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也在賣關子?
第45章 第45章 他也在賣關子?
紀凝原以為只有吃慣了外食的大人喜歡吃家常菜, 原來對小朋友來說,也是如此。爸爸媽媽已經嘗試努力,不過能力有限, 天賦值沒能在廚藝上點亮, 委屈了寶寶的小肚子。
周燕珺已經很久沒下廚了,手藝卻不減。
六菜一湯的配置, 五個人吃剛剛好,她用公筷掃了一桌子, 給竹竹夾過去。每當碗裏多了菜時, 就算寶寶的嘴巴塞得鼓鼓的, 還是不忘禮貌地說謝謝。
周燕珺關注過他們參加的綜藝,因比愛人更早将目标鎖定, 看節目時, 就只盯着素人組。
再加上素人組裏,竹竹大部分時間都和江乘在一起做任務, 她便和其他網友們一樣, 成為小朋友的粉絲。別人都是哥哥姐姐粉, 叔叔姨姨粉, 只有她,是奶奶粉。
在竹竹面前, 周燕珺自稱周奶奶。
親子關系再疏離,可自己兒子的性格,周燕珺心裏還是有數的。他坦坦蕩蕩, 做事從不加以掩飾, 剛才的語氣,雖仍舊平靜,但在那樣的場景下, 非常刻意。
他們三個人充滿默契的九九乘法口訣,最多只是能哄一哄江松林,騙不了她。
周燕珺腦海中冒出一個荒謬的想法。
也許,周奶奶要變成真奶奶了。
“好吃嗎?”
“好吃呀!”
“告訴周奶奶,你還喜歡吃什麽?明天再給你做。”周燕珺話音落下,又自然地擺擺手,“就喊奶奶好了,都一樣。”
年輕人有他們自己的考量。
周燕珺不多問,只觀察,她不糊塗,帶着可能的答案去推導,愈發覺得就是這麽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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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松林吃得香,時不時打量紀凝和江乘。
他初步觀察,女同志不樂意和自己兒子好。俗話都說了,烈女怕纏,好在他兒子也是個冷冰冰的人,要說糾纏,甚至死纏爛打,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桌上放着幾個湯碗,平時在家,有人負責盛。
江松林習慣一個眼神就有人為自己服務,剛一擡眸,見江乘拿了一個碗。
江乘一共打了三碗湯。
“我自己來。”紀凝說。
他就像是沒聽見她的拒絕,往裏擱了一把小勺。
江松林:……
開始纏了。
他轉頭,瞄一瞄周燕珺。
愛人連眼皮子都沒擡一下。
就算是一開始,周燕珺也沒想過反對江乘的選擇。兒子的眼光多好,喜歡的女孩兒看着就亮眼,與他截然不同的性格,使得江乘很難不被吸引,至于他自己能不能讓對方動心,那就看他的本事了。
再到現在,形勢有了變化,漂亮寶寶是親孫女,當然就更是錦上添花。
周燕珺笑吟吟地盯着竹竹寶寶看,越看越喜歡。
江松林全程狀況外,要夾起最後一塊雞翅時,發現盤子已經空了。
“雞翅沒了?”
“還有!”竹竹的小肉手抓住雞翅,嘴角油汪汪的,放到嘴巴裏,“在這裏哇。”
周燕珺哈哈大笑。
江松林也忍不住笑。
江乘拿起紙巾,給寶寶擦小嘴巴。
“頭發上也有。”紀凝說,“要把她丢進浴缸裏。”
竹竹小朋友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今晚要被丢進浴缸嚕!
歡聲笑語回蕩在耳畔,江乘擡眸。
他有些意外,很難加入其中,恰好與紀凝對視時,眸光才由冷淡變為溫和。
吃完這頓飯,竹竹的小肚子總算是滿足了。
紀凝原以為這趟回來,傅明亞和紀國亭會千方百計地聯系自己,沒想到,他們并沒有這麽做。也許是揭開真相之後,瘡疤太傷人,他們大吵一架,傷口從潰爛到愈合,需要一個更加漫長的過程。也還好,他們沒有找上門,節目結束後短暫的幾天休息時間,她和竹竹過得舒适安逸。
“你去洗碗。”周燕珺說。
“我?”江松林指着自己的鼻子,“洗碗?”
