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吃醋 一更
第32章 吃醋 一更
朱越到的時候, 饒初柳正在記賬,盤算着離開後要補充的物資,不由抱着儲物袋嘆氣。聽到朱越提起煙花符, 她楞了一下, 忍不住再次欽佩邬崖川。
幫她謀福祉的同時還給自家師弟添進項,兩邊賣人情,不愧是他。
“這麽說, 之前月琅洲沒有類似的符箓術法?”饒初柳問道。
朱越也不介意提點她, “這麽說吧, 有能力研究改良符箓的修士不會去琢磨這種華而不實的符箓, 平時慶典時又多用術法替代,但那些術法耗損的靈力可不是練氣弟子能撐住的。民間雖有煙花, 但一來樣式稀松平常,二來有許多修士不屑于用凡人之物,你制作的這符箓正好填補市場空缺。”
饒初柳是相信朱越判斷的, 他出身宿海朱家, 朱家在月琅洲是出了名的善于經營, 不光各仙城有他們的拍賣行,六大絕地附近還有他們的鋪子,用以售賣裝備或收購修士在險境中的收獲。
她心裏快速盤算了下,道:“若朱家鋪設整個月琅洲,我要十分之一的純利。”
意思就是要上獨鑒臺。
實際上,饒初柳不過是漫天要價, 等着朱越還價。
畢竟就與各宗門的基礎丹藥都相似卻不同一樣的道理, 煙花符的繪制方法并不複雜,即便她通過了獨鑒臺審核,但擅長符箓的修士只要知道有這麽個東西, 實驗幾遍總能琢磨出大差不差的符箓。她不出錢不出力不出渠道,只出個簡單的符文,朱越怎麽可能答應跟她簽署天道契約……
“可以。”朱越爽快道。
饒初柳心中驚愕,手上卻不緊不慢地搖着風吟,等待着朱越接下來的話。
果不其然,朱越看着她泰然自若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贊賞,補充道:“但你也得同我簽一份血契,日後你研制出來的東西,不管是符箓、丹藥、陣法還是靈器,只要你打算在月琅洲公開,就得交給我朱家經營。”
血契便是以個人精血為契,一旦簽訂,就是以她本人而非‘元垂思’的名義。為一個煙花符的利益卡死未來的路,饒初柳還沒那麽短視,煙花符能賺再多也不行。
那便只能買斷了。
饒初柳思索着該要多少靈石,她先前并未研究過此事,無有經驗,而陳闫文也不是什麽能創新的人才,賬本上沒有類似的開支,實在讓她沒有前例可循。朱越打量着她的神色,忽然取出一份玉簡放在桌上,推到饒初柳面前,笑眯眯道:“元道友若是沒有頭緒,不妨看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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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份收購記錄。
當然,沒有什麽機密的資料,都是些清水符改良酒水符,辟谷丹改良味道之類的小項目,價格由少到多,從幾千靈石到數萬靈石,最高的也不過十萬靈石,她的煙花符也确實應該歸于這一檔。
“十萬靈石,如何?”朱越笑得意味深長,視線暗示般地往邬崖川院落的方向飄,明明白白告訴她,這是在給邬崖川面子。
饒初柳摩挲着玉簡,她清楚朱越的用意,也不介意各取所需,只可惜,邬崖川不會願意。
想了想,饒初柳取出繪制的符文圖冊,推到朱越面前,這其中還包括一些更加繁複、這兩日根本來不及做出來的符文圖案。
朱越大略翻了翻,眸中便流露出意外之色。
饒初柳不徐不疾搖着風吟,輕笑道:“朱真人這十萬靈石,花的不虧吧。”
這裏面可是有她趕路時見過的許多美景,符文制作難度比花朵要大得多,就算朱家的符師也能想到類似的創意,在符文線條上的搭建也要花上許多功夫。
其實饒初柳更傾向于把煙花符給合歡宗經營,但難保如今的惜子城裏沒有擎天宗的探子,就算邬崖川這些人心中有數,但正道債多不愁,她可不能落下把柄,給了擎天宗發難合歡宗的理由。
朱越失笑,又拿出一份玉簡推了過去,“道友大方,在下也不能小氣,這是防窺符文的制作方法,想來對道友有用。”
饒初柳爽快收下靈石跟玉簡,跟朱越簽了協議,又寒暄了幾句,就将其送走了。
将手裏那十塊上品靈石收進儲物戒,饒初柳搖了搖頭,将欲取之必先予之,邬崖川什麽都擁有,唯一需要解決的問題她幫不上忙,她貪財的毛病倒是被邬崖川拿捏的死死的。
但陳闫文的執念也跟她的貪財一樣明顯。
第二日,饒初柳去城門大街找到了宋清瑜。
“能消融修為的丹藥?”宋清瑜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時沒控制住聲量,引起周圍人好奇的目光。她連忙把饒初柳拉到一邊,布下隔音術,“你問這個做什麽?”
