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脫衣 一更
第28章 脫衣 一更
饒初柳并不急于求成, 這些人多半是被陳闫文跟那些黑甲衛折騰怕了,現在面對同樣是修士的邬崖川等人也沒辦法信任。再加上他們離家時間都不短,如今就算邬崖川說送他們回家, 他們也既近鄉情怯, 又害怕自己沒有未來。
三天後,她就跟所有人都混熟了;五天後,她就打探清楚了所有人的底細籍貫;十天後, 她讓所有人都敞開心扉跟她說出了顧慮;半月後, 她徹底得到了這些人的信任, 并不動聲色把宋清瑜、朱越等星衍宗修士也拉了進來, 打碎了兩方之間無形的隔閡壁壘……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饒初柳的作用也就沒那麽大了。畢竟星衍宗修士只是難以破開這些人的心防, 而非無能,只要知道這些人真正的顧慮是什麽,就很好處理。
将這事移交回朱越手上後, 饒初柳就輕飄飄功成身退, 又回自住的院落鑽研陣法去了。
孟臻跟邬崖川彙報這事時, 表情都很牙酸,“就沒見過元垂思這種人,大師兄都許了她報酬,她卻連那些攤主都不放過,不光讓每家攤子都給她做了一大堆食物,還把方子都學走了, 簡直是雁過拔毛!那些人也是被她糊弄傻了, 你們是沒看見,都被她壓榨成這樣了,他們提起他的時候, 還都兩眼放光,一口一個垂思,好像全是她家親戚似的!”
“還有那些姑娘,看她的眼神比簡直看情郎還膩歪……”
宋清瑜沒好氣地打斷他的話,“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半個月就解決了這麽多事,而你接手三天,那些已經提出要求的人,你都還沒能跟人意見達成一致吧?”
孟臻一時語塞,接着冷哼一聲,睨向宋清瑜,“我是不如她,但起碼還做了點事,你們幾個這麽長時間連陳闫文一根毛都沒找着的,也好意思說我辦事不力?”
“你!”宋清瑜滿眼怒火。
“既然你們都對彼此的進度很不滿意,就把任務交換一下吧。”邬崖川輕描淡寫解決了兩人的沖突,垂眸看了眼袖口,起身朝外走去。
饒初柳的院門半掩着,邬崖川走到門前,就聽到裏面接連不斷的破風聲。
他停住腳步,側身往裏看。
無數綠葉似活物般無孔不入将白衣女修包裹其中,被形似羽毛的青光輕飄飄擊碎,修複成完整的綠葉,繼續肅殺地朝女修襲去。
女修腰肢彎折,身姿輕盈輕易晃開這一擊,同時,她手中風吟翩然射出無數青光,精準擊碎周身綠葉,行姿如風,片葉不沾身,仿佛一棵波濤中挺立的垂柳,帶着堅韌蓬勃的鮮活生氣,沖破周遭陣陣殺機。
元垂思這個名字,倒是起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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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崖川擡手召來一枝樹枝,足尖一點,騰空而起朝女修刺去。
饒初柳耳廓微動,側身躲過的同時,青扇與樹枝狠狠相撞,力度之大,讓她直接倒飛了出去。邬崖川面色微變,下意識擡手想将她拉回來,便見饒初柳順勢後空翻調整了姿勢,又踩在一片綠葉上借力朝他俯沖,風吟向下狠狠一劈,勁風便卷着數不清的綠葉将邬崖川包裹其中。
“這招萬葉投林用得不錯。”邬崖川稱贊着,手持樹枝輕飄飄往前一刺,包裹着他的綠葉就像是無數箭矢般,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朝饒初柳擊去。
“多謝賜教。”饒初柳左手輕擡,一道屏障格擋在身前三尺,綠葉箭“噔噔蹬”敲在屏障上的同時,右手腕一轉,風吟便在她手裏打了個圈,将全部綠葉籠罩在一個巨大的圓球裏,朝邬崖川兇狠地砸去,“再瞧瞧我這招無邊落葉如何?”
