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61
宴席結束,大廳的人陸續散去。
玄劍閣飯菜是準備的不錯,但吃飯時大家又說個不停,如果是簡單的聊天就算了,偏生是互相恭維,假謙虛,秦星河就聽得煩了,連飯都沒吃幾口。
好不容易散場了,秦星河站起身就要走,誰知他還沒邁開腳,聶雲晖就帶着趙無涯走到了他面前。
站在秦星河身後的解奚琅二人立馬提高警惕,一動不動地看着聶雲晖,看起來還真像來保護秦星河的。
“秦小公子。”聶雲晖客氣地笑笑,側身介紹趙無涯:“這是無涯長老。”
趙無涯提嘴笑:“早先聽昭謙說他收了個好徒弟,我本還不信,現在一看,關堂主還是謙虛了。”
趙無涯說的自然,仿佛關昭謙真這麽和他說過,但秦星河長到這麽大,別說聽到這類話了,他連趙無涯名字都沒聽說過。
秦星河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心想趙無涯真是睜眼說瞎話,說起謊來一點都不害臊。不過腹诽歸腹诽,表面功夫秦星河還是做的不錯的,他笑的溫和,輕聲道:“師父拿我尋您開心呢。”
趙無涯呵呵:“星河說笑了,堂主喜歡你才這麽說的。”
秦星河跟着笑,沒有接話。
趙無涯過來也是看在天機堂的面子上,并不是真想和秦星河說話,所以說完這句話後,趙無涯視線就落到了秦星河身後的兩人身上。談夷舟給解奚琅的是美人皮,不僅化了妝,眼尾還點了顆紅痣,一眼看過去,漂亮得不像凡人。
趙無涯不由多看了幾眼,才再去看他旁邊的談夷舟。
“這便是雲晖說的關堂主派來保護你的人?”談夷舟用的人皮普通許多,面容偏硬朗,沒什麽看頭。
秦星河不意外趙無涯會知道這事兒,他點點頭,把對玄劍閣弟子說的那套話搬了上來:“我武功不好,師父擔心我有危險,就找了兩個師哥保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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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玄劍閣星河可以放心了,這兒沒人敢傷你。”趙無涯吩咐聶雲晖道:“雲晖,星河貴客,你安排幾間上房給他們住,可別怠慢了人。”
聶雲晖颔首:“雲晖明白。”
趙無涯沒有停留太久,說完這話便告辭了,他要走,聶雲晖也要跟着走。頓時,秦星河覺得空氣都舒暢了,他重重松了口氣,嘆道:“總算走了,憋死我了。”
解奚琅沒接話,他還在看趙無涯,前邊的趙無涯似有所覺,忽然扭頭往後看。解奚琅及時收回視線,接話問:“我們先回去?”
但秦星河卻搖頭了,視線在解奚琅和談夷舟間來回,含糊不清地說了句話。
解奚琅沒聽清,皺了下眉:“什麽?”
秦星河上前兩步,聲音壓的很低:“你們來玄劍閣不是有事麽?現在進來了,什麽都不做就回房?”
解奚琅這下反應過來了,秦星河是在替他們操心,他當然有事要做,只是現下不适合去做。若是冬宴第一天就出事,那未免太打草驚蛇了,之後再想行動就麻煩多了。
解奚琅微微搖頭:“先回去。”
當事人都不急,秦星河也沒什麽好急的了:“那行,有什麽要幫忙的,哥你找我就是。”
“我別的什麽沒有,身上這身份還有些用處。”秦星河嘿嘿一笑:“謝舟你還不知道吧?我是天機堂弟子。”
早就知道秦星河身份的談夷舟選擇沉默,秦星河把談夷舟的沉默當作驚訝,繼續道:“天機堂雖然避世已久,往上數幾代名聲還是不小的,謝舟你若不知道,可以問問你的師父,他應該聽說過。”
見秦星河越說越起勁,話少如談夷舟也有點忍不住了,出聲打斷道:“秦星河。”
秦星河眨眨眼:“怎麽了?”
“不要再說了,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
秦星河一愣,随後尖叫出聲:“啊啊!”
