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醋意
77、醋意
◎齊謹吃大醋,他在她心裏什麽也不是◎
“青川,你還敢狡辯!”
林氏大聲道:“你為姨娘熬的第二碗藥居心何在?可不定便是因為你熬的這碗藥,姨娘才去了的。”
“祖母,母親說的是啊。”窦明曦指着青川道:“這個丫鬟包有禍主之心,應當直接拖下去亂棍打死。”
“不要,不要。”
青川朝前挪了一小步,抱住窦明曦的腿求情道:“求二小姐放過奴婢吧,真的不是奴婢做的。”
“哼,你還敢說!”
窦明曦将她甩開在一旁,看也不看她。
一直沉聲未開口的窦明旖,終于擡眼說了一句:“祖母,還是先叫王府醫說完吧,孫女見他似乎還有話未講。”
老夫人對于林氏與窦明曦這番咋咋呼呼的模樣心生不滿,她此時與窦明旖想到了一塊去,便叫那府醫繼續說下去,又冷冷地掃了一眼林氏窦明曦兩人。
府醫端着第二碗藥的瓷碗,似有疑問道:“這第二碗藥老奴看不明白,不知是作何用的。”
“老夫人,奴婢知道。”
青川答:“是姨娘來月事時痛經難忍,早些年便去一藥堂求得了這方子,這幾年來服了之後身子便好多了。”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呢?”
林氏聲音仍是奇奇怪怪,惹得窦明旖不覺朝她看了一眼,她那副笑見眼底的姿态叫窦明旖倍覺反胃。
“母親,楊姨娘如今已去,就只有青川一人知曉實情,可若是這藥是青川動的手腳,便無人得知此事真相了。”
如此窦明旖道:“祖母,不如請東三街聶氏醫館的小聶大夫前來一看,他的醫術不淺,是個信得過的大夫。”
老夫人身邊的張嬷嬷得了令,便離了府。
回來時跟随她而入的是溢着笑的聶林逍,他目光輕輕落在屋內側面而立的窦明旖身上。
聶林逍朝老夫人拱手一拜,問好:“在下是聶氏醫館的聶林逍,見過老夫人。”
“聶大夫,勞煩你跑一趟了。”
老夫人含笑望着他,命府醫将藥碗與方子一同遞給他,“今日請聶大夫過府來,其實是老身無意間在府內撿到了這方子,所以想請你瞧瞧這方子究竟是做何用的。”
“老夫人,這方子應是府中的女子持有的吧,是為溫經止痛而用,民間的大方開出此方子是再正常不過了。”
聶林逍這話叫人覺着,莫非別的大夫不會開出這樣的方子,還是說這方子其實是有問題的?
老夫人心存疑慮道:“聶大夫但說無妨,若是此方子有問題,老身也好警示府內的小姐夫人們莫在用此方子。”
“其實不是方子本身有問題。”
聶林逍餘光朝旁探了探,發覺林氏的神色尤為緊張,似乎明白了什麽,這又笑道:“這方子裏有一味藥草,乃是半夏。若單單僅是半夏在這藥裏還好,但這方子有個诟病,不能在得風寒時服用,老夫人需提醒府中小姐夫人們要多加注意才行。”
“不能在得風寒時服用?”
老夫人口裏喃喃,似明白又不明白道:“為何不能在得了風寒時服用?”
聶林逍說完時,已經發覺屋內幾個人的神色皆變了,他心裏已明白了,此事一定事關窦府的名聲,不敢聲張。
“是因為治風寒的藥,通常會有一味川烏在其中,而川烏與半夏若配在一起,超過一定量,毒性會強到幾至病逝,而在下方才瞧了一眼,這方子上開的半夏量劑并不小,所以才道服用時要慎重。”
劑量過大,與治風寒的藥一起吃下會致死,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楊姨娘之所以會死的原因,是同時服了這兩碗藥。
屋內只剩下滿室的無言與沉默。
老夫人閉上了眼,許久之後又睜開,嘆了一口氣道:“張嬷嬷,你送聶大夫回醫館吧。”
真相終于大白,林氏問道:“母親,那楊姨娘這事?”
