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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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無名來找聶雲晖,一是看出聶雲晖對趙無涯有怨,試圖離間聶雲晖和趙無涯,好為他所用,二則趙無涯态度輕視,讓馬無名覺得再跟着他弊大于利了。
早在大比時,馬無名便書信趙無涯,提醒他小心為事,然而趙無涯并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馬無名才親自來了玄劍閣,想讓趙無涯重視起談夷舟和疑似解奚琅的兩人來。
然而趙無涯還跟之前一樣,沒把他的話放心上,只當那兩人武功比同輩好一些而已。
不可否認,趙無涯武功高,是玄劍閣的活招牌,在玄劍閣沒崛起的那些年裏,憑一己之力讓玄劍閣江湖有名。可這些都是往事了,趙無涯老了,縱使身手還不錯,腦子卻沒法和曾經相比了。
外界不知肖仲觞是如何消失的,身為肖仲觞的師兄,馬無名卻再清楚不過他是被抓走的,而抓走肖仲觞的,不是談夷舟就是他身邊那個疑似解奚琅的人。
知道肖仲觞是被誰抓走的,馬無名不是沒想過救肖仲觞,只是等他順藤摸瓜,找到疑似解奚琅的人住的小院時,那兒已經人去樓空,對方甚至大比都沒參加了。至于談夷舟,他倒是還在,可談夷舟姓談,背後又是滄海院,最主要的,是他證明不了肖仲觞在談夷舟手上,為此馬無名只能忍,不能把事情鬧大。
“聶掌門,等宴會結束,你就去找無涯長老,和他說他們來了。”馬無名語氣篤定:“現在也不用懷疑解奚琅還在不在,解奚琅一定沒死。”
聶雲晖覺得馬無名誇張了:“解奚琅就是沒死,也不過是一晚輩,何況此時還在玄劍閣,他能掀起什麽水花?”
馬無名氣笑了:“聶雲晖,你當滄海院是無名小宗嗎?你當解奚琅那滄海院的大師兄是白當的嗎?”
突然被吼,聶雲晖臉黑了下去,他雖是傀儡掌門,但玄劍閣再怎麽說也比晉雲宗強,馬無名一個落魄宗門掌門,怎麽好意思這麽對他?
馬無名當沒看到聶雲晖沉臉,繼續道:“滄海院也就是不參與江湖紛争,否則憑他們院裏那幾個長老,還有我什麽事兒?”
“至于解奚琅——”馬無名冷笑起來,看聶雲晖像在看白癡:“當年武林大會上,他一戰成名,時至今日,仍沒有哪個宗門的弟子比得上他!”
馬無名譏諷道:“還是聶掌門忘了晉雲宗和玄劍閣是怎麽發展起來的了?忘了揚州解家幾十口人是怎麽死的了?忘了我們跟解奚琅有滅……”
“夠了!”聶雲晖呵道,惡狠狠地盯着馬無名:“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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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無名一甩手:“我不說可以,聶掌門可別忘了。”
聶雲晖不欲和馬無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太久,道:“話我會和師父說的,馬掌門不去見師父?”
解奚琅都追來玄劍閣了,他還去見什麽趙無涯?再者,以他對趙無涯的了解,就算他去見了也沒用,此時趙無涯一顆心全撲在了武林盟主之位上,哪還有精力去想這些。
“我就不去了。”馬無名出言告辭,不過在走之前,他多嘴了句,提醒說:“解奚琅是可怕,但他身邊的談夷舟更可怕。”
馬無名評價道:“那就是一條瘋狗,一條能為解奚琅不顧一切的瘋狗。”
不比對解奚琅,聶雲晖對談夷舟的了解要多一些,此時聽了馬無名的話,哪怕心裏還燃着熊熊怒火,他也不得不承認馬無名說的對。
談夷舟要是不瘋,能找解奚琅這麽多年?要是不瘋,他就殺光所有對解奚琅出言不遜的人?
“闖後山的人也不用找了,一定是談夷舟他們。”馬無名提點道:“他們都能從後山那種鬼地方出來,聶掌門還敢輕視他們麽?”
馬無名不是聶雲晖,知道的沒有那麽多,可他也不是傻子,知道玄劍閣後山很詭異,更清楚就是他去,別說全身而退了,活着離開都是問題。
但談夷舟跟解奚琅做到了,僅這一點,馬無名就不敢輕視他們。
*
解奚琅回到小院時,談夷舟已經回來了。
“師哥。”見解奚琅推門,談夷舟立馬迎上去,問:“你怎麽才回來?”
離開聶雲晖住處後,解奚琅又四處轉了轉,等确認其餘一切正常,他才回的小院。
“遇到意外了?”談夷舟倒好水遞過去:“還是說師哥找到馬無名了?”
戴了一路面紗,解奚琅覺得悶,他摘掉面紗,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不答反問:“你呢?”
解奚琅皮膚白,一有印子就特別明顯,此時他臉色有一道面紗勒出的紅痕,談夷舟看得心疼。
“我沒找到馬無名。”說到這兒,談夷舟停了下來,眼垂了下去。
解奚琅覺得奇怪,皺眉問:“怎麽了?”
