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妖與美人44 我錯了,我接受
第45章 妖與美人44 我錯了,我接受
籠子應該是什麽樣的, 魏讷帶着阿忘往王上寝宮走時,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難的不是尋個籠子,而是尋一個怎樣的籠子,用怎樣的态度安置王上的小寵物。
狹小的、血腥的、只能蹲着或趴着的籠子, 還在外擺滿刑具恐吓的囚籠?
魏讷思索着王上的态度, 覺得不該是這樣, 若王上真的厭惡,人類女孩早就死了。
況且身後的女孩那樣柔弱, 魏讷心裏是不想殘忍地對待她的。
到了王上寝宮,魏讷請阿忘坐在一旁,叫妖奴再去夔維那搜尋點吃的送來,并對阿忘道:“大王畢竟是大王,得順着毛摸, 不能總是反着來。奴才看得出來, 王上心裏是寵愛您的, □□寵畢竟有限度, 您以後順着些王上, 日子也好過許多。”
“您先吃點, 填飽肚子。奴才呢, 去給您做一個又大又豪華的牢籠, 鋪上柔軟的被褥, 吃飽了您睡一覺,等王上氣消了回來,跟王上撒撒嬌,也就出來了。”魏讷瞧着女孩低垂着眼眸不說話的樣子, 心裏覺得女孩有點犟, 可是怪可愛的。
魏讷蹲坐下來, 與阿忘面對面:“我叫魏讷,是這宮裏的總管侍者。以後你需要什麽,告訴我就成。至于夔維那小子,您還是不要與他多接觸,王上獨占欲很強,會生氣的。”
阿忘擡起眼簾,道了聲:“多謝。”
阿忘不是受虐愛好者,能不受罪就不要受罪。
魏讷心裏一顫,心想多乖的人類女孩啊,要是他的小寵物才舍不得關籠子裏。
而且魏讷活這麽多年,還從未見過這麽美麗的皮相。難怪王上舍不得殺了或吃了,能吃的太多,何必非要吃這個人類小女孩呢。安靜下來乖乖巧巧的,只是瞧着心都酥軟了。
魏讷站起來,跟王上寝宮裏的妖奴們囑咐了幾句,才緩緩走出去,準備去金庫那用金子打造出一個華麗的牢籠,再鑲嵌點珠寶會更好看些。用妖力的話,很快就能做好,鋪上地毯鋪上被褥,擺點漂亮的花,怎麽舒服怎麽來。
魏讷甚至有閑情雕刻起花紋來,妖的壽命很長,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做好了魏讷單手擡着這個幾十平方米的牢籠往王上寝宮走去,這樣應該不算小了,人類女孩想在裏面打滾都成,滾來滾去玩鬧嬉戲多好呀,別總是犟着脾氣跟王上反着來,白白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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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忘啃了些果子,喝了藥湯,肉食沒動,擔心吃到妖肉。用完餐梳洗一番後,遠遠看見魏讷舉着牢籠走過來,她差點嗆到……這,雖然知道妖的國度什麽都很大,比如妖王這座寝宮,大得離譜,高得沒邊,還有那妖王寶座,比床榻還寬廣,但牢籠也可以這樣大?
阿忘不知道,妖的原形一向龐大,一般打造房屋也好,建造道路也罷,都是按照原形的規格來。
雖然辦事出行通常人形,但不少妖也喜歡在自己家裏偶爾現現原形。
當然,這個牢籠這樣大,只是總管侍者魏讷考量過後的私心,畢竟人類那樣小,才不需要搞個大籠子裝。
将牢籠放在王上床榻旁後,魏讷對着阿忘笑笑,道:“多吃些,不夠吩咐奴仆們就成。”
接着魏讷又忙起來,叫妖奴們拿地毯的拿地毯,搬被褥的搬被褥,摘花的、找些玩意的……
最後成型的時候,他還是不甚滿意,但時間匆匆,也只能将就将就。
不知王上什麽時候就回了,魏讷請阿忘進牢籠。
他蹲下來,親自給阿忘把鞋脫了,道:“睡一覺吧。”
等阿忘進去後,無情地将籠子鎖了起來。畢竟是囚籠,若是不鎖着未免太不把王上命令放心裏。
魏讷本想再問問阿忘,先前她住的寝宮裏有沒有什麽東西需要拿過來,但是轉眼一想,那時候她一直昏迷着,能有什麽東西,也就沒問。