被無數綠葉遮住視線,邬崖川卻勾唇一笑,擡起樹枝格輕而易舉擋住了青扇的側劈,“笑裏藏刀,确實不錯。”
“過獎。”饒初柳笑得恣意,繼續利用着陣盤跟他打,她拜進合歡宗之前也是殺過人的——就算她易容遮掩了容貌,可一個實力低微的女孩跟一只實力低微的靈鶴獨自趕路怎麽可能不惹人觊觎?但她基本都是用計将人坑死,極少親自動手,所以戰鬥經驗并不怎麽豐富,現在邬崖川願意當陪練,她巴不得呢!
邬崖川沒動用絲毫靈力,純粹依靠招式給她喂招,越打就越贊賞。
剛進惜子城時,于扇舞,他這位小恩人空有招式,并無多少威力;于陣法,雖有破陣之能,卻不會仰賴陣法之變。但如今她這兩者的進步堪稱天差地別,短短一月就将這兩樣損耗時間的技能練出了尋常人數年也未必能達成的效果。雖只有練氣三層,但對靈力的利用精細到了極致,而現在跟他交手,不光能利用陣法增加自身的攻勢,又很快改進了戰鬥中發現的問題,實在不能不讓人嘆服她勤奮不懈,又悟性驚人。
只可惜……
直到丹田內的靈力将要榨幹,饒初柳飛起一腳踢在樹枝側面,飛身退後的同時,擲出風吟,命中牆角的陣盤,“不打了。”
下一瞬,饒初柳平穩落地,揚手接過飛旋回來的青扇,朝邬崖川粲然一笑,朝他走來。漫天綠葉在她身後簌簌落下,在接觸地面的一瞬,無聲消散。
“難得見邬真人主動找我,這是想我了?”
邬崖川照舊無視饒初柳的調戲,跟着她走進屋內,“你又進步了。”
“進步不敢當,畢竟我最想進步的事,邬真人不肯配合呢。”
饒初柳将邬崖川請至屋內,倒水沏茶,茶倒不算太差,是市面散修常備的靈茶,但泡茶的手法就太粗陋了——她把茶葉扔進竹筒大小的瓷杯裏,倒進熱水,就推到了邬崖川面前。
把這稱之為泡茶,大概是對茶藝的羞辱。
邬崖川面不改色地喝了半杯,從袖口摸出儲物袋,推到饒初柳面前,“元道友,你的戰利品。”
饒初柳噗嗤一笑,“這話怎麽這麽耳熟!”
她拿起儲物袋,當着邬崖川的面,就毫不客氣地把神識探入其中。
看清裏面東西的時候,饒初柳心情美妙極了,“不過這次,我可不舍得毀掉它們了。”
雖然上次她也是偷梁換柱。
儲物袋裏的東西比邬崖川上次說的還豐厚,只下品靈石就有十二三萬、煉制陣盤的材料、少數靈丹、一些極有用處但市面難見的術法……這些東西,甚至夠同樣四靈根的散修用到練氣圓滿了。只是饒初柳靈根純度太差,修煉難以進步也并非全是缺少基礎資源,用完這些,估計也就只能突破到練氣五、六層。
這就很不錯了,畢竟她想改變資質,非真正的天材地寶不可。
大略看了看,饒初柳心滿意足地收回神識,就見一只帶着薄繭的修長手掌平攤在她眼前。
饒初柳愣了下。
“扔這裏。”邬崖川手輕微擡高,正色道:“如果你還是想毀掉它,不如扔給我。”
“這種小事,豈敢勞煩邬真人?”饒初柳拿過茶杯,添水放在邬崖川手上的同時,朝他暧昧一笑,不動聲色地将儲物袋收進了自己的袖口,“真人若真想幫我,不如解解在下的相思之苦?”
