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60
秦星河是個香饽饽,談青山走了後,又來了好幾個人跟他問好,不過秦星河和對待談青山一樣,只說了他叫什麽,沒有透露宗門。
“無聊死了。”問好的人剛走,秦星河就翻起白眼,吐槽說:“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答應過來了。”
趙無涯拜帖遞到關昭謙手上時,秦星河正在旁邊挨訓,他聽說是武林大派邀約設宴,長這麽大還沒離開過天機堂的秦星河立馬來了興趣,纏着關昭謙要來了拜帖,代替天機堂來赴宴。
關昭謙拜帖給的痛快,當初秦星河以為嘴甜,哄得堂主叔叔松口,但現在回想起來,秦星河卻覺得他被騙了。
關昭謙之所以這麽痛快,怕是一開始就沒想要過來,而秦星河毛遂自薦,說想要去玄劍閣,關昭謙開心還來不及呢,又哪裏會拒絕。
“不過來都來了,再說這些也沒意思了。”秦星河拿了兩顆荔枝,身體後仰分給解奚琅和談夷舟:“荔枝好吃,你們嘗嘗。”
此時已是深秋,要想吃到荔枝并不容易,只是玄劍閣不差錢,就是冬天也能把荔枝擺上桌。
荔枝偏甜,解奚琅不太喜歡,便把荔枝放到一旁,和秦星河說了句謝。
秦星河不在意地揮揮手,看到他這樣,問:“哥你不喜歡吃荔枝?”
荔枝偏甜是一回事,更為主要的,是解奚琅讨厭黏糊糊的手感,正如他讨厭吃要吐骨頭的食物一樣。
解奚琅點了點頭:“太甜了。”
“好吧。”秦星河轉移視線去看談夷舟,看他也沒動荔枝,心情複雜道:“你也不喜歡吃?”
這哥倆還真像啊。
嚴格來說,談夷舟沒什麽很喜歡吃的食物,長到這麽大,稍微喜歡一點的食物,還全跟解奚琅有關。不過這就沒必要和秦星河說了,談夷舟忽略他的疑問,壓低聲音問:“趙無涯什麽時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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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進來坐了快一刻鐘了,但玄劍閣的掌門、長老卻無一人到場。
“不知道。”秦星河聳肩,正要損玄劍閣兩句,就聽廳內喧鬧起來,迫使秦星河暫時不說話,轉身朝聲源地看去。
只見一名四十來歲的青衣男人,恭敬地立在門側,待一頭發灰白的老人走上前,青衣男人立馬抱拳問好:“長老。”
這白發老人,便是趙無涯。
趙無涯年逾八十,但精神矍铄,看起來像才六十。他臉上挂着笑,讓青衣男人——也就是聶雲晖去招待客人:“不用陪着我,我一個人能行。”
趙無涯說是這麽說,聶雲晖卻不可能真走,就是廳內坐着的衆人,見趙無涯來了,也紛紛起身,笑着問好。
趙無涯走進廳內,讓大家随意:“随便準備了一些吃的,若是不合大家胃口,還望大家見諒,明兒再給大家做好吃的。”
“無涯長老說的什麽話?”有人接話,恭維道:“玄劍閣備的這些菜比我宗門的菜好吃,若是讓我宗門的弟子見了,定羨慕得想做玄劍閣弟子了。”
說這話的是一個和天道院一樣依附玄劍閣的小宗門,秦星河聽了,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很是看不起這種拍馬屁的人。
趙無涯哈哈大笑,順着這話往下說:“既然喜歡,那就多吃點。”
趙無涯擡腳往前走,聶雲晖緊跟其後,除此之外,韓不見跟郭沛也跟在趙無涯身後。和那晚不同,今天的韓不見跟郭沛嚴肅許多,面無表情走到晉雲宗的位置坐下。
解奚琅視線在韓不見兩人間來回,也不經意掃了一圈廳內,還是沒看到馬無名的身影。難道馬無名真的沒來玄劍閣?解奚琅覺得不可能。
解奚琅提了提嘴角,扯出一抹輕笑,馬無名到了玄劍閣還不出現,這就很有意思了。
天下的宴席大差不差,今日又不聊正事,單純吃飯,于是這場宴席無非吃菜喝酒閑扯,秦星河年齡小,不想參與更參與不進他們的聊天,轉過身想和謝舟說話,卻發現謝舟正專心給他哥布菜。
秦星河:“……”
秦星河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麽礙眼過,他嘆了口氣,沒有去打擾謝舟獻殷勤。
“停下。”解奚琅注意到秦星河的動作,用筷子擋住談夷舟筷子,繃着臉睨他道:“別夾了。”
談夷舟不解地看着解奚琅。
解奚琅垂下眼睛,不去看談夷舟:“人多。”
夾菜被拒絕,談夷舟原本還有些難過,可等聽了解奚琅這話,他卻瞬間亮了眼睛,欣喜地看着解奚琅,一句師哥又要脫口而出了。
師哥這是說人少的時候他就可以這樣?
解奚琅夾了口菜吃,擡頭不小心和談夷舟對視,看清他眼底的癡狂,頓時反應過來,知道談夷舟這是想歪了。
解奚琅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心想談夷舟一天天的到底在想什麽,這麽正常的一句話也能曲解?