賣弄不成還鬧了笑話,想到自己剛才做的事,秦星河臉臊紅一片,人也燒了起來,他不好意思再留下,尴尬得手忙腳亂地跑了。
解奚琅見此,一時沒忍住,嘴角微微上揚,淺淺地笑了。
談夷舟一側頭就看到解奚琅在笑,當即傻眼了,愣愣地喊了聲師哥。談夷舟的聲音讓解奚琅回神,他嘴角落了下去,又變成平日面無表情的樣子:“怎麽?”
談夷舟搖頭:“沒事。”
談夷舟本想誇師哥笑起來眼睛很漂亮,只是他一看過去師哥就不笑了,談夷舟就不好開口了。他決定獨自珍藏這份笑容,獨自回味。
*
聶雲晖辦事快,解奚琅回到住處時,弟子已經幫他們換好了房間,不好的是……他和談夷舟共一間房。
解奚琅頓在原地,沉默不語,談夷舟站在他旁邊,看了看屋內的床,知道聶雲晖是把他們當下人了,給下人分一間上房已經很好了。随後談夷舟用餘光看解奚琅,見師哥板着臉,又有點兒想笑,但怕惹師哥不快,談夷舟便使勁忍住不笑。
“師哥睡床上,我睡榻上。”談夷舟知道解奚琅不會願意和他睡一張床的,于是貼心地提出解決辦法。
談夷舟走進屋,準備說說睡榻的好處:“榻夠硬,睡起來舒……”
服字還沒來得及發音,談夷舟就語噎了,榻呢?玄劍閣這麽大一宗門,寝房沒有榻嗎?
談夷舟反應迅速,改嘴道:“沒有榻睡地上也行,我對睡的地方沒有太大講究,能睡就行。”
解奚琅走了進來,觑了眼談夷舟指的床前的地,一時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談夷舟了。若是盛夏,談夷舟睡地上便睡地上,可現在是深秋,玄劍閣又在山上,氣溫本就很低,入夜後更冷,談夷舟若睡在地上,那明兒準着涼。
這個時間點着涼,無疑是累贅。
解奚琅不想去想為什麽玄劍閣把他們安排在一間房,也懶得去找玄劍閣弟子再勻一間房:“算了。”
談夷舟心裏閃過一個猜測,只是不敢多想,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師哥?”
“就睡這兒。”解奚琅淡淡道。
談夷舟第一反應是不相信自己耳朵,以為他聽錯了,要不然師哥怎麽會答應和他睡一張床?
但很快談夷舟就顧不上這些,管他是真是假,先應了再說。不過見解奚琅面無表情,談夷舟還是心有顧慮,怕他不樂意,便頓了頓說,讓步道:“師哥放心,我會用被子隔開的。”
解奚琅沒應好還是不好,由着談夷舟去做了。這倒不是說解奚琅不在意這,只是解奚琅手腳冰涼,夏天情況還好,一到了秋冬,他被窩就跟冰窟似的,放湯婆子也沒用,熱水變涼被窩也會變涼。
加上身患寒毒,解奚琅就更睡不好了,對于解奚琅來說,怎麽睡都行。
晚上來參加冬宴的各宗門的年輕一輩聚在一起玩兒,有人來叫秦星河,秦星河正好無聊,便跟着去了。解奚琅對這些活動沒興趣,婉拒了他們的邀請,解奚琅不去,談夷舟自然不會去。
于是當別的人還在喝酒聊天,解奚琅跟談夷舟則早早洗漱完,躺到了床上。解奚琅睡在裏邊,談夷舟則睡在外邊,兩人中間有條被子壘成的分割線。
屋內點着助眠的熏香,味道淡淡的,有點兒好聞,可解奚琅卻盯着床頂,毫無睡意。他已經很多年沒和人一起睡了,上一次和人同床而眠還是八年前,彼時談夷舟才十七歲,就一小孩,躺下後還纏着解奚琅聊白天發現的趣事,解奚琅就是一聲不吭,他也能師哥師哥的說個不停。
七年不見,談夷舟變了,又沒變。談夷舟還和七年前一樣,無論解奚琅怎麽樣,他都能不受影響,厚着臉皮黏在他身邊。不一樣的是——談夷舟早不是當年的小孩,時間在他身上留下歲月的痕跡,長高了,身體也變結實了,從小孩成長為男人。
饒是解奚琅再努力忽視,談夷舟的存在感都特別強,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解奚琅,讓他記得自己身邊躺了一個男人。
“師哥。”解奚琅正發散思緒,胡亂想些東西醞釀睡意,就聽談夷舟叫他。
解奚琅止住思緒,冷聲開口:“幹嘛?”