“你不洗,難道我洗嗎?”周燕珺扯了扯他的胳膊,将聲音壓低,“這是兒子第一次帶喜歡的女孩子回家。做飯的時候,媽媽忙裏忙外,爸爸坐在沙發上當大爺。吃完飯要收拾整理了,還是媽媽忙裏忙外,爸爸繼續坐在沙發上當大爺……你說說,女孩子怎麽看待江乘,怎麽看待這個家庭?”
江松林的神色有了松動。
他皺眉,有些不悅地站了起來,伸了伸手,又收回手。
這些油乎乎的碗盤……
“扔了。”他說,“我讓人再送一套過來。”
“你希望別人說你是暴發戶嗎?”周燕珺氣得推了他一把,“去去去,我自己洗。”
在家時,老倆口吃完就起身,會有專人整理好一切。
現在,連收拾廚房殘局這麽小的事兒,還要争執個半天,惹人笑話。周燕珺嫌棄江松林關鍵時刻掉鏈子,拖了兒子的後腿,氣得走在前面,江松林跟在後面,也黑着臉。
他倆進了廚房,還時不時傳來嘀咕聲。
“這不是有個洗碗機嗎?”
“洗碗機怎麽用?”
“你到底有沒有生活常識,連洗碗機都不會用。”
“去把兒子喊來。”
“不是,我們來他家做客,得給他做飯,還得給他洗碗?”
沒多久,江松林厲聲喊道:“江乘。”
竹竹用小氣音說道:“爸爸,你爸爸叫你!”
江乘也進了廚房。
廚房裏的讨論聲,更激烈了。
“這個是洗碗機的開關吧?點了開關之後,要摁哪個鍵?”
“不知道。”
“我聽說要往裏倒什麽清潔劑,是不是?那個清潔的東西在哪裏來着?”
“不知道。”
“現在的洗碗機裏是不是有食物殘渣處理系統?直接把鍋放裏面呗?”
“不——”
“江乘!你給我把說明書找出來!”
“別嚷嚷,你別沖兒子嚷嚷……”
也是在這時,廚房的推拉門被關上。
隔絕了滿滿的煙火氣。
江乘找了個生硬的理由,将江松林支開,讓他去書房拿洗碗機說明書。
等他一走,周燕珺打開水龍頭。
洗手液泡沫糊了一手,她洗得細致,沒放過指尖指縫,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下午進門前,江松林說要在這兒住下,江乘用眼神向她求助,當時周燕珺答應了他。
可現在不一樣了。
“我也不走。”周燕珺說。
江乘:……
剛才還不是這麽說的,現在開始耍無賴了。
“我在這裏給孫女做飯。”
“?”江乘将廚房門關嚴實,“你怎麽知道的?”
“放心,這事天知地知,我們四個知。”周燕珺說,“不讓他摻和進來。”
“書房那個什麽夾層,根本就沒有洗碗機說明書。”江松林板着臉回來,“對了,你們剛才說,摻和什麽?”
“沒有。”周燕珺随口道,“連個說明書都找不着,你能摻和明白什麽呢?”
……
這一夜,江松林和周燕珺住在兒子家。
江松林挑剔得沒邊兒,可即便是能在雞蛋裏挑出骨頭的他,還是覺得這套房子,沒話說。
位置合适,鬧中取靜,裝修風格也不花裏胡哨,将來有機會,可以多來這裏小住一段時間。
但到底不是在自己家,他睡不深,半夜醒來就再也無法入睡,翻來覆去,扯着被子蒙住頭。
周燕珺也睡不着。
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也不知道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但現在不是向他們打聽這些的好時機。看得出來,他們自己都還沒有商量明白呢。
第一次聽說竹竹之前的遭遇,她心裏就不是滋味。現在再回想,那整整三年時光,小不點也不知道是怎麽過來的。
太多的遺憾了,使得思緒紛飛,變得雜亂,腦海中回蕩起過往的一幕幕,周燕珺心裏很不踏實。
她推了推江松林。
“我聽說,再過三天,第二期節目就開播了。估計江乘就是準備在這裏住到三天後,到時候我們和他一起回去。”周燕珺說。
“他不上節目了?”江松林有些意外。
“集團裏一堆的事,他怎麽去上節目?”周燕珺說。
“也是。”江松林沒好氣道,“小時候沒試過玩物喪志,現在倒好,上着班,都學會玩消失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變任性了。”
說到這個詞,江松林還不太适應。
沒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能用“任性”這兩個字,來形容循規蹈矩的兒子。
“再任性,也就這最後三天了。”周燕珺繼續道,“三天後,大家回到原來的生活軌道。”
“她倆呢?”
