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小天才！
第70章 第70章 小天才！
結束完一段旅程, 回到原本的生活中，竹竹小朋友還有些不适應。
爺爺奶奶和爸爸之間的接力賽，才剛剛開始, 她就已經開始期待比賽結束的那一刻。
“奶奶, 爸爸還沒有回來嗎？”
“還早得很。”江松林搶答道。
“多久哇！”
“至少要五天。”
如果爺爺奶奶說還要幾個小時或者十幾個小時，竹竹小朋友還能掰着手指頭, 按照每小時有幾分鐘來數一數分針。可現在，他們說出五天這個準确數字, 對于小孩子來說, 就很好判斷了。得等爸爸幾天, 就是睡幾覺，一覺醒來天是亮的, 就表示一天過去了。
紀凝：“不是還得午睡嗎？”
“五乘以二是多少？”江松林問。
乘法太難了, 竹竹小朋友回答不上來。
老江總便說道：“乘法口訣表還是得背，你看, 五乘以二就是——”
“就是五。”竹竹伸出左手, 又伸出右手, “加五, 一共是十！”
“你看見沒有？”老江總激動地拍了拍愛人的胳膊。
“看見什麽了！”
“太聰明了，連應用題都會。”
江松林的眼底, 一股子驕傲油然而生。
他小孫女，莫非是個小天才！
紀凝：……
這麽浮誇的父親，怎麽養出悶了吧唧的江乘的？
接竹竹和紀凝回家的車已經安排好, 就在機場外候着, 第二排座椅司機後方是最安全的位置，此時這位置上裝了一個安全座椅，安全帶還是特意“加工”過的, 上面貼了一些可愛的動畫片圖案小貼紙。
紀凝抱着竹竹坐上去，驚訝地發現，這些動畫片角色，都是孩子曾在節目中提到過的。
“是那次你們游樂場玩的時候記下來的。”周燕珺笑着說，“巡游表演的時候，竹竹認得不少卡通人物，都能喊出名字的。”
周燕珺說，江松林既要整活兒，又愛面子。他看着巡游時樂園工作人員戴的頭套，長得都差不多，将它們的名字記下來，都快要弄亂了。但要說自己一個卡通人物都不認識，顯得太遜了，就像他真是什麽老人家似的，所以他就将這些卡通角色的名字一個個打到購物軟件，從中一一挑選，最後終于選出這麽一堆貼紙。
“沒錯吧？”
不必等小孫女回答，她驚喜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
老江總眼底的笑越來越深，揉了揉寶寶的頭：“喜歡就好，趕緊把安全帶系好。”
回家的路上，紀凝聽周燕珺說起這些天的趣事。
第二期節目，江松林每天必看，分秒不落，忙于工作，便側耳聽着，聽到別人的聲音時，內心毫無波動，但聽見竹竹的小嗓音，當爺爺的，立馬就坐不住了。老江總自己還調侃，也得虧年輕的時候沒有孫女，否則當年也辦不了企業，光顧着回家抱小孫女了。
“年輕的時候能有孫女嗎？”周燕珺一臉無語。
她又補充：“年輕的時候倒是有兒子，也沒見你抱。”
“這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兒子傻不愣登的，抱起來就在懷裏梗着脖子，腦袋往外探，頭都伸出二裏地了。”
紀凝笑出聲。
江總風評又被害了。
……
從前，竹竹小朋友是個迷糊寶寶，自己吃飯睡覺慢慢長大，似乎從來不知道什麽是期待。