“早一處好生安葬了吧。”
這事是楊姨娘命不好,得了風寒,偏又在這時候來了月事,這極為不巧的巧合便叫她趕上了,因此賠上了性命。
老夫人叫人把她好生安葬,算對得起她了。
從楊姨娘院子離開,知秋跟在窦明旖身後,沉悶道:“奴婢真是沒想到,楊姨娘竟然……說沒便沒了。”
雖然她前兩日還抱怨楊姨娘算計小姐,可對于楊姨娘突然沒了仍是震驚的很。
“只能說她命稀薄。”
偏偏她是來了風寒又來了痛經,巧合的同時服下了兩碗藥。
窦明旖朝知秋看了一眼問道:“知秋,你當時去大廚房碰見青川時,她是只熬了一服藥嗎?”
知秋迅速回道:“是的,就是那服治風寒的藥。”
翠微突然低聲喊了一聲:“小姐,你瞧那邊!”
窦明旖瞥去目光,在院子的陰影角落裏躲匿着一丫鬟,她穿着粗布,想來是哪個院子的三等丫鬟,可此時她稍探出頭瞧着院門口。
“是誰?”
窦明旖的眸光一寒,這丫鬟鬼祟的可疑,一瞧就并非楊姨娘院子的丫鬟,而她卻藏在這裏。
那小丫鬟忽地驚覺到窦明旖,整個身子一頓,慌慌張張轉身朝着另一方向試圖溜走。
窦明旖道:“知秋,翠微,将她抓到我翠竹院。”
兩個丫頭提着裙擺便奔去抓那逃跑的小丫頭去了。
在窦明旖品茶間,知秋與翠微将那小丫頭帶了進來,不知是不是逃跑過程中跌了一跤,那丫頭滿臉塵土看起來可憐又好笑。
知秋松開手,那丫鬟便踉踉跄跄地跪在了窦明旖面前,也不敢擡頭看她:“大,大,大小姐。”
“擡起頭來說話。”
窦明旖将茶蓋放至在茶杯上,收回手看向這小丫頭,語氣平緩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哪個院子當值的?”
“奴婢名浮萍,是秋月院的三等丫鬟。”
窦明旖心思一轉,道:“你身為秋月院的丫鬟,不在秋月院當值,跑到楊姨娘院子去做什麽?”
她就瞧着浮萍躲在那角旮旯裏,明顯是不想叫人發現。
浮萍顫顫巍巍道:“奴婢,奴婢,只是四處走走。”
“好個四處走走,你這四處走走便走到了角落裏,還偷偷摸摸想要瞧見什麽啊?”
窦明旖譏諷一笑,朝翠微側目道:“翠微,我記得聶大夫此前有送我一瓶蜈蚣殺心丸。”
浮萍渾身抖了又抖,此時窦明旖的聲音便如洪水猛獸一般:“那毒藥好似人服下一顆,便會心肌絞痛致死,你去拿一顆出來,給她……”
“大小姐,奴婢說實話,奴婢全都說。”
浮萍立刻大叫起來。
翠微冷笑了一聲,其實那藥大小姐根本沒有,不過是唬她的罷了。
“好啊,那你說吧,你去那院子做什麽。”
“奴婢聽說楊姨娘病重了,所以好奇想去瞧瞧。”
她以為如此,窦明旖便會放過她,但她想的太簡單了,窦明旖眯起眼繼而問:“你為什麽會對楊姨娘是否病重好奇?你在大夫人院子裏當值,與楊姨娘毫無幹系。”
見浮萍閉口不言,窦明旖面如冷霜道:“說!”
僅一個字便将浮萍吓得抖了起來,她是又怕又裝着膽子問道:“大小姐,奴婢可以先問一句嗎,楊姨娘的病到底如何了?”
“楊姨娘,今早去了。”
這一句話叫浮萍癱軟在地上,她心裏直道,完了完了。
“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說?”
