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 章
63 · 第 63 章
這話說的。
老肖啧啧了兩聲, “這結婚的人就是不一樣。”
話落,許愛香喊他,“老肖, 你來擰面疙瘩,你擰的面疙瘩好吃。”
老肖一聽,二話不說屁颠颠的跑了過去。
這讓梁秋潤看的微微驚訝了下, 不過他也跟着去了廚房。
這一棟屋是老肖自己建的,鄉下地方多也寬敞, 只要有錢買得起磚頭, 就随你蓋。
老肖年輕的時候當獵戶的時候, 獵了一個好貨,便是那一次和梁秋潤認識了。
梁秋潤從大蟲子的口中把他給救了下來,當時只差一點, 老肖就成了大蟲子肚子裏面的食物了。
因為梁秋潤出現的及時, 老肖這才撿回來了一命。
兩人之間梁秋潤對老肖是救命之恩, 也是那一次,老肖獵到的那頭大蟲子的皮被留了下來。
後面他賣給了四九城的領導, 那一張皮是他用生命換來的,同樣的, 那一張皮也給他帶來了一棟房子。
足足蓋了兩百多平,還不加前後院,而這麽大的房子, 只住着老肖和他的愛人許愛香。
他們這裏也是一年四季,都是安靜的。以至于廚房也特別大,許菊香或許太久沒接觸到外人了。
她開始還有些局促緊張, 但是到了後面發現江美舒的性格好好啊。
說什麽, 她都是笑眯眯的點頭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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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許愛香也微微的放松了幾分, 她這人在熟悉人面前話特別多。
老肖和梁秋潤過來的時候,就聽見許愛香一直在叭叭叭地說,就差把地裏面多少菜,米缸裏面多少米,以及家裏多少存款都說完了。
老肖,“……”
老肖微頓了下,上前拉着愛人的手,“我來做,你去前院自留地裏面,拔點新鮮的白菜回來。”
“我給老梁在弄個火鍋下,他就愛吃着一口鮮食。”
也是奇怪,明明他和梁秋潤,都有快十年沒見了,他卻還能記住梁秋潤當年的喜好。
那是他們在山裏面相處的三天,一起扛過槍,一起逃過命,一起鑽過山洞躲危險。
許愛香一聽這話,二話不說就丢了手裏的活,轉頭就要出去。
老肖不放心,叮囑了一句,“雪大,你把白菜拔了回來扔那,我來處理。”
這天實在是太冷了一些,在用涼水洗菜,怕是冷的她下個月來月事,肚子又要疼。
許愛香被愛人這般特意叮囑着,她臉色有些微紅,局促的擺手,“我自己能行,你快去殺雞好了。”
自己在山上住着,雞鴨都養的有,只是不能過數量。
他們偷偷養在屋後頭的地窖裏面,白日就放出來,遇到檢查的來了,就藏到地窖裏面。
好在他們這個地方足夠山,所以一般來的檢查的人也不多。
老肖嗳了一聲,轉頭出門去雞籠子裏面抓雞了。
打算随即挑選一個盤中餐。
看到他們這樣,江美舒有些擔憂,“老梁,他們拿出來招待的東西太好了,我感覺有些對不住。”
本來就是臨時過來借宿,對方還要殺雞給他們做火鍋,還要出去地裏面拔白菜。
這也太鄭重了一些。
梁秋潤很喜歡江美舒的性格,她一直說他好。
其實,她才是最好的那個。
所以許愛香才能和她見第一面,就有說不完的話。
梁秋潤安慰她,“聽他們的。”
“我和老肖的交情,值這頓飯的。”
有了這話,江美舒才放心了去,她穿的是許愛香給她的棉拖鞋,不太好出去轉,新拖鞋呢。
外面都是雪。
“想看看?”
