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黑輪胎把刀尖又緊了緊,磕磕巴巴地談判:“沒沒人打他···你把棍子放下···我們好說好···”
丁凱複沒打算聽他提條件,一個上步蓋打,照着腦袋就是一棒。
這一棒相當狠毒,不死也得重傷。
黑輪胎嘭一聲摔倒在地,滿臉開花。張牙舞抓地在空中抓扯,嗷嗷直叫。
事情發生得太快,餘遠洲根本沒反應過來。就聽耳邊呼的一聲風響,接着臉上一熱,脖頸一涼。
他從沒經歷過這般兇險血腥的場景,瞬間腿軟了,打着擺子要往地上倒。丁凱複伸手一撈,把他穩穩當當摟進懷裏。三兩下扯掉他手腕上的尼龍繩,輕笑一聲:“你可真能撒嬌。”
餘遠洲剛被松綁,就緊着往脖頸上摸了一把。低頭一瞅,他媽的一手紅!
這丁凱複是不是有毛病,沒看刀架他脖子上呢嗎就開幹!剛才他差點就噶了!
餘遠洲怒火中燒,兇狠地瞪着丁凱複:“嬌你媽,我脖子都讓人給劃開了!”
丁凱複不以為然:“啧,就碰破點皮兒。”
餘遠洲一邊摁着脖子,一邊用袖子擦臉,滿臉氣鼓鼓的委屈樣兒。
丁凱複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餘遠洲,饒有興致地看了好半天。正想低頭親一口,身後響起了腳步聲。回頭就見剩下的混子正四散着逃跑。
丁凱複撂下一句“去車上等”,回頭就去攆那幾個逃跑的。
猛虎撲食,專逮一個,往死裏咬。瘋狗叼人,一人一口,都別想跑。
丁凱複不僅往死裏咬,也一個都不放跑。主打斬草除根,也兼顧雨露均沾,打得是萬朵桃花開。
D城的夜晚,零下十七八度,穿羽絨服都冷。丁凱複就穿着件浴袍,還光着腳,一邊打噴嚏一邊百米沖刺地削人。浴袍散了,呼呼啦啦飄在夜色裏,如翻飛的血蝴蝶。
餘遠洲捂着脖子站在路邊,呆愣愣地看着。
丁凱複無疑不是什麽踏着七彩祥雲的蓋世英雄。他只是個霸道自私,百無禁忌的QJ犯王八蛋。
可為什麽眼睛就是移不開。為什麽心髒在胸腔裏哐當作響。
為什麽?
難不成···自己喜歡上他了?
這個荒唐的想法剛冒出來,餘遠洲就被吓得一陣惡寒。
想什麽呢!被瘋狗咬了,自己也得了瘋病不成?!
你難道忘了他對你的百般威脅,忘了他對你施加的性暴力,忘了他害你離開老本行,做了個什麽糟心破助理。更何況,大過年的,你捂着脖子光一只腳,站在這裏是被誰連累的?
你清醒點啊餘遠洲!
這不正常。他不正常。餘遠洲不安地想,難不成他真得了斯德哥爾摩?
也不是不可能,目前的研究表明,人質中出現斯德哥爾摩的比率大概為8%。雖然看着很低,但是按照最近這個點背的尿性,說不定自己還真是。
有病就得治,年後去看看心理醫生吧。
他正神游着,褲腳一沉。黑輪胎仰着血糊糊的臉,嘴裏咕咕嚕嚕說着什麽。
餘遠洲往外抽自己的腳:“你老實裝死吧。”
黑輪胎不罷休,繼續說着。
餘遠洲看黑輪胎那副要死不死的樣子,終究是有點心軟了。
這丁凱複下手着實狠毒,狠毒到一絲顧慮都沒,比別人拍蟑螂還利索。
餘遠洲半蹲下來撿起腳邊的匕首,刀尖沖着黑輪胎:“你大點聲說。”
“救...我兄弟...”
餘遠洲冷笑:“你劃我脖子,我救你兄弟。活佛來了都給我磕一個。”
“出...人命...出...人...”
餘遠洲回過神,往丁凱複那邊一看,心髒咯噔一聲。
他正跺着一個混子的手腕。那不像是鬥毆的打法,更像是···一種虐殺。
不論這幾個混子該不該死,但至少不能因他而死。要不然他下輩子別睡覺了,就天天夢死鬼吧。
餘遠洲腳上就剩一只鞋,他身形踉跄地向着丁凱複小跑,邊跑邊揮手:“別打了!丁哥,別打了!!”
丁凱複聽到他喊,扭頭看過來,沒頭沒腦地回了一句:“去車上等!腳涼不涼!”
