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夜襲
73、夜襲
◎她什麽動作也無,可卻是如此的惑人◎
窦明旖俏笑道:“是嘛,那你不疼我也不疼。”
這麽一點小傷她可不想叫自己哥哥跟着擔心,她作勢便要趕他走,窦明旖道:“知秋,将大少爺送回院。”
“是,小姐。”
知秋雖然應着,見小姐用眼神警告她不準亂說話,心裏卻打起了小九九,準備趁小姐不在了再偷偷告訴大少爺。
果然在回院的路上,窦明裕向知秋問起了原因,在翠竹院時窦明旖刻意沒想告訴他,可他偏覺着裏面有文章。
知秋見是大好的機會,口齒伶俐呶呶不休将窦明碩怎麽怎麽欺負自家小姐,全盤倒了出來。
她面上可是高興,心想還好還有大少爺護着。
窦明裕渾身攏着冷肅之氣,揮揮手叫知秋回去了。
這邊知秋回院之後,進屋遞給了窦明旖一張小紙條,說是幫別人傳的話。
窦明旖打開一看,上頭寫着“世子有話”,想必是三羽要報有關青州的事情,便叫知秋領着人進來。
知秋不情不願帶着三羽進屋,三羽絲毫不介意她對自己的态度,仍是笑着道:“小姐,世子命屬下傳,說是此次前往青州的人選已定下了,其中便有柳大公子,并且韓老已被傳了召,如今正在回京的路上。”
“嗯。”
窦明旖颔首,她叫三羽稍等了下,起身慢步到書桌前,用筆寫了幾個字,折起來又交給他,“三羽大人,這紙麻煩你交于世子。”
那肉與齊謹談完之後,她又仔細思索了下,既然有人真的主動舉薦大表哥前去,定會在青州之事上動手腳。
對方只要動了,便好掌握罅隙,他們要的不是眼前的小勝,而是抓到背後搞鬼的人,知道他的真正意圖。
她沒料到的是,齊謹真的願意相信她一介女流之輩,她從沒想過只是為了保護身邊重要之人,便如此輕易插手了朝堂之事,也許一切皆是天命吧。
三羽接過,他的娃娃臉很是可愛,“小姐,叫屬下三羽便可。”
這位窦大小姐是他心底尊敬的人呢。
知秋瞪他。
這個死厚臉皮,竟然跟自家小姐湊親近,她真想再拿掃帚打他個滿臉開花。
窦明旖對知秋簡直是無奈,她跟三羽較真個沒完沒了了,那頭人家三羽都跑得沒影兒了,她還在這氣鼓鼓的,“知秋啊,你有将我今日所買的木簪收進妝奁了嗎?”
“啊。”
看知秋一眼便知道她是忘記了。
知秋連忙從荷包中将三把簪子取了出來,白嬷嬷走進屋見她手中的簪子又笑道:“小姐今日出府買了三把簪子啊。”
做功還不錯,女兒家喜歡的小玩意,小姐難得喜歡,這普普通通的木簪看在白嬷嬷眼裏,可就是精致好看的簪子了。
知秋朝白嬷嬷得意一笑,“嬷嬷,這簪子可是表少爺為小姐買的。”
她可是注意到表少爺看自家小姐的眼神,可真是眼中含情啊,若是自家小姐嫁入将軍府,那日子肯定是美美滿滿的,再好不過了。
到時小姐也有親人疼,任誰也不會傷害到小姐。
不出片刻,在知秋的心中,已将柳慕風作為自己姑爺的首當人選了。
白嬷嬷聽是柳慕風買的,眼睛頓然笑成了眯眯眼,這表少爺對小姐的好她也是看在眼裏,但沒往那方向上想去。
如今可是買了簪子送與小姐,這簪子的意味可是不太一樣。
她只當作不知道,若是小姐能嫁表少爺那定是極好的。
“那你快收好吧。”
白嬷嬷是對知秋說的。
窦明旖可不知道這兩人這一番在心裏對柳慕風的印象又好了一分,她注意到木簪裏又多了一把,便問道:“知秋你等等,為何會多了一把木簪?”
“這一把是攤子的主人送的,說是贈與小姐的。”
“知秋,你拿給我看看。”
當白嬷嬷看見了簪子,眼神驚駭,她的聲音都有了顫抖。
“小姐,這簪子,這簪子你是哪裏買下的,那個攤主你看清她的模樣了嗎?”
白嬷嬷粗糙的手掌愈發打顫地撫過這簪子,喜不自勝。
看白嬷嬷如此之激動,窦明旖懷疑這位神秘女人是她所認識的,便道:“是街上路過随意買下的,那位攤主蒙着面紗所以看不清面容。怎麽,嬷嬷你認得此人?”
“唉。”
白嬷嬷聽她這麽說頓時洩了氣,将簪子又交還到知秋手上叮囑她要收好,又說道:“小姐,其實這簪子是先夫人的遺物之一,先夫人在府中常常帶着這支梅花簪。小姐那時還小估摸不記得了,但是老奴記得非常清楚,因着這梅花簪不同與別的,這三朵梅花上還向外開着一朵,做功極為精妙,這把簪子絕對是先夫人的遺物。”
既然是那位女子贈送給小姐的,她又送的是柳氏的遺物,這女子定認得柳氏。
“嬷嬷,你真的沒記錯吧?”