梁秋潤問她。
他好像是江美舒肚子裏面的蛔蟲一樣,她點頭,“是有點,想看看怎麽拔白菜的。”
她其實對種菜挺感興趣的。
但是,一直沒機會,就連這次來楊樹溝收青菜,也是人家提前收割好,直接裝車的。
“我背你過去。”
梁秋潤蹲下來,“上來。”
江美舒有些猶豫,“會不會不太好?”
“算了,老梁,你把鞋子借給我。”
“我穿出去看。”
梁秋潤,“……”
梁秋潤不說話。
江美舒等了半天,沒等到答案,她心說,連存折都上交的梁秋潤,不該是這般摳門的人啊。
她試探道,“你有腳臭?”所以不願意?
梁秋潤,“……”
梁秋潤,“……”
他好半晌,才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江江,我腳不臭。”
帶着幾分深刻的解釋!
江美舒睜大眼睛,一雙杏眼睜的溜圓,有些納悶,“那是為什麽不願意讓我穿你的鞋啊?”
她就想出去看看而已,但是又不想把嫂子許愛香的新拖鞋,給弄髒了去。
還是說,梁秋潤的腳上面,也有不為人知的隐秘?
想到這裏,江美舒的眼睛立馬亮了,“你有六根腳指頭?”
六指琴魔?
只是,別人是手上,梁秋潤是腳上?
好酷啊!
梁秋潤看到江美舒那眼睛轉悠的樣子,恨不得比家的煤油燈還亮。
他眉心跳了跳,聲音嘶啞道,“在胡思亂想什麽呢?”
“有沒有可能是我鞋子也濕了?”
江美舒有些震驚,梁秋潤竟然知道她在胡思亂想。
接着,她才反應過來,“你鞋子也濕了啊?”
聲音也跟着軟了下來,像是萎靡了八個度一樣,頭頂的呆毛都跟着耷拉了下去,輕輕道,“我都沒注意到這裏。”
“忽視了你,對不住啊,老梁。”
梁秋潤的鞋子會濕原因不做他想。
他之前一直在車上,根本沒下來,所以自然不會打濕。而後面會打濕,無非是背着她,在雪地裏面走了快四十分鐘。
肯定是這段時間才打濕的。
瞧着她像是萎靡的太陽花一樣。
梁秋潤擡手想揉揉她的頭發,卻又把手放了下去,他溫和道,“這和你沒關系。”
“不要什麽都往自己身上攬責任。”
“不說事情本身是在于我,其次背你走路也是在于我,這一切事情的發生主觀性,都在于我。”
“江江。”他低頭凝視着她,也在引導她,“這些是我自發自願的,哪怕鞋子打濕了,我也會很高興,所以這件事和你沒關系,你知道嗎?”
桌子上跳躍的煤油燈,照亮了他英挺的眉眼,溫潤又潔白,像是上好的狼毫勾勒出來的一樣,極為出色。
連帶着聲音也是,溫和的,包容的。
這讓江美舒下意識地愣了下,她頓了下,“老梁。”
他好像一條她肚子裏面的蛔蟲。
知道她的一切念頭和想法。
每次都能精準掐斷她的內耗和胡思亂想。
這讓江美舒有些震驚,他是怎麽知道的?
“嗯?”
梁秋潤低頭看着她,眉目溫柔,“怎麽了?”
江美舒驚訝,“你好聰明啊,連我腦子在想什麽都知道,也太厲害了一些。”
她的震驚,驚訝,誇贊,流于言表,也太好理解了一樣,而且連誇人的時候,姿态也是,太過清澈了些,以至于人會一眼看穿。
這就是梁秋潤喜歡和她相處的原因,因為簡單。
他這人勾心鬥角看的多,也處理的多,身上的責任也重,以至于他和江美舒這種簡單的人相處起來,極為輕松。
是那種極為放松的姿态。
甚至連梁秋潤自己都沒注意到,他擡手,輕輕的摸了摸她的毛茸茸的發頂,眉眼含笑,“江江。”
她真的好好啊。
身處複雜,所以他向往簡單。
正當兩人的氣氛膠着的時候,外面許愛香進來了,提着兩棵被雪蓋着的大白菜,不是那種卷心的白菜,而是鋪開的平展的白菜,一棵都恨不得有一個籃子那麽大。
她還擰了兩棵進來,抖落掉了外面的雪,也抖掉了身上的雪。
一進門就瞧着江美舒和梁秋潤看着她,許愛香有幾分不自在,她把籃子裏面的白菜放了下來 ,這才說道,“怎麽不坐着休息?”