周燕珺明知故問:“什麽她倆?”
“沒什麽。”江松林說,“不折騰也好。”
江松林起身,披上外套,打算去廚房倒一杯水喝。
客房門打開,外邊黑漆漆一片,有些冷清。
他繞去廚房,回來時,注意到書房的門雖關得嚴實,底下門縫卻透出微弱的光。
江松林靠近那道門,側耳聽了一下。
敲擊鍵盤的聲音沒斷過,偶爾還傳來流利的英文,他效率高,一分鐘都能掰開兩半來用,一心多用也早就成為常态。
“怎麽還扒拉着門框偷聽呢?”
周燕珺的聲音響起,吓了江松林一跳。
他趕緊回房,關上門才反駁道:“正好路過。”
“還記得陶韶榮嗎?就是這節目的總導演,以前和我們有過合作。前幾天跟明月上節目,做對接時,加了他的聯系方式。”周燕珺繼續道,“聽他說,在節目裏,江乘都是整宿整宿加班。白天是放松時間,晚上回歸工作,既然你向董事會打聽過,就應該知道,他從來沒有耽誤工作。”
江乘扛上鶴乘集團的擔子,這是一份責任。
他走不開。
“這些年來,都是這樣。”周燕珺說,“從接手集團開始,他沒有放過一天的假。”
對他而言,直播結束後,是工作,而直播時間,反倒是放松,是休息。
即便江松林嘴上不承認,但實際上,他确實看過節目。游戲環節的設置無聊、幼稚,是小孩兒把戲,但嘉賓們投入其中,沉浸地感受,真真正正融入這趟旅行,包括江乘。
“那天文特助說,很久沒看江乘笑得這麽開心了。”周燕珺輕輕嘆氣,“別說是很久沒看他笑得這麽開心,我們甚至,幾乎不見他笑吧。”
江松林很久都沒說話。
困意終于來襲,就在周燕珺快要睡着時,聽見他吭了一聲。
“矯情。”
……
竹竹小朋友家,就住對門兒。
但昨晚,爸爸還特地送她們回家的。
江乘将她們送回去的路上,聽到一個消息。
在那三步路中,他聽說,今天早上,紀凝要帶寶寶去動物園。
也不知道是早上幾點,反正他覺少,清早就開了房門,坐在客廳的位置,正對着對門,開始工作。
紀凝給竹竹小朋友的脖子上挂了一只小水壺。
水壺一挎,寶寶就像是背了個小包,時不時摁一下開關,對着吸管猛吸一口。
一點味道都沒有的白開水,寶寶卻喝得陶醉。
就像在喝果汁。
紀凝關上房門,打開手機的打車軟件,剛要約車,瞄見對面屋子裏,江總端着一杯咖啡,出來溜達。
她想不明白,哪有人大早上來家門口的走廊遛彎的?
寶寶也想不明白,為什麽大人都愛喝苦苦的咖啡呢?
她低頭,又吸了一口白開水。
江乘對竹竹小朋友說了一聲“早上好”。
他進化完成,如今甚至能不着痕跡地切話題,自然而然,聊到她們的安排。
紀凝往屋裏看了一眼。
“他們出去了。”江乘說。
周燕珺要體驗生活點滴,第一步,是帶着江松林去逛北城的菜場。
一大早,他倆提着菜籃子出門,也不知道準備什麽時候回來。
“好。”紀凝捏着竹竹的小胖手,揮了揮,“我們和爸爸說再見。”
“竹竹就好了。”江乘遺憾道,“能去動物園。”
紀凝的腦子裏發出“滴滴滴”警示音。
這是人機程序升級後新學的招數嗎?綠茶出沒!
“媽媽。”善良寶寶說道,“爸爸也沒有去過動物園哇。”
十分鐘後,江乘受到邀請,加入母女組的動物園之行。
他成為司機,打開車窗,連風都在和他們問好,輕輕柔柔地拂面。
都說北城冷。
但眼看着已經入冬,氣候還是很宜人。
這是竹竹小朋友第一次去動物園。雖然心中早就描繪出動物園的樣子,可真看見小動物和大動物,還是忍不住發出驚呼。
寶寶只有兩只眼睛,根本看不過來,北城野生動物園大得出奇,兩只小短腿就沒停過,起勁兒地趕路。
園區門口和中間位置,都提供出租嬰兒車、童車的服務。
寶寶已經不是小嬰兒了,但從沒有坐過嬰兒車,挑選一輛印着小毛驢的車,自己乖乖上去坐好。
一般來說,家庭購入的便攜式嬰兒車,都是能用好幾年的。
竹竹靠坐在上面,翹着小腳丫欣賞動物。
江乘和紀凝都沒推過童車,輪流上陣。
小團子覺得,動物們好神氣,爸爸媽媽卻認為,推着可愛寶寶轉悠更加神氣。
“輪到我了嗎?”