得去弄幾個養殖場,魏讷想,解決一下王上寵物的吃食問題,再叫繡娘們做幾屋衣裳,工匠們打幾車首飾……畢竟是大王的寵物,必須過上奢華的生活,才勉強像樣。
魏讷走後,阿忘無聊地睡下,褥子挺軟,用完餐正好困了,阿忘很快就睡着了。
夔維知道阿忘離開狂歡之宴後,來到先前阿忘的寝宮沒找到她,才知道是去了王上的寝宮。大王的寝宮不可以擅闖,夔維搖着的尾巴垂了下來,有些難過。
他爬到阿忘先前睡過的床榻上,抱着被子又吻又嗅,甚至蹭了起來。
可是不行,不對,再柔軟的被子也不是阿忘。
他脫了衣衫,赤.裸.裸想象着主人就在身邊,正抱着他愛撫,摸他的尾巴,摸他的面頰,往下、再往下……夔維羞紅了臉,天吶,他又在發騷了。
可是愛主人想要主人有什麽錯,夔維躲進被子裏,他才沒錯,就是想要,就是喜歡。想把阿忘脫光光抱到懷裏,想親親她軟乎乎臉蛋,還有更軟更軟的地方,也要咬一咬摸一摸才行。
小阿忘哭起來一定很好看,輕輕喘起來特別惑妖,想吃小阿忘的奶,也想給小主人喂奶。啊,他絕對不是變态,他只是情難自抑的小狐貍,小狐貍能有什麽錯,都是天性使然,一切都無比自然,他才不要羞愧難安。
小阿忘的唇那樣紅,真可惜不是他咬紅的,肌膚那樣軟,也不是他摸軟的,真是令妖遺憾。
能一直養着小阿忘該多好啊,喜歡,好喜歡,想要深入小阿忘,叫小阿忘泣淚嬌喘連婉拒的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發着小泣音無辜無助地攀附在他身上……他有橘紅的尾巴,他會綁好她的,不讓她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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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歡之宴上,趕走阿忘的妖王靜靜坐着。
眼睛一眨也不眨,像是凍僵的冰雕,沒有能力眨動眼睫了。
他聽着宴席之下慘叫歡笑啃噬銀樂的聲音,驟然覺得十分厭煩。
為什麽不能安靜一些。
除了吃除了殺,難道學不會閉上那張嘴。
妖氣溢散到整座宮殿,往下降,地面頓時崩碎,往上升,殿頂霎時坍塌。磚石、梁柱、瓦片紛紛砸下來,沒躲過的小妖們成了碎肉幾灘,大妖們紛紛變回了原形。
“滾。”
王座之上,一道冷淡的聲音傳開。大妖們紛紛往外逃,縱使這狂歡之宴才不過三日,縱使大王發狂毫無理由,他們也只有逃命的份。
華美而龐大的宮殿土崩瓦解、破碎支離,流漾着微光的琉璃瓦在跌墜中碎成一片又一片,千年古木砸下、金箔銀飾的壁畫粉碎、小妖們骨肉爛一地,白的、灰的、紅的、金銀與墨、浮翠流丹……雨零星散、月缺花殘,華彩的一切盡皆融入了斷壁殘垣……
妖王被掩埋在廢墟裏,沒有出來。
碎屑與塵埃布滿他潔淨的身軀,粉末與灰燼爬滿他微涼的銀發。
一切都安靜下來。
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與呼吸,在這黑暗無光的碎墟裏,只有他一妖獨存。
直到夕陽晚暮,天邊紅霞似血,琅酽才從廢墟裏緩緩走出來。
還活着的妖奴們四散跪下,寂然無聲。
……
回到寝宮,琅酽看見床榻旁華美的牢籠,阿忘安靜地睡着,對外界一無所知。
他其實不想折磨她的。折磨這樣一個弱小的生物并不能給他帶來歡愉。
琅酽捏碎了鎖,走到阿忘身旁将她抱到懷裏,抱着阿忘睡下。
她很暖,比磚瓦碎屑塵灰溫暖得多,琅酽喜歡這樣的溫暖。
他親親她眉心,吻吻她唇瓣,阿忘睡着時乖巧多了,不會說那些讓他惱怒的話。
琅酽不明白,只是一個不聽話的寵物而已,為什麽會撥動他心弦。
琅酽走出囚籠,去到夔維住的院子裏,翻找他收藏的人間書籍。他不懂阿忘的想法,也不明白內心的思緒,便只能試着翻閱人間之物,去理解阿忘到底在想些什麽。
夔維收集了許許多多的書籍,專業的不專業的,正經的不正經的,琅酽翻到幾冊話本故事,裏面還配了插圖。男女情愛、人妖殊途、郎情妾意、女扮男裝……
都什麽啊。琅酽皺着眉頭一目十行,他總不能是喜歡上那小寵物了吧。
……喜歡?
琅酽神情微微扭曲,難不成他真喜歡上了弱小的不值一提的玉奴?