瞧着兩人之前來的時候,都是風塵仆仆的。
江美舒是個老實人,當即就說了,“之前想跟着你一起出去拔白菜,但是穿着一雙新鞋子,怕弄髒了就沒去。”
這下,輪到許愛香意外了,“就是一雙拖鞋而已,弄髒就弄髒,我們鄉下人沒那麽多講究。”
江美舒上前,撥開籃子看了看,“不行的,你給我了一雙幹淨的鞋子,我也要盡量還給你一雙幹淨的。”
這是她的處事原則,這讓許愛香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你和我以前認識的那些城裏人,不太一樣。”
那些城裏人講究,愛幹淨,給他們穿新鞋子,他們也會覺得新鞋子太過土氣,至于弄髒那是家常便飯。
但是江美舒就完全不一樣。
江美舒還沒聽懂,但是梁秋潤卻已經聽懂了,他回頭看了一眼江美舒,低聲道,“是的,她很不一樣。”
她是獨一無二的。
剛話落,外面的老肖提着一只被宰好的雞進來了,他剛好聽到梁秋潤的話,忍不住啧了一聲。
帶着幾分陰陽怪氣。
“好好好,知道你老梁的愛人就是不一樣。”
“不過也确實好,也不嫌我們這裏髒,更沒說我家愛香土氣,就沖着這點。”
老肖沖着江美舒豎起大拇指,“人真不錯。”
他們是獵戶,常年住在山裏面,原先城裏也有年輕的人,來他們這邊山上後面落難,也都是他救回來的。
明明和小江差不多的年紀,但是那些人會很挑剔,燒的炕太硬,太髒,還有煙灰。
還挑剔他媳婦,太土,年紀太大,配不上他。
老肖聽完氣的要命,只恨自己救了白眼狼。
江美舒安靜地聽着老肖吐槽完,她義憤填膺,氣的臉蛋通紅,“他們真是太過分了!”
哪有這樣啊,面對救命恩人還挑剔的。
“是吧。”
老肖也氣,他越發覺得能和江美舒說得到一塊去,态度也熱絡了幾分,把他們當做自己人。
“你和老梁出去歇一會,我和愛香很快就把這些弄完了。”
殺了雞要燙了拔毛,蘿蔔白菜要清洗,還有自己在木桶裏面發的豆芽,也要弄一些出來。
往日裏面撿的菌子和木耳,也都要弄起來了。
江美舒去看梁秋潤,“我們也留下幫忙吧,人多做的快,免得兩個人要弄好久。”
眼巴巴地,讓人根本無法拒絕。
梁秋潤便是,他點了點頭,“那就在這裏幫忙。”
這話說的,老肖震驚地看了過來,要知道以前他認識梁秋潤的時候,他可從來不會這般好說話。
“閉嘴吧。”
似乎要知道老肖說什麽,梁秋潤單刀直入,“我們要做什麽?活分給我倆。”
這哪裏是分活啊,這是領導安排還差不多。
這真不怪梁秋潤這般語氣,而是他周圍生活的環境造成的,以至于還沒有調整過來。
江美舒擡手戳了下他腰,小聲道,“你态度好點,恩人,老肖是恩人喂。”
梁秋潤嗯了一聲,去看老肖。
老肖頓時慌張地擺手,“不不不,老梁的态度已經很好了。”
“這樣吧,你們把綠豆芽給拔出來,把下面的那些根須都給剪掉。”
江美舒嗳了一聲,就見到許愛香提過來了一個木桶過來了,她很好奇地跑了過去。
就見到木桶裏面長滿了綠豆芽。
江美舒,“!”
