
他語氣依舊是嫌棄無比,翻了個白眼之後,自以為冷酷地道:“蠢死了,摔下去怎麽辦?”
“你肯定會接住我的!”
她一直都知道的。
她将手按在還沒完全揭掉的紗布上,垂眸說道:“他清楚知道匕首上的魔法,也知道從什麽角度刺入身體,不會留下不可逆轉的創傷。”
“你會疼的。”他不贊同道。
芙蕾雅搖搖頭,她像是貓咪一樣眯起眼睛,語氣十分懷念:“在阿斯加德的時候,只要我一哭,洛基就會替我治傷。”
提姆依舊很難理解芙蕾雅的想法。
他嘆了口氣,決定先把搞明白,這兩兄妹的關系這件事放到一邊。
他問道:“既然洛基能夠醫治,就說明魔法是管用的,對嗎?”
芙蕾雅點頭道:“我不知道匕首上施放的魔法,所以只能讓他慢慢愈合了。”
“愈合傷口的速度會變慢嗎?”
“稍微會慢一些,但可以上藥。”
“普通人用的藥物,會讓你産生什麽不良反應嗎。”
“不會。”
她指着一旁櫃子說道:“我很少受這種傷,不過以防萬一,托尼給過我神盾局特質的藥物,就在那個櫃子裏。”
提姆睫毛微微下垂,點了兩下下眼睑,而後他飛快擡頭笑道:“等我一下。”
三分鐘之後,他從隔壁拿來了韋恩集團研發的藥物。
“試試這個。”
芙蕾雅乖巧地哦了一聲。
提姆為了盡可能減少她的痛苦,這一次捂着她的眼睛,喊道:“芙蕾雅。”
“嗯?”她望着一片漆黑的眼前,并不覺得害怕。
她眨眼的時候,眼睫毛像是刷子一樣,讓提姆覺得癢癢的。
他不自覺收緊手掌,快速吻落在她的的唇瓣之上,親親碾壓之時,抓住她失神的機會,用精準快速,且讓她痛感最低的手法,扯掉她腹部的紗布。
即便如此,芙蕾雅還是在呆愣三秒之後,疼得倒吸一口冷氣,整個人向後仰去。
提姆單手握住她的後腰,将她的身形固定。
他皺着眉頭看向她腹部扯動的傷口,傷口的直徑在他受過的傷裏并不算大,但這對于眼前嬌氣的女孩來說,還是不免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她的傷口并不算深,雖然她說傷口愈合會變慢,但就止血的狀況來看,除卻傷口周遭看似可怕的幹涸血跡,還是比人類愈合速度要快很多。
他粗略檢查之後,确定大抵是沒有傷到髒器的,不然,瞧瞧她活蹦亂跳,還能去神盾局待大半天的模樣,即便有止痛魔法,也很難不被人看出端倪。
但為了保險起見,明天還是帶她去醫院——不,去韋恩集團做個檢查,免得女神的檢查數據被不法分子偷走。
在韋恩集團檢查,也更方便他對她的了解更加細致,最好讓研發部門,再做出一些她能用的特效藥來以防萬一。
“好像也不是很嚴重。”芙蕾雅嘟囔道,“洛基好像有手下留情。”
提姆一時失語,無奈道:“普林斯小姐,既然它只能按照中庭人的模式愈合,還是請你注意,別讓它越來越嚴重,好嗎?”
芙蕾雅委屈巴巴的哦了一聲。
總之,這種胡亂的包紮是絕對行不通的。
他拿起清理傷口用的道具,替她細細清理傷口之時,她又因為疼痛開始抽抽搭搭。
“洛基真的有手下留情嗎?”提姆涼涼道。
“有的,他捅索爾的時候——我總感覺要把他的腎都挖出來賣錢。”芙蕾雅小聲道。
她突然又撞進他藍色的眼眸,目光落在他的嘴唇之上,舔舔柔軟唇瓣甜甜笑着,但說話的時候還是不免帶上哭腔,她說道:“而且剛才提姆的——嗯,比止痛藥管用,我完全忘了痛呢。”
提姆手上動作一頓,在旖旎的氣氛徹底結束之中,她直白的話語倒是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咳嗽兩聲,總歸是沒法在她疼得掉眼淚的時候,不聞不問冷漠上藥的。
他停下手中動作,問道:“你的止痛魔法還要多久才能管用?”
芙蕾雅思索片刻說道:“明早。”
“不行,這傷口如果不處理,等到明早怕是要化膿,等等,神明會化膿嗎?”提姆問道。
“會的吧。”芙蕾雅不确定地說道。
提姆表情愈發無奈,他小聲安撫道:“芙蕾雅,稍微忍耐一下,我盡量快一點,好嗎?”
