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大修
第40章 第 40 章 大修
他轉過身來:“青蘅, 妻,這一次,我不會失敗了。”
他撫上她面龐:“讓骓奴重新成為青蘅的夫君。”
青蘅嬌媚地笑, 撫上他手臂, 牽引着他, 引導着他, 往下, 往深處尋。
血腥氣、水氣、歡愛的情趣……青蘅活過來了。
哪怕世事更改,她也是活下來的那一個。
翌日,霍骓去處理各項事宜。
青蘅回到幽覺身邊, 樂哉哉:“阿哥不知道, 我的夫君真是愈發厲害了。”
“吃飽了?”幽覺諷刺她。
青蘅不以為意:“飽了, 還能給夫君生個孩子。”
幽覺掐住她手腕。
青蘅蹙眉:“哥哥, 你脾氣越來越壞了。久病床前無孝子,也沒有永遠的好妹妹。你再這樣, 我就到夫君那去,不回來侍疾。”
幽覺撫上她腹部,道:“若真有孽種, 就殺了他。可惜你生不了。”
青蘅倒在床上,笑:“你這樣,是要吃我的奶麽,那麽嫉妒我的孩子啊。”
青蘅咬唇:“那可不行, 不給你吃。”
青蘅可太高興了,幽覺還能得意什麽, 如今形勢變幻,他大抵是要成傀儡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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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夫君可不是什麽忠君愛國的迂腐之人。就算夫君肯,夫君底下的人也不一定肯了。
就算底下的人肯, 她也不肯。
青蘅爬起來就咬幽覺的手,他活該,活該,誰叫他讓她唱戲,現在成了看客的是她,要唱戲的是尊敬的皇帝陛下了。
青蘅咬着咬着就有些情動,昨夜太胡鬧,太暢快,她紅了臉,住了口,羞赧地取出帕子給幽覺擦。
“都怪你。”青蘅說,“讨厭你。”
幽覺卻用被子捂住了她。
青蘅被整個罩住,她掙紮起來。幽覺也沒用力,看着她亂糟糟地爬起來,衣衫亂了頭發亂了,告誡她:“太過高興時候,也記得警惕。”
“別樂極生悲了。”
“你詛咒我。”青蘅面色冷淡,笑着,驀然扇了幽覺一巴掌。
特別用力的一巴掌,把幽覺的晦氣勁兒都扇盡:“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真以為你是我哥哥了。你要我做軍妓的事,我可沒忘。”
幽覺這輩子頭一次被人扇巴掌。
蒼白的臉上指印畢現。青蘅把手掌貼上去,撒嬌道:“還真的是我的手掌印呢,陛下。”
怕幽覺真的要打死她,弄死她,掐死她,青蘅又慫了。她是有點得意忘形了。
任誰逃出死亡,柳暗花明,範進中舉……總之總之,她興奮過頭了。
她說對不起,去親她打上的巴掌印:“對不起哥哥,剛才我中邪了,是那些血腥氣打的你,不是我。”
幽覺冷漠地坐着,垂着頭。
青蘅只好去親他的眼,親他的鼻梁,親他冷淡的嘴唇,原諒她嘛,她是故意的,可她不想被報複。
幽覺推開她,眼眸裏什麽神情都沒有。
厭惡、冷淡、全無。
青蘅惱:“難不成真要給你吃奶才行,你都這麽大人了,羞不羞。”
幽覺蹙眉,這粗俗的語句還是叫他下意識難以忍耐。
青蘅笑,撒嬌、讨好:“我不給你摸,你放心。”
她翻找出藥來給幽覺塗抹:“哥哥,你不要告訴別人,告訴任何人我打了你。”
她意識到這樣不好。
幽覺譏道:“不是血腥打的,你?”