“一人二十分鐘。”
“等一會兒就到猛獸區了,我肯定推不了這麽長時間。”
紀凝硬是擠了過來。
這一刻的他倆,就像是小孩第一次去超市,看見大購物車滿臉新奇,非要握住把手,把控方向。
“那就一起推?”江乘問。
“可以一起推。”紀凝說,“但算在你的二十分鐘裏哦,輪到我的時候得重新計時。”
竹竹小朋友不知道爸爸媽媽在讨價還價些什麽。
她眼花缭亂,驚喜道:“媽媽,紅大鵝!”
一個大孩子實在看不下去,高聲糾正:“那才不是大鵝!”
大孩子媽媽笑道:“她還小嘛。”
話音落下,這大人看了竹竹一遍又一遍,轉而望向推車的兩個人,一臉驚愕。
江乘感受了一波走在路上都能被認出的明星待遇。
當然,更加受歡迎的,肯定是紀凝和竹竹。
“可以和你們合照嗎?”
江乘自覺往邊上退,幫忙拍照。
“兒子,你也來拍一張。”她又喊了一聲,“等拿回學校,和同學們炫耀!”
小男孩都已經上小學四五年級了,正是酷酷的中二年紀。
他不知道,和一個小寶寶拍照,有什麽好炫耀的。而且,這個寶寶傻乎乎,連動物都不認識。
當手機發出“咔嚓”的拍攝音時,他提醒竹竹:“那個不是紅大鵝。”
竹竹歪頭:“粉、粉大鵝?”
小學生激動道:“什麽紅大鵝粉大鵝,人家是火烈鳥!”
竹竹小朋友露出腼腆的笑容。
原來是火烈鳥哇!
小團子又漲了見識。
每到一個區域,都不僅僅是走馬觀花,竹竹想要近距離觀察它們。
火烈鳥外形絢麗,步态優雅,寶寶也學着這樣優雅的姿态,踮起小腳尖。
紀凝像是散步公園的老人家,已經找了一張長椅坐下。
江乘過來時,還拿着一張地圖。
他就連逛動物園,都是這麽按部就班,在此時提前做好攻略,就能用最短的時間,游覽整個園區。
紀凝坐得近了一些。
“河馬很臭的。”她指了指地圖裏的一角,“到時候要捏住竹竹的小鼻子,迅速從河馬區穿過。”
“如果寶寶不舍得走怎麽辦?”
“那你就抱着她。”紀凝說,“陪她多看一會兒。”
“你呢?”
紀凝咧嘴:“逃跑。”
他倆研究着地圖,調整路線,将猛獸區安排在河馬之後。
到時候寶寶迫不及待,就可以縮短被臭氣攻擊的時間。
江總的路線安排,愈發合理,看上去經驗老到。
紀凝懷疑他剛才是在竹竹面前賣慘,眯起眼睛:“你是不是去過!”
“不對。”她自己推翻懷疑,“你媽媽說,是在你幼兒園的時候,保姆阿姨帶你去的。”
年代久遠,經驗用不上。
紀凝擡眸,這才注意到江乘沒有接話,抿起嘴,将話匣子關上。
昨天周燕珺提起這事兒,他好像就不太高興。
距離感十足。
“不是動物園。”江乘說。
紀凝有些疑惑。
直到他低沉的聲音,再次由耳畔響起,她的眉心微微擰了起來。
江乘很早就上了托班,之後轉到正式幼兒園時,也才三歲。
他聽小朋友們說,野生動物園裏可以坐游覽車,還能投喂小動物,就回家拜托爸爸媽媽帶自己去。
他們抽不出空,只說過段時間再說。
家裏的保姆阿姨,看孩子好玩,就逗他,那天接江乘放學時,順路帶他去“動物園”。
小小的他,隔着玻璃,看見籠子裏關着很多小貓小狗。
他從期待,到興奮,而後疑惑,懵懵懂懂卻無比失望……保姆阿姨笑得前仰後合,捂着自己的肚子,說笑得肚子疼。
“所以去的是寵物店嗎?”紀凝氣憤道,“怎麽能這麽騙一個三歲小孩!”
