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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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關昭謙并沒有回答談夷舟的疑問,還轉移了話題:“你們在玄劍閣發現了什麽?”
“關堂主什麽意思?”談夷舟盯着關昭謙眼睛,不答反問道。
關昭謙說的話很站不住腳,他一邊說不認識他,一邊又說認識他,這不自相矛盾嗎?可談夷舟心裏清楚,關昭謙絕對不是随便說出這種話的,他一定有這麽說的理由。
關昭謙把談夷舟當成了空氣,一副沒聽到談他說話的态勢,接着剛才的話往下說:“玄劍閣這幾年名聲大噪,宗門……”
談夷舟從來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從前他所有耐心都給了解奚琅,後來解奚琅“死”了,能制衡他的人沒了,談夷舟辦事就講究速戰速決了。若不是關昭謙與師哥有來往,怕鬧大了會影響師哥,關昭謙再三不好好說話,談夷舟早就動手了。
天機堂以器物為重,制出的器物名揚天下,巅峰時江湖中以有擁有一件天機堂器物為榮,為天機堂器物大打出手也不是沒有過。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天道講究中和,天機堂的人很會做器物,于武功一道,就沒那麽擅長了。
就是堂主關昭謙,武功也沒那麽好,談夷舟很确定關昭謙不是他的對手
“關堂主。”談夷舟深呼吸,再次打斷關昭謙,準備重複剛才的話,并問的更仔細些。
但——
解奚琅按住談夷舟的手,将剩下的話堵死在喉嚨中,微笑着開口:“我們發現了很多,不知堂主想知道哪一方面的。”
關昭謙一點都不客氣:“所有。”
解奚琅啞然,沒想到關昭謙真好意思這麽不客氣,他笑了笑,也沒想隐瞞。無他,關昭謙既然來問了,或許早就心裏有底了,如此他也沒必要隐瞞。
“後山布了大陣,陌生人一靠近輕則重傷,重則身死,除此之外,趙無涯還在後山……”解奚琅停頓下來,一字一字道:“養了很多傀儡。”
如解奚琅所想,聽完他的話的關昭謙并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也就是說解奚琅說的這些,他早就知道了。這就有意思了,天機堂隐居在大山深處,不問江湖事多年,關昭謙為什麽會知道這麽隐秘的事?
換句話說,關昭謙從哪兒知道的這件事?他知道後又要做什麽?
解奚琅壓下心中疑惑,繼續道:“從目前接觸到的傀儡看,這些傀儡都是趙無涯的身邊人。”
“趙無涯收過好幾個弟子,神奇的是,這些弟子都死了。”關昭謙接話:“大家都覺得趙無涯命苦,空有一身絕學,卻無人繼承,但是……”
關昭謙停下,譏笑道:“誰能想到這些弟子都被煉成了傀儡,供趙無涯驅使。”
聞言,解奚琅眼睛閃了閃:“只有弟子?”
“你覺得還有誰?”關昭謙噙着笑看解奚琅,把問題推了回來。
聊到這裏,解奚琅很确定關昭謙知道很多玄劍閣的事,他只是不太明白,天機堂和玄劍閣兩個毫無交集的宗門為什麽會牽扯到一起,關昭謙到底想做什麽?
關昭謙不做謎語人了,解奚琅便直接道:“還有寧玉祁。”
原先還一副盡在掌握中的表情的關昭謙,在解奚琅說出寧玉祁後,嘴角的弧度消失不見了,他嘆了口氣,道:“寧玉祁是位君子。”
說完,不等解奚琅開口,關昭謙又道:“沒錯,星河是我故意派出堂的,他走的那條路也是我讓他走的,為的就是讓他能遇見你們。”
這事兒解奚琅早從秦星河那聽說過了,此時聽關昭謙說起,他沒別的感受,只靜靜地看着關昭謙,等着他往下說。
“按照我的計劃,你看見星河後,或許會顧慮到和跟我的交情,而對星河多加照顧,讓他跟你同行。”關昭謙側頭,視線落在談夷舟身上:“這樣我的目的就到達了。”
談夷舟回看關昭謙,聲音冷冷的,指出一個再明顯不過的事實:“你的目的在我。”
“對。”關昭謙十分坦然,點頭承認:“我想讓星河結交你。”
談夷舟表情未變:“為什麽?”
“因為別的辦法行不通啊。”關昭謙說:“這些年多少勢力想拉攏你,你理過他們嗎?那些想和你認識的人,你正眼看過他們嗎?”
“沒有,你都沒有。”關昭謙強調:“你眼中只有你的師哥。”
關昭謙笑了:“這次師哥在你身邊,你見你師哥對星河那……”
“我問的不是這個。”談夷舟打斷關昭謙,話說的很直接:“關堂主,為什麽秦星河要來結識我?”
解奚琅盯住關昭謙,不放過他臉上任何細微表情。
關昭謙又沉默了,談夷舟也不催,難得好耐心地等着他開口。
見實在避不開,關昭謙無奈地嘆了口氣,放棄掙紮,如實說:“因為你很重要。”
一句重要,聽愣了解奚琅和談夷舟。
“重要?”談夷舟皺眉問。
“你們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麽讓星河去玄劍閣?”
