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重陽村晉江文學城
第39章 重陽村09
“你真的瘋了！”恐懼和憤怒令天稚氣血上湧, 顧不得自身的處境，聲調突然拔高，“上趕着送死別拉上我們！”
“東方也沒說咱們所有人必須去。”從一開始這人就和他們格格不入, 焰洱實在是忍不住, “不想去就坐家裏等着，至于是等死還是等通關，自己的選擇自己負責就行。”
“你們和她一夥的, 我不是！”天稚扔下這句話就往回走, “但念在大家都是通關者的份上，如果你們死了，我會告訴你們外面的朋友的。”
說完, 他果決的走了，再也沒有回頭。
“我也去守靈。”方酌此時表态道。
“那個，東方……”金穂笑得勉強, “我…我那個身體還沒好, 明天、明天就……”
“沒事, 我也只是托詞，沒說大家必須一起去。”東方泋無所謂，她本來也沒想着有人跟她一起來。
“我跟你去。”焰洱想也不想就說, 然後對焰爵講, “爺爺就在外面考察。”
焰爵點點頭：“我想去石橋那裏看看, 借着考察的名義, 我想應該會有人願意開車帶我去的。”
“橋那邊我也會去。”東方泋想了想, “這樣吧, 明日若是能夠自由活動，我和焰洱去小楊家借着守靈的名義看看有沒有機會驗屍，爺爺您如果方便, 能不能先去荒宅一趟。”
焰爵有點意外：“去荒宅？”
東方泋點點頭，将了解到底事情說了出來：“……我懷疑荒宅那裏和他們說的不是一個版本，您去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記得一定要在太陽開始偏西之前就出來。”
焰爵聽後點點：“行。那我明天先去荒宅，之後再一起去被沖垮的石橋那裏。”
“這樣吧，東方。”一直沒說話的紫薪突然下定決心，“明天和你一起去守靈，驗屍我不在行，但我可以幫你把風。焰洱還是跟着焰爵爺爺去看荒宅，兩個人比一個人穩妥一些。”
如果非要加入一方，紫薪更想和東方泋一起行動，畢竟焰爵是個老人家，萬一出了點什麽事兒，她也好有個依靠。東方泋人還不錯，焰洱雖然也可以，但顯然沒什麽耐心，況且她倆交集比和東方泋的要少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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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薪的小心思不難猜，但焰爵一個人焰洱也不放心，于是幾人就這樣定了下來。
又只剩下金穂和天稚，金穂還有些尴尬，但就像焰洱剛剛說的，自己的選擇自己負責，她現在沒什麽可後悔的。感念他們救了她，但關乎性命的事，也不在乎合群不合群了。
晚上各家都很忙，金穂招呼大家去她家吃飯，至少她家已經有現成的雞湯可以喝了。
不過通關者們的自理能力都不差，晚飯自理之後，就各自先回住處。
金穂和紫薪的人家坐落在第三階梯，幾人還能同行一段路，對于明天的事情依舊很忐忑，忍不住開口問。
“東方，你懷疑小楊媳婦不是難産死的？”紫薪越想越害怕，她開始哆嗦。
“村長和我說小楊媳婦是因為發動瞬間難産而死，村醫根本來不及，但是瞬間難産而死的話，孩子根本不會生出來，而且那個嬰兒被布包裹得很嚴實，一晚上沒見有動靜，這裏肯定有問題。”東方泋将她的所見所聞和想法說了出來，“明天我和方酌負責找機會看屍體，你幫我們放風就行。”
紫薪很明顯的松了口氣：“好，我幫你們把風。”
焰爵和焰洱聽完東方泋的話後，對視一眼，沒有說話。等金穂和紫薪她們回去之後，才向東方泋看了過來。
“怎麽了？”東方泋被看得發毛，忍不住問。
“有個疑惑，一直想問。”焰洱說道，“無限套間的時候，你到底是怎麽消失的？”
東方泋心道終于來了，她撓撓頭：“我怎麽形容呢，我覺得我是被界主吐出去的。”
“吐出去？”焰爵皺起眉頭，“東方，兩次相遇也是緣分，無限套間我們都看到你被歐陸當做盾牌毫發無傷，也聽多利和安多亞說過你幫他們治療過斷臂，況且，按最後那個情況，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爆發出那樣大量的血霧，短時間內人不可能毫發無傷的出現。”
“而且。”沒等東方泋回答，焰爵又道，“為什麽要守靈？沒有任何一個村民要求通關者們守靈，說明這件事不是通關的必要條件，應該是你提出來的。進入詭谲世界，少生是非是第一原則，你卻主動要求守靈，還讓我探查荒宅，大家都是為了通關，你做這些，是有了其他我們沒有獲取到的通關信息？”
焰爵有着無與倫比的能将自己逼瘋的精神力，只要他将注意力放到哪裏，那裏的細節便無所遁形。東方泋就算想狡辯，也要給自己找一個好一點的借口。
