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進入包廂的時候,江昀的眼仍舊紅紅的,不過好在沒開大燈,閃爍的彩燈下,不會有人專門盯着他的眼睛看。
包廂內其他人已經開始玩起來了,有人瞧見他,喊了句,“昀哥來了!”緊接着砰的一聲,禮花手槍裏的彩帶從天而降,落在壽星身上,許安言也跟着沾了點彩頭。
周瑞希坐在裏面,“昀哥來晚了,是不是得自罰三杯?”
江昀被起哄,許安言站在他旁邊,覺得不太合适,找了個位置,坐在王樂全旁邊。包廂內不全是二班人,有幾個許安言甚至都沒見過,瞧見一個眼熟的,還沒想起名字。
不過那人和江昀很熟,起子往酒瓶上一翹,爽快的遞了過去,“來,幹了這瓶就不計較你遲到了。”
“你認識他嗎?”許安言問王樂全。
王樂全正和班長她們幾個女生轉轉盤,擡頭看了一眼,“蘇浩,學體育的,三千米拿第二的那個。許安言,和我們一起玩不?我們玩的小,輸了罰果酒,度數低。”
許安言看了一眼轉盤上的字,脫離了抽卡的形式,但仍逃不過真心話大冒險的內容,他搖了搖頭,“我還是看你們玩吧。”
江昀幹了一瓶酒,笑着說,“這下滿意了吧?”
“昀哥牛逼!”衆人起哄。
“先給昀哥點蠟燭,”有人端着蛋糕放在長桌上,“切完蛋糕咱們再接着嗨。”
“那我要不要先說兩句啊?”江昀拿着打火機,閃爍的彩燈照在他臉上,一半黑暗一半光明,笑容格外燦爛。現在的他,更像是認識許安言之前被擁簇在中心的他。
“安靜安靜!咱們壽星要講話了。”王樂全從桌上拿了話筒,遞給江昀。
包廂內很給面子的靜了下來,連背景音樂也降到了最低。
“好正經啊,”江昀笑,他一說話,聲音就随着話筒傳遍包廂,拉的距離很遠,“大過年的,謝謝大家抽出時間來給我過生日,我特別開心,今天我是不是咱們這群人當中唯一一個成年人?”
蘇浩:“忘了你浩哥了嗎?”
“那就是兩位成年人啊,”江昀笑着說,“咱們未成年的小朋友喝酒悠着點,大過年的親戚朋友都在,小心回家挨揍。酒能別喝就別喝,我點了燒烤奶茶,估計一會就到,大家稍安勿躁啊!”
“昀哥大氣啊!”
江昀也開玩笑的說,“自家奶茶,有折扣。”
王樂全拿了另一個話筒站起來,“好了,咱們壽星的講話已經完畢,并且還十分破費的為我們的聚會添加了兩項寶貴的物資,咱們掌聲響起來。”
“啪啪啪啪啪——”
王樂全:“作為本場的主持人,我來cue一下流程,第二個環節就是,關燈!點蠟燭!”
十八根蠟燭太多,江昀只點了一根,放下打火機,背後的屏幕就開始播放生日歌,江昀借機坐到了許安言旁邊。耳邊輕輕的聲音傳來,江昀閉上眼,許下生日願望。
“江昀生日快樂!”
所有人都在喊,唯有許安言離得最近,聲音傳入耳中,撓的人心發癢。
許完願,江昀吹滅蠟燭,準備分蛋糕,看了一眼包廂內,本來就昏暗的燈,人又都擠在一起坐,他懶得數,直接問,“咱們今天來了多少人啊?”
楊淩源:“算上您老,一共二十三個。”
許安言點的蛋糕是雙層的,夠分,但江昀切了幾塊嫌累,端着寫自己名字的那一份退場,“你們自己切,哪有讓壽星服務的。”
在衆人的唏噓聲,江昀把蛋糕遞給許安言,獻寶似的,一臉笑容。
“江昀”兩個字許安言寫的很大,切下來的蛋糕也是別人的兩倍,許安言笑,“要不要分你一半?”
“不行!”江昀說,“怎麽能把我分成兩半呢?你自己一個人吃完。”
許安言拿着勺子挖了一塊,放進嘴裏,綿綿的奶油在嘴裏融化,口中也帶着奶油味的香氣,低聲對江昀說,“特別甜,可惜現在那麽多人,你不能親我。”
赤裸裸的撩撥。
江昀目光鎖定許安言的嘴唇,不自覺的咽下口水,撬開一瓶酒倒入杯中,涼意沁入肺腑,他才再次看向許安言,“你好好吃,別說話。”
許安言乖巧的不再說話了,桌上擺了果盤,邊吃,邊看其他人玩游戲,真心話大冒險這種游戲,只有置身事外,才能真正體會到樂趣。
幾個人拉着江昀去唱歌,一排人站在屏幕前,唱着搖滾,架子鼓陣陣敲人心肺,嘶啞的嗓音尤其令人上瘾。
高中生坐一起,談的內容也大致相同,誰喜歡誰,誰和誰分手了,哪個老師最讨厭,成績進步還是退步,高考完打算去哪,暢享畢業旅行,開啓大學生活,以後找什麽工作,要不要結婚......
現在話題已經進入到大學了。
“我想去南京大學,”林餘妙說。
王樂全:“班長,那你成績剛好诶,躺平都能進。”
周瑞希早就撂下話筒,不知道怎麽擠到林餘妙旁邊的,“不到最後一刻不能當鹹魚,否則沾鍋底翻不了身,班長加油,我看好你!聽說南京音樂臺有很多人拍婚紗照,白鴿一飛,成了姑娘的頭紗,我也打算去看看來着。”
“那你還得再努力一下。”林餘妙說的是成績。
陳清禾從洗手間回來,見自己位置被占,打算坐在側邊沙發上,林餘妙往旁邊挪了挪,“清禾,坐這!”
