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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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很自然地過渡到陸裏青有沒有看過前任标簽、有沒有猜出哪個标簽是誰。
“其實……”陸裏青說了個開頭就停了,下意識看向祝餘,“我可以說嗎?”
祝餘回看陸裏青,并不明白陸裏青要說什麽。
“什麽啊,搞得我們好好奇。”周上出聲道。
“我們來之前看過大家的标簽。”陸裏青還是說出來了。
祝餘也明白陸裏青要說的是什麽了。
“我們選擇其中一個标簽,然後明天和這個人約會。”陸裏青說。
算是節目組給鲶魚嘉賓的一點兒福利。
他們來得晚一點兒,所以給他們一個加速了解其他人的機會。
同樣是不能選擇前任的一個約會。
“我們”指的是誰?
“你和祝餘碼?”伍恩賢問。
陸裏青點頭。
“所以,”伍恩賢嘗試整理出頭緒,又轉向祝餘,“你選的是楊枝嗎?”
祝餘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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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枝:“很驚訝。”]
楊枝沒有想過新來的嘉賓會選擇他去約會,當時已經驚訝得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好了。
“你選了誰?”伍恩賢又轉過頭問陸裏青。
他感覺自己好像一條快擱淺的魚,想回到海裏卻被海浪一次一次撲到沙灘上,浮起來的那些泡沫,全都是他的疑問。
“‘壞人’。”陸裏青說的是标簽。
伍恩賢聽得一頭霧水,腦子裏的程序崩潰半刻才重啓,明白陸裏青不是在罵人,而是指那個标簽。
“你猜出來是誰了嗎?”伍恩賢又問。
陸裏青很誠實地搖頭。
“你要猜一猜嗎?”周上坐直身。
“猜不出來。”陸裏青睜着天真的眼神服軟。
“你看着這裏誰比較像壞人?”江故眼睛浸着點兒笑,故意引導。
“你這是要讓我當壞人啊?”陸裏青反應很快,沒有上當。
伍恩賢倏地笑出聲,其他人也笑了。
“我感覺我不應該坐在這裏,要讓明天一起約會的人坐在一起比較好吧?”伍恩賢站起身,伸着懶腰,向楊枝不斷眨眼,“你要不要坐在這裏?”
“不了。”楊枝拒絕得很快,但其實心裏還在各種猶豫。
楊枝對坐在莫名其妙多出來的約會對象和前任之間感到不自在。
痛快地跟随心意拒絕了,心裏對伍恩賢又有些抱歉,也不想讓祝餘覺得他對他有什麽意見。
蔣琰在楊枝對面,只是沉默着,盯着楊枝。
半晌,楊枝找了個借口。
楊枝重新放軟了聲音:“我坐在這邊比較暖一點兒。”
伍恩賢愣了一下又笑了:“你拿我們擋風呢?”
楊枝也彎出一個笑點頭:“嗯吶。”
猶豫,再猶豫之後,楊枝偏過頭問:“江故,我可以和你換位置嗎?”
江故答應了。
他倆起身,換了位置。
祝餘看楊枝,楊枝對回應祝餘的視線也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
“抛開标簽,如果讓你重新選擇明天約會的對象,你會選誰?”江故坐得離陸裏青近了。
“這個,我也不能回答呢。”陸裏青為難地說,“我和大家都不太熟悉,光憑着這短暫的相處而做出決斷的話,好像不太好。”
“沒有讓你第一眼看見就很想和對方約會的人嗎?”江故問。
其實有的。
陸裏青想和前任約會。
因為他想和熟悉的人呆在一起。
[陸裏青:“我進小屋之後第一眼比較有感覺的人是江故。”]
但是那也只是比較初步的好感。
陸裏青更多也就是在悄悄觀察江故。
除此之外,比較有好感的人是……楊枝?
或者周上。
楊枝和周上都表現出了很愛貓貓的樣子。
陸裏青也沒有對第一次約會賦予那麽多的意義,其實和誰出門都可以。
江故也很好,楊枝也好,其他人也很好。
他就是私心希望是稍微溫和一點兒、開朗一點兒的人就好。
陸裏青猜不出來擁有“壞人”标簽的人是誰,當時只是因為好奇而選擇的這個标簽,但是現在看着大家,都不覺得誰是壞人。
他也沒有第一眼看見就覺得非他不可的一見鐘情對象。
陸裏青的感情相對來說有點兒慢熱,溫溫吞吞的。
陸裏青沒有回答。
“看來是不擅長做選擇的人呢。”周上看着陸裏青說,“萬一選擇的真的是個壞人怎麽辦?”