而現在，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在小團子心中種下希望的小種子，家裏漂亮的兒童房，就像是吊在小兔子寶寶面前的胡蘿蔔，從地下車庫出來等電梯回家時，她小手搓搓，好想長出翅膀飛回家去。
但即便心底早就描繪出兒童房的雛形，當真正看見這個屬于自己的小房間時，小人兒還是激動得不行。
周燕珺和江松林在那天接到寶貝孫女電話之後，就立馬讓人着手設計寶寶房。像是江乘說的雙層床、攀爬架、滑滑梯、帳篷和洋娃娃小窩，安排得明明白白，紀凝說的小書桌和兒童工學椅也已經準備好，邊上還有一個書架，擺滿了适合這個年齡段寶寶的繪本。
竹竹小朋友是長情寶寶，洋娃娃和小兔玩偶每天都随身帶着，現在它們有了自己小窩，在裏面躺得穩穩當當。崽崽好像覺得還不夠，踢着小短腿，跑去拿了兩張紙巾，給它倆蓋上，蓋的還是洋娃娃和小兔玩偶的肚臍眼位置。
這是專屬于竹竹的小天地，紀凝從行李箱裏找個半天，找出昨天節目結束後收到的小導游獎狀。
那一天，寶寶圓滿完成小導游任務，節目組原本答應要給她頒發一張獎狀，但之後大家都忙，把這件事情給忘了。直到昨晚，實習PD在臨走之前，将獎狀交給紀凝，這是她自己在網上下單的獎狀，當時小姑娘嘴角帶着腼腆的笑意，她說好在趕得及寄到，否則寶寶肯定要失望的。
實習PD說，這期節目結束後，她實習期滿，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繼續留下來。
在實習之前，好多人對她說，進綜藝組後工作任務重，每天要忙得腳不沾地，還得伺候好明星嘉賓。可真正接觸這一行之後，她發現不是這麽一回事，大家都很好，對她無比寬容，就算她犯了錯，也會給她調整的機會。在節目組裏，她得到的不僅僅只有工作經驗，和素人組一起度過的這些時光，即便到了好多年以後再回想，仍舊是非常美好的回憶。
實習PD将這份美好的回憶，制作成獎狀，留作紀念。
而紀凝則把獎狀，架在寶寶的小書桌上。
她比了一個獎狀閃亮登場的手勢：“噔噔噔噔——”
竹竹在獎狀上認出自己的名字，新奇極了，小手輕輕摸了一下，多認識了幾個字。
最佳小導游。
“媽媽，我長大後可以當小導游嗎？”
“可以啊。”
“還有動物園的園長。”
“沒問題。”
“比爸爸還要高的籃球運動員！”
“那你要記得給我簽名哦。”
竹竹小朋友有很多的夢想。
比如魔術師、設計飛車的工程師、時間郵局的郵遞員等等……
小團子奶聲奶氣，細數着自己的夢想，媽媽認真地聽，給予回應。
為了給新家具通風，兒童房的窗戶一直是敞着的。
微風将架在書桌上的獎狀吹倒，紀凝将它重新擺好。
“還有行李員！”竹竹說。
面對寶寶一本正經的小表情，紀凝總覺得像是在和時空裏的自己對話。
記憶回到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有這麽天真爛漫的時候，嘗到一顆果味濃郁的草莓之後，向父母宣布，自己的人生理想，是成為草莓果園裏的果農，培育出最甜最漂亮的草莓。紀凝記得，當說出那番話後，父母并沒有立馬回應，過了很長時間，母親才用略帶輕蔑的語氣說，她傅明亞的女兒就這點出息，是随了誰？