浮萍面如死灰,視死如歸道:“大小姐,其實那日楊姨娘從秋月院離開之前,奴婢送茶時,偷聽到……大,大夫人問楊姨娘,她,她的命,是否,是否值兩千兩。”
“知秋。”
窦明旖沉默了片刻,終于開口道:“你将浮萍送回秋月院,莫要叫任何人看見。”
“大小姐……”
窦明旖對浮萍道:“浮萍,若是你想活命,這件事你便給我爛到肚子裏,當作什麽也不知道,懂了嗎?”
“小姐。”
翠微見窦明旖挺直的身子彎了下來,便上前為她揉了揉頭,關切道:“小姐若是累了,不如先上塌歇息片刻。”
“無礙,我還要繼續打完那絡子呢。”
窦明旖将茶蓋掀開,原本浮在水面上的茶葉已沉到了水底,這是茗韻閣庫存的那一批茶葉,品在口裏難以下咽,苦澀不已。
“那織錦腰帶我已做好了,那雪青色的也已打好,就差寶藍色的了,這可不能半途而廢啊。”
柳府小寶的洗三過了之後,柳慕安便啓程離京前往青州了,走前楚翌文在煙雨樓天字一號包廂裏請客,算是為他錢行。
期間包括柳慕風在內幾個人随便聊了片刻,唯有齊謹一人偶爾說幾句,更多是在走神。
三個人察覺這與平日的寧王世子太不相同,但柳府兩位公子是沒膽子詢問的,楚翌文倒是不怕死問了一句,被齊謹黑着臉貶了回來,就此便罷。
齊謹之所以心情不甚大好,是因為他心裏正揣着窦明旖腳傷一事,幾日未去見她,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擦藥,腳又是否好了。
可這話他怎麽可能說的出口。
這等事情若真叫這幾個損友知道,還不個個贻笑大方,他齊謹何時因一女子的事情而煩惱,與魂不守舍過?
等齊謹愈發想丢開某個女人的事情時,反而那些煩惱疑慮全部一股腦湧了上來,以至于最後他回府時,不光是神情煩懑,雙眸間也溢着黑壓壓的陰郁。
連跟随在他左右的一羽、二羽,亦是不敢喘着大氣,他們輕而易舉便能察覺自家世子,心情是極不好。
快走到墨安院時,從右側走出一婀娜女子。
她盛裝打扮将尤物般的身段全然展露了出來,外罩輕紗,可這若隐若現的絲紗又怎能抵擋的裏頭的春色呢?
女人走了幾步,在離齊謹仍有兩步遠處停了下來。
“妾參見世子。”
這女子行了個禮,更是刻意地将自己的好身材朝前傾了一傾。
一羽和二羽一瞧世子的面色更為陰沉。
這不知哪個院子的夫人今日撞上齊謹的火頭上了,打扮成這麽一副模樣是想來勾引世子嗎,真是不知廉恥。
“起來吧。”
齊謹毫無感情的聲音夾雜着幾分寒冷,他僅瞥了她一眼,便再不去看她,“一羽,你即刻将洛姨娘送回院子,并将後院的侍衛換一批新的!”
他早先便吩咐了後院的侍衛,不允許任何一位夫人私自出後院,沒想到今日竟有只臭蟲溜了出來。
洛姨娘一聽,那雙美眸裏頓時有了淚光,她哭泣道:“求世子開恩吶,妾不過是想在王妃身邊侍候,并無他意啊!”
她好不容易用美□□惑到後院守門侍衛放她出來,怎麽能如此輕易的就回去?
“呵。”
齊謹這次目光直視着她,卻叫她全身跟着顫抖,她怕了,她錯了,她後悔了。
“世子……”
“你是想去王妃的院子?”