金丹修士的身體素質,區區開水,燙不死他。
邬崖川也并沒感覺到燙,目光劃過她交疊在一起、掩蓋住儲物袋存在感的手,托着茶杯,收回了手。
饒初柳急着仔細查看儲物袋中的物品,難得沒想趁機跟邬崖川培養感情,沒說幾句話,就冠冕堂皇表示自己不能耽誤邬崖川辦正事,将其送出院門外,迫不及待掩門回了房。
邬崖川回首望了望緊閉的院門,又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輕嗤一聲,甩袖離開。
‘靈石、靈丹、靈材……’
一門之隔,饒初柳正美滋滋地将儲物袋中的東西分門別類,要緊值錢的存入儲物戒,平時需要的放進自己的儲物袋,沒多久就将邬崖川給的儲物袋整理了七七八八,剩下的就是一些不知裝了何物的錦盒。
她随意拿出個紅色錦盒打開,就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盒中的東西仍舊沒變。
那是一朵花,花瓣清透若琉璃冰晶,散發淡淡的寒意,花蕊豔紅,觸手生溫。
淨靈花。
饒初柳一時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滋味。
她熟記《靈物全書》,自然知道淨靈花這種能初步改善靈根純度的天靈地寶。它生長在七大絕地中的硫靈境,裏面地勢險惡,妖獸性情也兇悍,以她的實力根本就無法進入。而絕大多數的淨靈花也都流入了各大宗門或家族,罕見出現在市面上,最近一次拍賣會上的價格,是五十三萬靈石。
饒初柳五年月俸才九千靈石,只靠月例,如果她沒突破築基,攢到壽盡也買不起這東西。
沒想到惜子城會有淨靈花,更沒想到邬崖川舍得将這種靈藥分給她。
她動作輕柔地阖上紅色錦盒,又打開其他錦盒,裏面都是些靈藥,雖都沒淨靈花稀罕,但粗算一下,也值十幾萬靈石。
整個儲物袋中的所有東西價值粗算将近百萬靈石!
這一瞬間,饒初柳有非常強烈的不真實感,她死死攥着一顆靈石,直到靈石的邊角紮痛了掌心,才有些恍然地想着:惜子城竟然這麽有錢嗎?也對,再小也是一座城池呢!
不要以為五年月俸九千很少,實際上,月俸是宗門給弟子們的補貼,相當于生活費,若為宗門做出貢獻則獎勵另算。饒初柳不清楚星衍宗這些大宗門各級弟子月俸多少,但合歡宗比起月琅洲絕大部分小宗門大方太多了。她曾在西域一個小宗門做雜役,他們給雜役的月俸都是金銀,靈石是舍不得給一顆的,她只能從宗門長老、弟子那邊兼職,用了整整五年時間,才攢夠靈石買到了爛大街的《長生訣》。
《長生訣》明碼标價五百下品靈石。
當然,雜役跟弟子的待遇不一樣,但那小宗門精英弟子的月俸也不過一百下品靈石。
合歡宗情況特殊,沒有雜役,也不給弟子分什麽內外門、精英的,但跟絕大多數宗門一樣,她們也是按照弟子修為規定月俸數量的,比如練氣弟子每月一百五下品靈石,築基弟子三百五下品靈石。饒初柳雖領了五年月俸,但若她在這五年內能突破築基,按照規定,她不光可以獲得一筆獎勵資源,宗門還會補發突破後的靈石差額。
但就算她僥幸築基成功了,也不可能被補貼百萬啊!
師姐師兄們送給她的靈丹、靈器倒都價值不菲,加起來亦遠超百萬之數,但她總不可能将人家的心意賣掉變現吧。
“垂思!垂思!”饒初柳正盯着錦盒恍恍惚惚,外面忽然響起宋清瑜的叫聲。
她忙将錦盒收回儲物袋,迎了出去,“你這幾天不是遍地搜尋陳闫文嗎?怎麽有空來找我?”