江美舒,“!!”
活脫脫的跟沒見過世面一樣,眼睛都瞪大睜圓了幾分,“你們還能自己長豆芽啊?”
她從未見過!
上輩子她見到過的豆芽,都是成品豆芽。
這種下面是綠豆,看着豆芽破殼而出,長出來的豆芽,真是她沒見過的東西。
許愛香撇開水,擡頭看了一眼,笑容淳樸,“是啊,冬日裏面光蘿蔔白菜,吃一個冬天肯定是吃的夠夠的,所以我會泡一些豆子,長點綠豆芽和黃豆芽,就當是改善生活了。”
江美舒看着她一雙帶着厚繭子的手,眼睛亮晶晶,“嫂子,你好厲害,也好聰明啊。”
她覺得她,以及她的家人都是笨蛋喂。
只知道搶白菜蘿蔔,壓根沒想到自己也能發點豆芽吃啊。
許愛香被她誇的不好意思,因為除了愛人,從來沒有人誇過她,她臉頰上浮了一抹紅,因為常年曬太陽的原因,膚色有點小麥色,那一抹紅倒是成了高原紅。
越發顯得淳樸善良起來。
“這算哪門子厲害,不過是一些小事而已。”她害羞地不行,一直擺手。
江美舒,“我覺得好厲害,我都不會發豆芽,老梁,你會嗎?”
她去看梁秋潤。
梁秋潤頓了下,他搖頭,“不會。”
“看吧。”江美舒眉眼彎彎,“連我們家最厲害的老梁都不會,嫂子,你還說你不厲害,要我說你就是最厲害的那個!”
這是江美舒的肺腑之言。
她哪裏料到,自己一下子誇了兩個人進去了。
梁秋潤的唇角抑制不住的往上揚。
許愛香也是,她偷偷地去看了一眼梁秋潤,“我們家老肖說了,梁同志是幹大事的人,我可沒他厲害。”
但是,心裏又有點隐秘的高興。
小江說她比老梁還厲害,這是不是說說明,她也很優秀啊。
梁秋潤當做沒看出來,偏偏江美舒是真沒看出來,她興致勃勃的走到許愛香面前,“嫂子,你教我怎麽處理豆芽吧。”
“到時候我回去也試下,若是長了豆芽,讓老梁給你們也送點過來。”
說完,倒是覺得自己突兀了,她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是獨家秘訣,那就不要和我說了,當我在放屁。”
她真的很會為人考慮。
許愛香怔了下,她笑了笑,一口牙齒特別白,“這算什麽獨門秘訣,我原先老家的人都會這些。”
“就是把豆子泡在水裏面,幾乎一個晚上就能出芽了,若是夏天天熱,兩三天就能吃了,冬天天冷,豆芽也漲的慢,所以要一個星期才能漲出來。”
“你瞧着長度差不多夠了,就可以取出來吃,用着水浸泡下,把豆殼給取掉,留下的便是豆芽了。”
江美舒一點點記下來,還不忘去推下梁秋潤,“老梁,你也記下,萬一我記性不好忘記了,到時候再去問你。”
說的理直氣壯。
梁秋潤點頭,似乎不意外江美舒會這般說,他很認真道,“我都記住了。”
這下,江美舒就徹底放心了。
跟着許愛香學了怎麽弄豆芽,又跟在她屁股後面學了撿菌子,以及摘木耳。
她簡直是大開眼界。
“原來你們冬天也能有這麽多青菜啊。”
不像他們那,一整個冬天就只有蘿蔔白菜。
“我們屋裏還種了韭菜。”
許愛香神神秘秘地說道。
要是換個人來,她鐵定不會把這個秘密透露出去,但是也不知道為啥,對面是江美舒,她就下意識地說了出來。
這讓旁邊的老肖想攔都攔不住。
家裏有個暖房種菜,這是他們家最大的秘密了。
得咧!