于談夷舟而言,能夠再遇到師哥已是萬幸,這些日子他牽過師哥的手,也親過師哥,更過分的,談夷舟不敢想,獨那幾次親吻,就夠談夷舟回憶很長時間了。
可談夷舟哪裏想得到,玄劍閣竟然會安排他和師哥睡一間房,這簡直是天降喜事,談夷舟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心好。
明明是躺在床上,談夷舟卻覺得他睡在懸崖邊,一翻身就有可能墜入萬丈深淵,要不心跳怎麽會跳得那麽快?
談夷舟手心發汗,又聞到了師哥身上淡淡的香味兒,他毫無睡意,剛才那句師哥亦是無意識喊出來的。
談夷舟抿唇,心跳快的像要跳出喉嚨,他其實有很多話想說,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師哥。”談夷舟又喊了一句師哥。
看談夷舟沒事說,只是瞎喊,解奚琅不想理他了。
解奚琅沉默下來,談夷舟反倒膽子變大,不僅試探地朝解奚琅伸手,話也變多了:“師哥,你冷嗎?”
眼睛看不見後,其他知覺被無限放大,解奚琅感覺到談夷舟手在向他靠近,理智告訴他應該開口呵斥住談夷舟,否則以談夷舟的習性,他定會順竿子往上爬。
然而解奚琅卻沒張開口,只是手越握越緊,心跳也慢慢變得不正常。
談夷舟提着一口氣,慢慢朝解奚琅靠近,他不知道師哥會在什麽時候擋住他的手,但在師哥沒拒絕他前,談夷舟不準備停。
談夷舟以為師哥馬上就會擋住他手,然後生氣得讓他滾,可出乎預料的,直到他手落到師哥肩上,師哥都沒開口。
談夷舟詫異,動也不敢動,而被他搭住肩的解奚琅則渾身僵硬。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和人這麽親密了。
也許只過了一瞬,也許過了許久,談夷舟終于反應過來,明白師哥不會讓他松手,懸着的心落了下去。
談夷舟手往下滑,從肩頭到手臂,鑽進被子,最終牽住解奚琅的手。和上次一樣,這次解奚琅的手依舊很冰,談夷舟緊緊握住師哥的手,給他暖手。
解奚琅沒有掙紮,談夷舟因此更大膽,拿開橫在兩人間的被子,松開握住解奚琅手的手,轉為攬住他的肩,将人抱進懷裏。
“睡吧,師哥。”談夷舟手輕拍解奚琅後背,聲音輕柔。
解奚琅下巴磕到了談夷舟肩胛骨,半張臉埋進了談夷舟頸窩,他張嘴欲言,想要掙開談夷舟懷抱,可一張嘴,聞到的都是談夷舟身上的味道,這讓解奚琅耳朵不受控制地發燒變燙。
同時談夷舟身體像一個火爐,暖暖的,很舒服,不僅驅散了解奚琅身上的寒意,也讓他腦子轉的更慢了,眼皮還開始打架。
談夷舟看不到師哥的臉,只能聽到淺淺的呼吸聲,他不知道解奚琅怎麽樣了。
談夷舟猶豫片刻,準備開口詢問,就在這時,懷裏傳來了動靜。
解奚琅不再去想那些有的別的,低低地嗯了一聲,就閉上眼,乖乖的讓談夷舟抱着,沒有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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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奚琅(雙手舉到頭頂比心):感謝大家評論支持,愛大家(*^^*)
談夷舟(突然閃現,拖走師哥):愛我就行
解奚琅:你能評論?
談夷舟(搖頭):我能愛你。
解奚琅(雙手捂臉):我也愛你(^^)
繼續厚着臉皮求評論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