解奚琅點頭,沒有否認。
在解奚琅看來,天機堂現在的日子已經很好了,關昭謙根本沒必要讓宗門介入江湖紛争,除非關昭謙有意重出江湖,或者盟主之位。可回顧往日相處,解奚琅完全看不出關昭謙有這方面的想法,關昭謙和大多天機堂弟子一樣,只是一個醉心器物的癡人。
這樣一個熱愛鍛造器物的人,怎麽可能突然喜歡上權力地位?
解奚琅以為關昭謙馬上會解釋,然而關昭謙卻再一次讓人意外了,他并沒有順着剛才的問題說下去,反而一起一個解奚琅和談夷舟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木雲蟾,你們還記得嗎?”
木雲蟾是上任武林盟主,為人和善,不與人結怨,加上能力強,處事公正,因而在江湖中名聲不錯,死後不少人自發悼念他。
解奚琅自然是知道木雲蟾的,只是關昭謙做什麽突然提起這位已經死了好多年的武林盟主,難道說……
解奚琅靈光一閃,反應過來了,盯着關昭謙道:“你認識木雲蟾。”
可若只是認識木雲蟾,現在木雲蟾死了,關昭謙悼念他就行了,沒必要牽扯上玄劍閣,還讓弟子來偶遇他們。
除非這一切都有關系。
木雲蟾的死和玄劍閣有關,所以關昭謙收下了趙無涯送來的拜帖,他們和玄劍閣有關,所以關昭謙讓秦星河來偶遇他們,更有可能的是——他們也和木雲蟾有關,或者說,是談夷舟和木雲蟾有關。
談夷舟搖頭,誠實道:“我不認識他。”
談夷舟當然不認識木雲蟾,他入江湖時,木雲蟾都死了,他根本沒法認識木雲蟾。再說了,木雲蟾是武林盟主,談夷舟一個沒有身份的普通習武之人,又哪能接觸到木雲蟾。
解奚琅嘴唇動了動,正要問談家,還沒開口,就又聽談夷舟說:“談家也沒人認識木雲蟾。”
“關堂主,你是不是弄錯了?”談夷舟問關昭謙。
關昭謙很篤定:“不可能。”
解奚琅問:“為什麽?”
關昭謙這麽篤定的原因是什麽?
“我查到的所有信息都指向你。”關昭謙讓談夷舟好好回憶:“你真不記得了?”
談夷舟搖頭,他都不認識木雲蟾,又騙的哪門子人?再者他根本沒必要騙人。
看談夷舟搖頭,關昭謙面露失望,解奚琅見他這樣,警惕地開口:“關堂主查什麽了?”
話聊到這裏,關昭謙沒必要再遮遮掩掩,何況他從一開始就沒把解奚琅當外人看,只是之前不好說開,關昭謙才沒說什麽。現在都聊到這了,關昭謙自然不會再瞞着。
“秋風亂。”關昭謙道:“雲蟾死後,秋風亂不知去向,這些年我一直在查,但始終沒什麽結果,直到年前才稍有進展。”
解奚琅猜到了,談夷舟也聽明白了,他替關昭謙把話說完:“你覺得秋風亂在我身上。”
“是這樣。”關昭謙聳肩:“但結果你不僅不知道秋風亂在哪,你連雲蟾都不認識。”
關昭謙查到一些事,那些事指向談夷舟,正好玄劍閣要辦冬宴,還給天機堂送了拜帖。于是關昭謙派秦星河拿帖去赴約,讓他偶遇同去玄劍閣的解奚琅二人,在秦星河回到天機堂後,又書信一封讓秦星河帶給解奚琅,并言明他不久将來揚州拜見,從而見到談夷舟。
這一切看起來再順暢不過,毫無破綻,好像事情就是這樣的,可解奚琅卻覺得不對勁。
關昭謙認識木雲蟾沒問題,木雲蟾死的突然,兩人關系好,關昭謙要查木雲蟾的死也沒問題。因為查木雲蟾之死,查到了他身上,從而結交他,也說的過去,後面查到的東西牽扯到了談夷舟,關昭謙要接觸談夷舟,這同樣說的過去。
但無論是認識木雲蟾,還是查到的東西和他們有關,都只是關昭謙一面之詞,沒有人或物能證明他說的是真的。
撇開這些不說,一個避世已久的宗門懷疑好友的死,然後暗自查探,這在情理之中。可秋風亂不是普通的武林絕學,它事關盟主的更替,尤其是在當下,和它扯上關系,無疑是自找麻煩。
關昭謙有必要做到這一步嗎?
解奚琅不知道,但現實是關昭謙因為秋風亂來了揚州,見了他們,這就足夠表明他的态度,更能夠說明一件事。
關昭謙查到這裏,早就不僅僅是為了查木雲蟾之死,木雲蟾的死是引子,關昭謙在借木雲蟾的死找秋風亂。
關昭謙沒變過,他的目标一直是能左右盟主更替的秋風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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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喜歡宣洩自己的糟糕情緒,所以從來不說心情不好,但是今天心情真的很糟糕啊啊
找不到事情消遣時間,沒有文看,也沒有人可以說,就來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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