現在被全部抖落出來了。
老肖嘆口氣,“愛香,你帶小江過去看看吧。”
許愛香毫不猶豫,立刻馬上就帶着江美舒,去了後院的房子去了。
等他們走了。
老肖看了一眼梁秋潤,“你愛人這是有啥魔力?在這樣下去,我怕媳婦把我家一年存款多少,掙多少,都要說出來了。”
梁秋潤輕咳一聲,“那不至于。”
“我家小江別的不說,保密的能力一流,你放心,她肯定不會說出去。”
老肖不可知否,只是盯着他嘴角快,“在翹,在翹嘴巴都能釣魚了。”
梁秋潤,“……”
後面小屋子,是從住的屋子這邊開了個小門,像是那種套娃一樣,開了一個又一個門。
最後還是個櫃子門。
從外面看是櫃子,但是櫃子門推開,就是一片空地,只是那空地被圍了起來,上面搭的還有屋頂,特意用了那種漏瓦片,有點像是刮風下雨,天晴看星星的感覺。
但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十多平的屋子內,種了兩排韭菜,一排菠菜,一排香菜,一排蒜苗。
江美舒,“!!!”
江美舒,“!!!!”
“不是,你們冬天還能種這麽多小青菜啊?”光種了不說,而且還生長的極好!
真的是綠油油的,嫩的能掐出水。
她的目光太驚豔了,連帶着表情也是。
許愛香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和老肖琢磨的,我們倆天天在家,他出去上山打獵,剩下的就是琢磨吃的了。”
其實不光如此,五年前她懷孕了,冬天的時候,就想吃口青菜,但是沒有啊。
後面老肖就想辦法在屋內種了一些,一點點試辦法,最後才達成的這種平衡。
把屋內的瓦片揭一些起來,既能下雨,也能曬太陽,周圍的牆還能阻擋嚴寒。
只是,她的孩子沒能吃上那口青菜。她懷到七個多月的時候,下山的時候摔了一跤,等她醒來的時候,孩子沒了。
子宮也沒了。
至此,許愛香在也不會提起孩子,當然,老肖也是。
江美舒不知道這些,她只是看着那一方天地,一個和室外蒼茫大雪不同的天地。
外面蒼茫,生機了了。
而室內卻是生機盎然。
江美舒由衷地感嘆,“你們真的好會過日子。”
那麽多人,但是能做到老肖和許愛香這種,真的是少數。
許愛香笑了笑,“無非是把貧瘠的日子過的,稍微豐盛點。”
“走吧,割一些韭菜,在拔點菠菜和香菜蒜苗,晚上給你和梁同志下火鍋吃。”
“光白菜可不夠。”
江美舒躍躍欲試,撸起來袖子,也不管冷不冷了,“我來。”
割韭菜,拔菠菜,拔蒜苗,以及割香菜,她真的是從頭到尾體驗了一遍。
弄完後,她手凍的通紅,眼裏卻亮晶晶的,“嫂子,你這裏要不要小工?需要幫忙的時候,你招呼我一聲,我就讓老梁送我過來。”
許愛香笑,“就我們這點一畝三分地,可要起小工。”
工錢都開不出來。
聽到這話,江美舒臉上帶着幾分失望,“這樣啊。”
下一秒,就聽到許愛香又說道,“不過,你要是不嫌我們遠,有空随時可以過來找我玩啊。”
山上的日子無聊的很,平日裏面老肖上山打獵去了。
她就在家忙活,一個人可能一天都說不到一句話,今兒的這也是江美舒來了。
許愛香覺得自己可能,把之前一年的話都說完了。
江美舒立馬答應了下來,“好啊。”
“嫂子,你真好。”抱着許愛香的胳膊,蹭了蹭。
蹭的許愛香心頭發軟,等她們出來的時候,籃子裏面全部都是嫩綠色的青菜。
而且,江美舒還挽着許愛香的胳膊。
梁秋潤本來在和老肖說話的,聞言看了過來,就見到他的小妻子,抱着許愛香的手。
他眼睛眯了眯。
江美舒一看到他,便迫不及待的提着籃子,朝着梁秋潤跑了過來。
“老梁老梁,你快看。”像是獻寶一樣,“嫂子家還有韭菜菠菜,香菜和蒜苗呢。”
梁秋潤看到她這樣,微笑了下,若無其事,“嗯,我剛聽老肖說了,他們家有個暖房。”
“夏天養獵物,種青菜。”
江美舒眼睛越聽越亮,“以後我們在家,也這樣在屋內種點青菜好不好?”
