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有了雨山蓮的打岔, 至少現場的氣氛不像之前那麽僵硬了。
“我看,大家還是挨個進行一下自我介紹吧。”一位穿着和服,做傳統打扮的男人提出了建議。
關于這點大家都沒有意見。
“既然是我提出的, 就從我先開始好了。”穿着和服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我叫時田崇, 現在在北海道經營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建築公司,父親是排行第二的時田望, 同時我也是時田家孫輩中第一個出生的。”
他用非常慈愛的眼神看着時田麗莎:“靜香, 你剛出生的時候, 一直都是我哄你入睡。”
時田麗莎露出了無語的表情,“啊, 我記得你,聽我媽說過, 大家住在一起的時候,二嬸每天都在炫耀自己生了時田家的長孫。當初要求分遺産的時候, 也提出了因為自己生的兒子是長孫所以必須多拿的無理要求。”
她上下打量着時田崇, 挑剔的說道:“你之所以打扮成這樣, 也是想強調你比我們都要大的事實吧。其實不用強調, 就你這張臉,誰看都知道就你年齡最大。”
時田崇萬萬沒想到剛發言就在時田麗莎身上踢到了鐵板,臉漲成了豬肝色, 他絞盡腦汁的在想反駁的詞, 但時田麗莎已經代替他把握主持大權了, “他說完就輪到你了,那個戴眼鏡的, 你是什麽工作?”
“诶,我嗎?”戴着黑框眼鏡的女人似乎不習慣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 連連倒退幾步,用比蚊子還要小的聲音哼哼唧唧的說道:“我……我叫時田琥珀,目前是一名漫……小說家。”
原來她就是時田琥珀啊,如果摘下眼鏡的話,一定是個美人。金田一三偷偷瞄了眼諸伏高明,後者敏銳的捕捉到了她的小動作,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又将注意力放回了時田家那幾位身上。
“看來是大伯的女兒。”時田崇剛剛被麗莎打擊的自信心又活過來了,哈哈大笑:“我記得你以前膽子還算大,怎麽現在越變膽子越小了。”
“……”時田琥珀嗫嚅着說了點什麽,但聲音比剛才還小,根本沒人聽清楚。
“那麽,站在角落的那兩位呢。”時田麗莎沒有理會時田崇,将目光投向了角落站着的那兩位。
他們穿着一模一樣的黑色沖鋒服,看上去很像登山的旅客。
“時田大介,旁邊是我的姐姐,時田奏。我是三流的電競選手,她是三流的演奏家。”時田大介飛快的回答道,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氣得時田奏伸手擰了他一把,痛得他龇牙咧嘴,秒變顏藝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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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伯家的孩子。”時田麗莎秒懂。
“時田術我已經知道是誰了,那麽,你們兩位呢?莫非是五叔家的孩子?”時田麗莎終于把目光投向了站在臺階上的金田一三和諸伏高明。
小山健一代替他們解釋道:“這位金田一三小姐,是時田術先生的女朋友,而諸伏高明先生,則是琥珀女士的男朋友。”
忽然被cue,時田術和時田琥珀都有些臉紅。但時田麗莎來回打量着他們四個,語不驚人死不休:“是嗎?可是,我怎麽感覺金田一小姐和諸伏先生看上去比較像是一對?”
“……”
氣氛一度很尴尬。
“可能是站位問題吧。”諸伏高明将沒走完的那兩節臺階走完,走到了時田琥珀身邊,“麗莎小姐,我是琥珀的男朋友,金田一小姐也是術先生的女朋友,如果你弄錯的話,我們四個人都會很尴尬的。”
老實說,現在就已經夠尴尬了。
時田麗莎無不可否,“随便,我只要和我家親愛的在一起就好了。”
“我也是,和麗莎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無比幸福。”
這兩個人湊在一起,很快就變成了連體嬰。
“咳咳……”時田崇單手握拳,不大自在的咳了兩聲,可惜,那兩人根本不搭理他,照樣膩歪,他剛領教過時田麗莎的厲害,不願意再領教一回,幹脆直接無視他們,選擇和小山健一說話:“小山先生,之前那位律師電話聯系我們的時候曾經說過,必須要達到足夠的人數,才能宣讀遺囑,我想問一下,現在有沒有達到規定的人數呢?”
小山健一連忙說道:“關于這點,黑崎律師在今天早上已經和我說了,雖然原則上必須要六兄弟的後輩全部在場,但如果少了一人或者兩人,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現在只有時田遠先生的孩子沒有抵達,按照要求,我們可以先宣布時田先生的遺囑。”
“那就快點宣布吧。”時田麗莎催促道,“這麽偏僻的鄉下地方我可不願意多待一天,早點念完,讓我繼承該有的那部分。”
“別這麽急啊。”時田麗莎剛剛怼了他,這次,時田崇總算能報複回去了,“你可別忘了,這個遺囑是六叔寫的,當年他吝啬到連我們父親辛辛苦苦攢下來的股份都不準帶走,誰知道我們能從他手上繼承到多少錢。”
說完,他還有意無意的瞟了眼時田術:“你這麽想要錢,不如先學着嘴甜一點,讨一下未來時田家主的歡心好了。”
“開什麽玩笑!我接到的電話可是說人人都有份,不然我來這裏幹什麽?”