白嬷嬷道:“老奴絕不會記錯,這絕對是先夫人之物。”
先夫人柳氏常常戴梅花簪,是以她的印象十分深。
窦明旖扼腕長嘆,“知秋,明日你再跑一趟那攤位,若是那位女子仍在,你便前去請她到翠竹院來。”
她懷疑,這位女子興許對當年的事情有所牽連。
到了就寝時分,因着窦明旖腳崴了,便叫翠微扶着穿好亵衣,這才瘸着腳躺在了床榻上。
八月晚上的屋裏也是悶熱,于是翠微與知秋早便将她的被褥換成了薄被,面上涼涼滑滑的,摸着很是涼快。
窦明旖沒有困意,便靠在引枕上,翻閱着書本。
前幾日自從茗韻閣在鋪子外搭了小棚子後,來往趕集的都會來讨一杯茶,更有的午時會進鋪子閑聊喝茶,這可是好的開端。
不過中和街的鋪子,柳掌櫃仍在相看中,眼前并未有合适的。
若中和街的鋪子不開起來,那茗韻閣也只能維持目前的生意,年進賬也就那麽點銀子。
窦明旖嘆了嘆氣。
罷了,慢慢來吧。
她合上書,随手放在枕側,耳邊不适時的響起一道男音:“你這房間可還真簡陋的可以啊。”
“世子?”
齊謹眼裏滿是嫌棄,似乎對她這閨房極為的不滿。
除了一把看的過去的屏風,齊謹所見這衣櫃、書桌、八仙桌還有那方凳,全是些便宜貨,他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四品官的嫡女竟是住在這樣下等的房內。
還有這床,這木料太濫竽充數了吧。
齊謹的眼珠子恨不得把床給瞪出個洞來,然後命人給換個新的,就這樣的床,連他們寧王府下人睡的都不如。
尤其如今卻是窦明旖在睡,齊謹真是渾身哪裏都不舒服。
床上靠坐着的姑娘,烏發一鼓作氣傾瀉在腦後,猶如上等的絲綢,更有幾縷發絲垂落在肩前,那圓圓的白皙如玉的肩頭便從發絲見露了出來。
她什麽動作也無,可卻是如此的惑人,并非是嬌媚的惑人,而是一種嬌美容雅。
前世今生,活了兩輩子的齊謹,自覺見過多少貌美的女子,即便是那位容顏上乘且聰慧絕頂的葉蓉,也沒有半片身姿能落進他的眼裏。
可眼前的窦明旖,不論是那對秋波眉,那雙眼眸,還是那紅唇,都不是最美的,可放在一起,在他眼中卻成了無可比拟的容華。
這種感覺很奇怪。
只是聽三羽說她腳崴了,齊謹便什麽也顧不上,做賊一樣翻了窗,進了這女兒家的閨房。
“你為何會在我房間,出去!”
窦明旖在發覺進房間的是齊謹時,便迅速的将自己雙臂伸進了被子裏。夏日炎熱,她只穿了肚兜,哪裏能讓齊謹見到這般模樣?
羞惱異常,窦明旖不住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
“我憑什麽要走?”
齊謹環視了下,這內室僅有一條案上空無一物,那是一張紅木條案,明面上能看出舊損不少。
他雖嫌棄,還是用布帕擦了擦,之後一步坐了上去,仿若這閨房是他的屋子而不是窦明旖的。
窦明旖狠狠瞪着他咬牙,這時屋外傳來知秋的聲音,好似要開門進來,“小姐,可是出了什麽事兒?”
“無事。”
窦明旖脫口而出,她可不能叫人發覺了齊謹便在她內室中,平複下情緒她道:“我正準備睡了,知秋你下去吧。”
門外的腳步聲遠去,窦明旖那顆懸着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複而她擡眼與齊謹對視冷聲道:“世子今日闖入我閨房,既然你已觀賞完了,可以離開了吧?”
齊謹一笑,“那怎麽行。”
窦明旖又是氣鼓鼓地看了過來。
“我既然來了定是有事而來。”
說着他起了身,方才他聽到有人接近,因此找了這把條案躲在了角落裏,而人走了他便不必躲藏,徑直走到離窦明旖還有一步路,停了腳。
“你托三羽去傳的話,我想告訴你,舉薦慕風為人選并非是我所為,我只不過在身後推了一把。”
齊謹道:“一同前去的幾個官員眼下看不出關系,等到了青州我會命人盯着他們。”
窦明旖頓時沉默了。
她本托三羽傳話,是期望齊謹能派人監視大表哥,從中看出他人是否會動手腳,結果他從中解讀出了她的意圖且又與她解釋。
齊謹根本無需做到這種地步,總歸她只是身處閨中,并無礙朝堂中的那些事。
見她不說話,齊謹沉下心有些生氣,他大半夜跑來結果是熱臉湊冷屁股,簡直是自讨苦吃,“既然你不願聽,那本世子回去了。”
“不是,世子你誤解了。”
窦明旖一側眸,入眼的便是一張僵硬的冷臉,這人在鬧脾氣?
無緣無故的有什麽好生氣的,沒想到齊謹還有這種小孩子鬧別扭的脾氣。
她搞不懂但卻覺得有點好笑,嘴角不經意溢出了笑意。
齊謹抱臂挑眉,“你有什麽好笑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