位置很小,周瑞希有眼力見,拿了兩串烤肉走了,跑到江昀身邊,“昀哥,給你一串。”
江昀看了一眼離自己沒有二十厘米的桌子,心說我自己有手,但還是接了過來,咬上一口。他喝了不少酒,有些醉意,想靠在許安言身上,許安言不讓,便覺得有點委屈。
“我打算出國讀書的,”陳清禾也加入這個話題,“我爸工作重心在國外,總是來回飛也麻煩,我媽也是,總是趁我住校的時候飛國外,一回家見不着人。”
說着,陳清禾也笑了,“所以我幹脆和他們一起去,畢竟來回機票挺貴的,父母任性,我得替他們省着點。”
“哇塞,那以後再見面你就是海歸了。”王樂全滿眼贊嘆,端着酒杯,給她碰了一個。
“放假回來嗎?”林餘妙問。
陳清禾笑,抿了一口酒,“想你我就會回來了。”
“你們女生說話好肉麻,我要是跟老楊這麽說,估計會被當成gay,”王樂全啧啧兩聲,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聲音提高了幾分,“咱班還有誰出國,來結交一下,等八月十五咱們開視頻battle一下,看看到底哪裏的月亮更圓。”
王徊單插進來,“卧槽小王你好狠,八月十五給留子打電話,他們會哭死的。”
“哈哈哈,”一堆打算留在國內的人笑了。
“那得看咱們昀哥樂不樂意接你電話了,”周瑞希在一旁說。
“啥?”王樂全轉頭,看着醉兮兮歪倒在許安言肩膀上的人,“昀哥也出國啊?”
周瑞希:“當然,不然李木安為啥喜歡他,就因為昀哥是他未來的學弟啊。”
李木安是二班英語老師,多倫多大學的學生。女生們私下裏挺喜歡他,說什麽斯文敗類,腹黑高冷,但一到本人面前,都挺發抖。
許安言想起中秋節那天在江昀家裏看到的雜志,還有書桌裏夾雜着的TOEFL試卷,那天未說出來的重要事情,此刻卻出現在腦海裏。江昀準備說的是:我打算出國讀書。
周圍吵吵鬧鬧,肩上的人卻安安靜靜。
許安言側頭,輕聲問:“睡着了嗎?”
江昀聽到了,抓住許安言的手,不安分的動了動腦袋,“有點難受,想吐。”
“還能走嗎?”許安言問。
江昀點頭。
歌唱了三小時,基本上也快到散場時間了,許安言跟周瑞希交代了一下,扶着江昀往外走。将近十點,商場到了關門時間,廣播催促着人往外走。
出來後,冷風一吹,許安言覺得清醒不少,看旁邊的江昀,在裏面沒發現,這會路燈一照,江昀的臉格外紅。
成年人也不能踩箱喝啊。
“你還說我,以後你也不準跟人家喝酒,知道嗎?”許安言捏住江昀的臉,見他點頭,十分滿意,“我帶你走走吧,直接回家睡覺明天肯定頭疼。”
“牽手,”江昀伸着左手,臉上帶了些期待,像是索要聖誕節糖果的小孩,理直氣壯。
“叫哥!哥!”許安言逗他。
江昀反應了一會,擡眼看向許安言,把手撤回,氣鼓鼓的說,“我比你大。”
許安言:“十八乘七十三等于幾?”
“十八乘七十三,”江昀複述了一遍,眼珠轉了一圈,在腦海裏進行計算,奈何剛喝完酒,一片漿糊,他便伸出手指一起算,太亂了,最後直接放棄了,胡亂诹道:“一千四。”
“蠢貨,錯了,”許安言在他腦門上畫了個叉,輕輕一彈,“這麽簡單的題都算不對。”
江昀捂住腦袋,這次是真的委屈了,背過身蹲在地上,特別像一只自閉的蘑菇。
“我不是欺負你,”許安言也蹲下,兩只蘑菇緊挨着,“叫你蠢貨是覺得你可愛,敲你腦門是在......”
許安言思索了一下能夠讓江昀接受的詞語,眨了眨眼,笑着說,“是在施法,這樣能讓你變聰明。”
江昀抱着自己的腦袋,縮進膝蓋裏,悶聲說,“我才不信,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法術。”
“你怎麽能不信?這是你教我的啊,”許安言嘆息,“你果然是個負心漢,撩撥完就忘了。”
“我什麽時候......”江昀擡頭,見許安言腦袋趴在膝蓋上,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久遠的回憶突然出現在腦海裏。
那天許安言發燒,放學時,江昀神經兮兮的跑到人家面前轉了個圈說是道士驅邪,還偷偷把晴天娃娃挂在人家書包上。
真的很傻逼。
江昀被自己蠢笑了,只能把腦袋埋的更深,沒臉見人。
偏偏許安言不依不饒,在耳邊問,“你自己說,你還那樣逗過誰?”
只有許安言一個。
但江昀沒回答,他不知道那天怎麽想的,明明自己在別人面前的形象一直是成熟穩重風趣幽默陽光帥氣開朗樂觀......遇到許安言,這輩子最蠢的事都幹的出來。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那許安言怎麽會喜歡上他那麽一個傻叉?
難不成......
江昀轉頭,眸色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