“冬天吃鍋子随時都有新鮮的青菜。”
“到時候再把嫂子請過去,當技術指導,指導完了,然後一起留下來吃個熱氣騰騰的鍋子。”
哎喲,光想想就好開心。
四合院裏面種青菜?
她知不知道東城寸土寸金的四合院,到底有多金貴啊。許多人一輩子都沒一個落腳的地方。
她卻用來種青菜。
在老肖以為梁秋潤肯定會拒絕的時候。
結果,他卻聽到梁秋潤說,“好。”
“後面的西廂房常年都是空的,那裏面到時候可以鋪一層土,用來種青菜。”
“還有外面天井也是,我們家人少,天井常年空着在,到時候也能鋪上土,一個種在室外,一個種在室內。”
他規劃的真好。
江美舒光聽聽就開始幻想起來,“到時候我要跟嫂子一樣,種點蘿蔔白菜,種點菠菜,要是有番茄和黃瓜就更好了。”
“老梁。”她挺着胸脯,一臉驕傲,“到時候我給你嘗我親手種的菜。”
她在規劃,有些天方夜譚,但是梁秋潤卻聽的認真,“好啊,我等着。”
語氣也很認真。
是承諾。
這讓老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你結婚真是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梁秋潤擡眼看了過來,老肖頓時閉嘴,雞已經收拾幹淨了,也在鍋裏面大火炖着了,只等炖開後,就往銅爐火鍋裏面倒,燒熱了把下鍋子的配菜放進去。
大火炖雞很快就炖軟了去,在把一鍋雞湯連肉一起,倒到燒的通紅的銅爐鍋裏面。
炭火慢炖,咕嘟咕嘟冒泡,白色霧氣升起,炖出了雞肉和菌子的香味也跟着傳了出來。
土雞的雞湯熬出的特別橙黃,飄在最上面一層厚厚的油脂,很是漂亮。
這還沒好,滿屋子的香味就抑制不住的往鼻子裏面鑽,江美舒吸吸鼻子,在吸吸鼻子。
真好聞啊。
恨不得馬上就好,一雙眼睛都看直了。
看的剩下三人都跟着發笑。
還是許愛香先開口,“雞炖的太着急了,肉還沒有炖耙,先下點青菜豆芽進去,去吃點青菜,吃着吃着過一會,雞肉就炖好了。”
大火轉小火,炭火慢炖,特別适合炖雞,出來的雞肉軟爛可口,又耙又香。
江美舒咽了下口水,“可以嗎?”
“當然可以,都是自己人不講究這些的。”
江美舒嗳了一聲,夾了一筷子菠菜,就往銅爐鍋裏面下,銅爐鍋的裏面燒着紅彤彤的炭火,外面一圈則是雞湯打底,白色的霧氣升騰,瞬間把嫩綠的菠菜苗給吞噬了進去。
甚至江美舒都沒用筷子去摁,嫩綠色的小菠菜,就被燙軟了去。
“可以吃了,下鍋就燙個幾十秒,這個時候菠菜又軟又甜又嫩。”
江美舒嗳了一聲,用着筷子就撈到了碗裏面,嘗了一口,舌頭都快被燙的打卷了,可還是舍不得吐。
“太鮮了。”
“真是太鮮,太嫩了。”
新鮮的菠菜在橙黃色的雞湯裏面沸騰,菠菜的葉子吸入了雞湯的油脂,壓住了菠菜本身有的澀味,反而提了味道,使得菠菜既鮮香又清甜。
真是好吃極了。
江美舒一連着吃了三筷子,她忍不住問了一句,“有辣椒嗎?”