“……你們能不能別吵了。”時田大介打了個哈欠,“我昨天才忙完這個賽季的比賽,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一睡,不管遺囑寫了什麽,先讓他拿出來念完不好嗎?一定要這麽吵來吵去嗎?”
“沒錯。”時田奏揚起了下巴,語氣冷淡,“請快一點吧,我也要趕回東京,參加一個很重要的演奏會。”
“是。”小山健一忙不疊的答應道,“我現在就帶你們去黑崎先生所住的小屋。”
“什麽人啊,有沒有一點職業道德,居然還要我們去找他。”時田麗莎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
時田崇覺得她難得說了一句不錯的吐槽,不過,“黑崎這個姓氏,你有沒有覺得聽上去有點耳熟?”他問的是旁邊的時田琥珀。
“啊?啊!我,我嗎?”時田琥珀給出的反應像是恨不得掘地三尺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好像,好像是有那麽點……”說句話的功夫,她已經跑到諸伏高明身後,只小心翼翼的露出了一雙眼睛。
時田崇:“……”
本來還想問一下她有沒有想起什麽的,現在他放棄了。
黑崎律師所住的小屋就在別墅的右側,從大門出發,只要十分鐘就能走到。
“以前那邊好像沒有建什麽木屋。”時田崇作為時田家孫輩裏最大的孩子,非常主觀的通過自己的記憶給出了評價,“這裏原來只是一片荒地,我記得這片土地的土壤都不太好,我母親曾經嘗試過在這裏種花,但沒過多久花就枯死了。”
雖然有一條河,但水位很低,而別墅的地勢則偏高,土壤環境很差。
一直沒怎麽說話的時田奏也插嘴道:“當時他們好像還商量要把這塊地賣掉,可惜爺爺不願意。”
“不是祖産嗎?”一直以為這裏是時田家祖傳大本營的時田術忍不住提問。
“沒一點經濟效益算什麽祖産。”時田崇擺擺手,“你不懂,當時只有爺爺想要保留這塊地,不準別人玷污它,其他人都想要把它賣掉。”
金田一三用鞋尖碾了點土,若有所思。
“到了。”小山健一停下了腳步。
眼前是一間不大不小的屋子,用石頭和木頭做成,屋子很小,只有兩扇窗戶和一扇門,但門和窗此時都嚴密閉合着,就連窗簾也拉得嚴嚴實實。
“黑崎先生!黑崎先生!”小山健一上去敲門,可是,怎麽敲裏面都沒有應答。
“他不會是睡着了吧?”時田麗莎一臉怕麻煩的厭煩表情,“能不能有點職業道德啊!我們千辛萬苦來到這裏可不是看他睡覺的!”
“黑崎先生才不是這種人!”小山健一反駁道,“黑崎先生年紀大了,睡眠很淺,有時聽到我的腳步聲都會醒。”
說完,他的表情明顯變得有些擔憂:“黑崎先生?黑崎先生?你在裏面沒事吧?!”
他用力拍打着門,并試圖打開窗戶,可惜,門窗都已經被人從裏面鎖死了,外面根本打不開。
小山健一着急的樣子逐漸讓大家都覺得有些不安了。就在這時,時田崇眼尖發現木屋旁邊有一把斧頭。
“你讓開。”
他直接選擇了砸門。
鐵斧劈在門上的聲音敲擊着每個人的耳膜,沒多久,門上鑿穿了一個洞。
這麽大的動靜,裏面的黑崎先生還是沒醒。
時田崇從洞口看去,只見老人背對着他們卧倒在桌上,像是睡着了。
“黑崎先生!黑崎先生?”
沒有應答。
衆人心裏均是一沉。
時田崇想把手伸進洞裏解開門鎖,諸伏高明搶先一步,“我戴了手套,還是我來吧。”
他的手套顯然是全新的。時田崇一開始有些不解,慢慢的就變成了了然,“沒錯,還是你來吧。”
諸伏高明将手伸了進去。
老式的門鎖,雖然從裏反鎖了,但是不難打開。
門吱呀一聲開了。
站在門前的衆人,卻誰都沒有了往前走的勇氣。
屋子裏,淡淡的異味傳來,令人下意識的覺得難受。
“除了我以外,其餘人都站在門外等候。”
男人的聲音不高不低,但準确地傳達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裏。
他走了過去,盡量以最小的代價不破壞房間裏的任何痕跡,走到老人身邊時,盡管早有預料,但他還是心底一沉。
“他死了,是被人殺害的。”
脖頸被人割斷,再用被子裹了起來,血跡滴在了被子上,仍舊濕潤。
“預計死亡時間不超過一小時。”
也就是說,在場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殺了他。
現場先是一靜,緊接着,時田麗莎再一次控制不住的大聲尖叫了起來。
她叫得很難聽,但沒人有力氣吼她。
還沒等他們從這一場謀殺案中回過神來,不遠處傳來熊熊大火。
“那是……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