“行李員嗎？”紀凝笑着說，“那個推車超酷的！”
“而且可以幫助有需要的人。”竹竹用力點點頭。
此時站在一旁的江松林開了口。
“這麽多工作，做得過來嗎？”
寶寶仰起小臉。
片刻之後，老江總說道：“幸好現在延遲退休了。”
等到回對門休息後，老倆口緊跟時事，讨論起延遲退休的話題。
這話題乍一聽和他們沒什麽關系，但細細琢磨後，指不定他等到六十五歲都不一定能退得了。
“你說，要是那小子一直不争氣，我得一直在公司給他幹到老？”
光是這麽一想，老江總都要打一個哆嗦。
“咱們推他倆一把。”
周燕珺：“我倆還管這個呢？”
老江總：“來都來了。”
……
到了下午，竹竹小朋友被紀凝催着去睡覺。
現在都已經過了午睡的點，但是媽媽說，寶寶起得早，又趕了飛機，奔波一路，會累的。
竹竹一點都不累。
早上起來，她跟着爸爸一起玩，累得時候就伸出胳膊要抱抱，還能“騎大馬”，很輕松的。
趕飛機也不奔波，寶寶不負責飛，只需要乖乖位置上吃飛機餐，喝美味的橙汁，可享受啦。
“你還會辯論啦？”紀凝捏捏她的小臉，“出賣媽媽的事兒，還沒跟你算賬呢。”
竹竹是媽媽的忠實小水軍，出賣她的事兒，輕易是不會幹的。
但不排除偶爾會有說漏嘴的時候。
原來媽媽和白卉姨姨的視頻通話內容，是一個秘密哇！
此時小團子盤着腿，坐在兒童房的玩具堆裏。
江乘之前定的一堆樂高也已經到了，紀凝轉移寶寶的注意力，不讓她拆開。每一盒樂高裏都有好多包零件，拆開之後沒有回頭路，紀凝毫無耐心，絕對不願意費時間搭好它們。
本來拒絕得好好的，可現在，紀凝突然心虛，她今天是不是傷寶寶的心了？
第一次傷竹竹的心，是拒絕她搭樂高，第二次是催她去睡覺，第三次是崽崽出賣媽媽的事兒……
這麽多玩具，撫慰不了竹竹的心。
小小人兒最需要的，應該是媽媽的理解才對。
總是以身作則的榜樣媽媽深深地檢讨自己，态度軟化。
“不是出賣。”她輕咳一聲，“我絕對沒有責怪你的意思，誰讓你爸爸來找我算賬呢……”
寶寶眨巴眨巴眼睛。
她奶聲道：“媽媽沒有忘記。”
紀凝：？
五分鐘後，竹竹小朋友将爸爸交代的任務和盤托出。
任務很簡單，尋找媽媽沒有酒後“失憶”的線索，将線索串聯彙報，換一支棒棒糖。
所以竹竹剛才不是傷心……
人家在心裏頭記錄線索呢。
“還安插卧底了？”紀凝嘀咕。
竹竹低頭戳一戳手腕上的電話手表。
準備上報給爸爸。
“不可以。”紀凝攔住寶寶，果斷道，“我出一箱。”
哇塞，是一箱棒棒糖！
“分一年時間慢慢兌現。”紀凝補充。
小竹寶像是中了頭等獎，用力點頭：“嗯嗯！”
……
回家的第一個夜晚，竹竹在媽媽懷裏醒來。
昨晚臨睡前，小不點磨磨蹭蹭，嘴角快要撇到下巴去，紀凝懷疑就差一點點，寶寶能直接哭出來。
不過最後，她還是沒有哭。因為媽媽說了，兒童房裏好多新的家具，雖然測過甲醛遠遠沒有超标，但因為一些有害物質是慢慢釋放的，保險起見，還是關着房門開着窗散散味比較好。竹竹小朋友正有此意，跟在媽媽身後，不僅毫不猶豫地離開兒童房，還把房門給關上，“翻臉不認人”這五個大字，簡直刻在了寶寶的臉上，被完美诠釋。
七天的綜藝直播結束了，可是一早醒來，竹竹還像是在夢中。
她揉揉自己的眼睛，問媽媽，今天安排了什麽旅程。
“家裏蹲。”紀凝說。