晏笙好不容易再抓到談夷舟,她不可能輕易放他走的,何況歸鴻說大師兄沒死,晏笙就更不會輕易讓談夷舟走,還想讓談夷舟帶他們去見大師兄。
談夷舟自然不可能答應,只是若是不答應,他就沒法離開,于是談夷舟先假裝答應,等晏笙松懈後,他就立馬運功逃走。
老實說,談夷舟并不想告訴解奚琅說晏笙他們到了,可他還是不說,以晏笙的性格,在知道他們在玄劍閣的前提下,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們找出來。
談夷舟不想惹這個麻煩。
而且……
談夷舟定定地看着解奚琅,耳邊響起晏笙那句話,解奚琅确實不是他一個人的大師兄,他是滄海院的大師兄,院裏有許多和他一樣仰慕解奚琅的人。
家族被滅,師哥孤苦伶仃地活在世上,不僅變了打扮,人也變得冷冰冰的。但師哥才不是一個人,談夷舟想要師哥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人愛他。
“我遇到晏笙、歸鴻了。”談夷舟下定決心,慢慢說起剛發生的事:“他們也在韓不見和郭沛的住處,起初我沒認出來他們,靠近了才知道是他們。”
那次在客棧遇到晏笙歸鴻,解奚琅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知道他們遲早會碰上,解奚琅只是沒想到這天竟然來的這麽早。
“他們在幹嘛?”解奚琅表情平淡,沒有一絲驚喜。
“翻東西。”談夷舟道:“師哥,歸鴻猜到你沒死,他們想見你。”
談夷舟頓頓,問:“師哥你要見他們嗎?”
“見他們做什麽?”解奚琅反問道。
談夷舟說不上他現在是什麽心情,可能一方面慶幸師哥不肯去見晏笙二人,這樣師哥身邊就只有他,另一方面又覺得自己卑鄙,竟然會這麽想。
看談夷舟不說話,解奚琅觑他一眼,見談夷舟又是笑又是皺眉的,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不過解奚琅沒問,他只是說:“馬無名在聶雲晖住處。”
“馬無名怎麽和聶雲晖在一塊?”聽解奚琅說到馬無名,談夷舟撇開心中亂七八糟的思緒,疑惑道。
“聶雲晖和趙無涯面和心不和,馬無名想要離間。”
“馬無名沒離間成功吧?”
解奚琅訝異:“哦?”
“聶雲晖對趙無涯有怨不假,畢竟這些年他這個掌門當的很窩囊,但聶雲晖也只敢有怨了,若是他真膽量大,早就有動作了。”談夷舟說出自己的分析,還不忘跟解奚琅求誇獎:“我說的對嗎師哥?”
解奚琅看出談夷舟的意圖,對上他亮晶晶的眼睛,難得遲疑住了。若是之前,不管談夷舟怎麽說怎麽做,解奚琅都會直截了當地拒絕,可經過這些日子,解奚琅忽然不太想這樣了。
“師哥?”談夷舟察覺到解奚琅态度松動,忙又喊了句師哥,還主動低下頭,将自己的心意暴露無遺。
解奚琅回過神,沒再多想,擡手落在談夷舟頭上,輕輕揉了揉:“你說的對。”
被師哥揉頭,談夷舟心跳聲快要比說話聲大了,他沒忍住蹭師哥掌心,想要壓制不聽話要上翹的嘴角,只是開心太過,嘴角完全不受他控制。
“師哥,我幫你易容。”控制不住談夷舟就不控制了,他咧嘴笑了起來,還得了便宜賣乖,抓住解奚琅的手。
以師哥的性格,若是方便,他不可能聽幾句話就回來了,想來是發生了意外,才讓他不得不中斷偷聽。既如此,他們就不能再以真面貌示人,還是盡快易容好為妙,有秦星河在,玄劍閣的人也查不到他們身上。
談夷舟本就體溫高,從前每到冬天,談夷舟就化身人形湯婆子,每天給解奚琅暖被窩,偶爾還會厚着臉皮跟他一起睡。解奚琅怕冷,冬天手腳常冷冰冰的,所以談夷舟只要上床,就會幫他捂手捂腳,有時候更直接抱他入懷。
解家滅門事後,解奚琅人間蒸發一般,忽然消失了,他也沒從前講究,別說用湯婆子了,厚被子他都不一定準備,夜晚睡覺被凍醒是常有的事,後來手甚至長滿了凍瘡。還是創立馮虛樓後,在扶桑的照顧下,解奚琅手才慢慢養好。
解奚琅已經不記得談夷舟的手溫了,熟悉的觸感傳來,讓解奚琅愣了一愣。他感覺到談夷舟手心在冒汗,黏糊糊的,弄得他很不舒服。
解奚琅嘴抿成一條線,想要抽出手,遠離能讓人放松警惕的溫暖。只是談夷舟實在敏銳,解奚琅還沒來得及行動,他便緊了緊手,握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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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夷舟偶爾很強勢,比如他會抓住解奚琅的手,按在頭頂,然後俯.腰吻他。當然談夷舟又蔫壞,常常一邊吻一邊誇師哥是漂亮小貓
解奚琅記得他醉酒後說的話,所以聽到談夷舟這麽問,解奚琅恨不得鑽地縫,但談夷舟卻不肯放過他,還說什麽小貓就應該貓叫,非讓解奚琅學貓叫。
解奚琅:氣死了!這師弟不能要了!!
ps:十一月都快過完了,我竟然還沒找到一本能看的小說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