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失控 昨晚的事，你記得多少？
第19章 失控 昨晚的事，你記得多少？
沈梨做好了被同等對待的準備, 然而，預想中的事情并未發生。
男人松開她的手，俯身靠近她耳際, 用溫柔的語氣問她願不願意。
滾燙的熱息萦繞耳畔。
沈梨睜開眼, 與人對上視線, 熾熱的眼神灼得她無處可逃。
今天才在教堂講過誓言，她自然知道他口中的願意是什麽意思。
她點頭，下意識抓住被角，羞赧出聲：“輕、輕一點, 我怕疼。”
男人笑了下，在她頸間落下一吻, 聲音喑啞：“我盡量。”
沈梨抿唇，肌膚輕輕顫栗。
……
夜風徐徐，溫柔吻過山谷裏盛開的虞美人，花朵随風輕擺, 自成風景。
鏡頭再遠, 蒼穹廣袤，星河璀璨，點點繁星“墜”入大海，海面風平浪靜，偶有潮汐拍打岸邊礁石, 激起陣陣細浪。
海浪翻湧, 夾雜一輕一重兩道絮語, 纏纏綿綿，惹人遐思。
“甜甜，你喝了幾杯酒？”
“兩……兩杯。”
“确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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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杯。”
“一杯绮夜幽夢，一杯……嗯……椰林日落, 還有一杯叫……”
“……破冰船。”
清香西柚混合橙味甜酒，搭配令人微醺的龍舌蘭，口感層次豐富，恰似船艦撞開堅冰，陽光融化冰雪。
沈梨在迷蒙中回想“破冰船”的味道，眼底浮起淚光。她側躺着，過電般的酥麻感席卷全身，致使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自己是醉了還是醒着，整個人飄飄然，心口處的愉悅一陣接一陣，似海岸線一般延綿不絕。
雲海浮沉，人影成雙。
到天邊露出魚肚白，她再沒力氣，終于在滅頂的浪潮中沉沉睡去。
-
翌日早上，初夏的陽光落在窗臺，在牆面映出綠樹的碎影。
一牆之隔的房間裏，沈梨從一場酣暢淋漓的美夢中醒來。
她睜開眼，未施粉黛的小臉洇着緋色，呼吸因為某些旖旎畫面而混亂。
沈梨抱着被子坐起來，餘光不經意瞥到身上的裙子。她昨晚穿的是白色碎花裙，而身上這條是香芋紫的真絲睡裙。
顏色和材質都變了。
誰給她換的裙子？
思索之際，身邊響起動靜，她循聲側臉，怔怔看向床鋪左邊。
男人恰好也醒了，他坐起來，親昵地揉了揉她的頭發。
“昨晚睡得好嗎？”他問。
沈梨點點頭，不經意看到他肩側的抓咬痕跡，心猛地一咯噔。
她昨晚……發酒瘋了？？？
那她在他心裏還有形象嗎？
難過的情緒湧上心頭，沈梨抱住被子，折手指起誓：“顧老師，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沖動了。麻煩你忘了昨晚，抱……”
“沒關系。”
“嗯？”
沈梨錯愕，迎上男人溫淡的目光，他看着她，語氣更是平靜：“昨天晚上，是我主動的，你不必道歉，更何況——”
他突然靠過來，牽起她抓着被角、防禦在身前的手，很輕地吻了一下。
“昨天晚上的事，”他勾唇，眸光定在她臉上，“我并不打算忘記。”
沈梨窘迫不已，“你……”
“你打算記多久？”
“不知道。”
他的語氣很淡，眼睛卻在笑，沈梨覺得他是在開她玩笑。
“我不是故意咬你的，我喝醉之後……”她低着頭輕喃，像犯錯的小孩，“顧老師，你要是不高興，可以咬回來。”
聽到這裏，顧清宴明白過來，他們剛才一直在雞同鴨講。
她似乎并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也是，如果記得，怎麽還會一口一個“顧老師”，對他如此客氣？
“好啊。”
“我咬你幾下。”顧清宴垂眼，寵溺的目光掃過她的臉，“咱們扯平。”
這樣最好。
沈梨深吸一口氣。
她閉上眼，梗着脖子，一臉視死如歸：“我準備好了，你咬吧。”