“你們不是犯愁惜子城那些迫于無奈投靠陳闫文的修士該怎麽解決嗎?”饒初柳擡手搭在宋清瑜手臂上,不動聲色地捏了捏,“既然罪不至死,那就融了他們的修為,讓他們重新修煉好了。”
宋清瑜沒搞明白她為什麽突然管這事,但感覺到手臂上的力度,就把原先的話咽了下去,“這種東西其實沒什麽難度,給我三天時間,我就能做出來。”
“我就知道在煉丹跟醫術上,你肯定不會有問題。”饒初柳欣賞地看着宋清瑜,想了想,又問道:“若是把丹藥改成藥湯呢?分量夠不夠關押的修士跟街上這些人用?”
“你連這些人也不放過?”宋清瑜脫口而出,不敢置信地盯着饒初柳,但很快,她面露恍然,“是了,他們本就是凡人,這樣的湯藥喝下去也不會有什麽損傷。”
“那咱們現在就回去煉藥。”宋清瑜跟其他同門交代幾句,反手就拉住饒初柳進了自己煉丹爐模樣的飛行靈器裏,飛快趕回了城主府。
宋清瑜落地就想往自己住的院落沖,饒初柳眼疾手快地抓住她手臂,将她拽到了書房,張口便讓看着兩人風風火火跑進來後眼神疑惑的邬崖川布一個隔音結界。
宋清瑜:“……”
她表情痛苦地看向饒初柳,剛要開口勸她離開,就見一道隔音結界落了下來。
“!!!”
宋清瑜瞪大雙眼,視線在饒初柳跟邬崖川臉上游移一圈,嘴角就浮起了隐秘的笑意。
“阿瑜,我真正想請你煉制的并不是消融修為的藥。”饒初柳無視宋清瑜的笑,看她的眼神裏是沉靜的篤定,“而是遮蔽人感知,讓修士自己跟探查的人都以為靈根也被銷毀的藥。”
宋清瑜若有所思的離開了。
邬崖川倒了一杯茶推給她,“若是陳闫文定力足夠好呢?”
饒初柳啜了口茶,反問道:“那至少也可以排除數量最多的兩批人了,不是嗎?”
邬崖川笑了笑,伸手拂去案幾上急着蹦出杯口的水漬,“這些道友既已承擔了走錯路的代價,咱們總該安下他們的心,我會讓朱越将他們也放去城門街一并接受安置。”
兩人對視,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滿意。
臨出門前,饒初柳還是沒忍住好奇,回頭問道:“崖川,這種辦法,你應該早就想到了吧?為何……?”
饒初柳沒說完這句話,邬崖川卻明白她的意思。
他擡手端起茶盞,遮住眸中一閃而過的自嘲,将茶水一飲而盡,“邬崖川,只做邬崖川該做之事。”
饒初柳欲言又止。
他要是沒這麽克制,說不定心魔劫早過了。
但饒初柳還是什麽都沒說,有的東西本就是知易行難,沒看連邬崖川的長輩都做好準備讓他轉修無情道了麽,她一個外人多什麽嘴?