“好。”芙蕾雅咬着下唇,可憐巴巴看着提姆,“你輕一點。”
他按在她腹部完好皮膚上的手一頓,她十分信任他,直接将衣擺被撩到胸口位置,大大方方坐在那裏,露出下部與她相稱的白色蕾絲,嗯,他剛才已經看見過上半部分。
現在已經能夠完全勾勒出完整的模樣。
等等,蒂莫西德雷克,不許再想下去了,你是變态嗎?
沙發上坐着的要不是芙蕾雅普林斯,他是一定會懷疑對方在引誘他。
但以她的脫線程度來看,她純粹是沒有意識到,或者說,根本不在意。
不,不管哪一種都很糟糕。
再者,他雖然想品嘗她哭哭啼啼的甜美模樣,但絕不希望,她因為真的痛苦掉眼淚。
這種心髒跟着一抽一抽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他甩掉腦海裏,拼湊出來蕾絲的完整模樣。
他動動腿,改變蹲在地上的姿勢,改為握住她的腰部,比她還要辛苦的忍耐着。
他說上藥會快一點,何嘗不是為他自己着想呢?
提姆在她的傷口之上,快速噴上韋恩集團研發的藥物。
他看着明顯開始好轉的傷口,松了口氣。
雖然離完全愈合還要一段時間,但他根據他本人的使用經驗,大抵四五天左右,皮肉上的刀傷便能完全愈合,槍傷可能慢一些,要一周左右。
他重新替她包裹好紗布,在她腰側留下一個白色的漂亮蝴蝶結。
芙蕾雅松開抓着衣服的手,衣擺自然下垂,但卡在腹部紗布上頭的位置停下下墜。
提姆認命地替她理好衣服,拍拍她的腦袋說道:“早點睡吧,晚安。”
芙蕾雅點點頭,叫住背對着她的提姆說道:“客房太小了。”
“嗯。”提姆挑挑眉,笑着看她。
她扭扭捏捏着繼續說道:“其實,我們的卧室只有一牆之隔。”
提姆又點點頭:“嗯。”
她小聲說道:“你要不要,嗯,你受傷的時候,我照顧了你,現在,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就是如果我晚上想喝水什麽的,你替我倒水?”
他忍不住笑意,開心道:“我很樂意。”
他順着她的思路,開始思考,讓盧修斯找人打通兩邊卧室需要多久。
在裝修結束之前,他是不介意邀請芙蕾雅去韋恩莊園住幾天的。
嗯,今天要不就住到韋恩莊園去吧,在那裏他們至少不需要吃外賣。
然而就在他思考的短短一分鐘內,芙蕾雅擡手便用魔法完成了所有操作。
她輕松便将兩邊公寓合二為一。
他看着她的勞動成果,不得不承認,在某些時候魔法還真是個好東西。
她看着依舊是兩份的家具,雙手叉腰思考片刻:“有了。”
她擡手讓提姆的床,與她的床并到一起,又用魔法祛除中間縫隙,變為一張更大的床。
她再講同樣的操作,施加到衣櫃與床頭櫃之上。
這下,他們的卧室倒是真的合二為一了。
她紅着臉說道:“就是,你知道的,如果要照顧我的話,分開睡有點麻煩,讓你打地鋪——也不太禮貌,我,嗯,反正床這麽大,可以嗎?”
她紅着臉說道:“我們的客房就不動了,讓達米安一人住一個。”
“嗯,達米安住在原來那個,多出來的那個就讓耶耶住。”他笑着說道。
芙蕾雅拽了拽提姆的衣袖,又不敢看他,她低着頭又用細若蚊吟的聲音說道:“提姆,我也沒有別的意思,也,也不是需要你照顧我很多,其實我就是怕黑不敢一個人睡。”
“我也怕黑。”提姆面不改色說道。
今晚倒是真的不用怕了,他們一同陷入比平時更為柔軟的床鋪。
提姆覺得,她改造過的床鋪,就像是她本人一樣,像是——棉花糖一樣柔軟,帶着香甜的,無法忽視的味道。
即便她還蜷縮在床鋪另一邊,他的鼻腔也被她的甜味所充斥。
她挪了挪身子,一點一點,鑽進他的懷裏,将臉埋在他的胸前蹭了蹭。
她試探地将手穿過他的腰腹,然後緊緊摟住。
“夜裏的床底會有怪獸出沒的,提姆,我好害怕哦。”她仰着臉看他,用她極差的演技棒讀道。
“那可真是太可怕了。”他裝的好一點,但說出來的臺詞,怕是傻子聽了都知道他們在演。
他小心環着懷裏棉花糖一樣的少女,以一種完全沒體驗過的姿勢,她額頭落下一吻。
他借着月光看清懷中金色少女恬靜的容顏。
美國人不該懂這樣的浪漫。
但在這個瞬間,他确實會覺得,哥譚的黑夜,也美到讓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