曾經的南方人也想來點幹辣椒,滴點香油進去,在加點醋,蘸着雞湯煮出來的火鍋涮菠菜,她簡直不敢想有多好吃。
“有的。”
“沒想到小江,你竟然還敢吃辣。”許愛香說了一句,便起身從廚房,江美舒想自己調味,她便跟着一塊去了。
只見到,許愛香拿了一個玻璃罐子出來,裏面是打碎的幹辣椒面。
江美舒眼睛一亮,“就是這個。”
“用過燒點油,淋在上面,在加點醋,哎喲。”
這話一落,倒是反應過來,“沒有油也很好吃。”
這年頭油是定量的,按照她的吃法,怕是要把人家家裏定量的油給吃完了去。
這可不行,做客沒有這般做法的。
“有油的。”
許愛香說,“香油行嗎?”她蹲下來從櫃子裏面,拿出了一個油瓶子,足足有三斤的那種瓶子,見江美舒很是吃驚,她便解釋道,“我們之前自己在後山上開荒,混在灌木林子裏面,開了一塊地出來專門種的芝麻。”
“雖然不多,但是一年到頭的香油卻是足夠吃的。”
這就謙虛了。
光芝麻都收了快兩百斤,壓出來的香油,都有足足十幾斤。
另外的香油被她放在了壇子裏面,每次吃的時候,才過來取。
江美舒聽完,有些羨慕,“嫂子,你們住這裏真好。”
城裏吃油一個人一個月,就二兩的供應,在看嫂子和老肖他們,竟然一年榨油十多斤。
這是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許愛香,“也不容易的,是老肖跑到大山裏面藏在灌木林裏,才種起來的,收芝麻的時候,我倆可累死了。”
說這話,她把香油倒到了鍋裏面,瞧着最少有二兩到三兩那樣,吃了城裏面一個人一個月的定量。
許愛香卻沒有任何不舍的,“你說是怎麽弄來着?”
江美舒,“就是燒了熱油,然後淋到幹辣椒粉上面,在撒點芝麻。”
嗚嗚嗚。
想想就好吃的要命。
“我還真炒的有芝麻。”趁着鍋燒熱油的時候,許愛香又拿出了一個罐子,從裏面舀了兩勺熟芝麻出來,放在了辣椒面上。
恰好,鍋裏面的熱油燒開了,她用着大鐵勺,一勺子全部舀起來,淋在幹辣椒面和芝麻上面。
刺啦一聲。
空氣中頓時傳來了一陣,熱油燒幹辣椒和芝麻的焦香味,那味道太霸道了一些,以至于連帶着外面的雞湯味都給掩蓋了去。
江美舒看着那滋滋冒油的芝麻辣椒,她的口水抑制不住的分泌,“我要單獨弄個小碗,在加點醋進去。”
“沒問題。”
許愛香直接又拿了一瓶醋,“自己看着加。”
江美舒有些驚訝,她家竟然什麽都有,她哪裏知道,身為獵戶的老肖技術不錯,幾乎每次都不空手。
打來的獵物都換了出去,而全家開銷就是他們兩個人,又沒個孩子,基本上都是兩口子花,所以家境也會殷實一些。
別看他們住在這山上,但是實際上過的日子,比城裏面有工作的人還好。
江美舒給自己倒了點味碟出來,加了醋猶豫了下,又丢了點切碎的蒜苗進去,至于香菜。
咬咬牙也丢了下。
聽說香菜下火鍋,味道也很棒。
她自己調了一碗加醋的料,又給梁秋潤單獨弄了一碗,他的是沒加醋的,江美舒不曉得他吃不吃醋。
至于老肖的,則是許愛香自己調好了,一起端出去。
“好了。”