餘遠洲跑到丁凱複身邊,伸手要把他往回拽。
“走吧,別鬧出人命了。”
這話勸不住丁凱複。他又沖着混子的腦袋踹了一腳:“人命算個JB。”
餘遠洲只得轉換策略,硬着頭皮道:“丁哥,先去醫院吧,我頭暈。”
這話奏效了。
丁凱複拎着狼牙棒往車那邊比劃:“上車,帶你去醫院。”
他把浴袍脫下來,纏在染血的狼牙棒上,扔到車後座。自己光着膀子坐到駕駛位,就穿個了個黑色四角褲。
餘遠洲不想上丁凱複的車。更不想上半裸丁凱複的車。他不禁有點懊惱地想,要是丁凱複沒鑿爆面包車的輪胎,他還有第二個選擇。
副駕駛的門咔嗒一聲開了。丁凱複把着方向盤,挑着眉毛看他。
餘遠洲一咬牙,坐了進來。
丁凱複轟起車子:“安全帶系上。”
餘遠洲反感丁凱複命令的語氣,扯起安全帶啪地一聲扣上。随後把手裏的黑塑料塊扔到控臺上,冷聲道:“傻強給我的,還你。”
丁凱複瞟了一眼:“放手裏。往後有事我能立馬找着你。”
不提還好,一提餘遠洲更是氣憤:“這幫人是不是沖你來的?”
丁凱複發動了車子,打方向盤繞了出去。
“應該吧。沒問出來。”
餘遠洲心說我咋沒見你問。
“他們怎麽會找上我?”
“你不我對象麽。不找你找誰。”
“什麽?”忽然餘遠洲反應過來了,瞪着丁凱複,“你說的?”
丁凱複沒回答,只是打開音響放起了歌。
餘遠洲又羞恥又憤怒,他的名聲!
“我沒答應過!”
丁凱複低聲道:“要不是你跟我老子說我同性戀,還不能出這麻煩。”
這什麽倒打一耙的強盜邏輯。餘遠洲擰起眉毛争論:“到底誰是誰的麻煩?”
丁凱複不再說話,像是在想事情。
餘遠洲知道和丁凱複掰扯道理就是自讨苦吃。他把臉往旁邊一撇,繼續看窗外的樹杈子。
車廂裏放着歌,3D立體環繞,就像是坐在KTV裏。略顯沙啞的女聲撕心裂肺地DJ:
野花做了一場玫瑰花的夢
原來你和我只是短暫的相擁
掏了心,拼了命,也沒能讓你感動
把我留下吹冷風到千瘡百孔......
餘遠洲喜靜,是不聽流行歌的。更不用提這種土味情歌的DJ版,吵得他心口直忙叨。
這丁凱複當真土大款,都什麽品味。
“這什麽歌。”
丁凱複沒聽出來他的嫌棄:“野花做了場玫瑰花的夢。”
餘遠洲真是服了。索性不再說話,默默忍受3D環繞的玫瑰摧殘。不知道是驚吓後的反彈,還是嘴裏那股味讓他暈車,這會兒還真得頭暈起來。
丁凱複忽然問道:“玫瑰花不好嗎。又香又紅。”
餘遠洲覺得有點犯惡心,稍微把車窗開了一條縫。
丁凱複聽他不說話,想着可能自己剛才那話逼格不夠。又緊着跟了一句古詩:“卻疑桃李誇三色,得占春光第一香。玫瑰花不好嗎?”
餘遠洲手指架着腦門,輕輕點了點頭。
“好。我就是有點頭暈。”
丁凱複打雙閃停了車,把餘遠洲胳膊拿下來湊上去仔細看他的臉。
“怎麽個暈法?”
餘遠洲搖了搖頭:“沒事,先去醫院。”
夜晚的車裏,昏暗暧昧。
餘遠洲的漂亮不在五官,而在風姿。比例适中,皮膚幹淨。金絲眼鏡和微蜷的三七分,襯得他儒雅矜貴。而此刻低頭蹙眉的模樣,頗有點“病如西子勝三分”那個味道。
丁凱複看着這樣的餘遠洲,一下子就硬了,恨不得現在就上。
他這麽想,那就不會忍。
丁凱複猛得地掐住餘遠洲的下巴,重重親了上去。伸出舌頭急切地搶掠,另一只手去摸放倒椅背的開關。
可惜還沒等摸着,他就被熏退了。神色複雜地看着餘遠洲,砸了兩下嘴。
“你···舔鞋墊子了?”
作者有話說:
當反派拿老婆做威脅的時候。
正常的攻:你不要傷他,什麽都沖我來。
丁大狗:我去NM的先創再說。
感興趣的寶可以去聽聽「野花做了一場玫瑰花的夢」。記得要女聲DJ的。閉上眼睛,你就坐在丁大狗的車後座。
另外關于丁大狗為啥帶發箍。因為他梳背頭,背頭是要戴發箍吹的。是不是還挺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