折騰七天了，寶寶肯定得在家裏蹲着，好好歇一天。
至于紀凝，要出門一趟，去盧導那兒将合約敲定。只有簽下合約，那角色才算真正的板上釘釘。
“好想爸爸呀。”竹竹軟聲道。
沒想到一轉眼，爸爸就已經離開一天時間了。
剛睡醒的竹竹小朋友，是貼心小棉襖，在清晨給爸爸撥去電話問好。
紀凝确定和盧導以及他們團隊見面的時間，做準備工作時，順便打開手機看一眼熱搜。
節目在前天晚上結束，還有一定的餘溫。
媒體拍到丁暮芸與向星晖在民政局門口相見，影後一身黑衣戴着墨鏡，非常低調，向星晖胡子拉碴，一臉憔悴，拉拉扯扯像是試圖求和。
【就應該這樣，別給渣男好臉！不過大明星離婚也是要等一個月冷靜期的，請黑子們擦亮眼睛，姐姐才沒有搞什麽特權（微笑.jpg）】
【向星晖之前不是很牛的嗎？現在來求複合了？希望姐姐不要心軟，一毛錢都不要分給他！】
【姐妹們不用擔心，影後不是傻白甜，她心裏肯定有數的。】
【不是我放馬後炮，渣男剛上節目的時候，我就覺得他太寬容深情了，好得不太真實，相反一直端着的影後還有點活人感。後來提起影後失去一個孩子的事，我就更确定這個所謂的姐夫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了，現在終于看見他的下場，真是大快人心。】
【男人一滴淚，演到你心碎。在影後面前一臉慫樣，到了洲洲親媽那兒，估計又硬氣得不行了。希望洲洲親媽能争取到孩子的撫養權，只可惜洲洲還沒滿八周歲，如果孩子滿了八周歲，法官在判決時會考慮他想要跟着哪一方生活的意願……】
【打官司又不是去菜場買菜，一時半刻搞不定的。現在洲洲都已經五歲多了，說不定等到影後的官司正經結束，孩子都八歲了（doge）】
【蹲一個渣男人財兩空！】
紀凝和丁暮芸、童之樂有一個三人小群。
這兩天，影後住在了熱搜上，但很顯然，這并不是她自己團隊的操作。紀凝在小群裏發了一個可可愛愛表情包，不一會兒，童之樂也回了一個同系列表情。丁暮芸知道她倆關心什麽，拍了一張當下的自拍照，發在群裏。
這是前置攝像頭拍的自拍，丁暮芸正和她的朋友出門散心。
對方是在節目中現場連線環節引發全場尖叫的那位歌手，紀凝和童之樂在群裏提醒暮芸姐，幫她倆要簽名照。
小群裏氣氛歡樂，丁暮芸不僅一口答應下來，還問她倆要不要聽現場清唱。
紀凝和童之樂都要笑出聲。
這怎麽好意思呢！
她倆立即發送點頭表情包。
沒過多久，現場清唱直接通過小段語音傳了過來。
好聽的歌聲在耳畔響起。
這一小段語音太珍貴了，群裏的聊天記錄是絕對不能删的！
竹竹小朋友還在和爸爸聊天。
父女倆聊着一日三餐，是這個清晨別樣的溫暖。
“昨天是在奶奶家吃的。”
“奶奶做了雞腿，很香的！”
“奶奶說，爸爸小時候最愛吃她做的雞腿啦。”
“奶奶說明天就是冬至了，要做大湯圓。”
“還有糖葫蘆！用很多很多的水果，裹上糖，是真的糖葫蘆哇……”
紀凝拉開窗簾。
金燦燦的陽光灑進屋子，她仰着臉，眯起眼睛。
寶寶的小手表，只要一接通電話，就會自動打開免提模式。
他們的聲音，回蕩于紀凝耳畔，就像這一刻，在大冬天曬着太陽，很安心的感覺。
“媽媽呢？”江乘問。
紀凝在陽光下眯着一只眼睛，又睜開另一只眼睛——
打聽誰呢。