“你們在弄什麽?老遠都能聞到香味。”老肖問她。
“小江讓我弄個調料,熱油淋芝麻辣椒,這香味真是不錯,老肖以後我們冬天也可以這樣吃。”
她和老肖都是直接下火鍋的,從未想過還可以弄一個調味料。
老肖迫不及待接了過調料碗,聞了下香味,“是不錯。”
“我來試下蘸着菠菜吃。”
見他開始了,梁秋潤也看了過來,就他沒有。
江美舒立馬端着味碟跑了過來,獻寶一樣,“你也有。”
“不知道你吃醋不吃醋,你調味碟我沒給你加醋,我的加了不少。”
她還低頭嗅了一口,醋的酸味,融入了辣椒芝麻的香味,上頭。
梁秋潤看到她這樣,他笑了笑,“不加醋就挺好。”
他一語雙關,“我不愛吃醋。”
他平生最讨厭的就是吃醋。
江美舒抿着唇笑,“那我喜歡吃。”
她端着碗放在了桌子上,又燙了點菠菜,蘸着酸辣焦香的味碟。
入口的那一瞬間。
又酸又辣又焦香,菠菜的甜味,雞湯的鮮味,瞬間上頭。
江美舒滿足的眯着眼睛,“值了。”
真是沒白來一趟。
看到她這一副饞貓的樣子,大家都食欲大開。
“這種蘸着調料确實好吃,我們之前吃鍋子吃多了嫌膩,這個就不會。”
老肖感嘆了一聲。
梁秋潤一邊吃,一邊看了一眼江美舒,“我家小江确實很聰明。”
其實是很會吃。
不過,給江美舒留了面子。
老肖聽了這話,啧啧了兩聲,埋頭跟着一起吃了起來。
雞肉被炭火炖耙了,一口下去又軟又爛。
江美舒最小,大家都讓着她,大雞腿子都讓給她吃了。她沒客氣,咬了一口大雞腿,好吃。
這一頓火鍋吃到最後,她連鍋裏面的雞湯都喝了兩碗。
嗚嗚。
太好吃了。
江美舒發誓,“這是來這裏,吃過最好吃的一頓飯。”
沒有之一。
梁秋潤,“上次帶你去吃的那家火鍋,不好吃嗎?”
這——
讓江美舒怎麽回答,她抿着唇笑的不好意思,“不一樣,那是在店裏面吃,這是在家裏吃。”
“而且都是剛殺的雞,剛從地裏面拔出來的菜,特別鮮,特別好吃。”
她吃東西,就饞這一口鮮味。
梁秋潤擡手點了下她的鼻子,江美舒一僵,梁秋潤也一僵。
雙方四目相對。
梁秋潤的手上,迅速爬滿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老肖本來找收拾東西的,他注意到了,便問了一句,“你這病還沒好?”
當年,他和梁秋潤在一起待過幾天,最慘的時候,梁秋潤也受傷了,他要背着對方離開。
梁秋潤卻不肯,因為他無法和人接觸,最後做了一個簡易的拐杖,就那樣出了深山。
面對老肖的問話,梁秋潤嗯了一聲。
這下,輪到老肖震驚了,碗都不收拾了,突然問了一句,“那你們怎麽洞房?!!”
【作者有話說】
[玫瑰][玫瑰]啊,今天提前了,昨晚上熬到一點半寫了一些,早上六點多爬起來寫了一些,總算是寫完了
這幾天爆更,所以更新時間不确定,寫完就發哈,基本上還是下午晚上那樣~
不出意外的話,晚上還有肥肥的更,是營養液加更
我都這麽爆肝了,求營養液,聲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