“你怎麽這樣。”伍恩賢笑了,偏過頭看着陸裏青,“要不,随便猜一個?‘壞人’不一定真的指的是壞人嘛。”
陸裏青不像祝餘表面淡定、心思卻玲珑。
讓他猜,他真的猜不出來。
周上和江故沒什麽表情的樣子。
蔣琰臉色沉沉的。
穆子平看起來好像在走神。
楊枝人挺好的。
伍恩賢也不像壞人。
“我可以猜你嗎?”陸裏青隔着蔣琰回望伍恩賢,神色單純。
“我看起來像個壞人嗎?”伍恩賢回瞪着陸裏青。
“也是你說的,壞人不一定是壞人。”陸裏青說。
“不是我。”伍恩賢說。
“那是誰?”陸裏青順着,想要問出答案。
“我本來想告訴你的。”伍恩賢轉過頭,氣鼓鼓的,不看陸裏青。
“是江故。”蔣琰告訴陸裏青答案。
“啊!”陸裏青終于知道答案,恍然地輕聲應了一聲,可是,“江故是誰?”
“是我。”江故終于認領了周上給他的标簽。
[節目組:“現在,請大家公布自己的年齡和職業吧!”]
今晚下過雨,天空沒有雲,也沒有星星和月亮。
露臺的燈開了,暖黃的色調充滿氛圍感。
屋裏屋外的燈都亮着。
吃完燒烤的桌面還沒怎麽收拾,大家面對面,有點兒犯困的同時,也有點兒松弛。
“要不,先把桌面收拾一下?”周上站起身,說着話的時候已經在動手。
蔣琰也起身,把垃圾袋拿過來,裝走用過的竹串、一次性用品什麽的。
其他人也一起動手,把露臺的環境重新變得整潔。
屋裏照出來的光使露臺通明,炭爐裏有火星閃耀。
大家再坐回來,還是按剛才的位置。
“誰先開始?”穆子平問。
“從大家最好奇的人先開始吧。”周上提議。
“三。”
“二。”
“一。”
大家指向自己最先想要了解的人。
楊枝指向祝餘。
周上指向江故——[周上:“我已經确定,我想要了解的人,自始至終都是江故。”]
江故指向陸裏青。
穆子平指向江故。
陸裏青指向楊枝。
蔣琰指向祝餘。
伍恩賢指向周上。
祝餘指向楊枝。
露臺的長桌也是方形,八個人兩邊坐,互相指着的時候視線或有一些被阻擋。
周上稍稍往後退了一點兒身子,為了看清大家手指的去向。
“得票最多的人,”周上觀察着,“是江故……楊枝,祝餘?”
[伍恩賢:“其實我也特別好奇祝餘,他好神奇,好神秘。”]
“三個人平票,”周上看了看各位,放下手,“那怎麽辦呢?”
伍恩賢也不确定:“石頭剪刀布嗎?”
“你要先開口嗎?”祝餘在衆人的視線注視下看向楊枝問。
楊枝其實是無所謂先開口的,不過楊枝有一點兒小小的叛逆,祝餘讓他開口,他就想讓祝餘先開口。
楊枝看着祝餘:“新來的嘉賓先開口吧。”
祝餘也沒推脫:“我是咖啡師,現在經營着一家自己的咖啡店。今年29歲。”
祝餘的咖啡店開在城市近郊的一座小山丘上,在半山腰。
店主是他,經營人是他,服務員也是他,整個店就只有他一個人。
每天營業時間大概是下午三點半到晚上八點半之間,随他心意有或早或晚的推移。
他的店在網上有點兒名氣,祝餘營業期間時常有些忙碌,但是他自己做得不緊不慢,在旅游淡季的時候也還是有很多能自己安靜呆在店裏看書、坐着的時間。
祝餘沒有太把他的咖啡店當一個賺錢的事業來奮鬥。
“你的店開在哪裏?”楊枝手上摸着剛倒的果汁,從冰箱裏拿出來不久的液體在被子裏升溫,滲出水滴,濕了楊枝的手。
祝餘說了一個地址。
“哇,好遠。”楊枝驚嘆。
倒也不是真的特別遠。
楊枝在一線城市工作,而祝餘的那個店就在他所在城市的鄰近市,算是兩個城市的邊緣吧。
祝餘的店附近就有一個旅游小鎮,楊枝聽過幾次,就是沒去過。
“啊。”周上忽然反應過來,輕聲地驚嘆,“所以屋裏的咖啡牆、咖啡機是為你準備的吧?”