話音剛落，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出現，反而唇上一軟，落了一個吻。
“疼不疼？”
沈梨睜開眼，臉瞬間紅透了，她看着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
呆愣良久，她躲開他的目光，難為情地跑開，“我去換衣服。”
沈梨逃進衛生間，她撫着唇，怔忪幾秒，害羞地捂住了臉。
他沒生氣，還吻了她。
這是不是代表……
思緒飄飛之際，她注意到角落裏的髒衣簍，衣簍裏裝着她昨天穿過的裙子，一套暗色系的長袖睡衣，一條床單……
她昨天洗澡的時候，侍應将她的衣服拿去幹洗了，衣簍是空的。
而現在……
沈梨後知後覺地揪住裙子，低頭往裏看了眼。遮在布料以下的地方，密密麻麻的痕跡若隐若現。
昨晚……
不完全是夢嗎？
那他們做了兩次還是三次，又或者更多？她好像數不清了。
沈梨擡頭看向鏡子。
鏡子裏，她的臉紅得像熟透的蝦，心間小鹿亂撞，撲通撲通，跑個不停。
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
“甜甜，你忘了拿衣服。”
沈梨打開門。
她站在門邊，緊張地說：“我剛才說錯了，我打算先洗漱。”
“一起？”他很自然地問。
沈梨沒理由反駁，她點點頭，側過身，讓男人進來。
薄荷味的膏體在嘴裏變成泡沫，沈梨機械地刷着牙，目光落在酒店準備的情侶杯上。
裝牙刷的馬克杯是一對，一左一右，剛好湊成一個愛心。
就連物件都在祝福他們相親相愛，她在扭捏什麽呢？他們已經成為夫婦了，夫婦之間，是可以坦誠的。
懷揣着心事洗漱完，沈梨拿了常服，去另一個小房間換衣服。
換好衣服，沈梨和顧清宴客廳遇上。他也已經換掉睡衣，穿戴整齊了。
“顧老師。”沈梨清了清嗓子，“有件事，我想我得告訴你。”
“你說。”
“其實我……”沈梨鼓起勇氣，“其實我是你的粉絲，我從中學開始喜歡你，到現在差不多十年了。”
“之前之所以不說，是不想你誤會我的感情。”她頓了頓，“但後來我發現，我完全沒辦法脫離粉絲濾鏡看待你。”
“你願意……”沈梨緊張勾手，“你願意和這樣的我戀愛嗎？”
空氣寂靜一瞬。
混亂的思緒被一道清音終結，沈梨怔怔擡頭，“你說什麽？”
“我說——”
“怎樣都可以。”
“我不在意。”
“粉絲也好，鄰家妹妹也罷。”他說給她聽，也說給自己聽，“從現在開始，我們一起創造只屬于彼此的回憶。”
“好不好？”
沈梨一怔，“好。”
她還以為他會在意，畢竟他以前說過，他期待一段純粹的愛情。
“我也有話想說。”
沈梨眨眨眼，“什麽？”
“昨晚的事，”男人傾身，修長好看的手捧起她的臉，“你究竟記得多少？”
沈梨難為情：“一部分。”
“腰酸麽？”他問。
“有一點。”本來不覺得的，被他這麽一提醒，她感覺雙腿也沉重了幾分。
“我幫你揉揉。”
沈梨別開眼，不敢看他的眼睛，“這樣……合适嗎？”
“爸媽還在等我們。”
“或許不合适。”他漫不經心地笑，“但哥哥想做。”
“你要拒絕麽？”
他說這話時語氣溫柔，沒有半分強迫意味。沈梨半推半就，羞答答地點了點頭。
她也不知道她在害羞什麽，揉腰而已，又不是什麽難以啓齒的事。
“上來。”
“嗯？”沈梨看他。
“像昨晚那樣抱我。”
支離破碎的些許畫面在腦海閃回，沈梨咽了咽喉嚨，伸手摟住顧清宴的脖頸，他順勢托住她的大腿，使力将她托起來。
考拉抱的姿勢，她像樹袋熊一樣挂在他身上，視線比他還高。
“甜甜，記住此刻的感覺。”他溫聲說，“我和普通人沒什麽不同。”
“什麽感覺？”沈梨沒懂。
顧清宴仰頭輕蹭她鼻尖，意有所指：“換個角度，你也可以俯視我。”
“只要你願意。”
沈梨明白他的意思。
一瞬間，有煙火在腦海裏唰的炸開，噼裏啪啦，組成五彩斑斓的絢麗花火。
她低頭，将臉深埋他頸側，定定地回：“我會好好記住的，你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