“媽媽要去簽合同啦！”
“媽媽和奶奶說了，讓我去奶奶家裏玩，我們要一起去樓下……”
“開小摩托！”
“爸爸！小摩托要充電嗎？”
“續航很長，應該還能開……媽媽呢？”
“媽媽要去簽合同啦！”
“爸爸，小摩托的輪胎還有氣嗎？”
“有的……媽媽呢？”
“媽媽要去簽合同啦！”
電話那頭的江乘：……
能不能讓紀凝來說幾句話！
小團子完全沒有領悟大人的心意。
寶寶說到東，又說到西，都說媽媽要去簽合同，爸爸怎麽聽不懂呢？
太傻啦！
……
江松林和周燕珺特地跑到北城，就是想要和小孫女多待會兒。
紀凝正好也覺得簽合同太枯燥了，會悶壞寶寶，她将竹竹小朋友托付給爺爺奶奶，順便擡出儲藏室裏的小摩托。
爺爺奶奶就住在對門，但小團子不忍心冷落自己的摩托車，擰着油門把手“轟隆隆”，騎着過去。
家門口有一個不高不矮的小門檻兒，老江總蹲在竹竹面前，引導小朋友自己想辦法過去。
“你說這門檻，得怎麽過？”
“是加快速度，還是放慢速度呢？”
不加快，也不放慢，寶寶邁着自己的小短腿，從摩托車上下來。
“爺爺把車車擡過去。”竹竹說。
老江總：？
寶貝孫女果然是個小天才！
周燕珺回頭看看耍寶的祖孫倆，對紀凝說：“你放心，我們會照顧好竹竹的。”
其實紀凝一點都不操心。
昨晚臨睡前，她進了房間，竹竹小朋友帶好入睡搭子，遲了幾步才跟上。回房時，恰好她的手機鈴聲響起，紀凝加快腳步，房門被風一吹，不小心關上。紀凝轉頭去開門，看見竹竹小朋友自己從外面擰開了門把手。
直到那會兒，她才注意到，原來設計師在設計兒童房時，順便在每一個房間的門底下，都安裝了一個小把手。
小把手是按照竹竹的身高安裝上的，小朋友甚至不用踮起腳尖，就能在每一個屋子暢通無阻。很明顯，這是周燕珺和江松林的意思，爺爺奶奶把小孫女捧在手心裏寵着，從小小的細節出發，對孩子的心疼，全然是出于愛。
把竹竹小朋友交給他們，紀凝再放心不過了。
“竹竹，和媽媽說再見吧。”周燕珺笑道。
竹竹的小摩托，已經進了屋。
她剛坐上，又重新下來。
“媽媽，我送你哇。”
江松林看着那輛小摩托。
用這個送嗎？
小朋友又冒出了新主意，爺爺奶奶不厭其煩，陪着她将小摩托搬進搬出，送紀凝出小區。
竹竹的小屁股往前挪一挪，騰出位置給媽媽，紀凝确定這輛小車的承重後，坐在後面，一路上享受了無數小朋友們羨慕的目光。
“太拉風了！”紀凝說，“所有人都在看我耶。”
等到媽媽下車，竹竹揮了揮自己的手腕：“回來給我打電話哦。”
等回家時，給寶寶打電話，她會來小區門口接的。
紀凝：……
也算是和摩的師傅約好了。
等到紀凝離開後，爺爺奶奶帶着竹竹在小區裏溜達。
江松林還記得，上回小區裏有一個話很多的路人大爺。
他想跟人家顯擺一下自己的小孫女，但愣是想不起來對方長什麽樣子。
“你記得不？”他問。
“我哪記得啊……我都沒注意到有這麽個人。”周燕珺說，“要不你再想想，他有什麽特征？”
“長皺紋了，顯年紀。”江松林說。
“？”周燕珺咳一聲。
“我記得他那孫子。”江松林又補充，“黢黑。”
周燕珺：……
竹竹就像個小巡邏員，開着摩托車滿小區轉悠，幫爺爺尋找黢黑的孫子。
直到最後，還是沒找着。
小區裏好心的住戶們見寶寶找得起勁，便熱情地開口。
“小朋友，你找什麽呢？”