寵物、玉奴、阿忘、人類……
琅酽将書冊扔回架上,深吸一口氣,也沒什麽不好承認的。
他是妖山的王,他要什麽就一定要得到。
既然那小寵物嫌棄不公平,那他給她擡個位份,不做寵物做寵姬,已經是他最大限度的容忍。
回到寝宮,小寵物還睡着,哦不,小寵姬還睡着,怎麽這麽能睡啊。
真是懶死了。琅酽将阿忘抱懷裏,摸她臉掐一掐,必須醒來。
他的退讓她必須開開心心地接受。
可阿忘醒來後,聽聞琅酽的“恩賜”并未展露笑顏。
“你玩夠了嗎?”
才醒,聲音裏還有睡意,懶懶的,卻足夠無情。
琅酽疑心自己是聽錯了。千年來,他身邊從沒有姬妾,他這樣厚待她,她卻說是在玩。
琅酽摸着阿忘濃密柔順的烏發,叫她再答一次,想好了再答。
阿忘倦了:“你明明聽到了,別裝。”
琅酽一腔熱情被澆得透涼:“你當真以為,孤不會殺你?”
“我沒這麽以為。”阿忘道,“我只是倦了,不想陪你玩。”
“若你執意如此,”琅酽道,“我只能淩遲了你。
“每一片血肉,孤都會好好咽下。一千刀以前,孤不會讓你死,會吊着你的命,叫你赤身裸體地置身于衆妖面前,眼睜睜瞧着自己的血肉一片片被剮下來。若孤心情好,說不定還會賞你自己嘗一片。你這樣的女子,無情心狠,吃到自身血肉,也不會多難過吧。
“對了,千萬別掉淚。要是哭得太難看,孤就先吃掉你一只眼。
“也不用太過害怕,你要是支撐不住,孤給你喂妖丹,讓你成為你口中的怪物,那樣想必你能活得更久些,要是捱過一萬刀,孤可以考慮放了你。
“你帶着你滿身的白骨,逃吧。逃到宮外去,喂野狗。孤不啃你的骨頭,太硬,硌得慌。”
琅酽取下一根牢籠的金杆,在手裏融為一把匕首,他劃破阿忘的衣裳,抵着阿忘胸膛,抵着她跳動的心髒。
阿忘不怕的,可是琅酽真的在往裏劃。
好疼。
她唇瓣疼得顫起來,眼淚止不住地落。阿忘原本就受不了疼,可他就是要這樣逼她。
琅酽停下來:“不夠。”
剎那,阿忘的衣裳散為灰燼。
他按着她的頭叫她往下瞧,看看身軀裏流出的血是怎麽淌的。
疼,那就記住。
阿忘想閉上眼,琅酽不準她閉。
真的好疼啊。
“我錯了。”阿忘泣着淚小聲道,“我接受。”
“我接受,我接受,放過我吧,好疼,好疼啊……”
琅酽松手,匕首落到了地上。
他摸摸阿忘的頭:“只是破了個口子,哭什麽。”
他沒告訴她的是,他特意在刃上添了妖氣,就是要她疼,要她認輸。
琅酽抱着她,将胸口上的血一一舔盡。
阿忘泣着淚,摸索着撿到地上的匕首,朝琅酽刺去。
可是根本沒用,根本就捅不進去,她殺不了他,甚至傷不了他。
琅酽發現了阿忘的反抗,他擡起頭,唇沾了血豔如牡丹。琅酽捉住阿忘的手腕,叫匕首寸寸成灰。
“愛妃,你又不聽話了。”琅酽眼神冷如霜雪,看她仿佛看物件兒,“要孤叫些妖奴進來,圍觀圍觀,你才會聽話是嗎。以後不要穿衣裳了,你這等不順從的姬妾,做個暖床奴都勉強。幹脆當個擺件兒,把你身上捅出好些個洞來,插花,孤每日觀賞觀賞,也算你贖了今日的罪孽。”
“喜歡嗎?”琅酽唇角勾勒出暴戾冰冷的一抹笑來,“孤很喜歡,你活着也好,死了也罷,半死不活更好。
“只要能讓孤開心,孤要你做物做奴做妾,你都得受。”
這一刻這一剎那,琅酽只想殺了她。既然得不到,毀了,也就不惦念了。
“夫君,”阿忘流着淚微笑,“你捏疼我了。”
阿忘忍着疼微笑:“我疼,我沒想傷你。我只是受不了了,自我了斷都不可以嗎?是夫君擋住了我的身軀,匕首才沒捅到我自己。”
琅酽根本不信她的說辭,可他不在乎,只是讓阿忘再叫一聲。
“夫君,”阿忘乖乖地喚他,“我疼。”
琅酽松開了她的手腕,瞧着上面的紅腫,冷嗤道:“知道疼就好。”
阿忘真想殺了他,殺了他,無論是誰殺了他都好。她流着淚,不得不接受琅酽的擁抱。
一而再再而三地受辱、受傷,難道只有屈服,才能夠不疼地活或者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