祝餘彎了彎唇角。
“我還以為你去過那家店了。”伍恩賢看着周上的反應就笑了。
“沒。”周上回答,“沒聽說過。”
屋裏有速溶咖啡、挂耳咖啡,也有咖啡機。
有人鼓搗過,但不會用。
江故也是只會沖速溶咖啡和挂耳咖啡的人,咖啡機是一點兒也不會用的。
“那我們之後想喝咖啡的話,可以找你做嗎?”伍恩賢眼睛又變得亮晶晶的了。
“付費嗎?”陸裏青反問伍恩賢。
“可以。”祝餘答應,“不用錢。”
“哇哦。”楊枝也驚嘆……雖然楊枝不怎麽喝咖啡。
屋子外的樹木上也有燈。
風吹着,樹葉搖着,穿過葉隙的光影在露臺頂和牆壁之間晃着。
明明滅滅,像泳池那邊折射的水光潋滟。
接下來就到楊枝去介紹自己的年齡和職業了。
楊枝和祝餘是這八個人裏在這一環節唯一互選了的。
“我是做采購的,今年26歲。”楊枝是上班族。
他上了個不錯的大學,在大學期間找了份不錯的實習,得到了offer。
他在大三那年因為身體原因休學了一年,畢業也延後了一年,現在已經在那公司作為正式員工入職兩年多了。
工作相對來說比較平穩,有上升空間,工資福利還不錯,忙的時候比較忙,但空閑的時候也挺多。
“我還以為……”伍恩賢忽然感嘆一樣開口。
“嗯?”楊枝看過去。
“我以為你是大學生。”伍恩賢笑笑,“你看起來好年輕。”
“我也以為。”穆子平也說。
“你們之前覺得我多少歲?”楊枝彎着眉頭好奇。
“22歲、23歲吧。”伍恩賢猜測。
“我也是差不多這麽想的,二十一二歲的樣子吧,反正感覺年紀應該還挺小。”穆子平以為楊枝年齡和他差不多來着。
“看起來像高中生。”周上扭過頭,看着楊枝的臉。
“高中生不能參加這個節目吧?”楊枝對周上的猜測好訝異,笑得無也奈。
“成年了就可以了吧。”周上還挺認真地回答。
“好了,總之,我26了。”楊枝也已經不覺得自己年輕了。
“現在該到江故了。”楊枝轉頭,看向江故,楊枝對室友當然有好奇心,“我猜江故的職業會不會和畫畫有關?我看他整天拿着平板在寫寫畫畫。”
“設計師?”伍恩賢順着猜想,好像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周上其實知道江故是做什麽的,但還是認真在等待江故的回答。
“會不會是鋼琴師?”穆子平從早上江故的鋼琴表演這個點去猜。
“江故會彈鋼琴嗎?”陸裏青問。
“嗯,”伍恩賢很用力地點頭,“他早上彈琴了,超好聽!”
“對哦,”楊枝也覺得穆子平說得有道理,“江故的手看着就像很會彈鋼琴的樣子。”
“也很适合拿刀?”江故提出。
“嗯?”其他人一愣。
“手術刀,”江故解釋,“我是醫學本科在讀,22歲。”
江故行李很重,是因為有醫學教材。
前兩天因為沒有公布職業,所以他都沒有打開過那個行李箱。
他拿着平板,也只是在看教材電子版,寫寫畫畫……做筆記。
“哇……”楊枝超驚訝,“完全沒有想到。”
但是江故一說,又覺得好理所當然。
楊枝這時也才把江故教他安眠穴位的事情和江故的職業聯想起來。
原來是這樣。
“你是學中醫嗎?”楊枝問。
“不是,”江故說,“只是臨床醫學。”
江故的年紀也讓人驚訝。
他很會做飯,又會彈鋼琴,情緒穩定,常常都很淡定,原來才22歲。
“今年要畢業了嗎?”穆子平問。
江故還是搖頭:“醫學本科要讀五年,我現在是第四年在讀。”
“嘶。”伍恩賢抽了口氣,圓着眼睛,微張着嘴唇,無聲驚訝。
“讀醫會不會很辛苦?”蔣琰讀書的時候聽過很多醫學系同學的抱怨。
“還好。”江故說。
周上看着江故,聽着那些他早就知道的信息。
他知道江故确實不覺得很辛苦,也知道江故按部就班的學習裏面付出了多少努力——那些是江故預料得到的,于是也不覺得什麽苦不苦的了。
看到大家不停向江故提問的時候,知道明天江故要和陸裏青去約會的時候……
[周上:“會擔心別人在和江故約會之後對江故産生好感,想把江故綁起來,讓他哪兒都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