“後來他們把她辭退了。”江乘說。
也許保姆這麽做,純粹是為了逗孩子,并沒有安什麽壞心。
她甚至不知道這事兒會激怒孩子的父母,回來聊起,還作為談資,津津樂道。
周燕珺和江松林在兩個月後,才聽說這事。
他們立即辭退了她,之後再請的育兒師都是從私立園高薪挖來,經過仔細嚴謹的面試。
也是從那之後,江乘得到相對專業的照顧。
江乘不太想起這件事。
小孩子總是弱勢的,被欺負也不懂得反抗,但都過去了。
可這一刻,看見紀凝氣鼓鼓為自己打抱不平的樣子,他卻忽然覺得,如果能因此得到關心,也不賴。
“如果是我,一定會反擊的。”紀凝說。
“怎麽反擊?”
“踩她的腳!”
她的反擊,總是直接。
也是因為這樣的直接,竹竹小朋友接受良好,勇氣積攢,終于能一遍又一遍,大聲地說“不”。
“媽媽!”
竹竹學了好久的“火烈鳥走路”。
崽崽的模仿能力很強,跑回來時 ,就像跑來一只小小火烈鳥。
路程長,任務重,竹竹還有很多小動物都沒見過,準備前往下一站。
“這麽快……”紀凝耷拉腦袋,“不能再休息兩分鐘嗎?”
野生動物園太大了。
每一個區域之間,光是只從地圖上看,都隔着很長的距離。她才坐下來休息幾分鐘,還沒說幾句話呢,居然又要出發趕路。
小團子很大方,将自己的嬰兒車推到媽媽面前。
邀請媽媽上去坐。
“你推還是我推?”江乘問寶寶。
竹竹欣喜臉:“我哇!”
紀凝加快腳步。
不嫌丢人的!
……
距離節目開播,只剩下短短兩天時間。
後天一早,嘉賓們将踏上新的旅程。
眼看着紀凝的姓名詞條數據仍舊持續上漲,有關于與大導演合作的傳聞真實性也相對較高,黑子們對她的嘲笑,逐漸無力。
她的每一步路,都沒有按照網友們的設想來走。
一開始,大家以為紀凝要扒拉着小苦瓜炒作,轉頭人家甩了親子鑒定結果。後來,他們以為紀凝爆出與星芝娛樂的簽約是登月碰瓷,但後續發出的律師函可以證明,蹭是蹭了,但蹭熱度的,是大經紀人。紀凝得罪了大經紀人,網上又是一片唱衰,然而走了一個,又來了一個,經紀人在這一行再“權威”,但怎麽和盧導比?
紀凝參與盧導電影的試鏡,這已經讓網友們大跌眼鏡,試鏡結果尚未正式官宣,可到了這一刻,誰都不敢過早下定論。
幾天的休息時間過去,節目觀衆們還是沒找到新的電子榨菜。
聽說,新一期節目的陣容将更加強大,環節設置更加生動有趣,讓人忍不住期待。
【好久沒有見到小竹寶了,倒計時四十八小時,乖巧蹲。】
【好想我們寶寶!凝凝都沒有在微博營業寶寶生活照,差評!】
【你們都沒有刷到粉絲在野生動物園的偶遇帖嗎?凝凝和江總帶竹竹去野生動物園玩了,我們寶寶穿得像一只小loopy!】
【真的是江總和凝凝一起帶寶寶去的嗎?我不信。】
【那個博主沒有粉絲,只是分享日常而已,沒必要撒謊吧,她說是請江總幫忙拍照的,應該是真的。】
【搜到了!是粉色的竹竹寶寶!嗚嗚嗚嗚嗚嗚我們寶寶喜歡粉色的小裙子,是不是也喜歡粉色的小麻袋,姐姐去準備一下。】
【有沒有律師朋友,我想咨詢一個法律問題……】
這個帖子,紀凝搜到了。
她念出網友所關心的法律問題。
“一個陌生人,和孩子親生媽媽争奪撫養權的勝訴概率有多大?”
竹竹小臉凝重:“多大哇?”
“零。”
竹竹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呼!
