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哈士奇的血脈覺醒?
第51章 哈士奇的血脈覺醒?
“小塵塵~”
杜川保一進屋,打眼就看見三個暗衛被繩子捆在一起,吊着身子拴在房梁上,哭喪個臉求放過,一勁兒喊着小的是來護您回洛南的,不是抓您走的啊……
他嫌棄一瞥,過去抱着擦着手的人啃了一口,才道:
“放了得了,看着鬧心。”
“袴都還沒全穿好,就被人沖了進來。”沈清塵擺出個苦臉,順勢摟上脖子笑眯眯道:“我還要一手提着袴子,一手打人,很累。”
“可沒叫人看見什麽。”
“誰又知道呢,要麽你問問他們。”
杜川保的臉瞬間拉了黑,不自在地拿舌頭頂過腮,也沒看那三人半眼,随口道:“問什麽,捅瞎算了。”
那三個黑衣人連忙心急叫喚着沒看,小人什麽都沒瞧見,不過是進了屋,回了神,人就已經在梁上了。
“擾人清夜。”
被杜川保一人一腳送了出去。
再回頭有求讨好地咧起嘴角,抱着懷裏的寶貝,示意着問:“那剛才,咱沒做完的。”
“沒心情了。”沈清塵從他臂環下出來,解了衣裳,爬進被子裏去,只露出個額頭,懶聲道:
“困。”
“害,那咱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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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川保表面依舊笑嘻嘻,心裏把白道謹祖宗十八代全問候了個遍。
才寬衣躺到邊上,沈清塵有意無意地滑進懷裏,略顯感慨地開口,道:“陛下啊……人不壞的。”
杜川保身上明顯一僵。
那不是困了他兩年多的人,怎的這會兒還要出口相護了?
剛想張嘴反駁,怎知一口惱氣吸上來,憋在嗓子眼裏,還沒等發話,沈清塵多半料想到他會急眼,擡了雙透亮的眼,從下至上地,眼皮下藏着弱燭搖曳,流螢似的閃着:
“他要人護我回去,是不想我再踏足皇城的意思,為我好的。”
“我呸。”
這可真是叫人氣不打一出來,偏又撞上他這麽個漂亮的主,怨同氣球積了一肚子,都教訓不出口,只得自己硬咽,憋着,漲得他太陽穴跳得生疼。
哪兒來的聖母心啊。
“他那是不想讓景行淵搶了你。你不在,攝政王便撐不動那什麽傳說中的亢金軍,他也就好和景行淵制衡!”
“你說的不錯,是有這個道理。”沈清塵弱地發笑,又道:
“只不過入了王府才知,景北河當初藏着躲着軟禁我那兩年,也是變相的護着我的。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景行淵是個只會把人當物件使用的瘋子,是個唯見仇恨,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偏執君,我若落入他手中,絕不會有好下場,他只是……”
“只是什麽。”那聲音漸濃了些不耐煩。
“只是不想再看到任何人,重蹈自己的覆轍。”
沈清塵緩然抱進那堅實安全的懷裏,耳邊藏着怒的心髒跳得有力,他想讓它平和下來,但卻聽得惹了自己一身慌亂。
後來那榻帳搖得厲害,他怕壞了別人家的板子,求着想往上爬,無奈腕子被雙虎鉗鎖得死。
杜川保從來不動口朝他發洩什麽,低頭順腦的寵着,笨嘴哼着說他是小祖宗——但這不是讓他随心所欲,嬌慣肆意的意思。
他可有得是法子讓自己哭出聲。
燭光被眼前水霧蒙了花,将顏色模糊拉扯,沈清塵在這幾乎筋疲力盡的眩暈間,明白了一件事。
景行淵的金絲雀從來都不是自己。
金絲雀當在主人最華麗的牢籠中起舞鳴歌,一個主人為他建造的完美的,浮華的,絕對安全的,無憂無慮的牢籠裏。
他為了自己的雀兒,建了座皇宮,建了整個北安,組了成片朝野。這大好江山啊,全是他那無形的,巨大的籠。
……
皇城浩浩,紅牆宮內。
“陛下已經十日未上早朝了,到底身體哪裏不适,連探望都被拒絕,臣等實在憂心忡忡啊!王爺至少也給諸位大臣一個交代吧!”
萬康于天子階下義正嚴辭,龍椅空了十日,今日來的也依舊只有景行淵一人。
攝政王驀地睜眼,一雙沉目泛出暗紅,冷厲無情,似萬箭穿骨。
“北河是天子。”他幽然道:“天子,并沒有事事皆要向臣子禀報的職責。”
帝王寝殿門外的內侍夜夜醜時奉淨水以候,整日寂靜如空的殿內唯有此刻才會傳出嗚咽隐忍的悲泣,攝政王端然拂袖而去時,內侍總是要将頭埋到最低,連人的鞋底都不敢直視。
小內侍待人與自己擦肩而過後,小心瞄了一眼階下跪着的太醫。
他今日也是個四肢匍伏,滿面苦痛,朝着殿門把頭磕得當當作響。
催花散吶,迷人心智,混淆五感,将人化成那綻放花蕊,招搖豔色,只等蜜蜂采撷。
長達半月的花期,唯自行待謝,無藥可解。
白陵專為春樓配的藥,民間或也有拿蜂蜜兌上一兩滴,權當是趣味使用罷。
—
杜川保大早上是被人用袖子扇醒的。
迷迷糊糊睜開半個眼睛,就看見沈清塵騎在自己身上,拿他的衣袖啪啪甩着自己,那雙含情目閃得晶亮晃動,熠熠生輝。
“杜川保!外邊落雪了!你看吶,好大的雪!”
