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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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有關?”談夷舟下意識否認:“不可能,我不認識關昭謙。”
談夷舟不僅不認識關昭謙,之前他甚至沒聽說過關昭謙這個名字:“師哥,你是不是弄錯了?我真不認識他。”
“你不認識他,不代表他不認識你。”解奚琅搖頭,沒有因為談夷舟的話而改變看法:“雖然我和關昭謙的交情稱不上很好,但如果關昭謙只是想讓弟子與我同行,他沒必要多此一舉。”
況且解奚琅認識秦星河,關昭謙安排秦星河在途中偶遇他,秦星河還不言明身份,這就更奇怪了。
除非關昭謙一開始的目标就不是他。
解奚琅去晉雲宗用的化名,還戴有帷帽面具遮面,本就不太認得出了,加上他“死”了七年了,除了談夷舟,就沒人認出他是解奚琅。
可談夷舟就不同了,這些年他不僅一直活躍在江湖,名氣還越來越大,很多沒見過他的人,都聽說過他的故事。上次談夷舟一到晉雲宗就被認了出來,更別說後面他還得了第一,贏得了回轉丹。
談夷舟瞬間成了關注重點,不管是回揚州,還是後面離開揚州,他的行蹤并不是秘密,以天機堂的實力,要知道這些不難。
“問題是關昭謙為什麽這樣做?”談夷舟擰眉,想不明白道:“難道秦星河靠近我于他有益?”
關昭謙能讓關門弟子來做這事兒,除了能說明關昭謙重視這件事,也能說明這确實于他有益,只是具體是什麽益處,解奚琅暫時還猜不到。
解奚琅搖頭,說了實話:“我不知道。”
“我很确定之前我沒見過他,也不認識跟天機堂有關的人。”談夷舟回憶了好幾遍,也沒從記憶中找到跟關昭謙有關的事或人。
解奚琅之前見關昭謙都是為的正事,除了聊生意,兩人很少聊別的。而這幾次見面解奚琅都沒做僞裝,關昭謙很清楚他就是早“死”在揚州的解家獨子解奚琅,但令解奚琅驚訝的是,幾年下來,關昭謙沒洩露他任何消息。
也正因此,解奚琅當天機堂避世多年,已經無意江湖紛争了,只想好好做生意。可現在看來,天機堂根本不是他以為的那樣,事實天機堂——或者說關昭謙的野心太大了。
天機堂也屬意武林盟?
如果天機堂意在盟主之位,那關昭謙就更不該讓弟子去玄劍閣了,這對天機堂沒任何好處,反而會讓人誤以為天機堂是玄劍閣一派的?不過仔細想來,秦星河一路的所作所為,也看不出天機堂有想要親近玄劍閣的意思。
“先別想了。”談夷舟伸手撫平解奚琅緊皺的眉心,道:“關昭謙不是要來揚州嗎?到時師哥可以問問他。”
談夷舟說的是,關昭謙不可能無緣無故來揚州找他,他定然是有事才來的。
“只能先這樣了。”解奚琅道。
*
關昭謙到揚州那天,揚州下起了初雪,鵝毛般的大雪給揚州城披上一層雪裝。
解奚琅怕冷,不僅披上了談夷舟買來的狐毛大氅,雙手也塞進了狐毛手捂裏,頭上則戴着狐毛做成的毛帽,遠遠看去,不知道的還以為話本裏的狐貍仙人下凡了。
談夷舟穿的就簡單多了,沒有大氅,也沒有手捂、毛帽,是普通的冬日打扮。秦星河倒是戴了一頂帽子,只是才出了小院,他的帽子就掉到了地上,秦星河嫌麻煩,帽子往腰上一系,傘也不撐了,歡樂地玩雪去了。
“走吧。”談夷舟撐着傘,擔心雪淋到師哥,傘往解奚琅那邊傾斜:“扶桑說關昭謙已經住進別院了。”
還沒到揚州,關昭謙便先讓秦星河去租院子,解奚琅知道這事後,叫住要找牙郎的秦星河,而吩咐扶桑給關昭謙安排一處別院。
他們現在要去的,正是關昭謙落腳的別院。
別院遠離鬧市,環境清幽,幾人趕到時,積了一層厚雪的路面白淨異常,沒有人行走的痕跡,只有幾枚貓爪印。
別院門口站着一個褐衣男人,約五十來歲,秦星河見了他,滿臉笑容地跑上前喊了一聲陳叔:“師父呢?”