“我現在跟朱師兄他們幾個負責安置那些凡人,倒也沒那麽忙了。”宋清瑜也不知是想到什麽不愉快的事,撇了撇嘴。
她走進房間,還沒等饒初柳請她坐下,視線就在地面掃了一圈,似在尋找什麽,“找到陳闫文之前,咱們應該都不能破開結界,還不知什麽時候能走,不如你這幾日就煉化吧?”
“啊?”煉化什麽?
饒初柳滿腦袋問號,宋清瑜卻以為她不肯,便勸道:“丹液雖能保存,但即便封在玉瓶中,藥效也在緩緩流失,終不如剛出爐時煉化能發揮最大作用。你若現在沒做好準備,不如過兩天再找我?”
想了想,她補充道:“盡量快些,等離開惜子城,我大概就沒時間立刻給你煉制了。”
饒初柳大致有了個猜測,試探道:“淨靈花?”
“不然呢?”宋清瑜奇怪地瞥了她一眼,似乎意識到有哪裏不對,她面露恍然,臉上忽然浮現出一抹略顯暧昧的笑意,意味深長道:“大師兄說你這次收獲裏的藥材恰好能配出一份清靈液,讓我來替你配置呢。”
猜測得到證實,饒初柳只覺得心口發澀,胸膛中激烈湧動的情緒,是跟收到封師兄送的浮生丹時,相似卻又不同的感受。
她對封師兄不能說毫無利用,可确實沒傷害過對方,作為同門師兄妹,她以後早晚能找得到機會回報封師兄。
但邬崖川又是不一樣的。
他知道她的身份,明白她的目的,但他還是願意幫她一把——即便這些靈藥都是府庫中的,也在她事先約定的份額裏,想要恰巧集齊這副丹方的靈藥,也一定是花了心思的。
饒初柳心裏忽然有些愧疚。
即便如此,她還是不打算放棄采補邬崖川。
邬崖川好,她壞。
“垂思?”宋清瑜擡手在饒初柳眼前晃了晃。
饒初柳還沒回過神來,幾乎下意識的,她摸向小腹,緊接着便是一陣嘩啦聲響起,泛着微光的靈石如雨般傾瀉而下,迅速淹沒地面,房間內登時流光溢彩。
“等等!”宋清瑜往凳子上一跳,避開瀑布般湧過來的靈石堆,震驚地看向饒初柳:“你這是做什麽?向我展示大師兄送你的靈石?”
饒初柳差點被她随時磕CP的狀态逗笑,理智才重新占據上風。這會兒看到淹沒小腿的靈石,她難得有些臉頰發燙。
太傻了!
“我其實想拿更好的東西送你,可惜我身上最好的就是靈石了。”師姐她們送的東西賣不得,當然也不能送給別人,“我不知道請丹修出手是什麽價格,但總不能讓你白白辛苦。”
“不用!大師兄給過我一張三品丹方了!”宋瑜看着饒初柳的眼神仍舊不可思議,但沒多久,她似乎想通了什麽,臉上又不自覺浮現笑容:“我知道了,你是被大師兄感動傻了吧?”
饒初柳遲疑片刻,點了點頭。
也難怪星衍宗這些修士都信服邬崖川這個大師兄,猜到她資質差,不光把淨靈花分給她,給了其他藥材配齊一副丹方,甚至怕她找不到合适的丹修,連宋清瑜也請了過來。
對外人都如此體貼周全,更何況同門呢?
宋清瑜在丹修、醫修上的天賦确實令人望塵莫及。
饒初柳将靈石收回去後,宋瑜在騰出的空地上操縱着白瑩瑩的靈火烤熱丹爐、淬煉靈藥、将融化的藥液依次投入丹爐,整套動作行雲流水,帶着尋常丹修難以感受到的韻律,她甚至還能悠閑地提醒饒初柳:“再過三日便是大師兄生辰,我覺得你應該知道這件事。”
“不過,大師兄向來不過生辰,也從不接受旁人送的生辰賀禮,這裏面或許有什麽忌諱,你可別沖動行事啊!”
