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揉腳
74、揉腳
◎給窦明旖揉腳,齊謹:“上輩子欠你的。”◎
“我沒笑啊。”
窦明旖揚唇眨巴着眼睛,似笑非笑的望着他,為自己的話作解釋道:“其實我并非是不願聽,只是覺得,世子你好像并沒有和我解釋的必要。你想要做什麽我無權幹涉,與我而言,這似乎僭越了。”
少女眼眸中分明多了一抹俏意,說話間,又有幾縷發絲沿着肩窩滑下,堪堪在肩頭蒙了一層朦胧。
齊謹看她笑起來,十分明媚:“我不過是一閨中女子,世人不是常道女子不得幹涉朝政嗎,難道你不怕我心存歹意,因此而利用你亦或妄自撺掇世子你禍亂朝野?”
“講不講于你,聽由我決定,用不用你的提議亦是我的選擇,禍亂朝野?你的膽子可真不小。”
齊謹知道她是在開玩笑,所以根本沒将她說的話放在心上,而是抱臂走前一步,俯視她道:“要不你可以試試看?”
他昳麗出衆的容顏瞬間迫近,引得窦明旖差一點迷了心智。
說禍亂朝野?
要怎麽做?
那些個妖妃都是在床榻吹耳邊風,她豈不是得把齊謹先勾到手,再壓他……
咳。
她可沒這個本事。
也沒那個能力。
窦明旖已然知曉齊謹的答案,于是她瞥了一眼就拒道:“我才不要。”
剛說完,有一只冰冰涼的手指輕撫在她左眉之上,她想拍開可立即想到此時她自己雙臂裸露,只好怒瞪他道:“你做什麽,拿開你的手指!”
可又偏偏得壓下聲音,以免将将知秋翠微給引來了。
齊謹凝視着這雙眼,滿是羞惱的怒意,并無其他情緒。
他果然想的沒錯,唯有她的眼睛是永不會欺騙他的。
她還是害羞了。
“嗯……”
齊謹沉吟了許久,撫着她左眉的手指緩緩向下,在她左眼睫毛上摩挲,臉随着湊到了她跟前,他的身子俯了下來,只不過沒觸碰到她而已。
他的眼眸一眨不眨地對上窦明旖的,那雙眼不知緣由的在驚豔之上,蒙上了看不透猜不透的冷峻。
窦明旖不懂,他又在生什麽氣了?
她不敢說話,兩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只覺得心跳跳的很快,她此時非同一般的緊張。
只見齊謹那雙桃花眼朝旁一斜,聲色冷隽帶着質問的語氣道:“你躲個炮竹把腳崴了?”
那目光分明是落在被褥末端,蓋着窦明旖腳的位置。
這視線直叫窦明旖下意識地把腳往被裏一縮,她不爽道:“這似乎與世子沒有什麽幹系吧?”
她被炮竹炸,躲開炮竹,亦或腳崴,那都是她的事吧,他為何生氣還質問她?
“我不準!”
齊謹不知為何心底暴怒,“除開我,無人可以在你身上留下傷痕,便是你自己,也不行!”
她跟他說與他無關?
真是該死的。
說話時,他右手已捏上窦明旖的下巴,那雙眼裏陰雲密布,随時要爆發怒意。
窦明旖絲毫不怕他,只是擡眸狠狠地注視着他,心裏一陣好笑,這人莫不是見鬼了吧,竟然朝她說出這麽一番話來。
“世子你未免也太過分了點,先不說這具身子本就屬于我而不屬于你,我自己支配我的身體,即使是世子你也管不着我。”
見齊謹手上用力,她倔強道:“你若是真想控制我,那便下手殺了我吧,等我成了一具屍體,你随意想怎樣就怎樣。”
齊謹面色更冷,“你以為本世子不敢嗎?”
“那你便動手吧。”
齊謹一瞬間動搖了,若是她真的死了,那麽又有何意義。
窦明旖之所以是窦明旖,是因為她且活在這個世上。
在他動搖的一瞬間,他已經做出了選擇,窦明旖這便沉聲道:“天色已晚,世子請回吧,我要歇息了。”
聽窦明旖下了逐客令,齊謹咬牙臉色更黑了。
他今日一定是犯了病,發了瘋才要來她這裏的,想着他飛身出了屋。
窦明旖見他真的離開,松了口氣。
她還真怕送不走這尊大佛,一想到他說只有他可以傷害她,其他人都不能時,她便想咬牙狠狠暴打他一頓。
他當自己是什麽啊,憑什麽這樣管她!