竹竹：“黢——”
奶奶捂住她的小嘴巴，幹笑兩聲：“沒找什麽，和她爺爺鬧着玩呢。”
周燕珺瞪了江松林一眼。
老江總一臉正氣。
黑煤球還不讓人說了！
……
在樓下轉悠時，周燕珺還向其他爺爺奶奶讨教了一番照顧小朋友的注意事項。
女強人和男強人年輕時沒帶過娃，如今為了小孫女瘋狂抄作業，抄來別人家的一天日程。
早上出來轉一轉，保證一個小時的戶外活動時間。
中午回去給孩子準備好午餐，午餐過後看會兒繪本再學學數學英語什麽的，就可以安排午睡了。
周燕珺按照抄來的作業，中午給竹竹做好營養均衡的豐盛午餐，抱着孩子坐在小餐椅上。
小勺子和小筷子都已經準備好，上回她就想喂竹竹吃飯，但被江乘和紀凝拒絕。現在寶寶的爸爸媽媽都不在，是奶奶的天下了！
“多大的孩子了，讓她自己吃！”老江總在這會兒又顯得很有原則，“不能溺愛。”
周燕珺撇嘴，又不得不承認他也沒說錯，心不甘情不願地交出勺子和筷子。
竹竹吃飯香香，力求将每一粒米都精準送進小嘴巴，要真不小心掉在餐椅的小桌板上，她就重新撿起來，再喂自己一次。
在永瑞村的經歷，教會寶寶不浪費糧食，珍惜糧食倒是沒錯，可爺爺奶奶看着她乖巧的樣子，還是止不住心頭的酸澀。
“你爸爸小時候，吃飯要阿姨追着喂。”
“有幾次還追到了花園裏，坐在小池塘邊，邊看小魚邊吃飯。”
“爺爺奶奶，你們家有小魚呀！”
聽見小魚，竹竹更有精神了。
江松林給周燕珺遞了個眼神，讓她趕緊進入正題。
“我們家有很多很多的小魚，在池塘裏吐泡泡。”周燕珺說，“下次來爺爺奶奶家做客好不好？帶上你媽媽一起。”
“帶上你爸爸媽媽。”江松林在邊上打輔助。
昨晚，夫妻倆商量了很長時間，應該怎樣為兒子助力。
照他這磨磨蹭蹭的進度，什麽時候才能一家三口大團圓呢？
老倆口也知道，年輕人的事兒，不喜歡長輩多插手。
不過老江總實在是個急性子，尤其昨晚他好不容易抽出時間，看第一期節目補課。就算是他，都能看出來，第一期節目裏，江乘和紀凝不像那麽回事兒，但到了第二期，絕對就是那麽一回事兒！
老江總下定決心，還是得插手。
不過就算插手，也得以更加溫和的方式，別讓他們看出端倪來。
做任何事，都得講究一個效率。
老江總想出的事半功倍辦法，是邀請竹竹小朋友加入他們的陣營。
“用彈幕裏年輕人的話來說，這個叫小助攻。”周燕珺說。
從彈幕裏，老倆口學會不少年輕人的時髦用語。
他倆的學習能力不錯，幾乎是秒領悟，唯一的擔憂，是怕小孫女出狀況。
“她行不行啊？”老江總小聲道。
周燕珺：……
怎麽直接當面質疑小孩兒呢！
“我行的！”竹竹用力點頭。
江松林和周燕珺還是比江乘更懂得什麽叫語言的藝術，三言兩語就說服了小孫女，加入他們陣營。
他們估摸着，孩子應該聽不明白具體要做什麽，這倒不是個問題，她就只是個小助攻，戲份不重。
“等到你媽媽回來，爺爺奶奶說什麽，你就跟着說什麽。”
“爺爺奶奶做什麽，你就跟着做什麽。”
“就像照鏡子一樣，明白了嗎？”
這個年紀的小不點，剛好是能聽懂人話的年紀。
沒必要将任務複雜化，只要她能聽得懂，跟着大人照做就行了。
江松林和周燕珺對小孫女寄予厚望。
爸爸媽媽的幸福，就靠她了！
竹竹小朋友的腦海中，有好多條吐泡泡的小魚。
魚兒們等着她去探望它們呢。