……
距離節目還剩最後一天,紀凝和幼兒園約好面試時間。
明天一早,她會帶着竹竹小朋友,一起去幼兒園。
這是寶寶第一次參加面試,一下子躍升為紀凝的心頭大事。
排練是必須的。
聽說,到時候寶寶一間小教室,媽媽一間小教室,分別回答園長和副園長的提問。
紀凝在網上搜了一些面試題。
時間緊迫,面試分為兩組。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周燕珺徹底被竹竹小朋友征服,主動舉手,要求成為面試官。
江松林不感興趣,任由她們胡鬧。
書房裏,寶寶和奶奶一人坐在一側。
周燕珺按照題目清單,簡單問了她幾個問題。
“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幾歲了?”
“你最喜歡的故事是什麽?可以給我們講一段繪本故事嗎?”
江松林又是雙手背在身後,經過她倆的面試室。
此時,是新的問題了。
“如果媽媽買了八個蘋果,你吃了一個,還剩下幾個?”
竹竹認真地算。
江松林看了一眼手表。
連八減一都要算那麽久,是怎麽能秒答“八八六十四”的?
“所以學習是需要講究方法的,九九乘法表得靠理解,不能死記硬背。”江松林說,“你看,咱們應該——”
“有人在外面。”竹竹小聲道。
周燕珺微笑,說道:“這個時候,竹竹應該怎麽做呢?”
小團子起身,“噠噠噠”跑到書房門口。
就在江松林等着她開口邀請時,很輕的一聲“砰”傳來。
他被關在門口。
書房裏,傳來周燕珺的聲音。
“不願意受到打擾時,我們可以關上房門。”
“你做得很好。”
江松林豎起耳朵,還聽見鼓掌的聲音。
沒什麽力度,一聽就是小孩兒在拍手。
江松林搖搖頭。
哪有人自己給自己鼓掌的,一點都不謙虛。
他背着手,繼續巡邏。
這一次,巡邏到“家長面試室”。
江乘充當臨時面試官。
“請問家長認為,孩子有什麽優點?”
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提前準備。
紀凝能說出竹竹的一百個優點,都不帶重樣的。
“那麽家長認為,孩子有什麽缺點?”
紀凝皺起眉。
這就有點難,考倒她了。
“沒有。”她說。
屋外,江松林再次搖了搖頭。
不虛心。
“如果面試老師真這麽問,還是應該回答吧。”紀凝和江乘商量,“可是我真的想不出來,你能想到嗎?”
江乘同樣考慮了許久。
“沒有。”
……
晚飯後,江松林和周燕珺在廚房忙活。
江乘又被他們喊了過去。
“我和你爸商量好了,明天下午回去。”周燕珺說,“竹竹還問我,可不可以不回去呢。”
“但是我知道,這孩子,更舍不得的是你。”她望向江乘,繼續道,“節目裏好多好玩兒的游戲呢,只能她自己和媽媽做了。”
這番話,周燕珺是對着江乘說的。
但江松林怎麽覺得,其實是沖自己來的?
江松林往外瞄了一眼。
往路上一走,到處都是小孩子,這小區更是,聒噪中老年人帶着鬧哄哄的娃,看着就頭疼。
奇了怪了,竹竹也是小孩子。
不過看着就是和他們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周燕珺神秘道,“還有更不一樣的。”
“你到底在賣什麽關子?”
江乘:“媽。”
江松林黑着臉。
他也在賣關子?
滿屋的煙火氣,再次回蕩開,就像是生活的雛形。
紀凝無意打擾,準備帶着竹竹回去時,見到周燕珺端着一盤切好的水果出來。
水果擺好盤,竹竹的視線被吸引,用小簽子叉了一顆藍莓,一口一個。
“來吃點水果吧?”周燕珺語氣自然,笑着招呼,“凝凝。”
很少有長輩,直接用溫柔的語氣,這麽親昵地喊她。
紀凝猶豫了一下,才擡起頭答應。
竹竹已經用小簽子,叉了一串藍莓:“藍莓糖葫蘆!”
小小一串藍莓糖葫蘆,用了心,好精致。
紀凝接過時,看了好久。
差點舍不得吃。
“是竹竹給我做的。”紀凝蹲在寶寶面前,笑着說,“我要保存起來。”
一道溫和的聲音傳來。
“會發黴的。”江乘說。
江松林:……
你這樣是追不到女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