“我知道。”談夷舟按耐住開心,搶先道:“外面人多,我這樣很奇怪。”
談夷舟翹起嘴角沖解奚琅笑,說出他沒能說的話。這麽多年來,解奚琅可以說是談夷舟的全世界,他做的任何事,都是圍繞解奚琅展開的。
正因如此,談夷舟很了解解奚琅,剛才解奚琅一那樣說,他便反應過來了,而之所以還那樣,不過是想逗一逗師哥。
見談夷舟是故意的,解奚琅有種被甩的感覺,頓時心生惱意,偏過頭去,留談夷舟一個側臉,不理人了。
被甩臉色了,談夷舟不僅不着急哄人,也不見難過,相反還笑了起來。
師哥現在總板着臉,很少笑,談夷舟想讓師哥放松一下,才故意裝不知道,好讓解奚琅暫時卸下身上的重擔,多點別的情緒,而非永遠緊繃着弦。
*
玄劍閣核實身份這一出,讓不少從別處得到拜帖的人倒了黴,晏笙和歸鴻便是倒黴的那批人。他們所在的一粟是由曾在滄海院學習過的人創辦的,哪怕門內弟子都脫離滄海院了,可身上的滄海院标記太深,實在抹滅不掉,無論從哪一方面出發,玄劍閣都不可能給一粟遞拜帖。
尤其晏笙歸鴻還是解奚琅師妹師弟。
但他們查到的信息指向性太明顯,他們不得不來玄劍閣一探究竟,所以兩人從別處得了拜帖,打算混進玄劍閣。
只是晏笙哪裏料得到,當她跟歸鴻好不容易趕到平寧城,準備去拜訪玄劍閣時,卻突然得知玄劍閣要核實身份。
他倆的拜帖是搶來的,若是去玄劍閣登記,那不就暴露了嗎?
“聽說玄劍閣這麽做是有人潛入閣內,傷了閣內弟子。”晏笙側頭,通過窗戶看遠處的玄劍閣,啧聲道:“難道有人和我們想的一樣?”
晏笙不差錢,平時出門都是住的當地最好的客棧,不過這次她卻住了一家一般的客棧。不為別的,就為了這家客棧視野好,打開窗戶便能看到玄劍閣在的山。
“不是沒這個可能,只是……”歸鴻拖長尾音,說出心裏的疑惑:“會是誰呢?”
今日是冬宴開始的日子,他們本該在玄劍閣參加冬宴的,但因為沒去核實,就只能待在客棧了。
晏笙想也不想道:“我覺得是夷舟師弟。”
“怎麽說?”
“阿鴻,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晏笙緩聲:“雖說夷舟師弟這些年四海為家,但我們依舊能時不時得到他的消息,哪怕是他離開揚州,我們也知道他往西來了,可是——”
歸鴻了然了,接話道:“這大半個月我們沒得到一點消息,夷舟師弟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再沒任何人看到他。”
晏笙點頭:“夷舟師弟會往西走,就說明這邊有他想知道的事兒,他不可能憑空消失的。”說到這裏,晏笙笑了,眼神篤定:“既然我們找不到他的消息,那只能說明一件事。”
“夷舟師弟是故意的。”歸鴻接話道。
“對,除了這個我想不出別的原因了。”晏笙道:“而且阿鴻你別忘了,夷舟師弟的易容技術很好的。”
滄海院起初不教易容,但晏笙對這感興趣,後來滄海院就多設了這門課。不過大多數弟子只學了個皮毛,晏笙倒是上的勤,可還比不過隔三差五來一趟的談夷舟。
歸鴻陷入回憶,想起當年晏笙偷懶想出去玩,借着解奚琅的名號把談夷舟騙來,讓談夷舟給他們易容。彼時談夷舟才十五歲,易容技術就十分了得,而今他二十五歲,若他真易容了,晏笙是看不出來的。
想到談夷舟有很大可能也在平寧城,晏笙感慨道:“夷舟師弟好狠的心,這幾年竟然一次也不聯系我們,等見了他,我必……”
必什麽,晏笙說了很久也沒說出來。
歸鴻彎唇一笑,挑眉問:“必什麽?”
晏笙後仰,靠在椅子上,擡手橫在眼上,輕輕笑了一聲說:“還能是什麽?當然是說辛苦了。”
大師兄剛去世那會,大家都很擔心談夷舟,怕他想不開。但談夷舟從揚州回來後,并沒有大家想象的頹廢,反倒特別亢奮,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練武。
晏笙不太想回憶那一年多,談夷舟實在太瘋狂了,進步的也快,等到學成能離開後,談夷舟毫不猶疑地離開了滄海院。一開始晏笙以為談夷舟會先回家,再去揚州,誰知談夷舟家都沒回,直接去了揚州,随後開始天南海北的找解奚琅。
看談夷舟這樣,大家心裏都不好受,更試圖勸過談夷舟,然而談夷舟聽不進去他們的話,到最後甚至和他們斷了聯系。
沒了聯系後,晏笙幾人倒慢慢想明白了,解奚琅對談夷舟是特別的,他們作為同門弟子,不幫着找人就算了,哪能潑冷水?
于是這兩年來,袁羅衣留守一粟,晏笙則跟歸鴻在外跑,不管怎麽樣,他們都要求一個結果。
傷害師兄的人,就是他們的仇人,師兄的仇,也是他們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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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評論多的話,明天就更新一個大長章,如果評論不多……那我也要更新,因為我實在太想讓大家看看軟乎乎的師哥小咪了嗚嗚
另外這麽早更新是我要早上碼存稿,畢竟最近在追劇,一追就停不下來,寫文的時間實在太少了啊啊,我不能堕落,我要寫師哥師弟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