青蘅笑着親幽覺的嘴角:“好哥哥,最好了。”
塗完藥,又想給自己也塗點。
她也不管場合,手就摸索下去。
幽覺掐住她。
青蘅惱,不好意思說,昨晚鬧得太過。
幽覺意識到她不是在勾引他,而是處理與別的男人歡愛後的痕跡。
不知怎的,像冰錐子砸到了腳邊。
不疼,只是看着,太刺眼了。
今天吃的飯好豐盛,自圍城以來,青蘅好久沒吃這麽豐盛的一餐了。
她吃得眼淚花花直冒。
不敢多吃,小口慢咽,好東西不能夠一口吞,要有耐心。
一個戴着面具的男人坐到她身邊,陪着她一起。
好讨厭。
都是她的。
這個陌生人搶什麽搶。
陌生人沒有吃飯,只是坐在她身邊,問她:“我記得這些都是青蘅愛吃的,我希望我沒有記錯。”
聲音很耳熟。
青蘅側頭望他,從面具上望不出什麽蹤跡,只是那雙眼,那雙眼睛……
久違的回憶翻湧,青蘅漸漸意識到他是誰。
趙元桢,竟然沒死。
她回過頭來,繼續吃飯。
她與他之前的牽連,實在不算深。
她對他的态度,要看他對她有多少價值。
趙元桢說青蘅受苦了,又說三弟竟成了太監。
毀了青蘅的好心情。
她把飯碗擱在桌上,道:“你是來嘲諷我和他的?大少爺,你不會以為當時,我真的喜歡你吧。”
“你,”青蘅笑,“你算什麽呢。”
這在趙元桢的意料之中,颠沛流離裏,趙元桢不斷回憶往昔,那些細枝末節的事一點點浮現,針一樣紮眼。
是他被所謂歡喜蒙蔽,看見的,從來不是真實的她。
趙元桢從懷中取出珍惜的錦帕,上面還寫着心祈菩薩。
他道:“你需要的從來不是菩薩,你只是要人,把你捧到很高的地方。”
“無論死掉多少男人,只要能堆積成你攀高的臺階,你都高興。”
青蘅也不跟他裝腔作勢了:“是又怎樣。”
趙元桢道:“我可以幫你。”
青蘅微微困惑,不是該怨她罵她指責她嗎,為什麽要幫她。
計謀?想害她,迷惑她?
趙元桢這一年吃盡了一輩子的苦頭,躲躲藏藏四處逃避朝廷的追捕,曾經的家丁漸漸背叛,甚至有迷暈了他想拿去換朝廷賞金的。
在搏鬥之中,他的心腹別骅“幫”了他一把。
先是替他殺掉叛徒,後又捉住他,劃花了他的臉。
別骅道:“少爺,我不願跟着你躲躲藏藏了。”
“你下不了的狠手,我替你下。”
趙元桢滿臉血痕,他拿起刀殺向別骅。
別骅躲過,留下藥、馬、銀兩,一個人離開了。
他在那破廟裏瘋了好幾天,瀕死之際,他看見她的臉。
與她相連的過去每一幀都變得不尋常。
好的壞的,又有什麽關系。
趙元桢爬起來,塗上藥,拿起劍,如乞丐流浪至邊疆。
“我需要報酬。”趙元桢道,“你如何對待你的丈夫,就如何對待我。”
青蘅唇角微揚:“你?”
她撫上他面具:“你都不敢露出臉來,我怎麽敢答應你。”
趙元桢死了的心竟恐懼起來。
他一下子站起來,絆倒了凳子,落荒而逃。
他心知肚明,青蘅若看見他這張臉,隔夜飯都要吐出來。
更別提讓他近身。
他恨。卻恨無可恨。
瑾王得救,回到京都,卻誰也不見。
皇兄、妻子,那些與他相關聯的人,到如今,這種相關反倒成了枷鎖,一層層鎖住了他。
腿還在,卻走不了路,軍醫說再養養,或許能通過杵拐杖的方式重新站立。
瑾王發笑,他一個王爺,跟瘸子似的拄拐。
瑾王頭發散亂,面色慘白。
還不如就叫他死了,好過狼狽地活着。
心腹見不得王爺如此,派人去請青蘅。
青蘅不想見他,正手寫和離書呢。
殘疾的王爺,她不感興趣。
幽覺攥住她的手:“朕準許你和離,條件是別告訴他。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你不要他了。”
“我的阿弟不能知曉。”
青蘅說:“為什麽要你準許,我不要他了,我就能不要。”
幽覺道:“朕還是皇帝。”
青蘅雖覺得這名頭已經輕飄飄的了,但也不想哥哥生氣,她笑:“哥哥,被困數月,你陪我,我陪你,我答應你就是了。”
青蘅指指臉蛋,要幽覺親她。
幽覺自然不肯。
青蘅又手癢,想打他了。罪過罪過。
她就是小人得志。
青蘅把和離書留在幽覺這,跟着侍從去見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