離開書房後,她先回到自己住的院落前,把門口的炸雲吞倒進給茂茂準備的儲備糧儲物袋中,就又每日叫着陳慰一起出門。
炸雲吞是白重明送的,自從饒初柳給她起了名後,這姑娘就像是激活了什麽熱情的屬性,每日必來給她送一碗雲吞。被饒初柳拒絕,她也沒放棄,只是不再敲門,直接将雲吞用蓋碗扣上,悄悄放在饒初柳的院門前。
她甚至怕雲吞放久了會坨,變煮為炸,每次饒初柳掀開蓋碗,都能看到金黃酥脆的精致小元寶。白重明的廚藝天賦确實極高,即便炸雲吞已經涼了,味道也香酥可口,跟煮雲吞的滋味同樣鮮美。
饒初柳心想離開惜子城之前,她一定得給白重明塞些銀錢傍身,這姑娘也太實心眼了。
這一日,饒初柳又叫上了陳慰出門。
或許這幾日過得還算舒心,陳慰氣色看着不錯,見到饒初柳時,眉眼柔和,嘴角不自覺便挂上了笑。他瘦骨嶙峋的模樣像極了陳闫文,但如今臉頰上長了些肉,倒顯露出了幾分遺傳自母親的俊秀。
孟臻跟周慎麻木地跟在他們身後,只是這次出府門時,向來視兩人于無物——準确來說,只無視孟臻一人的饒初柳走到府門時,側身回眸,深深看了兩人一眼。而後,她一言不發,又輕飄飄轉回頭,繼續往前走。
這表情,甚至可以算是挑釁了。
孟臻頓時又要炸,周慎卻一把拉住他,面上流露深思,手指掐掐算算。片刻,他鄭重吐出四個字:“時機已到。”
孟臻從不懷疑邬崖川跟周慎的判斷,表情頓時嚴肅起來,“我去禀告大師兄。”
話音剛落,兩人耳邊就響起邬崖川的傳音:“繼續跟着,我在這裏。”
周慎:“……”
孟臻:“……”
孟臻表情扭曲了一瞬,傳音道:“大師兄,你一直跟着我們嗎?”
“并非。”
孟臻這才松了口氣,覺得大師兄的形象還一如既往高潔。旁邊聽到兩人傳音的周慎默不吭聲地瞥了他一眼,眼神滿是嫌棄。
宋清瑜跟朱越正一左一右帶着人堵住了城門大街的路口,兩人身前各排着一列長隊,宋清瑜面前是一口缸,缸裏是紅褐色的藥湯,隊伍中穿着各異的食客端碗上前,喝下藥,堵住路口的其他修士便讓開道路,放他們過來。朱越面前的人則都穿着一身黑甲,被他們捏着手腕檢查,通過時表情比曾經的食客們還要喪氣。
陳慰沉默地看着這一幕,忽然道:“他們還沒抓住陳闫文?”
“顯然,沒有。”饒初柳慢悠悠搖着風吟,領着他走到了宋清瑜身邊,“不過也不奇怪,修士總有些隐秘的保命手段,陳城主又不是蠢人,豈會不給自己準備?”
她朝正在排隊的食客們笑笑,站在宋清瑜身側舀了一碗藥湯,遞給陳慰,“嘗嘗?”
似是沒發覺自己說了多過分的話,饒初柳嗓音一如往常柔和,陳慰的心卻冷了下來。
他扯了扯唇角,接過碗一飲而盡,朝饒初柳亮了亮碗底,“沒感覺。”
“沒感覺就對了。”饒初柳耳廓動了動,滿意地聽到隊伍中有人的呼吸粗重了些許,雖然對方很快收斂,但還是被她精準捕捉到了大概的位置。
惜子挂在嘴邊時間長了,就自己也以為自己是個好父親了啊。
饒初柳微壓唇角,狀似沒有察覺,領着陳慰繞過人群,朝城門的方向走,“說起來,清瑜還為陳城主特意研制出了一種焚靈散,比你剛才喝的化靈液可厲害多了。只要喝下焚靈散,別說此生無法塑靈,只怕死去幽冥境,都當不了鬼修,生生世世都注定只能做個凡人。”
正給食客舀藥湯的宋清瑜:“……?”