這可是她的身體,她想怎麽折騰都是她自己的事,腳崴了還礙着他了,真是莫名其妙的大爺。
她又将齊謹念叨了一番,滅了燈,躺了下去。
然而外頭的屋頂之上,齊謹卻沒真正離開,定定端坐着,凝望黑夜的月。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抽了什麽風了,本想一走百了,可一想到這小女人的腳傷,便如纏了磐石一般一步也踏不出去。
待屋內滅了燈後,他等了片刻才摸索翻進屋,為免驚醒窦明旖特意點了她的睡穴,之後便在她塌邊坐了下來。
睡夢中的窦明旖很不安穩,眉頭仍未舒展紮成一團,齊謹伸指輕柔地将她眉頭揉開,咬牙喟嘆道:“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他何止中毒,八成還被她下了迷藥,以至于她只是腳崴了便怎麽也放心不下,還威脅她不準再讓自己受傷。
就算她兇他,他也覺着十足可愛。
他真是拿她沒有辦法。
齊謹将被褥掀開,入眼的腳踝是高高腫起。
心中頓時升起一片怒意,氣她竟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又氣她讓自己受了傷。
即使她再怎麽反抗,他絕不允許這個女人有任何傷害自己的意圖,亦或被他人傷害的可能,她是他一人的所有物。
是他的。
齊謹動作輕緩地揉在紅腫之上,将淤血搓散,神色恍惚。
前世她給他搓手取暖,在冷宮救了他的性命,從此以後他都欠了她的。
夜裏,齊謹靜坐在窦明旖的床上,暗自給她揉腳,甘之如饴。
……
翌日。
窦明旖醒來時,懶懶地翻了個身子之後才坐起了身,再一側眼,內室裏的幾案上多了一個小瓶。
她随意套了件外衣走過去一瞧,下頭還壓着一張紙,上頭幾個大字透着一股大氣磅礴,寫着“膽敢不用的話,看我不收拾了你!”。
不用猜想也知道是齊謹留下的。
窦明旖正思索着,知秋這時進了屋,見她手上握着小瓶子,便問道:“小姐,那可是消腫的藥膏?”
“是啊,用這個擦腳傷吧。”
窦明旖頓時将手中的紙揉成一團手背到身後,又将小瓶子遞給她。
知秋接了過來,這一夜不見,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什麽,只感覺小姐的腳傷好似好了很多,邊擦藥邊說道:“這麽看來,小姐的腳沒兩日便可好了。”
“嗯。”
窦明旖輕聲颔首,這藥還要托三羽前去道聲謝。
“小姐,這是大少爺離府前交給老奴的,說是給小姐治傷的。”
白嬷嬷從外回來,掀了紗簾進了內室,她手中也多了一瓶藥膏,邊說道:“咦,小姐有藥?”
低頭看見知秋正在為窦明旖擦藥,白嬷嬷便将藥膏收了起來,
“小姐,今日大少爺離府時還将四少爺也一并帶着走了。”
窦明旖一愣,大哥帶着窦明碩一起離開了?
她昨日并沒将窦明碩拿炮竹炸她一事告訴哥哥啊。
知秋歡欣鼓舞忙:“嬷嬷,可是大少爺懲罰四少爺去了?”
白嬷嬷瞧了她一眼,“也許是吧。”
窦明旖瞬間明白了,原來是知秋這小丫頭跑去告了狀。
……
今日在寧王府演兵場上出了一件大事。
自從在乞巧節上孫皓宇得知鷹獅隊的統領乃是窦明碩的兄長後,他一早便前去找窦明碩傳達了自己欲娶其妹的心意,而窦明裕不改冷面,只是說要他與自己一戰。
結果整個演兵場上硝煙彌漫,各路将士全圍過來圍觀這一大戰,完全忘了今日還有訓練。
有人為窦明裕叫好,也有人為孫皓宇叫好,畢竟每日訓練是枯燥無味,難得有點樂子,衆人全都沸騰了起來。
最後的結果當然是窦明裕勝了。
窦明裕冷森森告訴孫皓宇,打敗他之人,才有資格娶他的妹妹。
雖然孫皓宇受了搓,但心底卻燃起了雄雄鬥志,鷹獅隊統領大人果然很強,夠格當對手,他的目标不變,那便是打敗他,娶到窦明旖。
這事讓寧王當場給撞見了,衆位将士全體受罰,訓練比往日更多了幾倍,這可真是叫衆人叫苦不疊。
“今日在演兵場上,孫将軍與窦統領打了起來,好似是為了窦大小姐。”
一羽将此事回府通報了齊謹,“最後孫副将敗給窦統領,窦統領告訴他能打敗了他的,才有資格娶窦大小姐。”
這事可當真有趣的緊,這窦統領看起來是個極其護妹的啊?
就是不知道自家世子作何想了。
若他沒猜錯,自家世子對這位窦大小姐的心意,絕非輕易可放棄的。
“還有此事?”
齊謹眯起了眼,他倒是差點兒忘了鷹獅隊的統領窦明裕是窦明旖的胞兄這件事。
此前他對此人也有贊賞,是個不錯的當将之才。
至于孫皓宇,應該能算得上他手下的将士,他竟看上了窦明旖?
“這孫皓宇……”
齊謹沉思,他是該将人剁了喂狗,還是砍了喂狼,還是丢荒山裏去任由自生自滅呢?
“這位孫副将功立了幾次,更也是東夷一戰的将領之一,世子您想調遣孫副将到另一隊領隊?”
一羽立刻會意,如離京城遠遠的。
“罷了,留着他吧。”
齊謹沒了那念頭,孫皓宇戰功小佳,于他來說這人算不上威脅,他忽而勾了笑道:“一羽,你說若是本世子與窦統領一戰,會是誰勝?”
一羽默默低頭,世子這還需要問嗎?
是贏是輸,看您心情是好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