寶寶擺擺手：“明白啦！”
……
雷打不動的午睡時間，由周燕珺負責給小朋友哄睡。
江松林自從前些年身體敲響警鐘後，也開始注意養身，小朋友要休息，他也去午睡，關門之前還和竹竹揮了一下手。
“一會兒見！”寶寶說。
周燕珺牽着竹竹進房，讓寶寶躺好，溫聲給她講故事。
她手頭沒有繪本，故事是現編的。
竹竹小朋友平時聽的都是爸爸媽媽講的故事，一波三折，還分角色扮演，此時睡前故事轉了畫風，還不習慣。
“不好意思啊。”周燕珺抱歉道，“奶奶沒說過故事，晚上我去學。”
寶寶躺在被窩裏，兩只小肉手攥着被子的兩個角。
“爸爸不聽故事嗎？”
周燕珺怔了一下：“他小時候沒有聽過故事。”
即便他們現在會用輕松的口吻打趣，說江乘小時候被抱在懷裏，腦袋能探出二裏地，不像竹竹這樣軟乎乎一坨可愛得緊……但說到底，當年，他也不過是個小孩。
一個沒聽過睡前故事的小孩。
“奶奶，我教你吧。”竹竹說。
“教我什麽？”
“講故事哇！學會了，就可以給爸爸講故事啦！”
“好，奶奶聽着呢。”
周燕珺失笑，捋了捋孫女額邊的小碎發。
這個午後，講故事的人，成了竹竹小朋友。她的記性很好，将聽過的故事重新複述，還加了寶寶注解，清澈童音能将她自己哄睡。
周燕珺靜靜地聽，靜靜地學。
等到寶寶好不容易睡着，她幫孩子将小肉手塞回被窩裏。
沒過多久，小肉手又重新伸了出來。
還伸一只短短的手指頭，撓撓自己的臉頰。
竹竹的臉蛋胖乎乎，一掐一個小肉團。
周燕珺拿起手機，想對江乘說一些心底的話，打開對話框許久，卻遲遲沒有輸入文字。之前的聊天記錄，大多是問他是否回老宅吃飯之類的問題，而他的回複從來都是簡短的。
兒子都幾十歲的人了……
要是聊什麽煽情的掏心窩子話，怪尴尬的。
周燕珺遲疑片刻，拍了一張小孫女的照片，給江乘發過去。
這個點，他應該在開會，隔了兩個小時才回。
回複仍舊簡短，不過是有感情的——
可愛。
過了一會兒，他又加了一句——
再來兩張。
……
爺爺奶奶給竹竹小朋友布置了任務。
他倆說什麽，她就說什麽，他們做什麽，她就跟着做什麽。
小助攻已經就位，就是不知道醒來之後，還記不記得……
下午三點多，紀凝回來了。
她估計摩的小師傅還在午睡，就沒打電話。
江乘提前将家門密碼發給她，但上樓之後，她還是敲了敲門。
周燕珺聽見聲響，出來開門，見到她的第一句，問的是工作是否順利。
紀凝有些意外，點了點頭，溫聲道：“都順利。”
“那就好。後面要是拍戲什麽的，也不用擔心，可以把竹竹送到我們這邊，不用有後顧之憂。”周燕珺笑容滿面，“我正好要做飯，開冰箱看有什麽食材呢。竹竹還在睡，你先進來坐。”
周燕珺擔心小孫女醒來之後沒見到大人會害怕，把房門敞着。
竹竹聽見敲門聲，打着滾兒就醒了，下了床，邁起輕快的小步子。
剛出門，她豎起耳朵，注意到隔壁房間有人出來了。
爺爺和小孫女，在房間門口偶遇。
他倆大眼瞪小眼。
紀凝一進客廳，看見一老一小兩道身影。
老江總歪着腦袋。
竹竹也歪着腦袋。
“這是怎麽了？”
江松林：“我落枕了。”
竹竹：“我是小助攻。”
老江總：……
說好的小天才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