盡管滿頭霧水,但想起饒初柳之前叮囑的話,她還是适時露出了自傲的表情。
陳慰愣了愣,“真能做到這樣?”
“宋真人的醫術你也是見識過的。”饒初柳取出一只玉瓶,晃了晃,遞到陳慰面前,笑得意味深長,“我說再多,都不如你親自試試,只要喝下這瓶焚靈散,你一定會對它印象深刻。”
“公子不是說最讨厭修士,那你敢不敢親自試試?”
陳慰幽幽凝視着她,饒初柳面上仍舊帶着潇灑恣意的笑,眸中卻帶着近乎冷酷的鼓勵。漸漸地,他瘦削的臉上逐漸浮起病态的潮紅,伸手接過玉瓶,便想打開瓶蓋,往嘴裏倒,“有何不敢!”
忽然,兩道勁風從側面襲來,一道狠辣地直朝饒初柳頭頂擊去,一道則打向陳慰的手。
一道銀光霎時擋向這兩道勁風,但比這更快的是饒初柳的動作。
幾乎在勁風剛響起的一瞬間,她便仰身避過了這一擊,同時,左手拽住陳慰擋在自己身前,右手風吟則快準狠地在陳慰脖頸處劃了一道,鮮血霎時淌下,動作狠絕果斷,惹得正布下靈盾保護周圍凡人的孟臻跟周慎都沒忍住面露震驚。
正使用術法跟邬崖川打鬥的灰衣男子目眦欲裂:“你敢——”
抵在陳慰脖頸處的青扇登時沒入皮膚,陳慰的臉色也肉眼可見蒼白起來,殷紅的鮮血從脖頸一側噴湧而下,浸透了他白衫的肩頭。若不是饒初柳動手時還避開了動脈,只怕他當即便要送命。
“抱歉啊陳公子。”饒初柳沒誠意地道了聲歉,不緊不慢伸手去拿陳慰手裏緊攥着的玉瓶。陳慰順從地将玉瓶交到她手上,俨然一副被吓破了膽的樣子。但與動作相反,他此刻盯着灰衣男子的眼神格外陰冷狠戾。
饒初柳朝眼熟的灰衣男子揚唇一笑:“陳城主盡可以繼續掙紮,我不着急。”
她估算着陳慰再失些血,恐怕就要暈厥過去了,青扇霎時漫上靈力,在陳慰脖頸處形成阻擋血液流出的薄膜。
初柳左手拇指利落挑開瓶塞,從容不迫将玉瓶喂到陳慰唇邊,“反正陳公子一時半會兒死不了,想來藥效完全來得及作用。”
灰袍男子一邊狼狽抵擋着邬崖川連綿不絕的槍勢,一邊看着陳慰幾乎都要死在饒初柳手上,這會兒卻非但沒掙紮,還毫不顧忌自己脖頸上的傷,配合低頭把唇湊到玉瓶上……
“住手!”灰袍男子又氣又急,手上靈光倏地消散,任由存正戳中肩膀,目光陰鸷地盯着饒初柳。
邬崖川封了陳闫文的靈脈,轉頭就見饒初柳莞爾一笑,語氣帶着嗔怪:“陳城主,你若早些出來,陳公子就不會受傷了。”
他眸中不由閃過些許無奈,再度運起靈力,不但加深了對陳闫文靈脈的封禁,甚至點住了陳闫文手臂的穴位。
陳闫文卻顧不得面對毫無還手之力的現狀,他被氣得雙眼泛紅:“狗屁正道……”
“等等,正道在那兒呢。”饒初柳輕擡下巴,點了點邬崖川跟宋清瑜幾人,理直氣壯道:“我可不是啊。”
她,饒初柳,頓悟連升四級的陣法天才,未來當然是要做邪道大能的!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笑聲,別說本來就對饒初柳有深厚濾鏡的食客們,就連正跟周慎一起将陳闫文捆綁起來的孟臻也沒忍住勾了勾唇,他還是頭一次覺得‘元垂思’這張不正經的嘴沒那麽讨厭。
“再者說,你可以做壞事,就不許別人行事不夠正直?”