“堂主在裏屋。”陳叔眼神溫柔,回完秦星河才偏過頭看解奚琅他們,語氣客氣:“解公子,談公子。”
解奚琅認識陳叔,知道他是關昭謙的得力幫手,很得關昭謙信任。解奚琅颔首,問了一句好:“還請陳叔帶路。”
“走吧走吧。”秦星河一開心就忘了談夷舟是個醋壇子,伸手要拉解奚琅。
談夷舟擡手攔住秦星河:“你走前。”
秦星河:“…好吧。”
秦星河偷偷瞪了談夷舟一眼,在心裏吐槽一段時間不見,談夷舟更能吃醋了:“酸味都飄到城外了。”
別院雖地處偏僻,內裏卻一點都不差,亭臺樓閣,應有盡有。屋內沒用地龍,但點着上好的銀炭,一進屋熱氣便撲面而來。
談夷舟将傘立在門口,看屋裏夠暖和,就湊到解奚琅身邊,壓低聲音問:“師哥要解下狐氅嗎?裏邊挺暖和的。”
解奚琅也覺得熱了,聞言點點頭,從手捂中抽出手,解開狐氅後又摘掉了帽子。談夷舟接過狐氅和帽子,一股腦地抱在懷中,解奚琅則拿着手捂。
關昭謙坐在窗邊,窗外大雪飄轉,映襯着院內種着的竹子,好似一幅畫。
聽到開門聲,關昭謙放下棋子,側頭朝門口看來,見談夷舟圍着解奚琅打轉,他眼裏閃過一抹笑意。
“師父。”秦星河小跑到關昭謙身邊,話裏含着埋怨:“你不是說很快就過來麽,怎麽現在才到揚州?”
“處理了些事,耽誤了點時間。”關昭謙笑着解釋:“星河先去外面玩一玩,師父有點事要和解公子他們說,等聊完了星河再進來,好不好?”
身為天機堂小師弟,爹又是天機堂長老,秦星河自小被慣的任性。不過任性歸任性,秦星河還是講道理的,知道大事為重。
“我才不進來。”秦星河故意道:“誰知道師父要聊多久,說不定師父沒聊完我就餓了,難道師父要我餓肚子?”
關昭謙被逗笑了,從懷裏拿出一塊銀子給秦星河:“餓了就讓陳叔帶你去吃飯。”
秦星河無語住了,也不說謝謝師父,抓住銀子就跑了。
笑意蔓延到關昭謙眼底,等大門合上,再看不到秦星河背影,關昭謙才收回視線,彎着嘴角輕輕一笑,直視解奚琅道:“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不等關昭謙招呼,解奚琅就坐了下來,手捂也被放在桌上。
談夷舟沒有說話,只抱着解奚琅的東西,挨着他坐下。
關昭謙視線掃過談夷舟,帶着審視,談夷舟毫不懼怕,面無表情的和關昭謙對視。
較量無聲展開。
關昭謙比想象中的年輕,看樣子才四十來歲,哪怕被談夷舟打量,他臉上都帶着笑,一副老好人的模樣,但往往這種人心機最深,最難對付。
解奚琅由着談夷舟打量關昭謙,過了好一會,意識到關昭謙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解奚琅才再出聲,開門見山道:“關堂主設計讓弟子偶遇我,不知關堂主所謂何意?”
“我還以為你會等等再問。”被質問了,關昭謙不僅不生氣,還笑了起來。
解奚琅擰眉:“關堂主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關昭謙搖頭:“只是有些驚訝,畢竟按照你的性格,比起直接問,你更喜歡話說三分。”
解奚琅嘴唇緊抿,沒有接話。
見解奚琅這樣,關昭謙又笑了,跳過這個話題問:“你覺得玄劍閣怎麽樣?”
話題跳躍太大,但解奚琅還是回答了:“不怎麽樣。”
“哦?”關昭謙面露驚訝:“怎麽說?”
“關堂主這就沒意思了。”解奚琅不上當,反問道:“玄劍閣到底如何,難道關堂主不知道?”
關昭謙搖頭,語氣誠懇:“我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關堂主會讓秦星河去赴約?會讓秦星河來偶遇我們?”解奚琅笑了起來,眼底卻沒笑意:“關堂主若還這樣,那我們也沒有聊的必要了。”
關昭謙沒立馬說話,而是側頭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談夷舟。他跟解奚琅也認識好幾年了,可這還是關昭謙第一次見這樣的解奚琅,關昭謙覺得新奇。
短短時間內,解奚琅竟然變化這麽大?
“解公子別生氣。”關昭謙道:“我确實知道一些玄劍閣的事。”
“所以呢?”解奚琅盯着關昭謙眼睛,冷聲問:“關堂主為什麽要讓秦星河偶遇我們?或者說——”解奚琅停頓下來,一字一句道:“為什麽要讓秦星河來偶遇談夷舟?”
解奚琅步步緊逼:“這對你有什麽好處?”
如果說關昭謙剛才還不着急,想着要慢慢和解奚琅聊,那在聽完解奚琅這些話後,關昭謙就沒了那些想法。
關昭謙不笑了,表情變的嚴肅,定定地看着解奚琅,解奚琅動作不變,安靜地和關昭謙對視。
原先一直沒說完的談夷舟,這會兒也有了反應,他看着關昭謙,問:“堂主之前認識我?”
氣氛瞬間變緊張,好像下一刻就要動手了。
不知過了多久,在桌上的茶快要變涼前,關昭謙終于有了動作。
關昭謙收回視線,側頭和談夷舟對視:“我不認識你。”
聞言,談夷舟眉一皺,若關昭謙不認識他,他也沒理由讓秦星河來接近他啊?難道師哥猜錯了?
談夷舟正要開口問,就又聽關昭謙說:“但我也可以認識你。”
談夷舟聽愣了,扭頭和解奚琅對視一眼,表情也沉了下來:“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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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哥小咪後面變壞了,明知道談夷舟對他沒抵抗力,還故意喊談夷舟相公,然後就被扣住腰,吻得雙眼濕漉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