齊謹譏諷道:“那為何出現在墨安院的附近,這條路可到不了王妃那兒。”
洛姨娘被說的啞口無言,她本意可不是要去王妃院子近身侍候,而是特地等在此地候着世子歸府。
齊謹最厭惡的便是府中後院各色花花綠綠的女子,那些全是寧王的小妾們,沒有一個是真正老實的。
每個女人心裏淨想着如何算計他算計母妃,他已處治了很大一批人,可身為寧王,上頭頻頻會賞賜下來美人,因此齊謹才命人将院門把守好,絕不放任意一人出院打攪到母妃休養。
如今這洛姨娘竟還打這等歪主意,真是叫他煩上加煩!
洛姨娘哭的梨花帶雨,卻半點不減自己的妩媚,她忽而朝前一步哭訴道:“世子有所不知,王爺歸京後卻一日也未曾踏入過後院大門,因此妾才鬥膽想見一面世子,求求世子在王爺面前說上一句話。”
說話間,那雙美眸更是流露着濃濃的真情,她見齊謹不語,以為自己誘惑成功,便更為大膽的朝齊謹懷裏一撲。
“世子,世子若是不嫌棄,妾,願意跟随世子。”
可她還沒撲進齊謹懷裏呢,便只覺一陣勁風朝身子襲來,整個人跟着飛了出去,連翻在地上滾了幾下。
“咳咳咳。”
洛姨娘吃了滿嘴的灰,好不狼狽。
可即使是這樣,齊謹也能嗅到自己身上被染指了女子的香料味,這味道叫他渾身作惡再也無法忍耐下去,他凜聲開口毫不留情:“一羽,将洛姨娘送往明月樓,她既然如此寂寞,便叫她一日侍候十名男子。告訴那老鸨,就說是本世子下的命令,若是王爺來找,便叫他當面找本世子!”
語畢,人已如風般進了墨安院,他又朝外吼了一聲:“二羽!”
二羽趕忙跟上,“屬下在。”
他剛回答完,迎着面飛來一件外袍,二羽順手接了過來,是齊謹方才身上所穿的那件,只聽齊謹的聲音從屋裏傳出來:“将衣服拿去燒了!”
二羽應了一聲,無奈搖了搖頭。
誰叫世子平生最不喜那等如同洛姨娘的女子,心思想着如何勾引男子,并且身子散發濃郁香味,只能說洛姨娘幸運的是還未碰到世子的衣袖,不然那雙手也不保了。
沒過半刻,齊謹已換了一身黑色衣袍。
當天色暗了下來時,他的一身冷漠殘酷亦或無情全被融入了衣袍之內,唯有那一雙閃着睥睨的桃花眼,在夜色中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忽視的存在。
齊謹幾乎半刻也沒猶豫便離開了王府,而處理完衣服的二羽也随着他離開。
可以說離開王府是齊謹下意識的舉動,待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的時候,他已身處于偏街上。
這裏空無一人,因此他緩慢向前走了幾步,似乎在思索自己究竟在做什麽。
又過了片刻,他繼續前行,最終在翠竹院的院牆上落了下來。
齊謹有些惱火,他怎麽又跑來看這女人了?
他的身子躲在了樹葉最繁密的那顆樹後,透過縫隙他發覺院內沒有丫鬟。
他堂堂一王府世子,都快成賊了!
黑暗之中,只有窦明旖的屋子點着燈,窗上隐隐透出一道人影,齊謹閃身落在了窗前,将窗紙捅了一個小洞。
随之而來的二羽躲在了樹後不敢輕舉妄動,他幾近想揉一揉眼睛,想确認下這究竟是不是他們的世子。
這時候,有人在旁拍了拍二羽的肩膀,吓得他差點從牆上掉了下去,好在那人順手拉了他一把,笑道:“二羽,你這是做虧心事呢,這麽害怕。”
二羽一瞧是三羽,穩住心神道:“你怎麽在此地,你不是跟随在窦大小姐身邊嗎?等會兒,莫非這便是……”
對于齊謹将三羽暫且調到窦明旖身邊,二羽有所耳聞,難道自家世子真的是到窦大小姐院子來了?
