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搖搖欲墜
第28章 搖搖欲墜
這晚謝凜回去觀湖別墅有點晚,他心情欠佳,兀自回房睡了。
晚上,盡管謝凜完全明白自己沒有理由介懷,也應該完全能夠平靜地接受——他還是糾結着看了備份自謝煥電腦和錄像設備中的對方拍攝的方弈柏的視頻。
在謝煥的鏡頭中,方弈柏很松弛,他時而可愛,時而有點冷,甚至拽拽的,不愛看鏡頭,不喜歡被作為拍攝對象,但謝煥撒嬌要拍,他也就杵在那裏任他拍,嘴上說,“謝煥,你怎麽什麽都拍啊。快點,我要洗澡睡覺了。”“等等,還沒好呢,我得多留點素材。”“不用了吧,夠夠的啦。”“不行,你乖一點。”“我還不乖啊。”
方弈柏坐在床上,晃着腿,一副傲嬌的樣子。
不卑怯、不恐慌的方弈柏像一只貓,他有自由表達的意志,完全将謝煥當成平等的存在,而面對謝凜時則迥然不同。
管家發現謝凜沒睡覺時,是在那間他親自打造的暗室裏。
淩晨兩點,管家起夜時習慣性地巡視了一圈,卻在經過那間從未有人光顧過的暗室時,看到門縫沒有關嚴,透出一絲光線……
他下意識推開門,駭然發現謝凜背着身,望着牆,就靜直地站着。
似乎站了好久好久,久到如同一尊雕塑。
“少爺?……”
管家怔忡不已,他本不敢打擾謝凜,但這麽多年的主仆情誼或多或少使他對謝凜的照顧中,更多了一些樸素的關心,他讷讷開口,“這麽晚了……您還沒睡?”
“小心着涼……”
謝凜過了半晌,微微轉動身體,“睡不着。”
管家又怔了,不知謝凜會如此坦率,也不知如此回答。謝凜的生活規律,一直以來其實不太叫人操心,但人又不是機器,怎麽可能永遠在一個節奏上不出錯呢。謝凜會失眠,會累,甚至脆弱,他都覺得是正常的,但身份使然……他又不能開口。
謝凜似乎不需要他的回應,又說,“當初我讓你幫我建這間暗室的時候,你是不是覺得我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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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瘋了,還龌龊下流,大約骨子裏就是一個天生的壞種……只是一貫僞裝得很良善罷了。”
“或許,這才是我內心的真實啊。”
謝凜自嘲地笑笑,他揮了揮手,“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管家無奈,幫他帶上門,悄聲離開了。
謝凜望着牆上的鐵鏈,內心矛盾的兩種聲音繼續無止境地厮殺。
天使說,他救過你的命,他是唯一對你好的人……你不是發誓守護他,愛戀他,給予他尊重與自由的嗎?你不能剝奪他身為一個人的權利……你已經越線了,回頭是岸啊。
惡魔說,欺負他呀,徹底地占有他……保持紳士、保持理性有什麽用呢?那難道不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因噎廢食?方弈柏已經成年了,他有能力為自己的一切行為承擔責任……誘導他、威懾他臣服并不是罪啊……
他還不知道最終哪一種聲音會主宰他的靈魂。
謝凜坐在暗室中唯一的一把椅子上。純鐵制成,如同王座,也是刑具,扶手上面有皮質的束縛帶。金屬特有的冷硬會使皮膚剛接觸到時産生輕微的不适。
謝凜卻像沒有感知一樣,癱在這樣一把椅子上,他閉上眼睛,關閉了思緒……任腦內的天使與惡魔彼此獵殺。
他的身體放棄支撐地往下滑了滑,長腿松弛地舒展,顯得前所未有的散漫。
謝凜沒睡好,他精神不濟,眼下泛青。
被叫醒時還有起床氣。
猛地聽到方弈柏的聲音,他仿佛還沉浸在昨夜的視頻裏……好像從上帝視頻切換到了當局者,他成了那兩個小情人身邊的,融不進去的那個人。
他心裏有些氣憤,明明自己才是最先認識方弈柏的人。然後他就醒了。
睜開眼睛看到方弈柏,他有些遷怒,“把我衣服拿過來。”
明明他的衣服都是前一天管家搭配好之後放在衣帽間,等他自己起床換的。但是方弈柏還是照做了,把衣服給謝凜拿到床頭邊。然後謝凜擡手捂住臉,讓方弈柏出去了。
這天,謝凜自己打臉式地讓方弈柏幫他系了領帶。
是啊,他堅持的底線是什麽呢?
扭捏的是什麽呢?