饒初柳納罕地掃了陳闫文一眼,後者面色頓時青了又黑,大概是想要再罵幾句,周慎眼疾手快用術法封住了他的喉嚨,冷冷叱了聲“走”,就跟孟臻一并壓着陳闫文往回走。
饒初柳倒沒急着離開,陳闫文已經被抓,想來離開惜子城也用不了多久了。她取出療傷的藥膏,敷在了陳慰脖頸上,正要順手抹均,邬崖川卻已經走了過來,溫聲道:“男女授受不親,還是我來吧。”
饒初柳愣了下,正要讓開位置,陳慰卻已經冷冷說了句“不必了”,擡手胡亂抹了兩下,踉踉跄跄追了過去。
邬崖川轉身準備跟上,饒初柳卻已經湊到了他身前,仰頭探究地盯着他的臉,饒有興味道:“崖川,你是不是吃醋啦?”
邬崖川屈起食指,又在她頭頂敲了一下:“沒大沒小。”
饒初柳:“……”
好嘛,這混蛋又想當她‘爹’!
邬崖川收回手,不緊不慢道:“若換做宋師妹,我也是一樣,何來吃醋之說?”
藏在人群裏豎着耳朵偷聽的宋清瑜不敢置信地擡起了頭。
饒初柳差點被她這個小表情逗笑,“崖川,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越辯解越心虛?”
邬崖川大概是被她的厚臉皮自戀給震撼到了,表情一時有些凝滞。但很快,他失笑搖頭,“在下只知,理越辨越明。”
他朝前走去,饒初柳緊跟在他身側,雖還保持着潇灑從容的走姿,但莫名像條小尾巴。
她也不理會周圍人看熱鬧的目光,厚顏無恥道:“崖川,我發現我現在越來越心慕你了。其實你要是想收我也不是不行,我只有一個條件,你住哪兒我就住哪兒,白天叫師父,晚上師父——”
眼前忽然出現一只儲物袋,“玉瓶裏裝的是什麽?”
“涼白開。”饒初柳捧起雙手,儲物袋便掉進了她手裏。
邬崖川眸中飛快劃過一抹笑意,但緊接着,他猛地頓住。
太過了……
片刻,邬崖川不着痕跡地拉開了半步距離,溫聲道:“惜子城不日便能打開結界,這幾日元道友不妨耐心等待。”
饒初柳:“……”
又從垂思變成元道友了啊?
她不死心地又挨過去,“那你先去我那邊?”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變……咳,現在。
這段時間饒初柳也沒少思考人生,然而頓悟的機會實在是可遇不可求,她只得繼續琢磨該怎麽獵豔邬崖川——畢竟短時間內她都不可能換目标,也就只能昧着良心恩将仇報了。
“在下還有事,便不去叨擾了。”邬崖川朝她禮貌一笑,加快了腳步。
饒初柳也加快腳步黏了上去,手指挑着儲物袋,在他眼前晃了晃,“咱們不是說好了,酬勞要分你一成嗎?”
“我已經将屬于我那一成扣下了。”邬崖川輕描淡寫地回答,忽然他似是想到什麽,轉頭看向她,疑惑道:“……難道你想再将儲物袋裏的東西分我一成?”
饒初柳語塞。
邬崖川了然淺笑,但笑意卻未達眼底。他清清淡淡說了句告辭,就頭也不回朝前走去。
“邬崖川,我等你帶我出去!”
饒初柳在他身後喊了一聲,那道颀長的背影似是沒聽到般,毫無反應。
她不由聳了聳肩,考慮着要不要趁惜子城還沒解封再莽一把,但想想還扣在蘇卻手裏的茂茂,打消了主意。
算了,這次收獲已經足夠了,就先別生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