杜川保人還迷迷瞪瞪,帶着起床氣,不耐煩地哼唧着翻了個身,把人晃下去,再背這個身,嘟囔道:
“下就下呗,雪誰沒見過啊。”
想自己小時候沒少在雪裏打洞,鑽來鑽去。打雪仗從小打到大,被人活埋幾百來次,捏着幾乎凍成冰的雪塊子把同學腦袋砸出包的事兒也沒少幹。
沈清塵見晃不起來人,氣得狠狠隔着被子踹了一腳,再光着腳跳到地上去,把地板踩得咚咚直響,“嘩啦”一聲大敞開房門。
大雪天冰涼的寒氣倒灌而入,墊腳盡量把自己往高了站,好像這樣就能離那灑下白絮的天更近似的,揚起臉,貪婪大吸了一口冰雪的香氣。
沈清塵的故鄉洛南,位居北安南端,常年四季如春,花海不敗,他從來沒見過這麽大的雪。
就算在皇城那些年,關起來的時候出不去,看不到,自己成了府的那兩年,方朝寧把他看得緊,說他受不得寒氣,天不亮才能尋機會偷溜出去坐一坐,難免還是要挨罵的。
現在沒人管了。
現在好了。
現在可以随便——
“诶…!?!!你做……什麽!!”
他還陶醉在大雪清香的須臾,忽然身子一輕,緊接着便被人從背後打橫抱了起來!院裏雪積三尺,還沒等回得來神,就被直接抛了出去!
“嘭”地一聲砸進雪裏!
沈清塵驚惶掙紮着爬起來,積雪蓬松,廢了好大勁才能撐住力氣,勉強卧在雪裏坐起半個身子。
駭地回頭,看杜川保站在門口,連件上衣都沒穿,才從榻上下來,泛銅色的上半身還熱騰騰冒着白氣,先打了個哈欠,再抱着胳膊壞笑得開心。
“你……!”
“你不是喜歡雪嗎,給你個親密接觸的機會啊。”
沈清塵胡亂扒拉掉滿臉的雪,濕得額角晶瑩,怒氣沖沖道:“你!混!蛋!”
說完随手抓起兩把雪就往他臉上丢。
哪知道杜川保躲得是個熟練不說,甚至完好無損跑到自己面前,不由分說地一巴掌給沈清塵按回了雪裏去,再跟狗刨兒似的,眨眼間稀裏嘩啦把雪埋了他滿身!
這會兒他還心裏竊笑,跟我打雪仗,你還嫩了點兒。
不知道了吧,這叫種族優勢!
“嗯?小樣兒,跟我鬥?服不服,服不服!”
他一邊兒往人身上蓋雪,眼看埋得連人根頭發絲兒都要見不着了,還一邊兒鬥志昂然地喊着服不服,服了沒有!
殊不知待會兒該哭的可就是他了。
“哼,趁人睡得正香時候抽臉,開門放涼風?寵得您活膩歪了是不是,嗯?寶貝兒,喜歡雪啊,來來來,來,喜歡個夠——”
沈清塵趁他運雪,沒在按着自己的功夫趕忙掙紮出來,哪兒見過這陣勢啊,滿嘴的雪灌得直咳嗽,索性一猛子撲過去,挂在杜川保背上!
杜川保察覺被人從背後鎖了喉,但想雪厚無礙,直挺挺後仰了下去。
又把沈清塵給壓進了雪裏頭。
“你欺負唔唔唔人!”
“是你小胳膊小腿兒的,不行事兒。”
“混蛋,讓我出來,我弄死你!”
“行,你出來,來!”
杜川保聽他叫嚣這兩聲都覺得可愛,眼瞧沈清塵從雪裏搖搖晃晃好不容易站起來,手裏早蓄出一坨巨大的雪球,掄圓胳膊,瞄準發射——
“诶嘿嘿嘿嘿嘿,咋樣,服了沒,叫爸爸!”
“……”
他笑得是個得意忘形,一邊飛速熟練地再抱了團雪,蓄勢待發舉到耳後,朝着對面才站起來就被一屁股砸坐回雪裏的沈清塵嘿嘿奸笑,二話不說掏了人衣領塞了進去!
雪順着脖領滑下,頓時一涼到底,渾身難受。杜川保以為這回他肯定要服軟求饒,抓緊梗着脖子,傲然挑着下巴眯眼等人說話,卻是半天都沒聽見一個音。
少頃,覺得有些靜得奇怪,慢慢睜開眼……
?
我剛原地那麽大一個媳婦兒呢?!
杜川保慌張回頭,只聽得一聲關門撞響,院裏哪兒還有個人在?
生……生氣了?
不是吧,不是鬧着玩兒的嗎?
“沈清塵,打不過就跑啊?不行啊你也,來來來,出來再戰三百回合——”
說着去開房門,結果那麽一拉,嗑噠。
反鎖了?!!
杜川保登時慌神,先是試探着敲了幾下門。
“沈清塵?”
“啧,幹嘛呢,寶兒,開門,”
“……”
“真生氣了?別介啊,這麽小心眼兒嘛,開門。”
“……”
“?喂!沈清塵!我,我光着膀子呢!”