他也不過生辰?
饒初柳怔愣一瞬,詫異道:“邬家那邊也不送?”
“不太清楚。”宋清瑜回想了一下,聳了聳肩,“應該是送的吧,不過都是先送到管事手裏,等大師兄空了,再交上去。”
也就是說,邬家跟邬崖川的關系并不密切,起碼邬崖川對自己的親人并無眷戀。
饒初柳心裏閃過許多猜測,但并不多言,只輕笑一聲:“沒想到除了孟真人,你們都不怎麽排斥我接近邬真人。”
事實上,就算是孟臻,也沒做出什麽阻攔她接近邬崖川的行為,最多不給她好臉,說兩句對她毫無傷害性的冷言冷語,可他對自己的同門也是這樣,最多不會像對她這麽防備。
“我們的眼光還能勝過大師兄?他待你用心,肯定是因為你值得!”宋瑜理所當然道。
“還有。”俏麗女修似乎想到什麽,眸色映照着丹爐中顏色駁雜的藥液,看着也暗淡了幾分,“你那麽聰明,應該也能看出來,大師兄是真的很累吧?如果能喜歡上你,或許也能快樂些吧!”
在宋清瑜期翼的目光下,饒初柳心虛微笑。
确定不是更累了嗎?
丹爐中的藥液很快就凝成了一顆拇指肚大小的黑色珠液,如黑珍珠般流光溢彩。宋清瑜把藥液收入玉瓶,又取出個一看就是靈器的白玉浴桶,用引水術加滿水,打了個響指,清透白璧上的符文霎時變成紅色,沒多久,浴桶上方便霧蒙氤氲。
“好了,你脫衣進去吧。”宋清瑜打開玉瓶,将珠液倒入浴桶,幾乎是瞬間,清水就變成了濃稠的黑色汁液。
她拍了拍白玉浴桶的邊沿,朝饒初柳俏皮地眨了眨眼,“大師兄的丹方我舍不得不要,但你我已是友人,這點小忙我不該收禮才幫!這浴桶就送給你了,算是聊表歉意,你可得收好,以後泡藥浴都得用呢!”
饒初柳哪敢當着宋清瑜的面脫衣?
倒不是害羞,主要鞋一脫,她身高可就瞞不住了。
于是饒初柳好言相勸把有些不放心的宋清瑜送走,布下陣法,才脫衣進入浴桶。幾乎是瞬間,她小腹內就升騰起了異常強烈的腐蝕感,簡直像是大姨媽期間吃了八百根冰棍般,痛得饒初柳手指緊緊攥着桶邊,直到習慣了這股痛感,稍微找回理智,才發現十根指縫不知不覺間都滲出了血,熱辣脹痛。
饒初柳忍着疼思考邬崖川的事。
宋清瑜可能是真想讓邬崖川有個伴,但他那些師弟們,尤其朱越的想法可不會這麽單純。她這個一看目的就不純的女修接近邬崖川,卻能隐隐得到星衍宗所有人支持,只可能因為一點。
邬崖川的心魔劫。
邬崖川資質在月琅洲亦算頂尖,十七突破金丹是為了定顏,像蘇卻就是典型的反面教材;但到達金丹大圓滿已經有幾年,卻至今沒能突破,甚至快被原本抛在後面的同輩追上,想必跟叩心劫脫不開關系。
“叩心劫、無情道、疑似合歡宗的女修……”饒初柳疼得龇牙咧嘴,意識卻清晰地将種種線索串聯到一起。
忽然,教她下廚的阿姨聽書的內容從腦海中浮現。
“殺妻……”饒初柳悚然一驚,一掌拍在了桶沿,震得桶裏的藥水都在晃蕩。
“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