——他不是從把他擄過來的第一天開始就想要艹他嗎
方弈柏在他的胸前打了一個半溫莎結。
謝凜想着,這就是和謝煥一模一樣的領帶結了。
方弈柏在給謝煥打領帶節的時候會做什麽呢?離得那樣近,呼吸相聞……方弈柏也許光着腿穿着T恤,就像錄像視頻裏的一樣。
只要稍一擡手撩開衣擺就能摸到那截纖腰,輕薄柔韌的腰身,優越的輪廓線使得手掌感受到的弧度十分完美。
是的,他碰觸過便知道多麽使人上瘾。
在那腰上一按,人就會貼到他的胸前……方弈柏的嘴唇最适合接吻。
他們會在衣帽間裏激烈地擁吻,無所顧忌。
方弈柏那麽輕那麽軟,随随便便就能推倒,甚至他修長的腿會打-開。
謝凜手上的筋猛地繃緊,将猶在整理領帶的方弈柏推到牆上,吻上他。
家裏的地暖很足,方弈柏穿得很單薄,黑T恤,棉麻褲子,挂在身上,形同虛設。
謝凜完全發洩着心中的欲虐欲,方弈柏一開始被推倒時驚了一下,猝不及防,像貓兒一樣叫了兩聲。
奶兇奶兇的沒有什麽威懾力。
等謝凜的唇貼上他,他叫不出聲了,像身體也被按下靜止鍵。
他緊張起來,皮膚漲紅。
兩個人像交頸的天鵝糾纏在一起。
經過這兩次的經歷,方弈柏得出了一個結論。
他喜歡接吻。
謝凜的嘴唇柔軟,口腔黏膜更是滑-膩,嘴唇貼着嘴唇的時候氣息-交融,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更關鍵的是,不用言語、也不管動機是什麽,接吻都表達出一種“親密”——哪怕謝凜很不喜歡他,但謝凜吻他也還是表達的親近,至少是喜歡他的身體的。更不用說唾液交換,舌尖交纏的時刻,已經不是親近能形容的了。
那個時候方弈柏就感覺自己眼前發白,身體發虛,但心跳又變得又快又有力。
緊張又歡悅,上瘾。
他不知道為什麽,好像除了生理上的刺激以外,還有更多心理上的悸動情潮在反哺着他的這種名為“謝凜”的“瘾”……
謝凜是他小時候無論如何也得不到的那個玩具……那件櫥窗裏最昂貴的無法碰觸的娃娃。
念念不忘了很多年,現在終于被他攥在手裏了。
管他是不是自己的,只想搓磨他,更多,更多些。
終于娃娃擡起他的臉,吻得更深……他順從地仰起下巴,讓身體更多的部位得到垂憐和撫慰。
謝凜發現了,方弈柏很乖。
方弈柏格外地配合和溫馴,他配合地打開牙關,舌頭溫馴地蟄伏,甜甜的,很好親。
謝凜有點沉迷這種唾液交換的游戲。
直吻得方弈柏氣順不過來,快窒息了,謝凜才慢慢松開他。看到方弈柏粉唇濕潤,目光迷茫,整個人懵懵的。
謝凜大拇指抹過方弈柏的嘴唇,幫他把水漬抹幹。
方弈柏一動不動,并不掙紮。
他把大拇指塞-進方弈柏的嘴裏,方弈柏也沒抗拒……被迫張開的嘴唇,口水順着他的手掌流了下來。指腹碰觸那過于細滑溫熱的口腔,像要化在裏面。
謝凜的心猛地一跳。
方弈柏真的不逃避、不拒絕……
謝凜不知道賀伊川具體和方弈柏說了些什麽,除了給他智能手表以外,是不是也告訴他要學會虛與委蛇?
賀伊川在做生意時是個老奸巨猾的,謝煥拜托他來游說自己,見方弈柏,總不可能毫無準備和目的。
賀伊川想要幹什麽?要求方弈柏讨好自己,好放松對謝煥的管制也是可能的。
他手指輕輕挑開方弈柏的額發,這麽一會兒,方弈柏額角有些出汗了。
謝凜親他時總覺得方弈柏額角的體香最為濃郁,就像小貓的氣味腺,會揮發出自己的味道,在環境中标記自己的情緒和信息。
只可惜謝凜解析不出方弈柏的标記信息……否則,自己就能從他迷茫的背後看到被壓抑的悲傷?或是憤怒?
他把方弈柏抱到飾品陳列矮櫃上,讓方弈柏的腿環-在自己的腰上。
水平的位置使他們的胸膛貼着很緊,謝凜托着方弈柏的後腦,讓他張大嘴,吻得更深。
方弈柏氣喘籲籲,臉紅得像熟透的蝦。
謝凜松開唇,吻他的眼角,“不哭了?”
方弈柏,“你不那、那麽弄我…我就不害怕。”
謝凜神情發暗。
“你知道你一本正經地這樣說意味着什麽嗎?”
他盯着方弈柏迷蒙的眼睛,一瞬不瞬。
方弈柏真的要為了謝煥讨好他到這種程度嗎?
……如果等你知道謝煥跟鐘董他們勾結上了,很可能脫離我的掌控,你又會如何呢?
會推開我,嫌惡我?抱怨我的淩辱麽?
……因為不能接受那一天,所以更不能讓你知道謝煥的動向,更不能放你走了。
方弈柏不說話了,下意識咬嘴唇,他流露出一種仿佛入迷了的、無比沉溺的神情。謝凜又吻他,含-住被他咬過的留下齒痕的唇瓣,用唇舌安撫那齒列的痕跡。
手掌摩挲着方弈柏的背,唇便順着口水滑過的路徑游移。
大概是形式過于暧昧、時間拖得太久,終于讓方弈柏裝不下去。
吻到方弈柏脖子的時候他突然笑得扭動,用力推開了謝凜,他說“太癢了,不行……你頭發撓到我了。”
他蟲子一樣咕蛹起來,“而且你呼吸吐到我脖子上也好癢。”他笑着在謝煥手底下扭,真像癢得受不了地抱住胳膊,演技逼真得像影帝。
有那麽癢?
像脖子從沒有被人碰過一樣,跟謝煥一起的時候就不癢了是吧。
謝凜掩飾住心頭的一絲不悅和刺痛,按捺下情緒。
——不過,方弈柏的想法無所謂,只要方弈柏人在自己身邊就夠了。
他囚了他的人,便必不在乎他的心怎樣翻湧。
時間還長,下一次……
他會讓方弈柏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
他甚至有意地想要讓方逸柏知道那間密室.....
如果方弈柏知道了會是怎樣的反應。
會哭吧。
他會怎樣地祈求自己的高擡貴手呢?
謝凜預感到,自己的理智已經搖搖欲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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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接吻,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