“如果我說，我其實不是來通關的呢？”東方泋突然石破天驚。
本來想找個借口糊弄過去，但不知怎麽的她忽然想起了杞吟他們。想起他們問她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的時候。如果這是所有人的希望的話，那麽，是不是将選擇權交給他們自己。
這樣一想，東方泋就不想随便糊弄一下了。未必和盤托出，但像告知杞吟他們那樣告知詭谲世界的核心，也未嘗不可。
焰爵渾濁的眼珠爆發出一抹光彩：“你是來破解這些世界的對吧。”
東方泋忽然就笑了，心說‘人老成精’這詞的由來不是沒有道理，沒想到對方直接猜到了問題的最終答案。
焰爵見東方泋笑而不答，心中更加篤定：“守序區偶有流傳，說玫瑰莊園被破解了，是在獲取信息的時候聽說的。我從朋友那裏聽到了一些經過，猜到變數在你身上。”
“怎麽說？”東方泋問。
“很簡單，因為在你來之前，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焰爵蒼老的面龐布滿了笑容，是陷入深淵已久，終于看到曙光的笑容，“無限套間給我們的震撼太大了，沒有人會忘記你這樣一個特別的人，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來到這裏之後，我一直在觀察你的行動，要是以往，有些決定我必然插手，比如焰洱跟着你下車，比如喝茶，比如随意答應守靈等等，但是我沒有阻止，大概等的，就是今晚得到的答案。”
“玫瑰莊園，真的消失了嗎？”焰洱聲音顫抖，還是第一次見她感性到失态。
東方泋點點頭。
焰洱激動得眼眶都紅了：“那這裏也會消失的對嗎？”
“我努力。”東方泋不想給予對方百分百的希望，“實在不行，我可以死出去再來。”
“你真的是不死之身嗎？”焰爵問。
“可能只是現在是。”東方泋給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但這就足夠了。焰爵深吸口氣：“請讓我們也一起。”
東方泋早就知道結果，于是她正色：“即便是死，也義無反顧？”
焰爵和焰洱鄭重保證：“對，義無反顧。”
東方泋點頭，表示明白了：“好，那今晚就先休息，明日各自找線索吧。”
盧姓人家在第二階梯，東方泋到家之後，焰爵和焰洱還要向上走到最高處的村長家。她看着二人的背影，心裏說不出的感動。
她大概知道這二人義無反顧的理由是什麽：焰爵年事已高，焰洱想帶他回家安享晚年，不再在這樣陰鹫的世界颠沛流離；而焰爵則是為了焰洱的将來。
兩人已經彼此攙扶了不知多少個詭谲世界，卻一直沒有放棄希望，無形中成為了彼此的支柱。
所以才有了無懼前方的義無反顧。
這一夜，東方泋連睡覺都覺得心裏暖烘烘的，如果沒有嬰兒的哭泣擾人清夢就更好了。
今夜的哭泣聲更清晰了一些，與昨夜相比，像是距離更近了，那些嬰兒的哭得聲音都嘶啞了，卻沒有半點停止的跡象。
她還夢到了自己掉進了一個大坑裏面，四周爬滿了殘缺的，哭泣的嬰兒，然後突然發了好大的洪水，将那些嬰兒淹沒。殘缺的肢體飄在水面上，仍舊在扯着脖子哭泣。
慢慢的，水流變慢随後便不再流動，水流變成了水泥，将這些哭泣的嬰兒同東方泋一起埋在了坑裏。
東方泋徒手鑿開水泥掙紮着往上爬，卻發現怎麽也爬不上來，低頭才發現，無數嬰兒的手拉着她的腳踝，讓她動彈不得。
憋悶的感覺越來越重，東方泋使勁掙紮起來，随後猛地睜開眼睛，一個腦袋碩大只剩眼眶的青紫色皮膚的嬰兒，貼着她的臉看着她。
那嬰兒正張着沒有牙齒的嘴，嗚啊嗚啊的哭泣，它又哭又笑，趴在東方泋的胸口如被壓了一塊水泥一樣重 ，見東方泋醒了，它居然還笑了一下，随後掉頭，小手扒上了東方泋的小腹。
小小的手臂力氣奇大，衣服的扣子被撕開，布料被撕破，青紫色的小手刺入小腹的皮膚，若是再不采取行動，東方泋就要被開膛破肚。
然而下一秒，嬰兒卻被人從後面騰空抱了起來。
“大半夜的，不睡覺跑這兒來幹什麽？”東方泋将小東西按在懷裏，拍了怕它碩大的頭，“你媽誰？我給你送回去。”
或許是因為聽到東方泋的話還是什麽，那嬰兒又開始哭，巨大的哭聲震耳欲聾，但是四周依舊靜悄悄的一片，好像沒有任何人聽到似的。
不知是否是因為盧家位置太偏僻，還是村民已經默認這種情況發生了。
哭聲止不住，東方泋煩的不行，她覺得這小家夥應該是餓了，随即抱着嬰兒下了床，開門準備去廚房找找有沒有牛奶什麽的，結果開門一看，嚯！
這滿地爬的嬰兒都是從哪兒來的，重陽村原來別再是孤兒院或者幼兒園違規改建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