三羽挑眉,嘴唇大咧:“是啊,這就是窦大小姐的院子啊。”
當初窦大小姐搶了世子的愛馬,然而世子卻無半分生氣之後,三羽就瞧出不同了。
後來他問窦大小姐要了那平安符,也是靠着平安符保住了小命免受世子的責罰,從此三羽便至此信窦大小姐為第二任主子。
信窦大小姐,得永生啊!
齊謹透過窗,望見窦明旖此時端坐在床邊。
因是已近夜晚,她将發髻皆松了下來,只用一根絲帶纏着,其餘發絲便松松垮垮的落在了肩後。
那張如玉小臉不施粉黛,卻在火光的映襯下美好而靜谧。
沒來由的,齊謹心中所有的苦悶在這一瞬間頃刻沒了蹤跡。
他的眼眸微彎,竟在自己不知覺地時候複了往日的妖孽。
窦明旖那雙青蔥般纖細白皙的手,正專注着用寶藍色的絲線打着絡子,并沒察覺自己的身姿全然幽幽地映在了他人眼中。
翠微從外間端了一杯茶來,見她仍在打絡子,便勸道:“小姐,您已坐了半個時辰了,該歇息一下了。”
“無事,将水放在一邊吧。”
窦明旖輕笑,唇角揚着很淺的弧度,她的手不停繼續道:“我覺着快要做完了,今夜能做好就做好,何必再拖到明日呢。”
翠微無可奈何,只得由了她去,而她又俯下身從籃子裏拿出那條已織好的織錦腰帶,手撫過上頭的紋路。
“小姐的手真巧,不光是繡藝,連編織也樣樣皆精啊。”
“左右不過是憑借一雙手罷了。”
窦明旖不以為然。
想着若是這雙手無任何用武之地了,那麽即便精通再好的女紅,也繡不出任何的花樣出來。
反之憑借這雙手,她如今可繡出任何錦繡繁華。
“小姐只要不嫌累便好。”
翠微的身子微微側了開,那織錦腰帶在齊謹眼中看的真切,他眼睛微眯了起來,瞧這腰帶上的紋路,分明是一條男子的腰帶,她送與別的男子的?
一瞬間,齊謹怒了。
然而更叫他驚怒的事情還在後面,那廂窦明旖眉眼溫柔,眼眸流露出幸福而期望的神色。
“這怎麽會累呢,這是自己親手為自己所關心之人所制,心底反而會覺着更滿足呢。”
這一句話說完,齊謹握着窗檻的手竟是使了大勁,那窗檻承受不住,生生在他手下折成兩半。
“咔嚓。”
齊謹猛然反應過來,忙飛身上了屋頂。
“翠微,外面怎會出了聲音?”
這聲響驚動了屋裏的窦明旖,她這翠竹院最為偏僻,應當不會有人來才對啊。
“奴婢出去瞧瞧。”
翠微開了門,左右探了一眼,卻沒見着任何人,院子裏只有風吹過樹葉的聲音,于是她又折回屋關上門。
“小姐外頭無人,應該是錯覺吧。”
窦明旖又投注在打絡子上,幾下收了繩完成了這最後的一步。
她确實是累了,打了幾個哈欠便趟進了被褥中,叫翠微熄了燈,才沉沉睡了過去。
難為齊謹在屋頂之上與月亮對視,吹着幽幽的冷風,腦中回蕩的滿是窦明旖為別的男子打着絡子,玉手在撫過絡子那一剎那露出的笑意。
連他都沒有拿到她親手打的絡子……
齊謹越想越是怒意叢生,恨不得飛上天把月亮給咬下來。
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他才幾日沒來見她,她竟然滿心想着念着為別的男人做佩飾了?
他好歹還送了她一瓶藥膏呢,怎麽不見她為他打個什麽腰帶?
果然,他在她心裏……
什麽也不是。
這麽一作想,齊謹的桃花眼失了亮色,他的胸口悶悶的有點喘不過氣來。
他的手按在胸口的位置,有些自嘲道:他這是有了心病還是病情又發作了?
總覺着這裏頭難受極了,明知不痛快還要來尋她。
他可真是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